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那裡(XX)

停下來了? 雨瑄又停下來了? 該不會又要發生什麼事情吧? 我不知道，這一樣是我用猜的。 總覺得……又是個準確的預知未來。

大概是在脖子的正中間，更準確地說，是大概在聲帶的那個位置。 雖然我好像還沒有長出喉結……但，就是在脖子上有凸起的那塊。 簡單來說，就是當你把手指輕輕地貼在脖子上、吞口水的時候，會有個東西上去又下來……大概就是在那個位置。
反正，雨瑄的頭是停下來了。 但舌頭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跟一開始一樣……配合著嘴唇的開闔，有節奏地來回滑動。
我其實不確定，喉嚨的上方……究竟是有什麼奇怪的神經? 我記得沒有學過這種東西啊? 是有聽過人被砍頭之後還是能眨眼睛……但我沒有聽過脖子能讓人陷入這種感覺啊?
是我的問題嗎? 見識太淺薄? 還是雨瑄的問題………? 是因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嗎?????

話說回來，現在的我應該是看的見雨瑄了。 依照她嘴巴目前的位置來看，她眼睛的高度絕對可以看見我全部的臉。
那麼照理來說，我也能看到她的眼睛才對。 我為什麼要用猜的呢……?

那就是因為我不敢看她啊!!!!! 萬一她的表情是一臉嫌棄怎麼辦?? (竟然會對手指起反應……小月你………)
………
我彷彿已經看見了雨瑄的眼神，還有她在瞳孔裡說了什麼。 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膽量去低頭看雨瑄的眼神，幾乎是把眼珠子給向上吊去……

在我耳邊的手，再順間就到了我的頭頂。 帶著不滿地將我向下壓……我的下巴都已經撞到她的鼻樑了，她還沒有收手……
簡直就是要把我往死裡按去……
我的眼球卻依舊頑固的吊著。 而每當我這麼做，一股熱辣辣的視線就會刺在我的身上，冥冥之中……果然雨瑄在瞪著我。
這次……不是錯覺了。 是貨真價實看到的事情，雨瑄也是如假包換的雨瑄。 不過就是眼神兇了上萬個等級……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她的眼神，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並不是看著弱者的眼神，就只是有點不滿……不滿到生氣了……而已。

我也希望雨瑄是這樣想的。 畢竟我已經沒有辦法從她的眼睛裡知道……她究竟還有在想什麼事情了。
大概是看到我終於乖乖聽話了吧? 雨瑄的眉毛好像一下子就柔順了下來，眼神也化成流水一樣…柔柔的月光總算融進了她的眼眸。
我還是說不出話………
就像是被嚇到的羔羊，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那磨人心靈的刺激總算暫停了。 無論是舌尖、或者是手掌……我都只敢說是暫停。

雨瑄整個人貼著我的身體，壓著我的肩膀向上滑動了一些……剛好、恰好……
不，算好的。 和我對上了臉。
額頭貼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眼睛凝望著因為太近而模糊了的瞳孔。

她問了，依舊是那個氣音。 「為什麼……為什麼……? 小月你明明醒著啊? 為什麼你就是不理我呢?? 人……人家，都已經…努…那麼…………」

我的心跳。 停了。
是全身上下忽然出現的自責感所造成。 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心臟被用力的擰下，全都是因為那…快要聽不見的聲音。
全身上下都在奮力、憤恨、狂怒的聲音之下質問……「我，把雨瑄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