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案:黑狗之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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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1-11
盒裡沒有兔子骨頭也沒有狗骨頭,只有一隻手。雖然皺縮發黑,仍然可以確定是從手腕下兩寸被斬斷的人類左掌。
他對詩堯說:「妳做好心理準備,不要被嚇到。」
詩堯點頭,誠惶誠恐地往盒裡一望,小臉皺成一團,因為有蘇天行先打預防針,並沒有驚慌失措。
「怎麼會……」
袁毅城小心地拿起手掌仔細檢查,發現掌心有一道傷疤。此外,手腕中央刺著一道咒文。
「這是符仔仙用來保護自己,免得被自己養的使魔反噬的咒文,所以這應該是賴梧的手。符仔仙一旦沒了這道咒文就必死無遺,所以賴梧剩下的部分鐵定已經被使魔吃了。說得準確一點,是犬神。」
盒子裡除了賴梧的手還有另一樣東西:一尊兇猛的黑狗雕像。
在場三個人都看過這尊黑狗雕像。
蘇天行的聲音變得又乾又澀,「賴家的犬神,跟之前玟玟膜拜的是同一個?」
詩堯倒是不怎麼驚訝,只有一種「果然是這樣」的感覺。
她之前也曾夢見犬神跟貓妖大戰,夢中的犬神跟今天攻擊她的黑狗一模一樣。
這時袁毅城的金錢劍忽然劇烈搖晃起來,蘇天行看到一個小小的鬼頭從劍身鑽出來,對著袁毅城大叫。
「主人!這雕像裡面有凶神之骨!千萬別碰!」
袁毅城點頭。「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詩堯很疑惑。「老師,你在跟誰說話?」
「妳看不到嗎?」蘇天行問。
「看到什麼?我只看到劍在動。」
原來不是每個人都看得到啊。蘇天行心想。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也看不到,只是他現在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剛才是金錢劍的劍靈在警告我,犬神的骨頭就在雕像裡。」
袁毅城說著,便小心地把賴梧的手放回盒中,再把鐵盒蓋上放回洞裡,開始填土。
蘇天行一驚。「你要放回去?現在不是正好毀掉骨頭嗎?」
「那雕像上有防護咒文,憑我們是弄不壞的,這麼危險的東西更不可能帶回家。我們已經知道盒裡的東西是什麼,目的達到了,不要做多餘的事。」
三人合力把土填好,快速離開公園。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蘇天行說出他的推測。
「看來把鐵盒埋在那裡的人應該是賴梧吧?所以說他就是操縱犬神的人,但是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賴梧被犬神吃了只剩一隻手,所以賴緯庭把祖父的手跟黑狗像埋回去,繼續操縱犬神害人。」
「不可能。」袁毅城有點不耐煩。「如果犬神真的吃了賴梧,接下來它一定會把緯庭一起吃掉,怎麼可能聽她的命令?」
「也許是……」詩堯提出另一個假設,「犬神原本就是緯庭學姐養的,她利用犬神把爺爺給吃了……啊啊,我怎麼會想出這種可怕的事?難道可怕的是我嗎?啊啊我是壞孩子……」
蘇天行拍她肩膀,「別擔心,妳不是壞孩子,妳只是考慮各種可能的狀況而已。這是科學精神啊!」
「你們為什麼老要認定緯庭是元兇?根本沒有證據!任何人都有可能把鐵盒埋在這裡啊。」
「那老師為什麼一定要袒護賴緯庭呢?她討厭的人都被攻擊,我們去搜查她家也被攻擊,這樣還不夠嗎?」蘇天行的耐性也快用完了。
「可能有其他你想不到的原因啊。你經過這麼多事情,難道還沒學乖嗎?」
詩堯眼看兩人快要吵起來,連忙打圓場。
「的確,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緯庭學姐就是操縱犬神的人,但是老師一口咬定她跟這事無關也未免太牽強了,我們應該去找更多線索才對。」
袁毅城知道她說得有理,無奈地歎了口氣。
「既然這樣,就去好好調查吧。不過調查的時候要注意,盡量不要騷擾緯庭。她已經過得夠辛苦了,我們不能剝奪她過正常生活的權利。」
「呵呵。」
黑夜中傳來一聲冷笑,比犬神的怒吼更讓袁毅城心驚。
易商禹一臉悠哉地從建築物的影子裡晃出來,眼神足以讓夏天的夜晚降雪。
「真是體貼的老師啊。但是『正常生活』四個字從你嘴裡講出來有點好笑耶。」
「商禹……」
袁毅城連叫苦的力氣都沒了。他就是這麼倒楣,還能說什麼?
