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過往之罪１
本章節 2659 字
更新於: 2024-02-17
鐵盆內旺盛的火光照耀著漆黑的四周，我和振毅兩人將折好的紙錢持續送入盆內燃燒。
不知道小雪的怨恨能否隨著這些紙錢一起被燃燒殆盡呢？看著眼前的火焰，我不禁這樣想著。
振毅將手中的紙錢丟進盆內，並繼續說道：「因為這個地方不容易被老師發現，所以我們班只要發生什麼不想被老師知道的事情，就會跑來這個地方私下解決，妳對這件事有印象嗎？」
「隱約有這個記憶，但這跟小雪的事有什麼關係嗎？」我點頭回答著。
「從我剛剛講的話裡面，妳難道不覺得這裡是一個合適的霸凌場所嗎？」
我愣了一下，難道我記憶中的遊戲場所，其實是小雪被霸凌的地點？那小雪在這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這邊就是他們當初霸凌小雪的地方？」我追問著振毅。
面對我的追問，振毅卻是一臉的疑惑，他皺著眉頭說：「他們？雖然上次的同學會，我就發現妳對苑雪的態度變得很奇怪，只要是跟她有關的記憶都好像被改寫過一樣，一開始我還以為妳是在裝傻，結果是真的忘了嗎？」
照振毅的說法，我是不是真的忘了很多事情？
還是說，其實我的記憶根本是錯誤的？但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指我也是霸凌小雪的共犯嗎？」
「唉──如果一次全部講出來應該會讓妳很混亂吧，我還是先繼續講這邊的事就好。」
「其實我現在已經很混亂了。」
「總之──我今天會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來，妳就一邊聽一邊試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來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
「剛剛我們講到這邊是一個合適的霸凌場所對吧。」
「嗯。」
「其實我們班對苑雪的霸凌本來僅止於不理不睬的那種排擠式霸凌，但……大概是在我們來學校探險的前幾個星期，差不多是從暑期輔導開始的那天，屏仔她們突然對苑雪開始施行暴力。」話說完，振毅將手中最後的一把金紙丟入盆中。
「為什麼會這樣！小雪是哪裡惹到屏仔了嗎？」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她們就莫名開始了，而且狀況越來越失控。」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如果屏仔她們真的做了這些事，那我確實很可能也參與其中，但我為什麼會完全沒有記憶呢？
看我沒有回應，振毅又繼續說道：「我再問一次，妳記得自己上次來這的時候有說，苑雪有一次打翻了汽水，弄得自己全身都是對吧？」
「是啊，所以哪裡有問題嗎？」
「妳還記得她淋濕的模樣嗎？」
「呃……我記得……好像是全身都被汽水潑到，連頭髮都……」
振毅打斷我的話，繼續說道：「對啊，妳覺得要怎樣打翻、又要打翻幾瓶汽水才有辦法從頭髮到鞋子全都濕透呢？」
「難道！」所以那不是意外，而是被屏仔她們霸凌後……
「嗯，那天上完體育課後，屏仔她們把苑雪叫來這邊，然後把她壓在地上，之後葉子就拿了一大瓶的汽水潑在她的身上。」
「不是，她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完全不能理解啊！」我氣憤地說著。
屏仔她們這些行為未免太過火了，這已經是超出玩笑的程度了啊。
「我也不知道，但這就是這個地方所發生過的事情。」
「就算她們學生時代比較強勢一點，但應該不至於這麼失控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講著講著，我突然感覺眼前一陣暈眩便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眼後，所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屏仔和葉子穿著以前學校的體育服就站在我的面前，旁邊還站了幾位以前班上的女生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屏仔、葉子妳們沒事了嘛！）
我想開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而且屏仔和葉子外表好像也年輕了不少？
「妳們把我叫過來這裡要幹嘛？」我開口說著。
（奇怪，為什麼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難道……）
我這才發現，這不是我的身體，眼前所見的一切，或許就是小雪的記憶。
（所以我現在是在小雪的身體裡嗎？那我現在看到的，是小雪被霸凌的記憶嗎？）
我環顧四周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影，不禁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看來我應該沒有參與這場霸凌吧。
啪！
葉子突然往小雪臉上賞了一個巴掌，我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傳來了灼熱的腫脹感。
（葉子下手太重了吧，好痛……）
小雪想要反抗，卻被其他人壓倒在地上。
「講話口氣好一點，妳以為妳誰啊，賤人。」葉子大聲地罵著。
屏仔則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說：「啊啊，臭死了臭死了。欸，奇怪了葉子，為什麼這邊會這麼臭啊。」
