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

我是一位存在千年的水鬼，抓交替一直是我的心願！



曾經無數次機會來到我的面前，但我每一次都莫名其妙的錯過！



這是註定還是命運，或者根本就是上天的捉弄呢？



或許我本來就不是當一個水鬼的料，畢竟在我們這行，水鬼的汰換率是最高的，但我卻成了最資深的水鬼！這要是傳出去，我根本無顏當鬼了！



經過無數次的檢討，無數次的省思，我終於有了答案，或許是長久以來的寂寞，每當遇到了人，總不免聽對方說話，在我聽的入神的時候，機會往往就這樣錯過了！



對，一定是這樣！



我暗自下了決心，要當一個稱職的水鬼，下一個目標，就直接拉下水，淹死他，不聽他說那麼多廢話了！



這一夜...



月黑風高殺人夜，我獨自走在湖邊尋找獵物，我的眼神充滿了殺氣，這一次的目標，肯定九死無生！



此刻我整個鬼充滿了無比的自信！



就在這一刻...



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一臉慌張的來到了湖邊，我這時心想，我這一次啥都不聽你說，你就乖乖的受死吧！



我這時悄悄的走到男子身後，我接近他的那一刻，我緩緩舉起雙手，正準備用力往他身上一推，突然間一聲巨響，隨即男子後腦突然噴出溫熱的液體，濺滿了我的臉，我這時愣了一下，看著男子突然往前頃倒在地，我一臉恍惚，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疑惑到底是啥噴到我的臉上？



這時我看著雙手，紅紅的黏稠液體還有一點腥味，這是...！



媽呀！竟然是血....，然後我就這樣嚇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用腳踢我問

『你還活著嗎？』



我睜開了雙眼，慢慢坐起身來，想到剛剛發生恐怖的事，肯定是我在做夢，想到此我不禁傻笑了起來！



這時一旁用腳把我踢醒的男子，納悶的看著我說

『你怎麼一臉癡呆的模樣傻笑，難不成是被嚇傻了嗎？』



我這時聽到後，頓時一股悶氣上來，轉頭看向男子說

『你才傻子，你們全家都傻子！』



男子眉頭一皺，一臉不悅的掏出一把槍指在我額頭上，這時我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這位男子，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氣，當下我的腦海裡竟然閃過我死掉的畫面！



但我早就死掉了呀，千年來，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錯覺，直覺告訴我，這個男子絕對十分危險！



這時男子看著我冷冷的說

『你才傻子，這年頭敢這樣跟我說話的，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看樣子你也想成為下一個，是嗎！』



我腦子頓時陷入一片空白，竟忘了自己早就已經死掉了，本能的連忙搖頭說

『不..我並不想成為下一個！我剛剛是在做白日夢，以為剛剛有人在我面前被槍殺，我又被噴了滿臉血，嚇到暈過去，但現在想想那只是一場夢而已，所以我才不自覺慶幸傻笑...所以你可千萬別誤會！』



這時男子指向我的後方說

『你是說他嗎！』



我這時轉頭看去，河邊躺著一位男子，後腦滲出大量鮮血染滿了周遭的泥土...



