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115 第八卷初 初到東海國

　　我和古拉接受海棲種的邀請，與以往不同，這次前往東海國的王宮並非是透過走路，而是得依靠游泳。

　　我並不會游泳，我在水中如果要移動最快，得使用魔力或魔法來當作助力。

　　我和古拉待在海棲種隊伍的中間，導致我不太方便這樣做，我的魔力可能會讓周遭的海棲種不舒服，只好牽起古拉的手，由古拉來引導我前進。

　　我帶著幾分悠哉望向周遭，之前在海裡戰鬥時，我都得憋氣才能行動，現在卻可以在水中呼吸，不得不再次感嘆魔法的便利性。

　　只不過這個魔法還是有缺點，當我用鼻子呼吸的時候沒有問題。可是我使用嘴巴的話，並不會獲得空氣，只會得到一口的海水而已。

　　會發生這樣的結果，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魔法的設定，將鼻子認定為呼吸的部位，嘴巴則是進食的部位。這樣子區分也好，以免造成吞嚥和呼吸混在一起，不如直接分開。

　　這個魔法之後學起來好了。

　　大海與書中描述、繪製的場景不同，親身進入到海洋下，看見的場景是難以想像。

　　周遭游過的魚群宛如鳥群，翱翔在名為海洋的天空之中，綻放出不同的色彩，在海中的我此刻彷彿沒有任何拘束。

　　我伸出手試圖觸碰，魚兒隨即扭開，拒絕意外的接觸。

　　除了魚群外，自然也有魔獸，能見到的魔獸也是各式各樣，然而大部分的魔獸都擁有理智，見到我們一大群人也不敢貿然攻擊。

　　關於水中的魔獸有看過一些書籍，不過記載的通常是會浮出水面的魔獸，因為這些才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活，潛伏在海裡的就有幾分陌生。

