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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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1-28
青州深夜,夜間行軍,青一色軍戎加身,灰白領口繡著一朵半大不小明顯的蔵青花。

雖說是一眾都是輕戎軍人,但這群散漫的軍人,個個斜扛的長槍,拉聳了腦袋哈欠連連的跟著前面的人移動,全沒軍人的紀律及規矩。

一名士兵打著哈欠對著隔壁的同袍抱怨道:「哈——什麼鬼,真是倒霉,半夜挑兵還被挑中,都不能睡覺,帶著這群老弱婦孺去京城。」

隔壁的士兵同樣眼光矇矓沒有精神道:「沒辦法,我聽張百夫長說本來是沒有要言麼早出發的,但好像最近營區有人窺探梨花院的人,為避免夜長夢多,這才急著將人送往京城的。」

「真是可憐我們這群小嘍囉,唉……梨花院這群人到底得罪了誰?這麼慘,聽說大部份的院生都是孤兒……..」

隔壁士兵趕緊捂住同袍的嘴,使了使眼色,低聲道:「不該管的少管,別亂說話,這些人都是朝庭欽犯,那裏來的什麼孤兒。」

「喔喔…….」士兵連忙點了點頭。

軍隊行進間,中央包圍著由馬車拉著的囚車,囚車的輪圈磨擦著地面,發出「吱呀…..咕嚕……」的聲音不斷重覆。

四方木柵圍設的牢籠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囚車,囚車不止一個而是有三個,牢寵內看得到大大小小的身影,以及壓抑的說話聲及低低的哭聲傳出。

囚車內一名年紀稍大的少女,懷裏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正嚶嚶的哭泣著。

少女溫柔的安慰道:「小師妹,別再哭了,很快就會沒事了。」

小女孩哽咽,「師姐,…….我們要被帶去那裏,……我好害怕…..嗚嗚嗚…….」

少女神色茫然的看向另外一輛囚車上受了傷委靡不振的夫子,低低呢喃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會有像仙人一般的人物來解救我們吧!」

坐在囚車前,趕著馬車的軍人不耐煩的對身後的囚車大吼,「別吵了!再吵就把你們的嘴全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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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喜客來客棧。

乾元道:「小姐,您的計策成功了,獵物被驚動的提早出柵。」

千玖冷笑道:「等了這麼多天,狩獵該開始了,通知下去,三日後等獵物較為鬆懈後,於狹谷彎一舉救人。」

乾元:「已通知千樂軍韓瑞伏擊在狹谷彎。」

千樂軍是千玖在幾年前憑一己之力,親率母族平叛嚴國皇室叛亂後,嚴皇恩賜給千玖的一支精稅騎兵,為了保護嚴國最尊貴的玖公主。

千樂軍的名號則是千玖取名自千玖與樂綏的名字,而千樂軍統領韓瑞在那種叛亂中見識過千玖的果斷狠戾之後,便成了千玖的死忠衛士。

千玖吩咐道:「小心不要暴露嚴國人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引起兩國的爭鬥。」

兩國的爭戰只能在明年,滄國交不出樂王時,才能正式點燃戰火,現在還不是時候。

千玖從不後悔為了成為皇太女,任由無情冷酷的標籤加身,甚至慫恿嚴皇侵略滄國,說她冷血無情。

因為她心中明白唯有自身強大,站在權力頂端,才能更進一步保護樂綏的安全,爭取長伴樂綏左右的機會。

乾元頷首道:「明白,已知會韓瑞,讓他小心行事。」

千玖續道:「對了,已經過了這麼多天,有沒有樂王的消息?」

「據探子回報,多日前在青州官道上有一場惡鬥,青龍山山匪下山劫人,聽說樂王府死傷慘重,後來嚴國振武軍出現擊退山匪,而樂王就此失蹤。」

千玖頓時雙手緊握,眸現憂心,「失蹤…….」

乾元道:「小姐,請放心,振武軍並未擒獲樂王,樂王應該只是躲起來了,屬下已經派人出去尋找了。」

千玖聞言眼眉略展,「嗯!現下還是先救人要緊,等救到人,再去找樂綏哥哥會合,除去他的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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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綏一行瘋狂趕路直奔開州,因為樂綏手上有雲暮給的通關文件,此次一行人倒是很順利就進入了開州,並在客棧內暫時落腳。

