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前半)「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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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4-16
鐵色災厄（4-B）
第八章(前半)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造極抓著頭髮重複著悲觀的話語。
「我走不動了，想要睡覺，又睡不著，想要吃飯，又吃不下。」
菈琪亞忍受不了連日的操勞，是累到吃不好睡也不好。
渾渾噩噩過了三天……不對，是第二天。距離期限還有一天。
又不對！沒時間了！是造極自己的理解錯誤？還是該怪政府鑽話語的漏洞呢？
──公布『棄城移市！』的當晚，便已經算入第一天。換句話說，造極以為的『第二天』實際上是最後的截止期限。電視台在播映節目的下方置入了倒數的碼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跨年倒數呢。倒數一結束，記者會一召開，『棄城移市！』便成定局，造極對妹妹們的保證也要煙消雲散。
造極很想痛毆兩天前的自己。
兩天前，造極與菈琪亞獨自解決機械擬生物，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而去找了冥明，隨即被酸說：「你不是該去找你們就讀的學校處理？」。造極都忘了兩校算是競爭關係，冥明在好幾次的接觸中還算和善，是戴上招待客人的假面具。於是造極轉而回菈琪亞就讀的學校，找母校的小秘書。
見到造極裝在大行李包內的機械擬生物殘骸，小秘書拍手稱讚：「這個緊急時期沒辦法表揚小啦啦很抱歉。不過以這功績給她頒個『本校之光！』都不為過。」，並順口要求造極交出仙子證，用機器掃過順便告知了獎金事宜……和『有翼型』的獎金相比是小巫見大巫，但也有造極一個月能賺的錢那麼多了！造極與菈琪亞一起兩眼發直地，呃，恭敬地看著仙子證裡這筆不義之財，呃，天上掉下來的錢。
拿到錢就想要揮霍。造極以犒賞菈琪亞做為理由帶她去吃大餐！可是，女僕咖啡廳算是吃大餐的好地方嗎？寫作吃大餐，念做吃甜點。菈琪亞點了黑森林蛋糕橘醬千層派奶油草莓蛋糕，甜滋滋地全部吃掉。聽別人說甜點是用第二個胃裝，果真不假。
而造極則請認識的仙子／協力者喝咖啡，用訊息發送了一堆咖啡電子兌換卷……請全店喝咖啡也太瘋狂，雖然造極也想模仿看看電視上演的那樣豪氣砸錢，但他的社交力不足以支撐他做這般舉動。自己也喝多了（咖啡），害得他當晚睡不著。
造極很想痛毆一天前的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沒睡著，早上等於沒精神。平常都告誡菈琪亞不要學麗嘉她們，沒事就睡懶覺，事到臨頭造極倒是很羨慕這種說睡就睡的體質。沒精神，效率就差，造極與菈琪亞的巡邏範圍比昨天還小，又慢。
一點也防範於未然，接近中午時警報聲又開始陸續大作，多個區域同時出現機械擬生物，宛如以行動嘲笑巡邏的仙子們所做之事是杯水車薪。造極他們也投入戰鬥，但是到場的時間太晚只能幫忙整理戰鬥後的殘局。
午餐也沒碰到熟識的仙子組合，從電視新聞與ＡＰＰ社群獲取到的情報同樣沒聽說仙子遇襲的情形。造極越來越懷疑襲仙型的合理性，項瑜她們該不會是搞錯了？激發者該不會是放出假情報想害他？
菈琪亞在下午顯得昏昏欲睡，因為沒有足以引起她注意的事，只是一味地亂晃尋找襲仙型。這種專注力真給他們遇上襲仙型反而危險。說是預料內，只能說已無規律，該日的第二波機械擬生物警報響起！這次造極發現某個警報離家很近，出於私心趕回去，撲了個空。
比平常還累，可是時間到前又不能回家。造極理智斷線地找了個地方休息──旅館。不是到外地旅行還上旅館的話，遭人誤解是某種情色用途也怪不了誰。像是菈琪亞便是非常緊張，結果造極倒在床上成大字型後，自己登入了ＶＲ，留下只肯坐在沙發上不肯一起睡的菈琪亞。
登入ＶＲ是為了收集情報……只聽到一些無聊八卦的造極，沒多久就玩起遊戲來。可說是完全沒休息。整天毫無進展，造極在晚上睡前催眠自己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進入了夢鄉。
然後時間來到當天傍晚，距離記者會還有三小時。
泡在茶女客棧的造極看到電視新聞，如觸電般發現距離『棄城移市！』所剩時間少到開始倒數了！太陽已經快要下山，在夜色中搜索效率太差。應該說，大白天的都找不到，能期望晚上能找著嗎？
即使如此，造極仍是義無反顧地拉著菈琪亞衝出店外。他要繼續掙扎，掙扎到最後一刻。可以的話他想把靈魂賣給惡魔……這是情緒太過悲憤產生的幻覺，真的要賣他一定會遲疑。然而，造極他們遇到了對他們來說與惡魔差不多意義的人物。
「跑那麼快要去哪裡？」
激發者頂著小妹的臉孔，出現在造極與菈琪亞面前。
