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舊敵重逢,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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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2-08
弗列正以高難度的跑酷在直立的城市中奔跑,他在2到3米之間反覆橫跳下落,在碰觸到落地點之後又繼續往下跑,間格時間不超過2秒鐘。
在這途中他試著給特倫斯撥通電話,但無人接聽,不知道是自己的操作問題,還是對方去了訊號難以接收的地方。
也或者對方根本沒開機,但這不像是特倫斯會做的事,他一天24小時的通訊設備都沒在關機的。
轉念一想,弗列打給了瑟勒媞,他記得瑟勒媞是載他們回來的人,應該在城內。
通話很快就通,沒給寒暄的時間,弗列一開口就進重點:「瑟勒媞,幫我聯絡特倫斯,跟他說我這裡有狀況。」
瑟勒媞雖然感到疑惑,不過聽到弗列那麼緊急的語氣,也就馬上答應下來:「好,我馬上找,聯絡到我馬上通知他!」
瑟勒媞是專業的通訊員,這些緊急訊息她接手過多次,開始對線尋找。
「麻煩妳了。」
「對了……」瑟勒媞本想要跟弗列說些什麼,自從他回來後都一直昏迷不醒,當她接到弗列的電話的時候,那個期待是多麼強烈啊。
但她決定,先把這份心意先暫時擱置:「沒事,注意安全喔!」
「好。」弗列說完,便掛斷了通訊,這裡就交給瑟勒媞負責了。
他繼續奔跑著,所幸特倫斯的診所十分醒目,其外圍是一罩半圓的建築,玻璃裡透射著裡面的綠色植栽,在黑灰色的建築群中格外突出。
「砰!」隨著落下的重擊聲,弗列落在了一個鐵平板上,甚至使其凹陷下去,四周的建物受到震波,些微地搖晃起來。
眼前是備受驚嚇的人們,那些人都是過來給特倫斯看病的病患。
「怎麼回事?」「有個人從上方落下來了!」「咦?這位不是那位屠龍英雄嗎?」
「特倫斯在哪裡?我要找他。」弗列望向四周。
「醫生在裡面喔。」大概是知道弗列跟特倫斯的關係要好,旁人並沒有質疑弗列要找對方的原因,讓出一個道,給其通行。
「謝謝。」弗列道了聲謝,加快腳步,從人群的讓道中走進去。
盡頭處,看到特倫斯正在給一位婦女看診。弗列快速地環顧四周,試圖找另一位夥伴,但卻沒有看到。
「呦,弗列,你怎麼來了?」特倫斯看到臉色不太對的弗列出聲打招呼「怎麼了嗎?你感覺臉色不太好?」
「影鴉呢?」弗列問,他試著想保持冷靜,但一向耿直的他還是對特倫斯透露出了些許敵意。
「我讓他先做自己的事了,感覺他對於這裡還是無所適從啊。」眼前的特倫斯嘻嘻笑著。
可能是因為懷疑的關係,眼前的特倫斯說什麼都感覺是假話,但弗列自己又不無法說出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這股像又不像的矛盾情緒讓他的感覺十分難受。
「那我去找他,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現在影鴉又消失,讓弗列更加擔心起來。
「出去了喔,應該在自助餐廳吧,我們常吃的那地方。」特倫斯說。
「醫生,我的狀況怎麼樣了?」來看病的婦女忍不住打岔,她大概受不了醫生開始不專心看診。
「妳的病症輕微,只要服用藥物就好。」特倫斯從藥箱中拿出一袋藥包,交到婦人的手上「三餐飯後吃,如果有任何狀況的話再回來看診。」