「你不是在睡覺嗎?」蘇天行問。
易商禹回答蘇天行的話,眼睛卻仍然盯著袁毅城。「你明知我在睡覺,卻不叫我起來,也不等我睡醒,只會自己出來逞英雄。小朋友半夜跟著不良教師亂跑很危險哦。」
詩堯怕他們吵起來,連忙帶入正題。
「我們已經確定了,鐵盒裡的是賴梧的手跟狗骨頭。而且犬神就是……」
「之前跟貓妖開戰的那隻,對吧?我在旁邊全都聽到了。」
「那你幹嘛不出來幫忙?」蘇天行很不滿。
「躲起來才能聽到有趣的話題啊。」
這話一出,另外三個人心中同時大叫不妙。他把之前袁毅城談論他的話全聽進去了。
易商禹聽到袁毅城處處考慮賴緯庭的正常生活,卻只會叫他造福大眾,氣得差點腦充血。
他微微偏頭,秀麗的嘴唇拉出充滿惡意的微笑。
「那麼,各位正義的俠士打算怎麼辦呢?找到犬神的骨頭卻動不了它,感覺很不爽吧?」
這答案很清楚,只有他易商禹有辦法打敗犬神,但是他可不打算做白工。
袁毅城知道這招是衝著他來的,認命地歎了口氣。
「你想要我做什麼,你就直說吧。」
「關你什麼事?你自己也說了,我這麼辛苦只為一個理由:離開五芒,跟老師你多年的『照顧』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現在請你老實告訴我,我到底什麼時候,不對,我到底有沒有辦法離開這他x的鬼地方?」
袁毅城深吸了一口氣。
「也許有,但我不知道。」
也就是說,他之前那套全是騙人的。
易商禹笑得更開懷了。
「也對,人生的出路要自己開闢,等別人指路實在太蠢了。說到犬神,要我去處理它也行,誰叫我天生賤命,沒資格過正常生活呢?」
看到袁毅城抽搐的臉,他心裡充滿冰冷的快感。
「只是啊,我幫你們袁家做了那麼多白工,心裡實在很不爽,在這種狀況下我沒辦法心甘情願去斬妖除魔。立場總該轉換一下,換成我當主人,你是我的奴隸。這樣很合理吧?能力強的人本來就該當老大。」
詩堯不由自主地摀住嘴,狀況好像越來越糟糕了,這樣下去不行吧?
蘇天行也很想開口勸架,但是這陣子的經驗告訴他,很多事情不是局外人可以插嘴的,而且袁毅城多少有些自作自受。
袁毅城自己也有同樣想法,他長歎一聲。
「沒問題,以後你說什麼我照做,這樣可以嗎?」
易商禹冷笑。
「你可真是會說話!那好,既然是奴僕,就給我下跪吧!」
詩堯心中一緊:真有必要弄成這樣嗎?而且感覺好像昨天晚上看的古裝連續劇,狗血又做作……
蘇天行說出了她的心聲:「太老梗了啦,只有沒人看的老掉牙連續劇才會這樣演!至少來個女僕裝加綑綁play才有創意嘛!」
另外兩個人完全無視他的話,只是無言對望。
袁毅城苦笑,易商禹以為這樣可以傷害他的自尊嗎?真傻呀,對他來說自尊這種東西,老早就被啃得一點都不剩了。
二話不說,他直接跪了下去。
「求求您出手消滅犬神,主人。」
易商禹直到此時,才知道自己的怒火可以漲到什麼程度。
為了讓自己繼續當他們袁家的工具人,袁毅城居然犧牲到這種地步?
就這麼愛他的祖訓,他的責任嗎?
要他說一句「不管你做或不做,我永遠支持你」有這麼難嗎?
他把拳頭握得幾乎出血,牙齒咬得太緊,連頭都痛了。
然後他放聲大吼:「你就用你那張厚臉皮去對付犬神吧!」
說完便轉身跑開,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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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自己叫人家跪,等人家真的跪了又生氣......小孩子真難伺候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