「想要提前跑路嗎？罪龍王女與她的協力者。」「又是妳……激發者！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說什麼浪費。給你們三天，不也是連一隻『有翼襲仙型』都沒找到嗎？拜託你們的我真是蠢蛋。」「什麼？！妳以為好找呀！走失的貓都還有傳單，襲仙型連個蛛絲馬跡都沒有，要怎麼找！」
造極把自己無能之憤怒，宣洩在激發者身上。
「也是。她忙著下蛋，躲在誰也沒發現的地方，的確不好找。」「下……蛋？」「那是比喻啦。有翼襲仙型不是有巢穴機能嗎？」激發者比了比肚子：「這幾天的機械擬生物警報那麼多，應該是找到好地方安定下來了。」造極想想也對，目前的情況符合巢穴機能正常運作……這又有個問題：為什麼一開始巢穴機能沒有運作？
「妳說襲仙型待在適合生產機械擬生物的地方？不要開玩笑了，昨天和前天都是一口氣爆發多點警報，怎麼想都是它邊移動邊生產！」「你的結論是那樣，我的結論是這樣。井水不犯河水。」
這人到底來幹嘛的？！
「除了要有安全的好地方，『能量』同樣是必須的──有翼襲仙型可能前天成功捕獲了仙子。」聽她那麼說，造極不禁想起一件事！前天他才因為仙子失蹤案被叫去問話呀！換句話說，被襲仙型抓走的仙子就是奈菲爾！時間點與地點都吻合！因為菈琪亞把嫌疑推給瑞吉蕾芙，犯人亦非造極他們，造極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忽略到現在。
在造極推理出真相的同時，萊汀二世正在冤枉好人。
＋
「好幾天不見，小蕾芙。」
明明身處同一座城市，沒想到一直見不到面。萊汀二世之前以國與國為單位，認為雙方在世界各國跑來跑去，難得碰面很正常。沒想到距離這麼近，仍是每每錯開。
這幾天都很忙也是原因。從菈琪亞口中得出的線索，是到現在才有機會詢問：
「這幾天有做壞事嗎？」「我和妳只能以孽緣形容。我不想見到妳，萊汀。」「我們的交情不只如此吧。」「真冷淡呢──小萊汀是這麼說的。接下來是我想說的話：瑞吉蕾芙，妳是否又傷害了無辜的妮妙？」「無可奉告。」
瑞吉蕾芙與她的協力者轉身要離開，被金髮碧眼的探員以探員證攔住：
「我們是ＩＮＡ的探員，請協助搜查。我想請教妳們與妮妙‧奈菲爾失蹤一事有關嗎？」朋友之間的寒暄能拒絕，公權力的行使便不行了。聽完以大聲公傳達的翻譯之後瑞吉蕾芙她們也必須停下腳步。
「那是誰？」「不清楚。」
就算亮照片給她們看，她們也是搖搖頭。以一個罪犯來說，演技著實逼真──又或許是，不會有人記得自己吃過的麵包長什麼樣子。瑞吉蕾芙沒記住過自己襲擊的仙子。
「為什麼問我們？」「前天早上，在機械擬生物警報範圍內，奈菲爾因不明理由失蹤。有人舉報妳們出現在事件現場。」「前天……我們只有『測試』那個穿得一身童話公主風的亞麗法。」經過翻譯小姐轉達，萊汀二世恍然大悟：
「是菈琪亞呀？這麼說來……她好像那天全身髒兮兮的。」
聽完瑞吉蕾芙那輕描淡寫的話翻譯小姐則開始憤怒：「等等！妳說，測試！就這樣私自跟妮妙私鬥？」
「我們不是說過了嗎？」
瑞吉蕾芙的語氣沒有一絲迷惘。
「我在尋找與我對等的亞麗法。」
沒辦法溝通了。翻譯小姐又一次感受到語言之外的隔閡。
「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先……」「請等一下。基於妳們前科累累，必須請瑞吉蕾芙展示她所有的仙獸。」
以警察的搜查來說，這要求相當於搜身。而且是全身脫光的那種。
──要是瑞吉蕾芙襲擊了奈菲爾並奪走了她的仙獸。一召喚出來便罪證確鑿了。
「亞麗法證不行嗎？」「那也是必須的，請讓我們做雙重確認。」「哈，哈哈。」事已至此，瑞吉蕾芙不合時宜地笑了：「萊汀，我們是不是很久沒有交手了？」大貓出現在瑞吉蕾芙身邊，她的手上也出現砲台圓盤。「──妳成長為與我對等的亞麗法了嗎？」
「妳想妨礙調查嗎？！」「我會全部給妳看，也請妳把妳的全部給我看！」
配合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但覺得麻煩也無所謂的話，便不再配合了。此乃瑞吉蕾芙的心境。她的協力者也很配合她，默許了她的行為：「不要花太多時間。就像這些問話一樣。」
萊汀二世還沒拉開迎擊距離，瑞吉蕾芙已經先後退一大步。這是她對『好友』最後的親切友好證明。電光閃爍，紅色與藍色的麻麻雀在萊汀二世四周繞行。待她準備完畢，瑞吉蕾芙的砲彈射向萊汀二世！
「裝填，一般砲彈，射擊！」
「Ａ號機，起飛攔截。」
面對飛來的砲彈，藍色麻麻雀達到『後發先至』地檔在砲彈的路徑上，脆弱的身軀在被砲彈撕碎前強力放電！抵銷動能並以高熱融化了砲彈，明明是以定著性優著名的礦脈型所構成之物體，卻被等離型仙獸消滅了。
「連續裝填，自動射擊！」
第二波攻擊不喘息地到來。砲彈雨撒下，近十發的圓型鐵球在空中飛舞。
──與正常仙子戰鬥方式相反，翻譯小姐她們沒有退出戰鬥區域，反倒與萊汀二世靠得很近，快黏在一起了。又不是遭遇機械擬生物？這種距離感不會干擾戰鬥嗎？
「電磁球陣！」
砲彈無眼，就在那飛行鐵球群要砸到萊汀二世時，閃電編織的網子把三人網住，形成防護罩將砲彈的行徑路線硬是扭曲掉，一發發的砲彈最終落在了無關的地面上。
──再重複一次：砲彈無眼。要是協力者她們待在遠處遭到彈開，無法預測路徑的砲彈打中，便得不償失了。