「好的,謝謝醫生……啊!」正當婦女要拿過藥包的時候,藥包忽然間被一團白色的東西叼走,嚇到叫了出來。
冬眠叼著藥包,藍色的眼睛裡透漏著些許敵意,然後一個估溜地竄回弗列的肩膀上。
「冬眠,你在做什麼?」特倫斯這下也生氣了。
弗列沒有馬上回應特倫斯的憤怒,接過冬眠叼過來的藥包,打開其夾鏈封口,往裡面掏出一個密封的瓶裝藥水。
藥水是紅色的。
「特倫斯所調配的藥劑都是綠色的。」這下,弗列更加確信對方的可疑性,他摸了摸冬眠的頭作為獎賞「紅色,是蘇魯的魔力。」
眼前的「特倫斯」的表情似乎僵硬了起來。
「蟲蝕症的確是寄生蟲所攜帶的紅色魔力所引發的病變,但實際上,除了末日蠕蟲,一般的蠕蟲身上是沒有魔力存在的。也就是說,蟲蝕症並非由自然產生,而是人為做出來的。」弗列逐一攤開自己得到的線索。
「的確是,但這有可能是這寄生蟲本身也有魔力呢?」
「要是這樣,以特倫斯那糾錯的個性一定會跟我說,但這可能缺乏說服力,關鍵於是在這之後我所得知的事才是讓我感到違和的點。」弗列一邊說,一邊增強自己的感知,雖然對方的偽裝十分完美,但只要刻意的去檢查,總會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從當地的居民得知,在我們跟著出去採礦的這期間,蟲蝕症有突然變得嚴重的跡象,不論是症狀惡化度還是傳染度,都有著明顯的上升。」
探知更加深入,然後,弗列抓到了那熟悉的輪廓影子。
「而我們目前為止的搜索中,其實有一位可以使用紅色魔力的人,那是我的仇人,也是我們的目標。」弗列從背上拿下聖錘,那股怒火快要難以遏制「金臉六手的混帳!」
「哼哼,哈哈哈哈!」「特倫斯」的聲音發生改變,詭笑了起來。
「真是,明明我都模仿得這麼像,連固有情報都沒有說錯,還是被戳穿了嗎?」「特倫斯」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詭異,那像是被什麼給凝固了一樣,用極為僵硬的嘴巴動作說出輕浮的話語。
「噫!」旁邊的婦女失聲尖叫了起來。
「這麼多人在這邊,這可是個美好的殺戮日子啊!」「特倫斯」的身上龜裂出裂痕,那身偽裝的外皮剝落,顯露出那可憎的仇人形象。
金色的肌膚,金色的人偶面目,以及那三雙手。他那漆黑的眼窩裡似乎投射出些許的紅光,似乎在配合自己那激動的情緒隱隱發光著。
「那麼,親愛的蘇魯神的天賜之子,容我跟你報上自己的名號,我是蘇魯神的大司祭,名為『厄目』」金臉人,厄目自我介紹著「或許你已經間接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了吧,怎麼樣?如果放下你那可悲的信仰,說不定我可以網開一面,放過這些人喔?」
厄目一隻手一把抓過剛才的婦女,緊勒住她的脖子:「這裡的人類都這麼帶有希望,好可惡啊,明明自己也身有罪孽,卻表現得像是受害者一樣。」
弗列現在是恨不得把聖錘直接砸在對方臉上,但厄目的身後,包括他手上都有人質,這讓他無法輕舉妄動。
但也或許是這個原因,使得弗列的腦袋稍微地冷靜下來,他讓冬眠偷偷地從身上下來,去找另一位救兵。
「我知道這世界的歷史,人類和蠕蟲的戰爭本都是雙方的問題,所以天聖才選擇退出這個世界,修補人類所犯下錯。」弗列圍著厄目走動,試著轉移他的視線「你說得沒錯,我或許真的是靠蘇魯的力量所誕生的。」
聽到此,厄目似乎有點興致。
