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案 虎姑婆與壞孩子之十一

夜深了，古宅裡一片寂靜。

戶外被濃霧籠罩，月光透不進來，幸好牆上每隔幾公尺就有一盞昏黃的小夜燈，讓她可以看清走廊上的人影。

那是個約八九歲的男孩，穿著灰色的睡衣光著腳，面無表情地走著。

「底迪，你要去哪裡？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呢？虎姑婆會咬你哦。」她柔聲勸告著。

男孩似乎沒聽到她的聲音，仍舊自顧自往前走，她只好默默跟在後面。

上了二樓，男孩停在一間房間門口。

她看著那扇門，心想，睡這間的人好像是……

這時房間自動開了一條縫，她小心地推開門。

只見男孩站在門口，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的灰色睡衣現在已經被染紅了，因為他的懷裡，抱著一顆人頭。

「呀啊！」

詩堯尖叫著驚醒。她直覺地想跳下床，身體卻出奇地沉重，無法動彈。

她被下藥了嗎？還是鬼壓床？

詩堯拚命掙扎著，試著坐起來，卻還是動不了。她張口想叫，卻出不了聲。

正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門外傳來蘇天行的叫喚聲。

「哈囉？有人醒著嗎？袁老師昏倒了，來幫個忙啊！」

聽到蘇天行的聲音，詩堯衝口而出：「天行！」然後她發現自己能動了。

她跳下床開了門，踉踉蹌蹌地衝到走廊上。一看到蘇天行，可能是忽然放鬆的原因，眼淚瞬間湧上眼眶，她用盡力氣忍住才沒流下來。

「詩堯，妳還好吧？」蘇天行也顧不得自己跟她保持距離的決心，伸手扶住她。

詩堯用力點頭，深呼吸幾次才開口。

「我……一直動不了……出事了……」

「沒錯。」蘇天行說：「袁老師倒在走廊上，怎麼叫都叫不醒。他應該是在做夜間巡邏，卻莫名其妙昏倒。我一間一間敲門叫人，沒有人回答。不知道是睡死了，還是跟妳一樣不能動。」

詩堯心中一寒。

「天行，你敲過穆人傑房門了嗎？」

「還沒，怎麼了？」

詩堯領著他衝向穆人傑寢室敲門，發現門開了一條縫，就跟她夢裡一樣。

蘇天行搶在她前面進入寢室，寢室裡一片漆黑，但他一踏進來就知道不妙。

「嗚！這味道是……」

蘇天行很清楚那股噁心的腥味是什麼，正想叫詩堯出去，她已經開了燈。然後兩人都僵住了。

穆人傑的床上沒有人，卻有一大灘的血泊。

那股腥味更濃了，除了血腥味，似乎還有一股野獸的氣味。

「穆人傑呢？哪去了？」

詩堯跑到窗邊，還自我安慰也許穆人傑爬窗逃回家

，但窗戶鎖得好好的。

「詩堯，妳先回房間吧，這裡我來……啊。」蘇天行彎腰，在床邊撿起一團東西。

那團東西粗粗硬硬的，顏色是黃黑交錯，看起來像是某種動物的毛。

「那該不會是虎毛吧？」

詩堯低頭，想找找還有沒有別的毛團，然後她看到了。

在地上的一圈血跡裡，躺著一根小小的條狀物。

人的手指。

※

他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倒在走廊上的袁毅城搖醒，然後再把孫枝政叫醒拿備用鑰匙，把寢室門一一打開，叫醒所有人。

大家都在，只有穆人傑下落不明，留下一根手指。

看到現場時，每個人都嚇得面無血色，卻沒人比孫枝政誇張。

他全身癱軟坐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

「又來了……虎精又回來了……她來殺我了！」

聽到這話，詩堯心想：果然是這樣！

許枚怒喝：「館長，拜託你不要胡說八道！穆同學應該是受不了被迫參加營隊，才從窗戶爬出去逃走，跟虎精有什麼關係？」

袁毅城說：「他在逃走之前，還先咬掉自己一根手指，然後什麼物品都沒帶，三更半夜自己在大霧裡摸下山？」

「這……」許枚囧得舌頭打結，「反正，反正一定有合理的解釋，絕對不是虎精！我先跟校長聯絡一下，也許穆同學已經到家了。」

結果電話打不通，巿話斷線，手機沒訊號，連網路都斷了。

而且會館四周的大霧，完全沒有消散的跡象。

「總之，等天亮霧散了以後，我們就下山去找穆同學！」

蕭良偉冷冷地說：「主任，你不要再說瘋話了。沒看到床上那麼大灘血嗎？流了那麼多血，穆人傑鐵定沒命的啦！而且兇手，」他不懷好意地環視眾人，「就在我們之中！」

他似乎認為，警察局長的兒子在這種時候就跟警察一樣重要，開始神氣活現地扮演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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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終於有人死了！教主好興奮（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