「裝填，穿甲彈，射擊！」
從頭到尾待在原地但手持砲台不斷射擊的瑞吉蕾芙發起第三波攻擊。圓錐狀的穿甲彈是為了因應防護罩而射出，這次恐怕是難以抵擋。萊汀二世以演練多次的熟練度，做出反穿甲彈應對：
「Ｂ、Ｃ號機，起飛劫持。」
紅藍兩色麻麻雀以雷速飛向穿甲彈，由藍色麻麻雀先行靠進並於些微之差閃開，飛越穿甲彈……在擦身而過之際，劫持一詞已達成任務。後頭的紅色麻麻雀從下方靠近穿甲彈同時製造出電流磁力，將已磁化的穿甲彈捕獲！
「Ｃ號機，穿甲彈返還。」
隔空運用磁力控制著穿甲彈，飛到瑞吉蕾芙上空的紅色麻麻雀以轟炸機的技巧將穿甲彈還給對方！這威力已不如由砲台射出般有威力，但被砸到也不是開玩笑的。頭也不抬的瑞吉蕾芙讓大貓跳起把從她頭頂落下的穿甲彈打飛，砸在附近的地面造成蜘蛛網狀的龜裂。
「我們的防空能力可是一流的。」「……以前碰到穿甲彈便沒輒的萊汀，成長了呀。」兩邊的低喃意外地能湊成對話。
「瑞吉蕾芙，採用『猛虎前進』。」「是的女士。」
瑞吉蕾芙的協力者罕見地開口建議變更戰術，接收命令的瑞吉蕾芙把手持砲台這項仙獸裝備取下，變回燒鍋豬後放在大貓身上。
融合！背上有砲台的大貓！
……瑞吉蕾芙守口如瓶，至今仍不知這融合後的仙獸叫什麼名字。砲台大貓向前奔去，藉由移動擾亂砲彈發射時間與落點。缺點是需要砲彈撒免錢的。
「Ａ、Ｂ、Ｃ號機，空對地攔截。」
對此，麻麻雀們向地面俯衝，接連以強力放電阻止砲彈發射與砲台大貓前進。平面移動的機動性終究輸空中立體移動一個維度，砲台大貓被纏住因此停下腳步。需要空中的支援。
「反攔截。」
──鹿角翼兔來了！牠以著芽型的身軀免去『在空中無法接地，會直接被電焦』的原罪。遇到針對牠的電擊便把脫落的鹿角射出，用於遭受電擊的替身。因為消耗太快，只長出一點點鹿角便必須射掉，所以那些拋棄式的替身不像鹿角反而像一節枯枝。
Ａ號機被鹿角翼兔的狗鬥絆住腳步，Ｃ、Ｂ號機則沒攔住砲台大貓，讓牠來到萊汀二世的面前。在這距離被穿甲彈射到只怕電磁球陣撐不了呀……
「磁氣軌道砲！」
突如其來，砲彈與砲彈的對決。
萊汀二世以磁力吸引了在地上的砲彈，將返航的Ｃ、Ｂ號機一左一右排在她面前當作軌道，又還了一顆砲彈給瑞吉蕾芙！砲台大貓代為接收。
雖說受限於麻麻雀小小的身軀，頂多十幾公分的軌道過短，威力與準度遠不如真正的磁軌道砲。不過平常也是隨便撿垃圾空罐或螺絲釘射出去，拿那麼重的物體來射還是頭一回。但距離夠近了，砲台大貓來不及閃，牠這隻瑞吉蕾芙的招牌仙獸在這座城市的戰鬥中首次被消滅！
「鋼甲雄虎……被消滅了。」
也不知融合仙獸是何種機制，失去宿主（？）的燒鍋豬變回原型掉在地上。鹿角翼兔不再緊跟在Ａ號機屁股後面，冒險前去把燒鍋豬回收。瑞吉蕾芙這輪的攻擊失敗，萊汀二世得到了喘息與反擊的機會，Ａ號機趁隙突破中線，帶著隨處能撿到的砲彈向瑞吉蕾芙投下。
「妳最心愛的貓咪退場了，接下來妳要怎麼做？」
此時，瑞吉蕾芙的協力者與對面一樣挨近她家亞麗法‧瑞吉蕾芙身邊。隨著一聲「鐵十字蜈蚣，現形。」，帶著鐵灰色光澤，身體有十多節的巨大蜈蚣出現纏繞在亞麗法／協力者身邊距離約三公尺的圓周，將她們牢牢保護住。投下的砲彈直接被高速繞著中心打轉的蜈蚣身體彈開，與電磁球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雙方皆使用了類似圓球狀的防護陣形，並連著協力者一起保護。代表這才是高層次戰鬥的基本保護方式。
「從來沒見過的仙獸！是奈菲爾的仙獸嗎？」「讓萊汀見到她未曾見到的仙獸了……」
雙方很清楚對方的底細……不，現在開始便是雙方皆不曾更深入的地方，將把對方赤裸裸的部分看個透徹。
「不對，奈菲爾沒登記這隻仙獸。這應該是瑞吉蕾芙從未拿出的仙獸。」拿出手機翻閱資料的ＩＮＡ探員做出結論。翻譯小姐則對『瑞吉蕾芙還有底牌沒拿出』這件事感到害怕，她到底還藏著多少實力？
瑞吉蕾芙再拿出一張她的王牌。
「流星槍．林德蟲，亮槍。」
被蜈蚣保護住，連著身型都被遮蓋，只能聽到她的聲音。隨著召喚的呼喊，仙獸從巨大蜈蚣前方的地面鑽出。這隻仙獸萊汀二世便有印象了。
「我知道我知道，這隻仙獸。叫冰什麼龍的。」「這也不是奈菲爾的仙獸。是很常見的冰柱角龍。已經淪落到要用這隻仙獸掙扎了嗎？」
那是隻連著尾巴全長約三公尺，僅有粗壯雙足而無前肢，頭的部分被一隻又大又直的尖角覆蓋住的怪異仙獸。但因為是冰晶型，防禦力稍嫌不足。僅因如此遭到萊汀二世的協力者評價為弱小的仙獸……
翻譯小姐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雙足仙獸朝著萊汀二世突擊，沿路上麻麻雀也反過來向下俯衝，想以強力電流帶來的高溫融化這隻仙獸。沒想到雙足仙獸不閃不躲，直接停下承受電擊。以萊汀二世的預想來說該隻仙獸直接承受強力電擊的話一發電擊便足以使牠融化，本來預測要連續用五六次強力電流才能以餘熱使牠動彈不得。有種莫名奇妙勝過瑞吉蕾芙的怪異感。
但果然還是不對。
──雙足仙獸相當於慘遭五雷轟頂之後，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果然是萊汀二世的協力者搞錯了！