啊...原來不是夢，然後我又暈了過去！



過了許久後，我再度驚醒，男子正蹲在我身旁，看著我驚訝的說

『我還以為你被嚇死了！沒想到還能醒的過來，畢竟都沒喘氣了！』



我這時突然想到：對吼！我早就死了，我還怕一個活人幹嘛！



我看了看四週，很好，附近沒有其他鬼魂，我剛剛如此丟臉的模樣應該沒被其他鬼看到！



這時我站起身看著男子說

『我呀，早就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了！』



男子這時看了看我後，眨了眨眼後說

『啊...看樣子，真的被嚇傻了！』



我沒好氣的說

『沒禮貌，我真的是鬼啦！』



男子看著我皺著眉頭說

『看樣子，是真的傻了！』



見到男人不信我是個鬼，為了扳回剛剛的頹勢！



我一個瞬身移動到男子身後，輕拍他的肩膀說

『這樣相信了嗎？』



我面露微笑心想：男子這時肯定會嚇到腿軟吧！



就在這時男子突然消失在我面前，後方突然有人用手輕拍我的肩膀，我疑惑的回頭看去，驚覺男子突然在我後面，我當場嚇到腿軟坐倒在地，男子此刻俯視我說

『這有何難...這樣就能當鬼，那我不也是鬼？』



我這時立即站起身說

『我真的是鬼，而且還是一位水鬼！』



我為了力挽狂瀾，轉身指向湖面，頓時湖水衝出一道水柱濺起無數水花，我這時看向男子說

『這樣你信了吧！』



這時男子轉身丟了一個東西下水，頓時水面一陣爆炸聲響，隨機一道水柱衝向天際，比我的水注還高，我一整個傻眼看向他問

『你是怎麼做到的....』



男子聳了聳肩說

『不就丟了一個手榴彈下水就可以了，只有手榴彈夠多，想要幾條水注都能有，這樣你也想證明自己是鬼，會不會太可笑了！』



此刻的我頓時顏面無存心想：看樣子是該出絕招了！



我看著男子說

『那你拿刀刺我吧，這樣你就能知道我是不是貨真價實的鬼了！』



男子這時看著我一臉疑惑的說

『真的要我刺你嗎，這可是會死人的內？』



我仰天大笑的說

『我本來就死了，怎麼可能會死第二次，別猶豫，用力的向我刺過來吧！』



這時男子看著我，眨了眨眼說

『我已經刺了呀！』



我突然感到一陣劇痛，連忙往大腿看去，你妹的竟然已經插了一把短刀，重點我怎麼會感覺那麼痛....當鬼那麼久，第一次感覺到痛的感覺，這怎麼可能！



我痛的在地上打滾，男子走近我後，將刀拔起後說

『是你要求我刺的，我出生要來還是第一次聽過這樣的要求，這可怨不了我，我還特地避開了要害了說！啊...我可真是好心，今天算是日行一善了！』



這時我看著男子手中的短刀，刀身漆黑透出一股強烈的寒意，我訝異的問

『那是什麼刀！』



男子看著手上的刀說

『這把嗎？就一位老友送的，他說這把刀連鬼都能砍，真是會吹對吧，這世界上哪來的鬼呢？』



我此時心中無限os：你妹的，我就是鬼呀....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我是不是鬼這件事已經無所謂了，我看著後面那具屍體問

『是你開的槍吧，這個人跟你有何冤讎，為何下如此重手？』



男子看著湖面淡淡的說

『無冤無仇....』



我這時納悶的說

『一個人怎麼可能毫無原因，就殺害一個毫無冤讎的人？』



男子看著我說

『殺一個人，一定要有原因嗎？』



我看著男子說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當然殺人這件事原本就是不對的，但這世界上也是有那種死有餘辜十惡不赦的人！』



男子這時坐在我的身邊說

『我不知道他做的事，是不是真的罪有應得，他是我們組織的幹部，他違反規定販賣製造毒品，並利用毒品的成癮性來吸收控制未成年的青少年少女，所以組織要我把他處理掉！』



我看著男子說

『那他很該死呀，殺的好！那你是好人！』



男子看著我笑著說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是好人，你這個人真的有趣！』



我此刻心想：你妹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完全不把我當鬼看呀！



我這抬頭看著月亮說

『我每天閒暇時看報紙，上面寫的都是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有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病態之人，所以每天相同的悲劇不斷的上演，那時我都會想，假如有人可以制裁他們，那是不是悲劇就會少了一點呢！』



男子說

『一般人都會說應該交給法律制裁之類才是正常吧？』



我嘆了口氣說

『從古至今，人類的法律本來就是約束人類犯罪行為的枷鎖，但法律是人訂的，審理人們罪行的也是人，而有私心私慾的人，在這些慾望下，往往做下偏差的判決，好人有罪壞人無罪，這樣的真實每一日都在上演，真是讓人不勝唏噓！』



男子站起身說

『可惜我並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殺人對我而言，只是一個任務，而我只是忠實的完成任務而已！』



我這時站起身看著男子說

『那你曾經殺過不該殺的人嗎！』



男子這時說

『我的領導雖然全世界都把他當成大惡人，但只有我最清楚，他是一個好人，好到不能在好的老好人，所以他所下達的任務裡，目標的所作所為都會跟我說，但其實我並不在意對方是誰，只要是他想排除的目標，我都會將對方處理掉！所以我並沒有想過那樣的問題！』



我看著男子說

『但在我眼裡，你是一個好人，因為你的眼神並非如你說的那樣冷血，或許你有過什麼過往，才將自己的內心封閉了起來，也許你根本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壞！』



男子訝異的看著我，閉上了眼陷入了沉思，突然間傳來無數的槍響，男子睜開了眼，看到我身上中了無數槍，然後一個腳滑跌入河裡！



此刻一群黑衣人衝了上前大喊

『殺了烏鴉，替老大報仇......』



隨即數分鐘後....



一切又陷入了一片寂靜，烏鴉此刻全身浴血，輕輕一刀了結了最後一個黑衣人後，一人靜靜的看著湖面說

『曾經有人說我命中帶煞，與我親近之人必然出事，所以我才封閉了自己的感情，從來不與人交好，但你...卻讓我的心再一次有了波動，假如你能活著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吧！』



這時烏鴉從附近搬來一個石碑插在湖邊，拿著刀子在上面刻了『摯友無名氏之墓』



我跌入水裡面一路下沉，心想：啊....我要死了....隨機轉念，死你妹，我本來就死了呀！



隨即我再一次浮出水面，但地面上的屍體早已被人收拾乾淨了，彷彿都沒事發生過一般，難道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在發夢嗎？



這時我一個轉身，看到湖邊的一個石碑，上面刻著『摯友無名氏之墓』



我是一位存在千年的水鬼...



抓交替是我身為水鬼的唯一目標。



今天的我一整夜都在看著這個憑空出現墓碑！



心想：是誰死在這？到底.....



直到今天，這依舊是一個無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