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迷途再逢】
本章節 3888 字
更新於: 2023-12-15
實驗室的門扉被輕輕敲開，來人略微佝僂卻仍顯精神的身影，令應門的少年有些訝異。
「沒打擾到你吧？孩子。」來人這般說道，「現在的頭銜不錯。」
「請別那樣說我……」赫洛支額，「沒有打擾，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什麼啊？」老者笑了笑，「好歹當初是我負責照顧你們倆的。」
「大家……都很忙碌。」
少年言語中透著若有似無的失落。
老人眼底閃過些什麼，隨後輕笑道，「畢竟研究就如生命一般啊……」
「不說這個了，老頭子我是有東西要跟你探討的。」
「老師，你這……」面對老者的言論，少年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叫我波普。」那人正色，「你已經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別低看自己，小鬼頭。」
「對了，你哥哥雖然沒表示，但他其實很失落，記得多關心一點。」抱著手上的書籍，波普拉了張椅子，「盡量用行為去表示，不要只是說。」
少年無奈地笑了幾聲，研究天才說白就是個交際白癡罷了。
「就是這裡呢。」少年抬頭望著宏偉的建築，「找到核心然後……」
他揉了揉眉心，「不，我必須……」
少年神色恢復如常，「我必須鋪好路，然後……拯救。」
「赫洛……希望『赫洛』不會對你做些什麼。」
「黑赫那邊還沒對路易他們有什麼實質動作，但我得快點了。」
「呵呵……」聖職走到一半突然低笑出聲，讓後面一班人馬有些驚嚇。
艾菈則是開口詢問道，「聖職大人，怎麼了嗎？」
對方搖了搖頭，「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想起了那個小鬼頭跟他的哥哥。」
「愚者的哥哥？」
「不，是赫洛的哥哥。」波普輕笑道，「『愚者』沒有哥哥。」
這下少女是真的困惑了。
「愚者不就是赫洛嗎？」
而對方只是笑而不語，憑空掀開一道帷幕。
「這是……？」跟在其後的海莉驚呼道，此時她已有半張臉被纏上紗布。
「不愧是我的學生，那孩子真的來過了。」波普的笑聲有些滄桑，「所謂神話，皆為預言，迷途的羊兒，你還困在過去嗎？」
眼前是一個廢棄的測試區域，地上滿佈著各種晶體殘骸，照明皆已損壞，電火花隨處可見。
而區域的最裡邊，蜷伏著一道黯淡的潔白身影。
那身子緊縮著，雙眸是兩道漆黑幽壑，點點星火在其中忽明忽滅。
自背後延伸而出的巨大翅翼僅有骨架，上頭沾染了些許暗紅。
而「它」似乎，啜泣著。
「這個身形……好熟悉……？」艾菈喃喃道，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產生這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只有聖職一人向前走去，輕撫著那存在的頭髮。
眼見翅翼怪物就要暴起，卻在看見對方的那刻停下了。
「好孩子，當時沒能幫上你，不過我捎來了好消息，『他』已經啟程了。」波普的動作很輕，指了指對方的胸口，「這東西我就拿走了，計畫如此，對吧？」
那存在點點頭，雙眸泛出黑色的水痕。
而聖職從他胸肋之間拿出一塊對稱而澄淨的透明晶體後，怪物的身軀便隨之淡化消散。
完全消失之前，它用極其微小、僅有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輕喃了句。
