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時常坐在西側宮牆的牆頭，看著月光灑在一戶戶人家的房簷上。

寧靜祥和，也許正是太平盛世該有的樣貌。

「何人！」

……除了這個煞風景的。

我盤腿坐在宮牆上一動也不動，只有微微轉過頭看向底下的禁軍。

為首的禁軍是個新來的，不曉得我是宮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眼看他就要上來，後面其他禁軍急忙拉住他。

「徐統領等等！那是貴妃的暗衛，是皇宮裡出了名的怪人。」

「不用理她，時間到了自然會離開。」

徐仁皺眉頭。

「統領別擔心，她坐牆頭這幾年來，宮裡發生竊案的次數比以往少了很多，還有幾次是她逮著人送過來的。」

徐仁眉頭皺得更緊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嘆口氣：

「好，先聽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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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一個暗衛還能出名到整個宮裡都知道。

大概是因為我終日戴著深灰色面紗，面紗將我整張臉都蓋住，而我經常這樣在宮裡到處遊蕩，宮人只能憑著腰間的玉佩知道我是貴妃的人。

確實暗衛不應該明晃晃地四處遊蕩，但一來我正職不是做暗衛，二來我有好好請其他人代我的班，所以不怕突然出事無法應付。

剛開始宮人都是遠遠地看著我，後來有些比較大膽的會擋在我前進的方向上，我自然是繞過他們，他們才知道我是能知道前面有人的。

後來就開始變本加厲，一些婢女會在我面前比手指讓我說比了幾根。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說話，於是我就比出相同的樣子回答他們。

大概是有些疑惑，他們還問了我一些問題，但我只是點頭或搖頭，無法靠這兩個動作回答的就不回答。

這種情況過了一陣子之後才消停，但開始流傳著奇怪的謠言。

有人說，我又瞎又啞，但武功高強，才能在宮裡自由走動；也有人說，我是被毀容，因為自卑才戴上面紗；還有人說，我跟皇上和貴妃有說不清的感情糾葛，但因為我身份卑微無法入宮，才用這種方法留下。

不得不說他們真的是被關在宮裡無聊久了，想像力異常豐富。

不過這些事也都只是宮裡的談資，也只有那陣子比較常被人拿來議論，最近就幾乎沒有聽說過。

所以那個新來的禁軍統領徐仁不曉得我這號人物也很正常，在看見我大白天一身黑衣走在宮中時，他表情十分震驚。

「不是暗衛嗎？半夜坐牆頭也就算了，白天這麼招搖沒問題？」

「就說她是怪人了，以後再跟你細細說來，徐統領別在意。」

當晚他路過我坐的牆邊時，還是忍不住皺著眉頭多看了我幾眼。

還是後面的禁軍推著他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