「流星槍．林德蟲，磁之槍。」
雙足仙獸還將尖角對準慢一拍爬升的麻麻雀，帶有電流的滋滋聲響起，巨大尖角貫穿麻麻雀！直接使牠放電消失。在天空轉了一圈，尖角回到了雙足仙獸的頭上，宛如有雙看不見的手……
「那個不是什麼冰柱角龍！只是很像的仙獸！」翻譯小姐在聽聞瑞吉蕾芙一連兩次命令那隻仙獸，終於理解仙獸的名字為流星槍．林德蟲，不是啥冰柱角龍。屬性恐怕也不是冰晶型！
太慢了，二度於空中飛舞的巨大尖角追上第二隻麻麻雀，衝鋒的餘波破壞了牠的架構。收回角之後，瑞吉蕾芙判斷不會再有來自空中的攻擊，把雙足仙獸的矛頭對準最初的目標‧萊汀二世！
雙腳一蹬，雙足仙獸的尖角刺向還未現形的電磁球陣！感應到攻擊的電磁球陣開始運作，但終究是太慢。巨角尖端早已進入了構築前的球型範圍內。等於遭到刺穿一個小洞，僅僅是暫時卡住長矛般的刺擊，要是雙足仙獸的力氣勝過電磁球陣的話，陣形一瓦解，巨大尖角便會衝進來！
「小萊汀，沒問題嗎？」「沒問題，我有自信。」
「流星槍．林德蟲，刨傷之槍。」
──巨大尖角開始旋轉，從騎兵用長矛轉換為鑽頭！電磁球陣隨之崩壞！
在這一秒鐘之間萊汀二世同樣做出應對，強硬讓壞掉的陣形跟著旋轉。差別在於巨大尖角是由左至右旋轉，電磁球陣是由下至上旋轉，於是雙足仙獸被甩了出去，最終的突擊方向是向著地面一戳，直挺挺地插在地板上。
「快逃！」
萊汀二世拉著兩個大人，逃開本來的站定地點。停在與瑞吉蕾芙和雙足仙獸相等的距離上，三者位置剛好成正三角型。
「好險好險──那是什麼怪仙獸？！」「我有聽到『磁之槍』這個專有名詞。」「很可能是礦脈型。」
雙足仙獸先是雙腳朝著空中亂蹬，不過角卡在地上太深，可說是文風不動。萊汀二世樂觀認為沒有他人協助，雙足仙獸的角應該是拔不出地面。結果牠突然想通似地，將角與頭分離，身體解除困在離地約一公尺的束縛，雙腳回歸大地，穩穩踏著。再將角以看不見的手自地面拔出。一切動作行雲流水，萊汀二世也看呆了。
空中也不平靜，藉著萊汀二世自顧不暇的機會，鹿角翼兔追上麻麻雀之際頭上的鹿角大量增長，雜亂的枯枝從四面八方將麻麻雀撕裂，如此一來，萊汀二世的麻麻雀只剩下最後一隻。
「小蕾芙，真的好強。」
翻譯小姐感到絕望，竟然連萊汀二世都無法制裁瑞吉蕾芙。有力量才有機會執行正義，而帶有偏差思想的力量便會顛覆無力的正義，成為僅為自己理念的正義。只能繼續放任她胡作非為嗎？
「小萊汀，我允許妳浪費能源。」「咦？我想用這招抓有翼型耶。」「情況不允許了。」
萊汀二世她們說著翻譯小姐聽不懂的話。除了語言不通的隔閡，對他人的不了解也是一種障礙。
──允許之後，秩序仙子身體發出刺眼的強光，體表不時有電流竄過。突然翻譯小姐感覺自己好似向上浮起來，低頭一望，某種巨大透明的物體穿透地面升起，只托起了萊汀二世一行人。翻譯小姐在動物圖鑑上有看過，這是鯨魚！
比起真貨，這身長只有五公尺的仙獸算是縮小版鯨魚，即便如此也比在場所有的仙獸還要大多了！而這巨大身軀的優勢便是能夠載著同行者們於空中移動。萊汀二世一行人上升到三層樓的高度，俯瞰著瑞吉蕾芙她們。
「啊啊啊，好高好高，怎麼沒讓我先有心理準備……」「不好意思呀翻譯姊姊，事態緊急。」「我怕高這事情，不要看地上的話，能先放著不管──這隻鯨魚仙獸有什麼獨特之處？」
翻譯小姐是怕這隻仙獸，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大靶子。墜落的話，是要連一小兩大一起陪葬。
「就很強吧。」萊汀二世的說明很爛。
在地面上的雙足仙獸對著天空把頭角射了出去。就算逃到空中去，被那隻巨大尖角追的宿命仍沒有改變。應對著那相當於能重複利用的導彈，鯨魚仙獸吐出兩三個光點……正確來說是麻麻雀。直接犧牲自己飛過去自爆！竟是神風特攻隊！捲入三次的小型閃電風暴後被電焦的巨大尖角，搖搖晃晃地回到雙足仙獸頭上。
翻譯小姐察覺某個所有仙子們須遵守的規則被無視了，轉而詢問萊汀二世她們：「難不成，這鯨魚仙獸能力是：『量產其他的同伴仙獸』？！」
「正確答案。『航空母鯨』的能力能夠跳過修復其他仙獸所需時間，等同於有無限的仙獸能召喚出來。」「除非我的體力先耗盡！」情緒還很高昂的萊汀二世，感覺還能撐一大段時間。
航空母鯨又吐出新的麻麻雀強行追擊鹿角翼兔。地面上的雙足仙獸也遭到騷擾，以帶電的方式在它角邊飛來飛去，意圖消磁。不一會兒鹿角翼兔便墜落回瑞吉蕾芙身邊，雙足仙獸亦停止射出尖角並把位置退回本來的出發點。
「竟然有如此巨大的仙獸。」「真不愧是妳呀萊汀，最後讓我試試，妳有沒有真正成長成夠格的亞麗法。」
瑞吉蕾芙回收了剩下的仙獸，很快蜈蚣守護區域遭到麻麻雀群團團包圍，要是鐵甲蜈蚣再被打倒，便是萊汀二世的勝利。而瑞吉蕾芙想獲勝還需要突破那相當於空中堡壘的鯨魚仙獸。以下棋比喻，便是對方只需在再下一步便取勝，而我方還需要多下好多步才能翻盤。
──為此，傭兵仙子獨自跳出蜈蚣守護區域。身上飄散出絲綢狀的柔和之光，仙獸裝備一個個地著裝。雙足仙獸化為三公尺的雙頭長槍，持於左手；燒鍋豬化為砲台不過砲管縮了回去，變為圓盾持於右手；鹿角翼兔化為上方一對鹿角兩側點綴羽毛的頭盔，戴在頭上。
全副武裝的瑞吉蕾芙向前一蹬，飛了起來！
「騎兵型女武神。」
