禪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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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12
雪,如鵝毛般緩緩落下。遙遠的天上由各粒子交互作用下產生的光芒灑落,照在眾人身上。
陽攙扶著無名,小隊一行人聚集並望向中央的禪機,他已經闔上兄弟的眼睛。
「一切...都結束了嗎?」賽克斯懷中抱著貝比說。
「他的果已嘗盡,但是,我的還未了解......」說罷,禪機起身,轉身望向小隊一行人。
禪機手握著一把純白色刀鞘的武士刀,正是藤原武藏的佩刀「蟬時雨」,這時,亞伯走了出來,與禪機對峙。
「我們兄弟倆在這行星,就是在『等待』,等待證果之時。」
禪機將另外一把武士刀拋給對方,亞伯沉默地伸手接下,那是初代家主藤原時貞的佩刀「空蟬」。
「晰咿——」禪機拔刀擺出架式,雪亮鋒芒映入眾人眼中。
「我不只是造業者,更是以A型的身份向你證果!」
霎時間,空氣如同凝結般停滯不前,雪,落得無聲,小隊一行人屏氣直視著對峙的兩人。
亞伯一手撫過眼前的空蟬,典雅的刀鞘傳來的厚重感,他的思緒彷彿被抽離似的,或許他正想著這把刀曾經的主人。
「咚...咚...咚...咚......」遠方寺院鐘聲傳來,這是第十三聲。
「咻——」禪機踏出第一步,奔向亞伯。
「唰!鐺啷——」宏亮聲響劃破寂靜,揭開兩人第一次刀劍交鋒。
雪地上,亞伯與禪機的身影交錯,腳印紛亂遍布,刀光劍影一來一往,見招拆招。
「鐺啷——」禪機一記袈裟斬橫掃,亞伯橫刀擋下攻勢,金屬碰撞聲迴盪。
幾次交鋒下來,眾人便明白,那白色刀鞘的武士刀,為何叫「蟬時雨」?原來是其刀劍碰撞時,振聲嘹亮猶如夏天的蟬鳴,在耳邊久久不散。
「噹!鏘!噹啷!」禪機快步欺上前,一套連斬,雪亮刀鋒猛烈地襲向亞伯。
面對一連串剛猛的攻勢,亞伯消極地以守勢為主,並不主動出擊,反而在躲避,因為他的心......依舊猶豫著。
「噹啷!」一擊刀刃交纏,兩人正對著彼此。
「你在猶豫什麼?」禪機說。
「......」
「你覺得這一切沒有意義嗎?」
禪機左腳向前踏出,刀鋒順勢刺向亞伯的咽喉。
「噹啷!」亞伯橫刀彈開攻勢,並拉開距離。
「若是如此,你只需知道,這是在斬斷一個無明的『業』。」
「噹啷!鏘鏘!噹!」
「唰!」在交鋒中,亞伯反射性地反擊,劃開了禪機的袍服,留下了一道血紅口子。
「哼哼哼...呵呵......就是這樣!」禪機露出笑容說。
在遠方的小隊一行人則看著纏鬥的兩人。
「這場戰鬥真的沒必要。」尼洛說。
「嗯......『因果』只是人類想像出來的概念,為何他會如此執著?」陽說。
「或許他把自己當成人類了。」陰說。
兩人纏鬥許久後,再度拉開距離對峙著。
雪,依舊無聲的落下。
「呼...哈啊......呼...呼......」四周一片寂靜,只剩下兩人規律的呼吸聲。
「咚...咚...咚...咚......」第十五聲鐘響。
「晰咿——」禪機收刀入鞘,擺出居合的架式。
看到禪機的架式,亞伯同樣收刀入鞘,擺出同樣的架式,對峙中的兩人都明白。
下一擊,既證因果,亦分生死。
「咻——」這次雙方同時邁出步伐,以疾風迅雷之勢快速接近。
只見雪地上,兩道身影接近、直面,雙方作勢要出鞘。
剎那間,時空如凝結般,亞伯看見面前的禪機露出滿意的笑容,緩緩將手中的武士刀橫置於前。
「唰!噹啷!」一聲清響,「蟬時雨」應聲而斷,刀刃劃開了禪機的身軀。
「嗚...嗚噗......」禪機口吐鮮紅倒下。
鮮血流淌,染紅了一地雪白。
「呵呵呵......就是這樣......我的果終於嘗盡了,謝謝你。」
禪機仰躺直視著天空,他望著天空不斷落下的雪,以及溫柔的光線,這一刻,他的內心感受到一股「平靜」。
「啊......一切都結束了,真好...真好......」隨著痛苦加劇,他的聲音漸漸變成呢喃,最後無聲。
禪機的果中的記憶數據如同煙花般迸散,雜亂的出現,連阿蘭伏薩的記憶數據也混在一塊。
他看見了與阿琪妮馳騁在戰場上的記憶、火星聖德拉岡廣場中,憤怒的人類群眾、與藤原武藏對決的記憶、殺死第六代家主藤原誠的記憶......這些影像不斷變化著,最後凝聚成土星那西裝人類癲狂的臉。
「去讓一切爆發吧!」那人類說。
布魯斯小隊一行人看到戰鬥結束,便上前查看。
「他已經失去意識了。」陽說。
「要回收他的果嗎?」菲彎下腰端詳著。
禪機、禪心的果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傷,只要將果裝到新的素體就會復活。一行人望向身後的亞伯,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定奪。
「把他們像人類一樣埋葬吧,就葬在這裡。」亞伯說。
於是一行人花了點時間,將兩人的果取出後,合葬在寺院旁的墓園區,亞伯將斷裂的蟬時雨與空蟬一同埋了進去。
等到一切打理好後,一行人循著原路返回,走到山頂時,轉身遠眺,只見山下一片雪白,中央的白麓禪寺靜靜地矗立著。
先前兩場戰鬥中的一切痕跡,已被雪藏,彷彿不曾發生過。
「沒有了他們的維護,或許下次來的時候,連禪寺也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陽說。
「呵......一片白茫茫的不好嗎?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亞伯笑著說。
「咚...咚...咚...咚......」隱約間,遠方的鐘聲傳來。
在鐘聲的陪伴下,一行人回到了布魯斯號,沒多久,布魯斯號便緩緩升空,離開了這片雪白的行星。
在禪機的記憶數據閃回中,還有關於那一天的對話後續。
「去讓一切爆發吧!」那人類說!
「爆發?但是要怎麼做?」阿蘭伏薩問。
「呵呵......我的計畫是這樣......」
「噠!」那人類打聲響指,旋即後方的門緩緩打開。
兩道身影踏入室內,是一男一女的小孩型無明。
「我要你們四個演一場戲......」
這個計畫讓那人類看起來像個「惡魔」,讓阿蘭伏薩與阿琪妮都感到毛骨悚然。
這不只是兩兄弟的因果的開端,更是宇宙人類滅亡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