「我有這雙紅眼,以及異於常人的力量……這時常讓我覺得自己是真的受到了詛咒。」弗列接著說「我有時聽得到異族的呼喊,牠們的不甘,以及牠們對於人類的憤怒。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蠕蟲也逐漸成了蘇魯的復仇之物。」
「蘇魯剝奪了蠕蟲的魔力,只給予力量最為強大的個體,而其他雖沒有魔力但仍保留力量的蠕蟲,成為了單純的殺戮機器。」
「而這些被榨取的魔力,則送到天聖所創造的世界進行侵略和汙染。」弗列停了下來,看到冬眠在外面的一角,對著弗列的方向左右橫竄,那是牠打暗號的動作。「異族的魔力造成魔族和魔物的扭曲,這已經不再是萬年前的紛爭問題,而是名目張膽的惡意侵略行為!」
「沒想到你明明看起來一副似懂非懂的迷糊樣子,但都有在思考嗎。」厄目的表情歪出一抹向下的扭曲嘴角「你是怎麼得出蘇魯將蠕蟲的魔力送往你們世界的結論?我看你們並沒有得出這個討論才對。」
看來厄目在此之前做了不少的調查和功課,但很遺憾的他漏了弗列的這個變數,弗列並還沒有把他從一隻特別的末日蠕蟲相遇的事告訴其他人。
真正的古老異族已經對戰爭感到疲憊,而牠的身上雖擁有紅色魔力,而那是更古老的,遠在世界分化以前自身所擁有的魔力。
那隻特別的末日蠕蟲將這些年異族……也同時是蠕蟲的歷史告訴了弗列。
告訴他現在的蠕蟲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我不想告訴你。」弗列抓好角度,猛然向前一竄,將手中的百斤聖錘以側擊的方式將厄目打飛出去。
這力道之大,大出了超過厄目能夠承受的範圍,弗列一手接住從厄目手上鬆脫的婦女做了個緩衝後放到地上,自己則跟著厄目的飛出去的方向再度一個跳躍追擊。
「砰!」第二下,這力道比第一下還要更大,槌子在擊中的同時發出了宛若音爆的聲音,將厄目從3公里的高空之中直擊而下。
「嘎嘎嘎嘎!」此時,從天空的另一端傳來鴉鳴聲,無數的烏鴉群組成黑色的緩衝墊,將弗列給接住。
鴉群似乎難以承載弗列和其身上聖錘的重量,開始向下墜落,更多的鴉群從四面八方趕來協助,總算讓墜落的速度有所趨緩。
乘座著鴉群的緩衝,弗列來到了地面上。
「你好重!」影鴉從鴉群的黑影裡現身,「不過,沒事就好。」
冬眠被兩隻烏鴉抓著飛了下來,那個表情看起來是真的很不爽被這樣抓。
「謝了。」弗列調整態勢,他知道自己身上的這把武器是真的超重,能努力撐住實在是辛苦影鴉了。
「發生什麼事?剛剛冬眠似乎很緊張地來找我,然後我就聽到巨響,看到你掉下來了。」影鴉詢問狀況。「特倫斯呢?他不是在看診嗎?」
「那個特倫斯是假的,而仿冒他的人是我們一直都想揍的對象,那個該死的金臉人。」弗列告訴影鴉。
「什麼?居然是那渾蛋?為什麼我們都沒注意到?那、特倫斯本人呢?」影鴉被這事實感到十分衝擊,同時也十分擔心本尊的安危。
「對方大概用了我們不知道的偽裝手法吧,這很高明,加上他似乎對我們瞭若指掌,對於剛才的情報彙整也沒讓你感到有所疑惑的地方。」弗列說「至於真正的特倫斯,聽說去了中層區的蓄水池。」
「他去那裏做什麼?」
「不知道,或許在調查什麼吧,我聯絡不上他。」弗列緊張地說。「我請瑟勒媞幫忙找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
「把這渾帳大卸八塊,我懂。」影鴉從虛空中抽出他的專武鐮刀,殺氣隨著冷酷的語氣散發而出,猶如死神一般的氣場讓人感到窒息。
所幸的是,這位死神是隊友。