「老師，對不起……」
聖職動作一滯，隨後輕聲笑著道，語調中有些許哽咽。
「傻孩子，對不起什麼啊……」
「嗯，核心搞定兩個，我一個，老頭一個。」漆闇的空間中，少年把玩著小刀，一副愜意且無所謂的模樣，「『哥哥』，動作可快點啊。」
「你來了。」
白洛和戰車走過溶洞後，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光景。
數臺巨型機組運轉著，整個空間燈火通明，散發著金屬氣息。
渾厚的能源自透明管道間流淌，濃度高得已成為電藍色實體般。
房間中央是一個展示臺，整體就如在超越之都，存放阻絕裝置的區域一般。
展示臺前站著一名青年，背對兩人，方才的話語便是他出了聲。
「這是……？」這聲音和身形莫名熟悉，然而白洛的腦海裡，卻一時搜找不到。
此時青年回過身，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
「這麼快就忘了嗎？那可是會讓我很、傷、心的呢！」那單純的臉龐，如今染上戲劇化的表情和動作，語氣還帶著點抑揚頓挫。
白洛想起他是誰了，卻不太想承認對方是同個人。
「雖然統計人數的時候沒看到城防隊，就已經覺得不太對勁，但我沒想到原來你好這口，凱爾。」
少年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隨後，凱爾的神情倏地冷酷起來，唇角微勾卻不帶溫度，殺意瀰漫至整個空間，「難道說，你比較喜歡我這樣？」
「呵！要不是『黃昏』，你以為我願意？」
青年以微不足道的音量又咕噥了句，「該死的狗屁『劇本』……」
「啥？」白洛皺眉，「是我想的那個『黃昏』？」
「我說得太多了。」凱爾沒有給予正面回應，只是拿著一顆切削完美的透明晶體說道，「你是來找這個的吧？用阻絕裝置跟我換。」
「為什麼？」
「阻絕裝置你現在用不到，我有其他用途，之後也能幫上忙。」青年雙眸微瞇，「更重要的是，它在我手裡。」
凱爾晃了晃手裡的晶體。
「如果被我拿走，你的計畫差不多就算廢了吧？」他又恢復了玩味且戲謔的表情，「小傢伙，我知道它是『工匠的三式扳手』，而你意下如何？」
「是毫無意義的交易破裂，或是各取所需？」
「其實還有另一種選擇。」青年身形倏然消失，隨後出現在白洛身旁，短刀橫亙於脖頸上，低聲提議著說道，「我把兩個都帶走。」
就連戰車也沒反應過來對方是何時變換位置的。
而少年僅是沉默了片刻便開口。
「好，我同意。」
「赫洛！」戰車出聲，想勸對方不要答應。
而少年則是拍了拍阿特斐修的肩，「他說得對，我們用不到，更重要的是，我現在打不贏他。」
見此，戰車也只能無奈嘆氣。
「那麼，交易成立。」
僅僅是一個眨眼，阻絕裝置便出現在凱爾手中，而赫洛手中則多了顆剔透晶體。
青年朝兩人欠身致意，隨後消失在了此處。
「六惡地也能來去自如……這究竟是……」少年著實有些被震撼到了。
他能確定，就算能夠恢復記憶，這依舊超出自己的認知範圍，否則風險這麼高的計畫並不會被實施。
或者……
「赫洛，趕緊確認一下。」戰車催促道，他還能勉強鎖定對方的生理資訊，再晚點可能就來不及了。
「是真貨。」白洛抬起手遞給戰車看，而就在此刻，戰車對凱爾的鎖定斷了。
少年只是輕笑了下，彷彿早已知曉，「嗯，銀貨兩訖。」
他用力握住那塊晶體，霎時間光芒四照，空間和幻象一一融去。
除了少年此處，還有另外兩處也發出了同樣光亮，三道聖潔光柱直衝天際，將整個鏡像殿映照成一座雪白宮闈。
白洛身旁出現一個石台，上面的凹槽恰好對應了晶體的切痕.