她化為極光，穿透了航空母鯨。
待續
第八章(前半)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造極抓著頭髮重複著悲觀的話語。
「我走不動了，想要睡覺，又睡不著，想要吃飯，又吃不下。」
菈琪亞忍受不了連日的操勞，是累到吃不好睡也不好。
渾渾噩噩過了三天……不對，是第二天。距離期限還有一天。
又不對！沒時間了！是造極自己的理解錯誤？還是該怪政府鑽話語的漏洞呢？
──公布『棄城移市！』的當晚，便已經算入第一天。換句話說，造極以為的『第二天』實際上是最後的截止期限。電視台在播映節目的下方置入了倒數的碼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跨年倒數呢。倒數一結束，記者會一召開，『棄城移市！』便成定局，造極對妹妹們的保證也要煙消雲散。
造極很想痛毆兩天前的自己。
兩天前，造極與菈琪亞獨自解決機械擬生物，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而去找了冥明，隨即被酸說：「你不是該去找你們就讀的學校處理？」。造極都忘了兩校算是競爭關係，冥明在好幾次的接觸中還算和善，是戴上招待客人的假面具。於是造極轉而回菈琪亞就讀的學校，找母校的小秘書。
見到造極裝在大行李包內的機械擬生物殘骸，小秘書拍手稱讚：「這個緊急時期沒辦法表揚小啦啦很抱歉。不過以這功績給她頒個『本校之光！』都不為過。」，並順口要求造極交出仙子證，用機器掃過順便告知了獎金事宜……和『有翼型』的獎金相比是小巫見大巫，但也有造極一個月能賺的錢那麼多了！造極與菈琪亞一起兩眼發直地，呃，恭敬地看著仙子證裡這筆不義之財，呃，天上掉下來的錢。
拿到錢就想要揮霍。造極以犒賞菈琪亞做為理由帶她去吃大餐！可是，女僕咖啡廳算是吃大餐的好地方嗎？寫作吃大餐，念做吃甜點。菈琪亞點了黑森林蛋糕橘醬千層派奶油草莓蛋糕，甜滋滋地全部吃掉。聽別人說甜點是用第二個胃裝，果真不假。
而造極則請認識的仙子／協力者喝咖啡，用訊息發送了一堆咖啡電子兌換卷……請全店喝咖啡也太瘋狂，雖然造極也想模仿看看電視上演的那樣豪氣砸錢，但他的社交力不足以支撐他做這般舉動。自己也喝多了（咖啡），害得他當晚睡不著。
造極很想痛毆一天前的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沒睡著，早上等於沒精神。平常都告誡菈琪亞不要學麗嘉她們，沒事就睡懶覺，事到臨頭造極倒是很羨慕這種說睡就睡的體質。沒精神，效率就差，造極與菈琪亞的巡邏範圍比昨天還小，又慢。
一點也防範於未然，接近中午時警報聲又開始陸續大作，多個區域同時出現機械擬生物，宛如以行動嘲笑巡邏的仙子們所做之事是杯水車薪。造極他們也投入戰鬥，但是到場的時間太晚只能幫忙整理戰鬥後的殘局。
午餐也沒碰到熟識的仙子組合，從電視新聞與ＡＰＰ社群獲取到的情報同樣沒聽說仙子遇襲的情形。造極越來越懷疑襲仙型的合理性，項瑜她們該不會是搞錯了？激發者該不會是放出假情報想害他？
菈琪亞在下午顯得昏昏欲睡，因為沒有足以引起她注意的事，只是一味地亂晃尋找襲仙型。這種專注力真給他們遇上襲仙型反而危險。說是預料內，只能說已無規律，該日的第二波機械擬生物警報響起！這次造極發現某個警報離家很近，出於私心趕回去，撲了個空。
比平常還累，可是時間到前又不能回家。造極理智斷線地找了個地方休息──旅館。不是到外地旅行還上旅館的話，遭人誤解是某種情色用途也怪不了誰。像是菈琪亞便是非常緊張，結果造極倒在床上成大字型後，自己登入了ＶＲ，留下只肯坐在沙發上不肯一起睡的菈琪亞。
登入ＶＲ是為了收集情報……只聽到一些無聊八卦的造極，沒多久就玩起遊戲來。可說是完全沒休息。整天毫無進展，造極在晚上睡前催眠自己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進入了夢鄉。
然後時間來到當天傍晚，距離記者會還有三小時。
泡在茶女客棧的造極看到電視新聞，如觸電般發現距離『棄城移市！』所剩時間少到開始倒數了！太陽已經快要下山，在夜色中搜索效率太差。應該說，大白天的都找不到，能期望晚上能找著嗎？
即使如此，造極仍是義無反顧地拉著菈琪亞衝出店外。他要繼續掙扎，掙扎到最後一刻。可以的話他想把靈魂賣給惡魔……這是情緒太過悲憤產生的幻覺，真的要賣他一定會遲疑。然而，造極他們遇到了對他們來說與惡魔差不多意義的人物。
「跑那麼快要去哪裡？」
激發者頂著小妹的臉孔，出現在造極與菈琪亞面前。
「想要提前跑路嗎？罪龍王女與她的協力者。」「又是妳……激發者！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說什麼浪費。給你們三天，不也是連一隻『有翼襲仙型』都沒找到嗎？拜託你們的我真是蠢蛋。」「什麼？！妳以為好找呀！走失的貓都還有傳單，襲仙型連個蛛絲馬跡都沒有，要怎麼找！」
造極把自己無能之憤怒，宣洩在激發者身上。