樂綏從以前與雲暮相處,雲暮就沒有隱密過他,雲暮的情報網消息來源分佈極廣傳遞的也十分迅速。

於是,樂綏叫來了甄生急切的問:「甄生,青州那邊可有消息了,兵部派的人到青州了嗎?」

甄生稍早確實有收到青州來的消息,猶豫著是否要全盤告知樂綏,只是他是一介武生,臉上表情不易收斂,此刻正滿臉糾結。

樂綏扳起臉聲線有些嚴厲道:「快說,不然我就親自去青州救人。」

甄生被樂綏的言論嚇的不輕,殿下去青州不等同送死,那日後要怎麼向小秋大人交待。

他小心翼翼道:「殿下,告訴您可以,但您千萬別衝動,行嗎?」

樂綏知道他是準備說出消息,這才臉色略為轉好,嘆了一口氣道:

「我不是那樣不懂事的人,你們費盡心思才救了我的性命,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尋死的。」

「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兵部派的人如預期差不多時間,在前日就已抵達青州,但是青花軍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當日半夜就將梨花院眾人壓解送京。」

樂綏驚訝道:「什麼,前日半夜那不就已經出發2日了!」

甄生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圖,用手筆劃了一下,道:

「是的,算算時間,現在他們應該已出了青州,預計今晚到達狹谷彎附近。」

樂綏眉頭緊鎖臉色暗沈了下去,聲音沙啞道:「來不及在狹谷彎佈陣了……..」

甄生無奈道:「我們失去了最佳救人的機會,但不是全然沒有機會的。」

甄生垂眸神色淡定的看向桌上地圖,手指向另兩處狹道,「這兩個地方雖然不如狹谷彎好,但總歸是有機會的。」

樂綏失神的望著地圖上那兩個地方,有些絕望說道:「這兩個地方雖是不錯的選擇,但我們只有二十幾人,太勉強了!」

甄生語氣平淡堅毅:「殿下,我們都是暗衛,均是不畏死之人,救人要緊,請您不用太過介懷。」

樂綏眼梢泛紅,心裡湧起說不出的難受,雙眼睜著大大直直望向甄生的眼底,看到他眼中無所畏懼的神色。

用二十幾人的性命去換四五十人梨花院眾人的性命,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顯然甄生等人是願意的。

但,誰的命不命,犠牲了誰,樂綏都是不願意見的。

樂綏道:「我與你們一道去,死生同命。」

「殿下……..」甄生想勸樂綏不要冒險,畢竟王爺身份尊貴,怎麼能與他們這些武夫相提並論呢。

「就這樣說定了,兩日後出發前往金谷關。」

樂綏直接打斷甄生接下來要說的話,擺了擺手,示意甄生離開。

「唉……」

甄生前腳才離開,一旁的弄月就不贊同發出聲音,「樂綏,你不該跟著去的,就算救出梨花院眾人又如何?他們以後還是會被捉啊!」

樂綏用臂膀遮蔽雙眼,看不出神情,語帶解脫道:「不會了,只要我死了,他們就只是廢棋,一點用處都沒有,沒有人會再找他們麻煩了。」

「……….」

他語帶沮喪,哽咽道:「到是弄月,妳有沒有想過童陣,他會如何傷心不?求妳,離開好不好!求妳了,離開好不好!」

弄月咬了咬牙槽,惱怒道:「絕無可能。」

她憤而大步離開了樂綏的屋子,留下樂綏一人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弄月回房後,心情複雜,眼眸溢出了水光,她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保護不了這輩子發誓要保護的人。

提起筆開始寫信,只是半柱香後,也僅僅是寫下『童陣』兩字,信紙上卻已濕了一片。

她呆望信紙許久,顫抖的手終是再次下筆。

一封絕別書,情字最難言,忘了今生緣,來生再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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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個時辰,信鴿就已經飛到幾里遠的地方。