葉子裝模作樣地嗅了兩下，附和著說：「啊──我知道了啦，一定是這傢伙啦，臭得要命。」
「唉──妳這傢伙一定都不洗澡，真的是臭死了。葉子，妳們就好人做到底吧，我先回教室了，妳要記得『好好的』幫她洗香香喔。」說完，屏仔就離開了，屏仔那嘲諷的態度與戲謔的口吻讓我心裡聽了真的很不是滋味。
（為什麼……妳們究竟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回答我啊！）
我不停地吶喊卻沒有人能聽見我的聲音。
「了解──！」葉子嘻皮笑臉的往小雪面前走來，放在背後的手好像藏了什麼。
看著葉子一步一步走進，小雪慌張的大喊：「妳們到底要做什麼！」
「幫妳洗香香啊！」葉子笑著走到小雪面前慢慢蹲下，並拿出藏在身後的汽水，說：「妳看！妳不是很喜歡喝這個嗎，那我就來幫妳洗個香香的汽水澡喔。」
說完，葉子就打開瓶蓋作勢要往小雪身上灑去。
「哈哈哈哈！」
嘲笑的聲音此起彼落，我可以感受到小雪此時心中的憤怒與無助。
「住手！住手！啊──！」汽水從頭上淋下，然後是身體、大腿、鞋子，最後又從鞋子淋回頭部。
（為什麼……妳們到底為什要這樣啊！）
汽水在全身留下了噁心的黏膩觸感，我不停地吶喊卻無法得到回應。
「這次只是警告，妳最好別再接近那個人了，聽懂了嗎，賤人。」
話說完，葉子一腳狠狠地踢在小雪腹部，從腹部傳來的劇痛讓我險些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我已回到夜晚的學校，而小雪就站在我的面前。
「啊──小……小雪……」我看著小雪，卻分不清此刻自己的情緒是害怕或是難過。
她無視我的存在，拖著濕淋淋的身體一步一步狼狽地走著，外表彷彿剛經歷過那場霸凌似的。
只見她慢慢往教室走去，水滴從她的長髮不停地滴落。
「欣儀，欣儀！妳沒事吧！」振毅的呼喊讓我回過了神，他雙手放在我的肩上不停地搖晃。
「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嗎？」
「我剛剛一直叫妳都沒有反應，妳看到什麼了嗎？」
「我……我看到小雪那天被欺負的記憶，真的太過分了……為什麼會這樣……嗚……嗚……」剛剛的情緒突然湧了上來，淚水無法控制的開始滑落。
「妳先冷靜一下吧，別哭了。」振毅安慰著我並為我拭去臉上的淚水。
過了一段時間，鐵盆內的火光已逐漸黯淡，振毅拿出水在鐵盆附近畫了幾個圓圈，說：「這邊燒得差不多了，我們該往下個地方前進，欣儀妳現在還好嗎？」
「嗯，沒問題，我們去教室吧，我想知道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儘管心情還沒完全平復，但在體驗過小雪的記憶後，我現在只想知道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出現那樣的霸凌，這一切是否與我有關？而我在這場霸凌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就這樣，我懷抱著無數的疑問和振毅一起前往了當年的教室。
不知道小雪的怨恨能否隨著這些紙錢一起被燃燒殆盡呢？看著眼前的火焰，我不禁這樣想著。
振毅將手中的紙錢丟進盆內，並繼續說道：「因為這個地方不容易被老師發現，所以我們班只要發生什麼不想被老師知道的事情，就會跑來這個地方私下解決，妳對這件事有印象嗎？」
「隱約有這個記憶，但這跟小雪的事有什麼關係嗎？」我點頭回答著。
「從我剛剛講的話裡面，妳難道不覺得這裡是一個合適的霸凌場所嗎？」
我愣了一下，難道我記憶中的遊戲場所，其實是小雪被霸凌的地點？那小雪在這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這邊就是他們當初霸凌小雪的地方？」我追問著振毅。
面對我的追問，振毅卻是一臉的疑惑，他皺著眉頭說：「他們？雖然上次的同學會，我就發現妳對苑雪的態度變得很奇怪，只要是跟她有關的記憶都好像被改寫過一樣，一開始我還以為妳是在裝傻，結果是真的忘了嗎？」
照振毅的說法，我是不是真的忘了很多事情？
還是說，其實我的記憶根本是錯誤的？但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指我也是霸凌小雪的共犯嗎？」
「唉──如果一次全部講出來應該會讓妳很混亂吧，我還是先繼續講這邊的事就好。」
「其實我現在已經很混亂了。」
「總之──我今天會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來，妳就一邊聽一邊試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來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
「剛剛我們講到這邊是一個合適的霸凌場所對吧。」
「嗯。」
「其實我們班對苑雪的霸凌本來僅止於不理不睬的那種排擠式霸凌，但……大概是在我們來學校探險的前幾個星期，差不多是從暑期輔導開始的那天，屏仔她們突然對苑雪開始施行暴力。」話說完，振毅將手中最後的一把金紙丟入盆中。
「為什麼會這樣！小雪是哪裡惹到屏仔了嗎？」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她們就莫名開始了，而且狀況越來越失控。」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如果屏仔她們真的做了這些事，那我確實很可能也參與其中，但我為什麼會完全沒有記憶呢？
看我沒有回應，振毅又繼續說道：「我再問一次，妳記得自己上次來這的時候有說，苑雪有一次打翻了汽水，弄得自己全身都是對吧？」
「是啊，所以哪裡有問題嗎？」
「妳還記得她淋濕的模樣嗎？」
「呃……我記得……好像是全身都被汽水潑到，連頭髮都……」
振毅打斷我的話，繼續說道：「對啊，妳覺得要怎樣打翻、又要打翻幾瓶汽水才有辦法從頭髮到鞋子全都濕透呢？」