「也是。她忙著下蛋，躲在誰也沒發現的地方，的確不好找。」「下……蛋？」「那是比喻啦。有翼襲仙型不是有巢穴機能嗎？」激發者比了比肚子：「這幾天的機械擬生物警報那麼多，應該是找到好地方安定下來了。」造極想想也對，目前的情況符合巢穴機能正常運作……這又有個問題：為什麼一開始巢穴機能沒有運作？
「妳說襲仙型待在適合生產機械擬生物的地方？不要開玩笑了，昨天和前天都是一口氣爆發多點警報，怎麼想都是它邊移動邊生產！」「你的結論是那樣，我的結論是這樣。井水不犯河水。」
這人到底來幹嘛的？！
「除了要有安全的好地方，『能量』同樣是必須的──有翼襲仙型可能前天成功捕獲了仙子。」聽她那麼說，造極不禁想起一件事！前天他才因為仙子失蹤案被叫去問話呀！換句話說，被襲仙型抓走的仙子就是奈菲爾！時間點與地點都吻合！因為菈琪亞把嫌疑推給瑞吉蕾芙，犯人亦非造極他們，造極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忽略到現在。
在造極推理出真相的同時，萊汀二世正在冤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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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天不見，小蕾芙。」
明明身處同一座城市，沒想到一直見不到面。萊汀二世之前以國與國為單位，認為雙方在世界各國跑來跑去，難得碰面很正常。沒想到距離這麼近，仍是每每錯開。
這幾天都很忙也是原因。從菈琪亞口中得出的線索，是到現在才有機會詢問：
「這幾天有做壞事嗎？」「我和妳只能以孽緣形容。我不想見到妳，萊汀。」「我們的交情不只如此吧。」「真冷淡呢──小萊汀是這麼說的。接下來是我想說的話：瑞吉蕾芙，妳是否又傷害了無辜的妮妙？」「無可奉告。」
瑞吉蕾芙與她的協力者轉身要離開，被金髮碧眼的探員以探員證攔住：
「我們是ＩＮＡ的探員，請協助搜查。我想請教妳們與妮妙‧奈菲爾失蹤一事有關嗎？」朋友之間的寒暄能拒絕，公權力的行使便不行了。聽完以大聲公傳達的翻譯之後瑞吉蕾芙她們也必須停下腳步。
「那是誰？」「不清楚。」
就算亮照片給她們看，她們也是搖搖頭。以一個罪犯來說，演技著實逼真──又或許是，不會有人記得自己吃過的麵包長什麼樣子。瑞吉蕾芙沒記住過自己襲擊的仙子。
「為什麼問我們？」「前天早上，在機械擬生物警報範圍內，奈菲爾因不明理由失蹤。有人舉報妳們出現在事件現場。」「前天……我們只有『測試』那個穿得一身童話公主風的亞麗法。」經過翻譯小姐轉達，萊汀二世恍然大悟：
「是菈琪亞呀？這麼說來……她好像那天全身髒兮兮的。」
聽完瑞吉蕾芙那輕描淡寫的話翻譯小姐則開始憤怒：「等等！妳說，測試！就這樣私自跟妮妙私鬥？」
「我們不是說過了嗎？」
瑞吉蕾芙的語氣沒有一絲迷惘。
「我在尋找與我對等的亞麗法。」
沒辦法溝通了。翻譯小姐又一次感受到語言之外的隔閡。
「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先……」「請等一下。基於妳們前科累累，必須請瑞吉蕾芙展示她所有的仙獸。」
以警察的搜查來說，這要求相當於搜身。而且是全身脫光的那種。
──要是瑞吉蕾芙襲擊了奈菲爾並奪走了她的仙獸。一召喚出來便罪證確鑿了。
「亞麗法證不行嗎？」「那也是必須的，請讓我們做雙重確認。」「哈，哈哈。」事已至此，瑞吉蕾芙不合時宜地笑了：「萊汀，我們是不是很久沒有交手了？」大貓出現在瑞吉蕾芙身邊，她的手上也出現砲台圓盤。「──妳成長為與我對等的亞麗法了嗎？」
「妳想妨礙調查嗎？！」「我會全部給妳看，也請妳把妳的全部給我看！」
配合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但覺得麻煩也無所謂的話，便不再配合了。此乃瑞吉蕾芙的心境。她的協力者也很配合她，默許了她的行為：「不要花太多時間。就像這些問話一樣。」
萊汀二世還沒拉開迎擊距離，瑞吉蕾芙已經先後退一大步。這是她對『好友』最後的親切友好證明。電光閃爍，紅色與藍色的麻麻雀在萊汀二世四周繞行。待她準備完畢，瑞吉蕾芙的砲彈射向萊汀二世！
「裝填，一般砲彈，射擊！」
「Ａ號機，起飛攔截。」
面對飛來的砲彈，藍色麻麻雀達到『後發先至』地檔在砲彈的路徑上，脆弱的身軀在被砲彈撕碎前強力放電！抵銷動能並以高熱融化了砲彈，明明是以定著性優著名的礦脈型所構成之物體，卻被等離型仙獸消滅了。
「連續裝填，自動射擊！」
第二波攻擊不喘息地到來。砲彈雨撒下，近十發的圓型鐵球在空中飛舞。
──與正常仙子戰鬥方式相反，翻譯小姐她們沒有退出戰鬥區域，反倒與萊汀二世靠得很近，快黏在一起了。又不是遭遇機械擬生物？這種距離感不會干擾戰鬥嗎？
「電磁球陣！」
砲彈無眼，就在那飛行鐵球群要砸到萊汀二世時，閃電編織的網子把三人網住，形成防護罩將砲彈的行徑路線硬是扭曲掉，一發發的砲彈最終落在了無關的地面上。
──再重複一次：砲彈無眼。要是協力者她們待在遠處遭到彈開，無法預測路徑的砲彈打中，便得不償失了。
「裝填，穿甲彈，射擊！」