他將晶體放上，石台立刻吸納住晶體，隨後將其收入，直達殿宇深處。
光明自地底直透天穹，一道能量波蘊擴散開來，整個殿宇散發出一股溫和的生命氣息。
他能感覺到，聖圖又有一部分被填充完整了。
此時的少年和另外兩個光柱一樣，各自位於宮殿三個角落的尖塔上
「好了，去找大家吧！」白洛終於暫且放下壓力，神態輕鬆地，拉著戰車下了樓梯往大廳走去。
此時所有人齊聚一堂，粗點人數，似乎沒有減員，不幸中的好消息。
「諸位，很抱歉還是讓各位涉入了，這是我的疏失，不過問題都大略解決了。」白洛向在場的眾人朗聲說道，「今後這裡便是我們的據點，這裡有天然機制，相當安全，稍後我安排聖職和戰車帶你們熟悉環境。」
「物資部分有路易能幫忙應急，其他部分我再想辦法處理，至少有個能放鬆的落腳點了，各位好生休息吧！」
大致交代完畢後，少年便開始巡視環境。
有些意外又情理之中地，他在迴廊一角看見另一名朝自己微笑的少年，似乎就在等待白洛到來。
「貴安，閣下。」少年的舉止優雅，「小人恭候多時了。」
「你是誰？」白洛挑眉。
「小人諾米，凱爾大人讓我在此等候。」少年應道，「聽聞閣下有物資需求，今後可用一些特殊物品來此處兌換物資。」
「特殊物品？比如？」白洛問道，如果是正常的稀有物品，那可不太划算。
「是閣下用不到和多出來的那種，比如『末世血肉』。」諾米微笑著抬起左手，指尖化作滴滴點點的濃稠紅液。
隨後落至地面的血肉漿末又往上回縮，重塑為纖細的指節模樣，「末世血肉將為常駐交易內容，如有其他特殊物品也可以拿來詢問，將由我為閣下告知比率。」
「……你們已經掌握了它的特性和用法？」白洛眉頭緊鎖，臉色不甚好看。
「疑似如此，但細節並非我所管理和得知的項目，恕小人難以提供更多資訊予閣下。」
諾米頓了頓，「不過若是物品足夠珍貴，或許能換到相關資料。」
「能提供相關資訊卻說自己不知曉？」白洛眉眼微挑，顯然對這樣的說詞不太滿意。
「就像貨運專員不會知道包裹內容一樣，小人只負責照價目表給東西，而不負責將東西上架，也不負責商品的實際內容。」諾米的笑容仍舊溫和，沒有因為被質疑而慍怒，「不過若是物資內容不滿意，有七天無條件退換貨服務的。」
「……」少年無語，居然連舊世界的規矩都有嗎？
而且那是網購專屬服務吧？放這麼寬難道是因為很坑嗎？
「那就……先兌換供所有人生活一周的基本物資吧。」最後仍舊無奈妥協了，他有些無力地開口，「需要多少？」
「基本物資按克數一比一兌換喔！順帶一提，消耗性物資無法退換貨的。」
諾米的表情比先前燦爛許多，似乎為自己將促成這筆交易，感到發自內心的愉快。
「這樣夠嗎？」白洛抬起右手，一團血肉自指尖流淌於兩人之間，在地面上聚合成一個方塊的形狀。
「差不多了。」
對方估量了下，隨後也將血肉收入體內。
「這是閣下要的物資。」小型的躍傳能量陣浮現在白洛腳邊，僅有短短幾秒，一紙箱的生存物資便出現其上，「請清點下是否有不滿意的部分。」
「食用物資應該不用這麼多，換一點飲用水。」
少年看了下紙箱內部，幾乎都是合成的營養熱量補充劑，確實是實用性很高的生存物資，但普通人不能沒有水。
「好的。」能量陣再度亮起，紙箱的體積縮減了些，並在一旁有個方形水箱出現。
「小提醒，閣下可以再蒐集多點可交換物品，結合利用卡巴拉技術，弄出永續水源應該不是難事。」
諾米笑容和煦，應該是對交易感到非常滿意，「閣下還有什麼需求嗎？」
「沒有了。」
確定內容沒有什麼問題，白洛搖了搖頭，把水疊在紙箱上，抱起紙箱就往大廳走去，打算拿給戰車他們處理。
「謝謝光臨，歡迎再度惠顧！」諾米在後頭一個勁地揮手，看起來十分開心。