「難道！」所以那不是意外，而是被屏仔她們霸凌後……
「嗯，那天上完體育課後，屏仔她們把苑雪叫來這邊，然後把她壓在地上，之後葉子就拿了一大瓶的汽水潑在她的身上。」
「不是，她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完全不能理解啊！」我氣憤地說著。
屏仔她們這些行為未免太過火了，這已經是超出玩笑的程度了啊。
「我也不知道，但這就是這個地方所發生過的事情。」
「就算她們學生時代比較強勢一點，但應該不至於這麼失控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講著講著，我突然感覺眼前一陣暈眩便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眼後，所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屏仔和葉子穿著以前學校的體育服就站在我的面前，旁邊還站了幾位以前班上的女生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屏仔、葉子妳們沒事了嘛！）
我想開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而且屏仔和葉子外表好像也年輕了不少？
「妳們把我叫過來這裡要幹嘛？」我開口說著。
（奇怪，為什麼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難道……）
我這才發現，這不是我的身體，眼前所見的一切，或許就是小雪的記憶。
（所以我現在是在小雪的身體裡嗎？那我現在看到的，是小雪被霸凌的記憶嗎？）
我環顧四周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影，不禁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看來我應該沒有參與這場霸凌吧。
啪！
葉子突然往小雪臉上賞了一個巴掌，我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傳來了灼熱的腫脹感。
（葉子下手太重了吧，好痛……）
小雪想要反抗，卻被其他人壓倒在地上。
「講話口氣好一點，妳以為妳誰啊，賤人。」葉子大聲地罵著。
屏仔則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說：「啊啊，臭死了臭死了。欸，奇怪了葉子，為什麼這邊會這麼臭啊。」
葉子裝模作樣地嗅了兩下，附和著說：「啊──我知道了啦，一定是這傢伙啦，臭得要命。」
「唉──妳這傢伙一定都不洗澡，真的是臭死了。葉子，妳們就好人做到底吧，我先回教室了，妳要記得『好好的』幫她洗香香喔。」說完，屏仔就離開了，屏仔那嘲諷的態度與戲謔的口吻讓我心裡聽了真的很不是滋味。
（為什麼……妳們究竟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回答我啊！）
我不停地吶喊卻沒有人能聽見我的聲音。
「了解──！」葉子嘻皮笑臉的往小雪面前走來，放在背後的手好像藏了什麼。
看著葉子一步一步走進，小雪慌張的大喊：「妳們到底要做什麼！」
「幫妳洗香香啊！」葉子笑著走到小雪面前慢慢蹲下，並拿出藏在身後的汽水，說：「妳看！妳不是很喜歡喝這個嗎，那我就來幫妳洗個香香的汽水澡喔。」
說完，葉子就打開瓶蓋作勢要往小雪身上灑去。
「哈哈哈哈！」
嘲笑的聲音此起彼落，我可以感受到小雪此時心中的憤怒與無助。
「住手！住手！啊──！」汽水從頭上淋下，然後是身體、大腿、鞋子，最後又從鞋子淋回頭部。
（為什麼……妳們到底為什要這樣啊！）
汽水在全身留下了噁心的黏膩觸感，我不停地吶喊卻無法得到回應。
「這次只是警告，妳最好別再接近那個人了，聽懂了嗎，賤人。」
話說完，葉子一腳狠狠地踢在小雪腹部，從腹部傳來的劇痛讓我險些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我已回到夜晚的學校，而小雪就站在我的面前。
「啊──小……小雪……」我看著小雪，卻分不清此刻自己的情緒是害怕或是難過。
她無視我的存在，拖著濕淋淋的身體一步一步狼狽地走著，外表彷彿剛經歷過那場霸凌似的。
只見她慢慢往教室走去，水滴從她的長髮不停地滴落。
「欣儀，欣儀！妳沒事吧！」振毅的呼喊讓我回過了神，他雙手放在我的肩上不停地搖晃。
「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嗎？」
「我剛剛一直叫妳都沒有反應，妳看到什麼了嗎？」
「我……我看到小雪那天被欺負的記憶，真的太過分了……為什麼會這樣……嗚……嗚……」剛剛的情緒突然湧了上來，淚水無法控制的開始滑落。
「妳先冷靜一下吧，別哭了。」振毅安慰著我並為我拭去臉上的淚水。
過了一段時間，鐵盆內的火光已逐漸黯淡，振毅拿出水在鐵盆附近畫了幾個圓圈，說：「這邊燒得差不多了，我們該往下個地方前進，欣儀妳現在還好嗎？」
「嗯，沒問題，我們去教室吧，我想知道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儘管心情還沒完全平復，但在體驗過小雪的記憶後，我現在只想知道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出現那樣的霸凌，這一切是否與我有關？而我在這場霸凌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就這樣，我懷抱著無數的疑問和振毅一起前往了當年的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