從頭到尾待在原地但手持砲台不斷射擊的瑞吉蕾芙發起第三波攻擊。圓錐狀的穿甲彈是為了因應防護罩而射出，這次恐怕是難以抵擋。萊汀二世以演練多次的熟練度，做出反穿甲彈應對：
「Ｂ、Ｃ號機，起飛劫持。」
紅藍兩色麻麻雀以雷速飛向穿甲彈，由藍色麻麻雀先行靠進並於些微之差閃開，飛越穿甲彈……在擦身而過之際，劫持一詞已達成任務。後頭的紅色麻麻雀從下方靠近穿甲彈同時製造出電流磁力，將已磁化的穿甲彈捕獲！
「Ｃ號機，穿甲彈返還。」
隔空運用磁力控制著穿甲彈，飛到瑞吉蕾芙上空的紅色麻麻雀以轟炸機的技巧將穿甲彈還給對方！這威力已不如由砲台射出般有威力，但被砸到也不是開玩笑的。頭也不抬的瑞吉蕾芙讓大貓跳起把從她頭頂落下的穿甲彈打飛，砸在附近的地面造成蜘蛛網狀的龜裂。
「我們的防空能力可是一流的。」「……以前碰到穿甲彈便沒輒的萊汀，成長了呀。」兩邊的低喃意外地能湊成對話。
「瑞吉蕾芙，採用『猛虎前進』。」「是的女士。」
瑞吉蕾芙的協力者罕見地開口建議變更戰術，接收命令的瑞吉蕾芙把手持砲台這項仙獸裝備取下，變回燒鍋豬後放在大貓身上。
融合！背上有砲台的大貓！
……瑞吉蕾芙守口如瓶，至今仍不知這融合後的仙獸叫什麼名字。砲台大貓向前奔去，藉由移動擾亂砲彈發射時間與落點。缺點是需要砲彈撒免錢的。
「Ａ、Ｂ、Ｃ號機，空對地攔截。」
對此，麻麻雀們向地面俯衝，接連以強力放電阻止砲彈發射與砲台大貓前進。平面移動的機動性終究輸空中立體移動一個維度，砲台大貓被纏住因此停下腳步。需要空中的支援。
「反攔截。」
──鹿角翼兔來了！牠以著芽型的身軀免去『在空中無法接地，會直接被電焦』的原罪。遇到針對牠的電擊便把脫落的鹿角射出，用於遭受電擊的替身。因為消耗太快，只長出一點點鹿角便必須射掉，所以那些拋棄式的替身不像鹿角反而像一節枯枝。
Ａ號機被鹿角翼兔的狗鬥絆住腳步，Ｃ、Ｂ號機則沒攔住砲台大貓，讓牠來到萊汀二世的面前。在這距離被穿甲彈射到只怕電磁球陣撐不了呀……
「磁氣軌道砲！」
突如其來，砲彈與砲彈的對決。
萊汀二世以磁力吸引了在地上的砲彈，將返航的Ｃ、Ｂ號機一左一右排在她面前當作軌道，又還了一顆砲彈給瑞吉蕾芙！砲台大貓代為接收。
雖說受限於麻麻雀小小的身軀，頂多十幾公分的軌道過短，威力與準度遠不如真正的磁軌道砲。不過平常也是隨便撿垃圾空罐或螺絲釘射出去，拿那麼重的物體來射還是頭一回。但距離夠近了，砲台大貓來不及閃，牠這隻瑞吉蕾芙的招牌仙獸在這座城市的戰鬥中首次被消滅！
「鋼甲雄虎……被消滅了。」
也不知融合仙獸是何種機制，失去宿主（？）的燒鍋豬變回原型掉在地上。鹿角翼兔不再緊跟在Ａ號機屁股後面，冒險前去把燒鍋豬回收。瑞吉蕾芙這輪的攻擊失敗，萊汀二世得到了喘息與反擊的機會，Ａ號機趁隙突破中線，帶著隨處能撿到的砲彈向瑞吉蕾芙投下。
「妳最心愛的貓咪退場了，接下來妳要怎麼做？」
此時，瑞吉蕾芙的協力者與對面一樣挨近她家亞麗法‧瑞吉蕾芙身邊。隨著一聲「鐵十字蜈蚣，現形。」，帶著鐵灰色光澤，身體有十多節的巨大蜈蚣出現纏繞在亞麗法／協力者身邊距離約三公尺的圓周，將她們牢牢保護住。投下的砲彈直接被高速繞著中心打轉的蜈蚣身體彈開，與電磁球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雙方皆使用了類似圓球狀的防護陣形，並連著協力者一起保護。代表這才是高層次戰鬥的基本保護方式。
「從來沒見過的仙獸！是奈菲爾的仙獸嗎？」「讓萊汀見到她未曾見到的仙獸了……」
雙方很清楚對方的底細……不，現在開始便是雙方皆不曾更深入的地方，將把對方赤裸裸的部分看個透徹。
「不對，奈菲爾沒登記這隻仙獸。這應該是瑞吉蕾芙從未拿出的仙獸。」拿出手機翻閱資料的ＩＮＡ探員做出結論。翻譯小姐則對『瑞吉蕾芙還有底牌沒拿出』這件事感到害怕，她到底還藏著多少實力？
瑞吉蕾芙再拿出一張她的王牌。
「流星槍．林德蟲，亮槍。」
被蜈蚣保護住，連著身型都被遮蓋，只能聽到她的聲音。隨著召喚的呼喊，仙獸從巨大蜈蚣前方的地面鑽出。這隻仙獸萊汀二世便有印象了。
「我知道我知道，這隻仙獸。叫冰什麼龍的。」「這也不是奈菲爾的仙獸。是很常見的冰柱角龍。已經淪落到要用這隻仙獸掙扎了嗎？」
那是隻連著尾巴全長約三公尺，僅有粗壯雙足而無前肢，頭的部分被一隻又大又直的尖角覆蓋住的怪異仙獸。但因為是冰晶型，防禦力稍嫌不足。僅因如此遭到萊汀二世的協力者評價為弱小的仙獸……
翻譯小姐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雙足仙獸朝著萊汀二世突擊，沿路上麻麻雀也反過來向下俯衝，想以強力電流帶來的高溫融化這隻仙獸。沒想到雙足仙獸不閃不躲，直接停下承受電擊。以萊汀二世的預想來說該隻仙獸直接承受強力電擊的話一發電擊便足以使牠融化，本來預測要連續用五六次強力電流才能以餘熱使牠動彈不得。有種莫名奇妙勝過瑞吉蕾芙的怪異感。
但果然還是不對。
──雙足仙獸相當於慘遭五雷轟頂之後，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果然是萊汀二世的協力者搞錯了！
「流星槍．林德蟲，磁之槍。」
雙足仙獸還將尖角對準慢一拍爬升的麻麻雀，帶有電流的滋滋聲響起，巨大尖角貫穿麻麻雀！直接使牠放電消失。在天空轉了一圈，尖角回到了雙足仙獸的頭上，宛如有雙看不見的手……