少年捧著紙箱，思緒也漸漸沉澱。
都把人安頓好了，那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前往下個目的地。
「沒打擾到你吧？孩子。」來人這般說道，「現在的頭銜不錯。」
「請別那樣說我……」赫洛支額，「沒有打擾，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什麼啊？」老者笑了笑，「好歹當初是我負責照顧你們倆的。」
「大家……都很忙碌。」
少年言語中透著若有似無的失落。
老人眼底閃過些什麼，隨後輕笑道，「畢竟研究就如生命一般啊……」
「不說這個了，老頭子我是有東西要跟你探討的。」
「老師，你這……」面對老者的言論，少年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叫我波普。」那人正色，「你已經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別低看自己，小鬼頭。」
「對了，你哥哥雖然沒表示，但他其實很失落，記得多關心一點。」抱著手上的書籍，波普拉了張椅子，「盡量用行為去表示，不要只是說。」
少年無奈地笑了幾聲，研究天才說白就是個交際白癡罷了。
「就是這裡呢。」少年抬頭望著宏偉的建築，「找到核心然後……」
他揉了揉眉心，「不，我必須……」
少年神色恢復如常，「我必須鋪好路，然後……拯救。」
「赫洛……希望『赫洛』不會對你做些什麼。」
「黑赫那邊還沒對路易他們有什麼實質動作，但我得快點了。」
「呵呵……」聖職走到一半突然低笑出聲，讓後面一班人馬有些驚嚇。
艾菈則是開口詢問道，「聖職大人，怎麼了嗎？」
對方搖了搖頭，「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想起了那個小鬼頭跟他的哥哥。」
「愚者的哥哥？」
「不，是赫洛的哥哥。」波普輕笑道，「『愚者』沒有哥哥。」
這下少女是真的困惑了。
「愚者不就是赫洛嗎？」
而對方只是笑而不語，憑空掀開一道帷幕。
「這是……？」跟在其後的海莉驚呼道，此時她已有半張臉被纏上紗布。
「不愧是我的學生，那孩子真的來過了。」波普的笑聲有些滄桑，「所謂神話，皆為預言，迷途的羊兒，你還困在過去嗎？」
眼前是一個廢棄的測試區域，地上滿佈著各種晶體殘骸，照明皆已損壞，電火花隨處可見。
而區域的最裡邊，蜷伏著一道黯淡的潔白身影。
那身子緊縮著，雙眸是兩道漆黑幽壑，點點星火在其中忽明忽滅。
自背後延伸而出的巨大翅翼僅有骨架，上頭沾染了些許暗紅。
而「它」似乎，啜泣著。
「這個身形……好熟悉……？」艾菈喃喃道，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產生這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只有聖職一人向前走去，輕撫著那存在的頭髮。
眼見翅翼怪物就要暴起，卻在看見對方的那刻停下了。
「好孩子，當時沒能幫上你，不過我捎來了好消息，『他』已經啟程了。」波普的動作很輕，指了指對方的胸口，「這東西我就拿走了，計畫如此，對吧？」
那存在點點頭，雙眸泛出黑色的水痕。
而聖職從他胸肋之間拿出一塊對稱而澄淨的透明晶體後，怪物的身軀便隨之淡化消散。
完全消失之前，它用極其微小、僅有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輕喃了句。