　　就算是魔獸這般危險的存在，在海中依然是漂亮絢爛，讓人不禁注目。

　　忽然，海流以極快的速度竄過，不如說是我們試圖闖過。

　　隊伍以流暢的姿態前行，游過難以躲避的亂流，這便是渦族的稱呼。海底的礁石以及複雜的海流，面對這些依然堅強的生活，渦族即是存活在這塊土地上的海棲種們。

　　古拉緊牽著我，有點害怕地跟隨隊伍，我稍稍透露出自己的不安，古拉感受到後沒有加深恐慌，反倒是激起責任心。

　　古拉壓下恐懼持續引導我，順著隊伍前行，直至一個巨大的半圓球體出現在我們面前。我伸長脖子看了看，發現底下有一個巨型的魔法陣，才會出現這樣的景象。

　　根據他們的指示，進入到其中才是東海國的核心區域以及王宮。

　　這個半球體無法從外面窺見裡面，像是在隔絕一切，保護其中的人們。

　　帶頭的隊長使用魔法，隨後出現變化，陣陣波紋泛起形成一個小圈讓我們得以進入。看起來是類似於通行證的魔法，使用後就可以通過。

　　到達內部才發覺與想像不同，原本預想會有一個大型王宮佔據整個內部，其實更像是王都，王宮座落於中間，周遭有許多的房屋。

　　房屋設計大致上都很簡單，並且用特製的某種建材製成，最特別的地方在其五顏六色的外表。

　　我看見的以及我所理解的建築中，顏色基本上是建材本身的顏色，後來才發明能保護建築的漆塗在外表，可是漆會發生脫落之類的現象，時間久了不好看且顏色有限。

　　然而這裡的建築不只保持各種色彩，而且沒有看見上頭有漆龜裂的現象，不禁讓我疑問，該不會這些都是建材原有的顏色。

　　除了建築以外，細看街道便能看見海棲種們，我才發覺他們並沒有穿上衣物，越靠近王宮的區域，才會有人穿上衣服。

　　我瞄向周遭的士兵們，他們身上有的是盔甲、輕甲，有的是薄紗，看來衣服在這裡是某種地位象徵或是昂貴的產物。

　　對身為人類的我來說，有一點不知道眼睛要放哪裡，古拉察覺到便看向我。

　　「隊長怎麼了嗎？」

　　「沒什麼事，不用擔心。」

　　古拉只是傻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過不久，我們來到王宮的前方，總算踩到地上。

　　我的預想中會有很多士兵，結果比想像中的還要冷清。

　　王宮的外圍有不少巨大的樑柱圍繞，上頭有不少的魔法陣作為保護，設計上門和窗貌似較少，可能是為了方便游動嗎？

　　「我先幫妳解除魔法。」副隊長來到我身旁，在我還沒詢問之前便解除魔法。

　　我急忙確認狀況，發現呼吸完全沒問題，也不會有喝到水的問題，唯一的異樣是像在水中的無重力感。

　　「不用擔心，保護的魔法陣有許多效果，其中一個是讓進來的人宛如在陸地上，這是為了方便接洽外賓，畢竟不是每位嘉賓都喜歡身上有其他人的魔法。」

　　「謝謝妳的解釋。」副隊長是一名嬌小的女性，在進入海洋後，便解除魔法，纖細的雙腿隨即轉換成淡藍色鱗片的魚尾，與她的頭髮、瞳孔顏色一樣。

　　所有人聽見我說話後便愣住，片刻後副隊長才回應。

　　「不用客氣。」副隊長是其中敵意較少的人，在我說話之後更是加了一些禮貌，我不太明白發生什麼事。

　　隊伍再次前行，經過長廊時，能看見不少藝術品，這些藝術品可能是因為材質特殊、加工或是因為某些保護的魔法，才得以長期保存。

　　其中有畫、陶瓷、寶石、武器等等，看來跟人類的興趣並沒有差很多。

　　我將注意力放在前方的隊長和副隊長，兩位都是人魚，皆變回人魚的型態，可是我會看他們是因為走路的樣貌，還是該稱為游泳的姿勢。

　　剛剛來東海王宮的時候，他們會像是人類或是魚游泳一般，身體筆直地向前，現在卻是身體站直，唯有魚尾彎曲，有點像人類走路的模樣。

　　「怎麼了嗎？」副隊長感受到視線後，轉頭詢問。

　　「不好意思，不小心看得入神了，雖然有認識一些海棲種，不過是我第一次在海中與海棲種同行。」

　　副隊長露出些許的意外眼神，我想是針對認識海棲種。

　　副隊長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帶我們向前，直至抵達王座廳。

　　王座上並沒有人，因為東海的王尚未出現。

　　在椅子的左側，有一名女人魚在其守候。

　　她對著我們微微一笑，看起來很歡迎我們的到來，不對，應該是歡迎古拉才對。

　　她露出的笑臉看起來溫和，實則上有幾分壓迫感，像是在叫我離開古拉身邊，我並沒有趨於她的氣勢，而是與她對抗。古拉不明所以地看著我，過不久，她才停下來。

　　我深吐一口氣，眼前的人是一位活了上百年的魔法師，散發出來的壓力不及S級，卻也讓人難以承受。

　　她緩緩靠近，直至我們面前才停下，再向古拉行禮。

　　近看才會發覺這個人是多麼漂亮，年齡上看起來像五十歲，時間卻沒有帶來衰老的跡象。

　　「迷失於漩渦之中，幾經一番浪流，終於回到您所該留在的地方。」

　　古拉對此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可是她感受到幾分壓迫感，隨即躲到我身後。

　　「對不起，嚇到您了。我是多莉絲•弗淥拉，是東海國東海王宮直屬魔法師護衛隊總指揮官，同時也是王的兩位左右手之一，請叫我多莉絲就好。」

　　古拉探出頭，怯懦地說了聲你好。

　　多莉絲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太強，古拉非常不適應，多莉絲好像察覺到，只好退後幾步來給足空間。

　　「我是克里絲達•露菲涅雅，魔法師協會的特殊魔女討伐隊隊長，古拉是我的隊員，我們到來除了有事告知以外，也是想解釋古拉並非是你們的王。」

　　多莉絲沉默，不如說有幾分慍怒，可是她沒有立馬表現出來，而是對我身後的副隊長開口說話。

　　「淣莉妲，由妳負責照顧王，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再告知我。」

　　副隊長，也就是淣莉妲立馬接受，隨即帶我們前往房間暫時休息。我則是稍稍無視多莉絲剛才刻意漏掉我的事情。

　　「您就是王呀。」多莉絲在旁人離開之後，看向王座不禁笑道。

　　剛剛文靜的模樣已然消失，眼神中增添幾分瘋狂。

　　~★~

　　「接下來幾天可能要麻煩妳。」

　　「沒有問題，如果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詢問。」淣莉妲意外地滿習慣招待他人，表現出來的姿態不像是沒經歷過。

　　「之前妳有負責過類似的工作嗎？」

　　「有的，因為亞尼斯太沒用，所以我不得不負責他的工作。」

　　我不知道亞尼斯是誰，淣莉妲隨即補充，是那名男性人魚，也就是隊長。

　　「能看的出來他有一點沒幹勁。」

　　「不只是他，大家都是如此。」淣莉妲有幾分哀傷地看向窗外，順帶一提，這裡並沒有玻璃。

　　古拉躺在床上，忍不住開始休息。

　　「話說妳的海語說得滿流利，是妳的海棲種朋友教妳的嗎？」

　　我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使用也聽懂海棲種的語言，看來是小狐狸做的幫助。不過古拉居然聽得懂，貌似還可以說。

　　「也不算是。」

　　「是嗎？居然會使用狂族的海語腔調，大家都有點驚訝。」

　　狂族的話…是負責保護教廷的海棲種一族，難不成她態度對我好轉是因為我使用了狂族的海語嗎？

　　「狂族有什麼特別的嗎？」

　　「當然特別，狂族是被賦予重要任務的一族，雖然我們是海棲種，在人魚以及魚人之上是王，但是龍的命令也相當重要。」

　　另一塊大陸會被稱為神龍大陸並不是沒有原因，正是因為有不同的龍以王之姿統治著那片大陸，其中權位最高的便是在教廷的龍。

　　「妳是不是也好奇我為什麼對外人的態度比較自在呢？」看穿我想法的淣莉妲提出話題。

　　「是的，因為我之前認識一位海棲種，他對其他種族十分感冒。」

　　「畢竟我要負責外交，雖然才五十歲，但是比起大部分海棲種都還更習慣其他種族。」

　　「原來您五十歲了嗎？」我有點驚訝，畢竟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我原本還猜最小可能三十幾而已。

　　「以人類來看，我的外表應該很小吧，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招待人類，所以有哪裡不習慣就直接說出來吧。」

　　與一開始充滿敵意的態度不同，變得比較柔和，可能是因為要負責照顧王，或是狂族海語的關係。

　　「我想出去逛逛。」古拉跳起身抱住我說道。

　　「沒問題，這個時間點的話，魔法師們應該正在訓練，不知道您對魔法是否有興趣。」

　　「都可以。」古拉其實是想要玩吧，不過在這種地方我也不知道能做什麼，於是決定順著淣莉妲的想法。

　　「這樣的話，請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