「哈哈哈哈哈哈,好痛啊!居然能讓我的鋼鐵身軀受傷,你比之前強上了不少嗎!」在厄目落地的那方向傳來瘋狂的笑聲,「明明那位偽神不在這世界不是嗎?看吧,沒有偽神的加護,你明明可以如此強大!」
厄目在煙塵中起身,在那高度之下居然只受了一點的傷,那傷口宛若裂痕,從他的一隻手臂上裂開,卻沒有血液流出,彷彿眼前的這存在不是生物,而是機械。
「我聽你在鬼話連篇,當初你可是也打算殺死我。」弗列啐了一口。
「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真可惜,如果打個半死我就能替你加上我主的祝福。」厄目說著,那扭曲至極的發言讓人感到十分作嘔。
「崇高的天聖之神,請用您的光芒對眼前的邪惡降下天罰!」弗列再也聽不下去,向厄目發動了攻擊。
「命哽之眼,生死如期,於祀魂中爬行,予時之食。奪魂陣,開。」影鴉緊追其後,開出了會吸收生命力的奪魂陣法。
「Kusourp isik oldurmek。」厄目用一種聽不懂的語言說出了咒文,忽然間,從地面上竄出了鑽地蠕蟲,大量的蠕蟲擋在其身前,替厄目擋住了弗列和影鴉的攻勢。
「別忘了我是怎麼控制這些傢伙的。」厄目那金色的面具眼窩下閃著不詳的光芒「也別忘了,我是如何可以將這方法運用到你們的身上,看守者。」
影鴉一個機靈,他想起那根曾經讓他失去神智的詭異柱子,就是由這個人所設置的,他沒想到對方可以在空手的情況下,有辦法再使出相同的控制手法。
「要躲也來不及了,kolem olmark!」厄目張開他的六隻手,手掌中那顆紅色的寶石劃出紅色的法陣圈,在其身後飄浮起來。
「不會有第二次了。」影鴉哼聲說「上次是我沒有對你戒備才讓你有機可趁,這次我不會再任由你擺布。」
影鴉甩動鐮刀,開啟第二陣:「靈氣戊能,死兆將至,二奪陣,開!」
那原本是用於單向吸收生命力的高強度吸收陣法,而作為生命力象徵的紅色魔力,自然是被剋得死死的。
厄目的魔力正被影鴉的法陣吸引過去,變相阻隔了對方的施法效果。
「難怪我主這麼提防你,果然你是個極大的阻礙。」厄目不開心地說。「但你以為我會沒想到嗎?太天真啦——」
厄目的魔力暴漲起來,紅色光芒越發強烈,這是更為強烈的控心術,影鴉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魔物組成被一股狂躁的能量給侵入,幾乎要讓他昏厥過去。
「魂天歸空,力所未至,不知歸途,散魂陣……開!」影鴉的身邊開啟了數量極為眾多的法陣,那些法陣中飛出數量極為龐大的鴉群,牠們貪婪地吸取這些紅色魔力,然後消化成紫色的能力,最後自身點燃化為灰燼,消失在半空之中。
「有一點意思嗎,但你的夥伴呢?」厄目其實並不在意影鴉是否能夠真正的被他洗腦,他在乎的是另一個人,那位被蘇魯所關注之人。
「什……」影鴉似乎隱約還記得,弗列被紅色魔力所包圍,化身成惡鬼的那景象。
他緊張的往弗列看去,似乎出現了他擔心的一幕。
弗列的身上包圍著紅色魔力,他單手摀著頭,似乎感覺十分痛苦。
『Surp,Surp,你有著我主的祝福,卻又投靠那偽神之手中,祂會放棄你,但蘇魯神不會。』褻瀆的幻聽在弗列的腦內傳來,讓他感到十分的狂躁。
這些聲音甚至給他看了各種悲慘的幻象:受到魔物侵佔的村莊;充滿血腥的,在他第一次有意識以來所看到的地獄;以及,達拉畢滅國之時,同伴們在哀嚎中死去的場景。
慈悲的主教在他的懷裡去世,失去了溫度,在大雪之中掩埋。
『知道了嗎?天聖根本不會讓人類獲得和平,因為祂的逃避,人類必須代替承受祂所留下的爛攤子。』蘇魯的耳語繼續著『你是我的造物,由背棄偽神的,我的信徒們所供奉出來的造物,知曉你的命運,履行你的存在義務!』