「老師，對不起……」
聖職動作一滯，隨後輕聲笑著道，語調中有些許哽咽。
「傻孩子，對不起什麼啊……」
「嗯，核心搞定兩個，我一個，老頭一個。」漆闇的空間中，少年把玩著小刀，一副愜意且無所謂的模樣，「『哥哥』，動作可快點啊。」
「你來了。」
白洛和戰車走過溶洞後，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光景。
數臺巨型機組運轉著，整個空間燈火通明，散發著金屬氣息。
渾厚的能源自透明管道間流淌，濃度高得已成為電藍色實體般。
房間中央是一個展示臺，整體就如在超越之都，存放阻絕裝置的區域一般。
展示臺前站著一名青年，背對兩人，方才的話語便是他出了聲。
「這是……？」這聲音和身形莫名熟悉，然而白洛的腦海裡，卻一時搜找不到。
此時青年回過身，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
「這麼快就忘了嗎？那可是會讓我很、傷、心的呢！」那單純的臉龐，如今染上戲劇化的表情和動作，語氣還帶著點抑揚頓挫。
白洛想起他是誰了，卻不太想承認對方是同個人。
「雖然統計人數的時候沒看到城防隊，就已經覺得不太對勁，但我沒想到原來你好這口，凱爾。」
少年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隨後，凱爾的神情倏地冷酷起來，唇角微勾卻不帶溫度，殺意瀰漫至整個空間，「難道說，你比較喜歡我這樣？」
「呵！要不是『黃昏』，你以為我願意？」
青年以微不足道的音量又咕噥了句，「該死的狗屁『劇本』……」
「啥？」白洛皺眉，「是我想的那個『黃昏』？」
「我說得太多了。」凱爾沒有給予正面回應，只是拿著一顆切削完美的透明晶體說道，「你是來找這個的吧？用阻絕裝置跟我換。」
「為什麼？」
「阻絕裝置你現在用不到，我有其他用途，之後也能幫上忙。」青年雙眸微瞇，「更重要的是，它在我手裡。」
凱爾晃了晃手裡的晶體。
「如果被我拿走，你的計畫差不多就算廢了吧？」他又恢復了玩味且戲謔的表情，「小傢伙，我知道它是『工匠的三式扳手』，而你意下如何？」
「是毫無意義的交易破裂，或是各取所需？」
「其實還有另一種選擇。」青年身形倏然消失，隨後出現在白洛身旁，短刀橫亙於脖頸上，低聲提議著說道，「我把兩個都帶走。」
就連戰車也沒反應過來對方是何時變換位置的。
而少年僅是沉默了片刻便開口。
「好，我同意。」
「赫洛！」戰車出聲，想勸對方不要答應。
而少年則是拍了拍阿特斐修的肩，「他說得對，我們用不到，更重要的是，我現在打不贏他。」
見此，戰車也只能無奈嘆氣。
「那麼，交易成立。」
僅僅是一個眨眼，阻絕裝置便出現在凱爾手中，而赫洛手中則多了顆剔透晶體。
青年朝兩人欠身致意，隨後消失在了此處。
「六惡地也能來去自如……這究竟是……」少年著實有些被震撼到了。
他能確定，就算能夠恢復記憶，這依舊超出自己的認知範圍，否則風險這麼高的計畫並不會被實施。
或者……
「赫洛，趕緊確認一下。」戰車催促道，他還能勉強鎖定對方的生理資訊，再晚點可能就來不及了。
「是真貨。」白洛抬起手遞給戰車看，而就在此刻，戰車對凱爾的鎖定斷了。
少年只是輕笑了下，彷彿早已知曉，「嗯，銀貨兩訖。」
他用力握住那塊晶體，霎時間光芒四照，空間和幻象一一融去。
除了少年此處，還有另外兩處也發出了同樣光亮，三道聖潔光柱直衝天際，將整個鏡像殿映照成一座雪白宮闈。
白洛身旁出現一個石台，上面的凹槽恰好對應了晶體的切痕.
