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將死之人 - 12

　　有一段時間，何初莫還蹲在路邊觀察野花、野草，放任其他人在一旁站著。
　　「我走累了，想回家！」
　　何初莫轉身對同伴們提出意見，臉上沒有一絲疲憊。
　　「結束了？到食材店買晚餐再回去。」
　　「好！我肚子餓了！」
　　在稍早前，他們才逛過食材店，澤雲笑對其中一項食物很感興趣。
　　太陽即將下山，澤雲笑不打算再回到中午的餐館，一直吃一樣的料理可不在他接受的範圍內。
　　食材店不需要走超過一條街就能抵達，他們到目的地之前，只經過三間店──就來到食材店的大門前。
　　「我在外面等你們。」
　　「蘇蘇不吃晚餐嗎？會餓肚子喔！」
　　何初莫第一個衝到食材店的門口，正準備開門，聽見蘇巧海的說詞，手放在門把上，遲遲沒有動作。
　　「可以幫我挑一份嗎？我有點事情，就不進去了。」
　　「知道了！我會幫蘇蘇挑一份好吃的晚餐！」
　　蘇巧海確認三人都進到食材店，才鬆了一口氣，他從剛才就感覺到強烈的視線，不只他一人，其他三人也有察覺，只是沒人提出來。
　　蘇巧海不用猜也明白，在墓之國會這樣緊迫盯人的人──只有偏激份子，人多隻會引起旁人注意，他刻意遠離同伴，就是要讓偏激份子自動現身。
　　「這邊！」
　　不用蘇巧海等待，偏激份子就躲在食材店斜對角的草叢中，四周沒有居民路過，蘇巧海不慌不忙的走過去，試圖讓臉上的表情放鬆。
　　「下次可以不要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我嗎？」
　　蘇巧海不習慣被人看這麼久的時間，短短幾秒鐘還可以，時間一拉長，他總覺得那種視線讓他渾身不舒服。
　　「你的職業不是藥劑師嗎？我不這樣做，你就察覺不到我了。」
　　「是這樣沒錯……先不提這些，藥劑用的怎麼樣？有效果嗎？」
　　蘇巧海一早就將四種藥劑交給偏激份子嘗試，藥劑按照時間來推算，幻覺藥劑、麻痺藥劑、睡眠藥劑都該解除效用，恢復藥劑的效果不同，他自然沒把恢復藥劑算在內。
　　「沒有……四種藥劑都沒有效果，你還有沒有別種藥劑？任何一種藥劑都可以，就算是增強藥劑也行，拜託你！」
　　「我會的藥劑其實不多。」
　　「對不起……因為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就算是失敗的藥劑也沒關係，真的沒有嗎？」
　　偏激份子悲痛的臉孔掩蓋在草叢堆中，蘇巧海看不清──卻能從聲音判斷出對方的痛苦。
　　「還有一種藥劑……」
　　蘇巧海有些動搖，紅色藥劑一直在他腦海中浮現，到這個節骨眼，他明白任何藥劑都不可能對偏激份子有效果，只剩下紅色藥劑是最後的希望。
　　偏激份子打岔：「真的嗎？拜託你讓我們試試看！」
　　「那個藥劑沒有記錄在藥劑書上，是非常危險的藥劑，我也不知道喝下去的效果是什麼，或許有辦法讓你擺脫不死的詛咒，但也有可能……讓你的靈魂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真的嗎？真的有機會可以擺脫不死的詛咒？我願意試！拜託讓我試！」
　　「我希望你花一天的時間好好想一想，明天再告訴我你的答案。我是認真的，那個藥劑非常危險，如果你真的做好連靈魂都會消失的覺悟，我會把紅色藥劑給你。」
　　原本不打算交出紅色藥劑的蘇巧海，現在想把選擇權交到偏激份子手中，藥劑的使用權──本來就在飲用者身上，如果偏激份子明天願意嘗試，他也沒有理由不把紅色藥劑交到對方手中。
　　紅色藥劑從蘇巧海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一直都是個謎團，他想賭一把，賭紅色藥劑是讓人死亡而不是穿越的效果。
　　「明天我的答案是不可能會改變的！」偏激份子哽咽的說：「謝謝你……你真的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嗚嗚嗚……」
　　「等藥劑有效果再來謝我吧。」
　　蘇巧海離開草叢，到不遠處的長椅上等待隊友們從食材店出來。
　　偏激份子所躲藏的草叢發出短暫的「沙沙」聲，當蘇巧海探頭，草叢就沒了人類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