雲暮坐在馬背上,一手捉著信鴿,另手拿著信,才將信鴿交給旁邊的人,是甄生寄來的信。

展開信後,臉色慾加凌重不悅。

他怒罵道:「真是亂來,這分明是趕著去送死嘛!」

一個時辰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美玉珮,手指輕輕摩娑王珮上的龍形花紋,喃喃自語道:「他應該不會怪我,這個時用它吧?」

這個龍形玉佩是當年在流民事件後,鬼面人送給雲暮的保命符,能救雲暮於危難一次。

他拿著玉珮及一封信對著旁邊的侍從道:「讓暗網找到振武軍所在,將此信物及信交給殿中將軍何仁恪。」

「是。」待從恭敬接過信,就快速的策馬離開。

雲暮的暗網效率果然很高,很快地就找到了隱密在青龍山寨的振武軍。

青年將軍何仁恪手上拿著的正是雲暮派人送來的玉珮及信。

青年將軍看著手中的玉珮及信,眼中頗感興趣玩味道:「為了樂王,他還真捨得這個保命符。」

副將道:「將軍,是上面那位來的指示嗎?」

將軍輕笑的搖了搖頭道:「不是。」

副將遺惑道:「不是上面那位,那怎麼找到這裡的?」

青年將軍挑眉問道:「你有聽過暗網嗎?」

「暗網!那個各國分佈最廣的消息傳遞組織?」

將軍點了點頭,「是的,就是那個暗網。」

副將聞言驚嚇的合不攏嘴,喃喃道:「太可怕了……這麼快就找到我們。」

將軍笑道:「還好,我們不是敵人。」

副將呆楞的回道:「喔……」

「好了,派一小隊人馬打扮成青龍山山匪,隱藏在金谷關,等青花軍一到就劫囚。」

副將聞言更是驚呆,結結巴巴道:「什麼……劫囚!」

何將軍看到副將的表情一陣好笑,忍住笑意道:「嗯……青龍山的山匪去劫囚,對了,我們是青龍山的山匪,樂王跟我們可沒有關係。」

副將反應過來,才拱手朗聲道:「得令。」

想來這是要我們助樂王劫囚,重點還是不能將樂王捉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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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青花營區。

一張地形圖前,一名白髮老者與幾名軍戎上身的將士圍著地圖討論軍情。

參謀道:「上將軍,依計劃欽點罪犯很快要經過狹谷彎,目前為止沒有遇到阻礙,進行的很順利。」

白髮軍師:「樂王等人應該沒有想到我們會出奇不易的立刻出發,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等他們人到,我們的人馬早就通過狹谷彎了。」

節開將軍笑開懷道:「據我們收到的消息,樂王前幾日遇襲,雖然逃過一劫,但應該逃離青州一帶,想在短短的一日之內趕到狹谷彎,必定來不及。」

軍師:「是啊!只要人過了狹谷彎,要再救人,恐怕難了。」

參謀:「依地形,尚有金谷關及風狹關兩處狹長地形,這兩處仍可能會遇到劫囚,不可不防。」

節開:「但這兩處,相較於狹谷彎卻是攻守容易多了,加上樂王人馬在那場戰役早就所剩無幾,那兩處來劫囚,他們勝算不大。」

軍師聞言道:「既然是夜王交待的任務,我們還是小心行事為妙。」

節開:「說的不錯,對了,之前跟著囚車隊伍隱藏後方的一隊人馬,也能在遇劫囚時,發揮很大的作用。」

眾人相視而笑,參謀道:「最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能捉到樂王最好,能一併送往京城,一舉向夜王邀功。」

軍師:「節將軍,即然人已送出城外,關於青州城外的路障是否還要繼續?要不就撤了,省的弟兄們受累。」

參謀:「軍師,您的消息可真不靈通,人送出城的隔天,路障就都撤乾淨了,前些日子,為了這些路障,兄弟們可都抱怨連連呢!」

軍師聞言,眉頭微皺表情有些不悅,心道:

「太快撤除了吧!若有敵人隱密在城中,消息不就早就走露,增加敵襲的風險。"

軍師不愧為軍師,果然確實聰明。

就在眾人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千玖一行人確實已經趁著路障清除的當下,早就直奔狹谷彎。

但為了不增加與參謀之間的矛盾,軍師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假笑了幾聲,「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