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將死之人 - 10

　　「我們現在要去哪？」
　　蘇巧海邊走邊問，這兩天下來，他拜訪過街道、商店、停放馬車的草地……等等，現在連墳場都參觀完畢，他思考不出來還有哪些地方沒有拜訪過。
　　「蘇蘇，我肚子餓了，想吃昨天的飯！」
　　何初莫雙手舉高，不斷在空中揮舞，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是說那個……什麼蘑菇飯嗎？」
　　「對！」
　　澤雲笑附和：「不錯的建議，正好中午了，就去吃吧。」
　　他們一早起來就沒來得及吃早餐，不只何初莫一人肚子餓，另外三人也想吃東西，在一致同意下，他們前往昨晚拜訪的餐館。

◆　◆　◆

　　「歡迎光臨。」店員抬頭：「很高興你們再次光臨，請問今天幾位？」
　　「四位。」
　　「好的，請跟我來。」
　　店員將他們帶到昨晚的位子，遞上菜單與茶水，站在一旁等候。
　　今天與昨晚不同，有不少客人前來用餐，餐館內的氣氛熱鬧不少，有幾位居民朝他們看幾眼就回頭、有幾位居民交頭接耳、有幾位居民向他們嶄露微笑。
　　「你們要吃什麼？」
　　蘇巧海刻意忽略旁人的目光，拿起桌上的菜單翻閱，有整整一頁在推薦他們昨晚吃的「特製墓碑家庭號蘑菇燉飯」，其他餐點被設計在角落，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我想吃昨天的飯！」
　　何初莫連菜單也不看，上半身趴在桌面上，小聲地說「肚子好餓」，時不時重複。
　　「挺好的，我也一樣。」
　　澤雲笑隨意翻了幾頁菜單，又將菜單闔上，其他餐點不足以讓他產生興趣。
　　「那就大家都點一樣的吧？」蘇巧海招手，店員一靠近，他就盯著菜單說：「那個，我們要四份『特製墓碑家庭號蘑菇燉飯』，謝謝。」
　　「好的，四份『特製墓碑家庭號蘑菇燉飯』，請稍後。」
　　當店員到廚房告知完餐點，剛回到櫃台，又被同一桌的客人叫過去，這次不是蘇巧海舉手，而是澤雲笑。
　　「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我想問你一個和墓之國有關的問題。」
　　蘇巧海對於澤雲笑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現在的他能平靜的喝著茶水看戲，葉竟凡全程緊盯著店員不放──格外警戒，何初莫還趴在桌上遲遲沒有起來。
　　「問題？你們怎麼不去問小草？她是你們的接待人吧？」
　　店員從不久前聽見的鐘聲──就大概猜出小草不在的原因，基於不確定性，他還是開口確認。
　　「她去接待新的冒險者，所以我們只好來問你。」
　　「的確有聽說最近入境的冒險者比例偏高，造成接待人的困擾。身為墓之國的一份子，這次就破例當接待人來回答你的問題，你想問什麼？」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我只是想問一問，為什麼成為不死者的你們，無法離開這個國家？」
　　「我還以為要問什麼專業的問題，原本擔心三百年前學習過的接待人知識無法回答，看來是我想多了。」店員輕笑：「理由很簡單，魔法師在離開墓之國的時候又下過一個咒，只要變成不死者的人離開墓之國，將會當場死亡。」
　　「哦？就這麼簡單嗎？那為什麼要阻止那些不想活的人尋死？」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那些偏激份子就是瘋了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我們當然要阻止。」店員加重語氣：「一旦放他們出去，所有不死者就會集體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