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口

「已經快到出口了。」我拍著詩涵的背，輕輕的安慰著她。 腦裡卻不知道又突然閃過一巴掌往她後腦大下去的既視感，害我突然楞神了一下。

那感覺像是我在某個時刻有這樣做一樣，如次的真實。

就在剛剛的房間後面出現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而走廊的盡頭則是一個有寫著「出口。」的牌子。

我跟詩涵說完快到出口後，詩涵膽怯的偷看著走廊盡頭，眼淚汪汪的看著路的盡頭，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用力的點了下頭。

像是被這個點頭肯定一樣，我開始往前走了第一步，牆上假人的手像是感應到一樣，關節處極其誇張地扭動著，有種想把人抓進鏡中世界一樣 。

走廊的溫度十分冰冷，就像是進入冷氣房似的，兩側牆面上貼滿鏡面，而鏡子與鏡子的空隙則是放滿模特兒假人的假手。

尖叫聲像是預定好一樣叫起，而我會因為季節的氣溫問題過敏的鼻子似乎發威了，鼻塞感傳來，像是要讓我斷氣一樣。

但這充滿斷肢的空間卻讓我無比「愉悅」。

我可能認知道了自己的不對勁，拉著詩涵的手在前面快步著，努力不讓她看到我不知道是愉悅還是狂妄的笑容。


或許是可以快點看到表姊吧。 我心裡這樣催眠著自己。

終於走出走廊了。 詩涵像是終於放心的開心的笑著。

而我也微笑著，看著關係似乎更進一步的表姐與男友相擁的互相安慰。 他的名子我根本不想在意。

.....

「啊啊啊啊啊啊！」在封閉的鋼琴室裡，我終於找到了一個獨處的空間，讓我能夠毫無顧忌地釋放內心深處的情緒。 那些日積月累的情感，在此刻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我的吶喊，彷彿能穿透這四面的牆壁，試圖將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面和感受從我的腦海中徹底抹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缺氧，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詩涵的溫暖、表姐和男友之間的親密無間，這些畫面不斷在我的腦海中回放，讓我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痛苦和掙扎，像是缺氧一樣，即將佔滿我腦海裡 的畫面。 房間裡的冷氣彷彿成了我的內心寫照，冷冽而孤獨，就像飲料上漂浮的冰塊，讓人感到一種無法把握的失重感，載載沉沉讓人不知所措。

幸好，這個時候沒有其他人。 隔音房的孤獨和安靜，讓我的吼叫和哭泣不被外界聽見。 但這份孤獨的安靜，反而讓我更深切地感受到了內心的孤獨與痛苦。

淚水伴隨著酸楚和苦痛，在我的臉上肆意流淌，我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痛苦、掙扎、無助，還有對自己情感的不滿和可悲。 我在鋼琴前瘋狂地釋放著，每一個按鍵都像是我的吶喊，在鋼琴上瘋狂的宣洩，最後終於成功的把我擊倒，摔落在鋼琴椅旁的我像無助的小貓一樣 捲曲著身體，如此的無能。

可恨。

宣洩累的我因為眼睛的酸痛睜不開眼，鼻塞的感覺像是把我拉回進鬼屋的那天。

現在的我如此希望牆上的假手真的能把我拉進畫裡，至少不要讓我面對現實。 我多希望那群低頭的小丑正在為邪神獻上我，我渴望著那間手術房中，那穿著醫生製服的他可以拿著鋸子把我的頭切開。

我如此希望、又如此絕望。

那一刻的我，就像是一隻擱淺的蝦子，捲曲在冷風中，感受著來自內心深處的冰冷和絕望。 開始怨恨民宿老闆的鬼屋、怨恨著那天半夜傳來的陣陣叫聲、怨恨著心如刀割的內心表面上卻的笑的燦爛。 那如同把內心放在冰櫃裡面，一種無力的吶喊，知到明明不可能卻又帶著希望，因為事俗到德卻又不敢往前一步，因為流言蜚語不敢下定決心，那如同懦弱且 不堪的我，只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無力且懦弱的喊叫，像是被放進烈酒裡面的蟲子，拚命掙扎卻又慢慢渾渾噩，最終放棄抵抗只能隨著酒精載浮載沉。

如此的無力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