他將晶體放上，石台立刻吸納住晶體，隨後將其收入，直達殿宇深處。
光明自地底直透天穹，一道能量波蘊擴散開來，整個殿宇散發出一股溫和的生命氣息。
他能感覺到，聖圖又有一部分被填充完整了。
此時的少年和另外兩個光柱一樣，各自位於宮殿三個角落的尖塔上
「好了，去找大家吧！」白洛終於暫且放下壓力，神態輕鬆地，拉著戰車下了樓梯往大廳走去。
此時所有人齊聚一堂，粗點人數，似乎沒有減員，不幸中的好消息。
「諸位，很抱歉還是讓各位涉入了，這是我的疏失，不過問題都大略解決了。」白洛向在場的眾人朗聲說道，「今後這裡便是我們的據點，這裡有天然機制，相當安全，稍後我安排聖職和戰車帶你們熟悉環境。」
「物資部分有路易能幫忙應急，其他部分我再想辦法處理，至少有個能放鬆的落腳點了，各位好生休息吧！」
大致交代完畢後，少年便開始巡視環境。
有些意外又情理之中地，他在迴廊一角看見另一名朝自己微笑的少年，似乎就在等待白洛到來。
「貴安，閣下。」少年的舉止優雅，「小人恭候多時了。」
「你是誰？」白洛挑眉。
「小人諾米，凱爾大人讓我在此等候。」少年應道，「聽聞閣下有物資需求，今後可用一些特殊物品來此處兌換物資。」
「特殊物品？比如？」白洛問道，如果是正常的稀有物品，那可不太划算。
「是閣下用不到和多出來的那種，比如『末世血肉』。」諾米微笑著抬起左手，指尖化作滴滴點點的濃稠紅液。
隨後落至地面的血肉漿末又往上回縮，重塑為纖細的指節模樣，「末世血肉將為常駐交易內容，如有其他特殊物品也可以拿來詢問，將由我為閣下告知比率。」
「……你們已經掌握了它的特性和用法？」白洛眉頭緊鎖，臉色不甚好看。
「疑似如此，但細節並非我所管理和得知的項目，恕小人難以提供更多資訊予閣下。」
諾米頓了頓，「不過若是物品足夠珍貴，或許能換到相關資料。」
「能提供相關資訊卻說自己不知曉？」白洛眉眼微挑，顯然對這樣的說詞不太滿意。
「就像貨運專員不會知道包裹內容一樣，小人只負責照價目表給東西，而不負責將東西上架，也不負責商品的實際內容。」諾米的笑容仍舊溫和，沒有因為被質疑而慍怒，「不過若是物資內容不滿意，有七天無條件退換貨服務的。」
「……」少年無語，居然連舊世界的規矩都有嗎？
而且那是網購專屬服務吧？放這麼寬難道是因為很坑嗎？
「那就……先兌換供所有人生活一周的基本物資吧。」最後仍舊無奈妥協了，他有些無力地開口，「需要多少？」
「基本物資按克數一比一兌換喔！順帶一提，消耗性物資無法退換貨的。」
諾米的表情比先前燦爛許多，似乎為自己將促成這筆交易，感到發自內心的愉快。
「這樣夠嗎？」白洛抬起右手，一團血肉自指尖流淌於兩人之間，在地面上聚合成一個方塊的形狀。
「差不多了。」
對方估量了下，隨後也將血肉收入體內。
「這是閣下要的物資。」小型的躍傳能量陣浮現在白洛腳邊，僅有短短幾秒，一紙箱的生存物資便出現其上，「請清點下是否有不滿意的部分。」
「食用物資應該不用這麼多，換一點飲用水。」
少年看了下紙箱內部，幾乎都是合成的營養熱量補充劑，確實是實用性很高的生存物資，但普通人不能沒有水。
「好的。」能量陣再度亮起，紙箱的體積縮減了些，並在一旁有個方形水箱出現。
「小提醒，閣下可以再蒐集多點可交換物品，結合利用卡巴拉技術，弄出永續水源應該不是難事。」
諾米笑容和煦，應該是對交易感到非常滿意，「閣下還有什麼需求嗎？」
「沒有了。」
確定內容沒有什麼問題，白洛搖了搖頭，把水疊在紙箱上，抱起紙箱就往大廳走去，打算拿給戰車他們處理。
「謝謝光臨，歡迎再度惠顧！」諾米在後頭一個勁地揮手，看起來十分開心。
少年捧著紙箱，思緒也漸漸沉澱。
都把人安頓好了，那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前往下個目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