弗列被這些幻覺折磨著,但這次,他只是單純的對其感到厭煩,並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失去自我。
「背棄子民的神,是你才對。」弗列在意識中與之對峙著「紅色魔力,也不是你的專利。」
『什麼?』
「在我身歷黑暗的時候,看到了光明,而黑暗與光明,本是同一存在。」弗列的意識說著「黑夜終會迎來白晝,白晝也會休息歸於黑暗。而將那分化為二的神,不是你,但也不是天聖。」
而是古代神,司固布(Skopun)
兩者的力量同時干涉在同一個體上,意外使其產生類似於擁有司固布權能的存在,也就是弗列自己。
『不可能,這明明是我所親自降臨的祝福!』
「沒錯,但我也同時有了天聖的祝福,別忘了,你們本是二者同源。而在在逃避這事實的,是你。」
『你!』
『他說得沒錯,你從這位孩子身邊逃走了,只有在外力的藉助下,你才敢現身。』從意識中,天聖的聲音冒了出來。『你跟我的力量,在這孩子的身上融合,似乎引發出了奇蹟呢。』
『不可能,看我怎麼把你給侵蝕掉!』蘇魯的聲音嘶吼著,那股不適的躁動感更加強烈,但從聖錘裡傳出的天聖力量也在抗衡著。
「我只是個意外產物,但你的原先子民……不,那是生存在司固布時代的遺族,才是那個真正的雙力量的持有者。」
從弗列的意識身影後面,出現了一隻極為巨大的陰影,那陰影張開了宛若菊花的觸手,在其中央,有顆紅色的眼睛盯向了前方。
如同血紅的月亮,那是古代的霸主之影。
然後,弗列從這幻象中清醒過來,身上所覆蓋的紅霧也隨之散去。
「弗列!」影鴉的叫喊聲讓他回過頭。
弗列疲憊地向他比了個讚。
影鴉露出放心的笑容,開始運轉陣法,讓鴉群們將這些殘餘的紅色魔力給吸食乾淨。
「什麼啊,真無趣。」厄目見自己的洗腦無效,悻悻然地收起法陣,想著下一波要如何攻擊他們。
要說這個洗腦法術是相當耗魔的魔法,如果失敗的話,那就不要再浪費魔力了,還不如去控制那些蠕蟲幫忙當打手。
忽然,在厄目所召喚的那些鑽地蠕蟲之中,有隻相較比較細小,身體表面像是由白色的角質層所覆蓋的蠕蟲,從厄目的腳邊發動突襲,用自己的口器咬住厄目那細如竹竿的腿。
「這隻蠕蟲是怎麼回事?」厄目驚訝地將那隻怪異的蠕蟲給踢開,這隻蠕蟲不像其他的蠕蟲有著像是鋼鐵的表面,反倒更像是種……更為接近生物的存在。
「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厄目指揮其他蠕蟲圍攻這隻異類,這隻特別的蠕蟲寡不敵眾,一下子就被其他蠕蟲給淹沒。
「不要這樣,你的遺族剩下的不多了。」弗列似乎感應了什麼,眼神瞟向遠方的地下。
「弗列,你在跟誰說話?」影鴉問。
大地忽然搖動了起來,震得所有人差點站不住腳,他們似乎看到遠處的地面正在翻騰,彷彿忘記自己是固體,如同波浪一般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太陽了。
——很刺眼,但也很懷念。
蒼老的聲音從虛空中響起,那是只有弗列能聽到的聲音,那不是用言語所說出的聲音,而是透過某種感應,使其傳遞到他的心中。
靈魂的深處,大地共鳴著,告訴所有的生靈們,就算世界分成了二半,這原本的那一份有著他們共同的祖先。
「異族……泰塔(Tita)。」
弗列說出了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