「那個不是什麼冰柱角龍！只是很像的仙獸！」翻譯小姐在聽聞瑞吉蕾芙一連兩次命令那隻仙獸，終於理解仙獸的名字為流星槍．林德蟲，不是啥冰柱角龍。屬性恐怕也不是冰晶型！
太慢了，二度於空中飛舞的巨大尖角追上第二隻麻麻雀，衝鋒的餘波破壞了牠的架構。收回角之後，瑞吉蕾芙判斷不會再有來自空中的攻擊，把雙足仙獸的矛頭對準最初的目標‧萊汀二世！
雙腳一蹬，雙足仙獸的尖角刺向還未現形的電磁球陣！感應到攻擊的電磁球陣開始運作，但終究是太慢。巨角尖端早已進入了構築前的球型範圍內。等於遭到刺穿一個小洞，僅僅是暫時卡住長矛般的刺擊，要是雙足仙獸的力氣勝過電磁球陣的話，陣形一瓦解，巨大尖角便會衝進來！
「小萊汀，沒問題嗎？」「沒問題，我有自信。」
「流星槍．林德蟲，刨傷之槍。」
──巨大尖角開始旋轉，從騎兵用長矛轉換為鑽頭！電磁球陣隨之崩壞！
在這一秒鐘之間萊汀二世同樣做出應對，強硬讓壞掉的陣形跟著旋轉。差別在於巨大尖角是由左至右旋轉，電磁球陣是由下至上旋轉，於是雙足仙獸被甩了出去，最終的突擊方向是向著地面一戳，直挺挺地插在地板上。
「快逃！」
萊汀二世拉著兩個大人，逃開本來的站定地點。停在與瑞吉蕾芙和雙足仙獸相等的距離上，三者位置剛好成正三角型。
「好險好險──那是什麼怪仙獸？！」「我有聽到『磁之槍』這個專有名詞。」「很可能是礦脈型。」
雙足仙獸先是雙腳朝著空中亂蹬，不過角卡在地上太深，可說是文風不動。萊汀二世樂觀認為沒有他人協助，雙足仙獸的角應該是拔不出地面。結果牠突然想通似地，將角與頭分離，身體解除困在離地約一公尺的束縛，雙腳回歸大地，穩穩踏著。再將角以看不見的手自地面拔出。一切動作行雲流水，萊汀二世也看呆了。
空中也不平靜，藉著萊汀二世自顧不暇的機會，鹿角翼兔追上麻麻雀之際頭上的鹿角大量增長，雜亂的枯枝從四面八方將麻麻雀撕裂，如此一來，萊汀二世的麻麻雀只剩下最後一隻。
「小蕾芙，真的好強。」
翻譯小姐感到絕望，竟然連萊汀二世都無法制裁瑞吉蕾芙。有力量才有機會執行正義，而帶有偏差思想的力量便會顛覆無力的正義，成為僅為自己理念的正義。只能繼續放任她胡作非為嗎？
「小萊汀，我允許妳浪費能源。」「咦？我想用這招抓有翼型耶。」「情況不允許了。」
萊汀二世她們說著翻譯小姐聽不懂的話。除了語言不通的隔閡，對他人的不了解也是一種障礙。
──允許之後，秩序仙子身體發出刺眼的強光，體表不時有電流竄過。突然翻譯小姐感覺自己好似向上浮起來，低頭一望，某種巨大透明的物體穿透地面升起，只托起了萊汀二世一行人。翻譯小姐在動物圖鑑上有看過，這是鯨魚！
比起真貨，這身長只有五公尺的仙獸算是縮小版鯨魚，即便如此也比在場所有的仙獸還要大多了！而這巨大身軀的優勢便是能夠載著同行者們於空中移動。萊汀二世一行人上升到三層樓的高度，俯瞰著瑞吉蕾芙她們。
「啊啊啊，好高好高，怎麼沒讓我先有心理準備……」「不好意思呀翻譯姊姊，事態緊急。」「我怕高這事情，不要看地上的話，能先放著不管──這隻鯨魚仙獸有什麼獨特之處？」
翻譯小姐是怕這隻仙獸，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大靶子。墜落的話，是要連一小兩大一起陪葬。
「就很強吧。」萊汀二世的說明很爛。
在地面上的雙足仙獸對著天空把頭角射了出去。就算逃到空中去，被那隻巨大尖角追的宿命仍沒有改變。應對著那相當於能重複利用的導彈，鯨魚仙獸吐出兩三個光點……正確來說是麻麻雀。直接犧牲自己飛過去自爆！竟是神風特攻隊！捲入三次的小型閃電風暴後被電焦的巨大尖角，搖搖晃晃地回到雙足仙獸頭上。
翻譯小姐察覺某個所有仙子們須遵守的規則被無視了，轉而詢問萊汀二世她們：「難不成，這鯨魚仙獸能力是：『量產其他的同伴仙獸』？！」
「正確答案。『航空母鯨』的能力能夠跳過修復其他仙獸所需時間，等同於有無限的仙獸能召喚出來。」「除非我的體力先耗盡！」情緒還很高昂的萊汀二世，感覺還能撐一大段時間。
航空母鯨又吐出新的麻麻雀強行追擊鹿角翼兔。地面上的雙足仙獸也遭到騷擾，以帶電的方式在它角邊飛來飛去，意圖消磁。不一會兒鹿角翼兔便墜落回瑞吉蕾芙身邊，雙足仙獸亦停止射出尖角並把位置退回本來的出發點。
「竟然有如此巨大的仙獸。」「真不愧是妳呀萊汀，最後讓我試試，妳有沒有真正成長成夠格的亞麗法。」
瑞吉蕾芙回收了剩下的仙獸，很快蜈蚣守護區域遭到麻麻雀群團團包圍，要是鐵甲蜈蚣再被打倒，便是萊汀二世的勝利。而瑞吉蕾芙想獲勝還需要突破那相當於空中堡壘的鯨魚仙獸。以下棋比喻，便是對方只需在再下一步便取勝，而我方還需要多下好多步才能翻盤。
──為此，傭兵仙子獨自跳出蜈蚣守護區域。身上飄散出絲綢狀的柔和之光，仙獸裝備一個個地著裝。雙足仙獸化為三公尺的雙頭長槍，持於左手；燒鍋豬化為砲台不過砲管縮了回去，變為圓盾持於右手；鹿角翼兔化為上方一對鹿角兩側點綴羽毛的頭盔，戴在頭上。
全副武裝的瑞吉蕾芙向前一蹬，飛了起來！
「騎兵型女武神。」
她化為極光，穿透了航空母鯨。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