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決斷

戰鬥打響，錦衣衛不愧為延續了400餘年的老牌間諜機構，在經歷過一次又一次世界大勢的洗禮之後，還能留下赫赫威名，那真不是蓋的。剛和敵人一接觸，就先滅掉了敵人半數的先遣隊，錦衣衛攜帶的連髮式衝鋒槍，火力持續性很強，但是穿透力不足，在敵人找到了掩體之後就很難造成有效的殺傷，因此也就只是第一波偷襲給敵人造成了重創。之後的戰況就陷入了膠著，後續出現的幾支隊伍相互離得遠遠的，似乎並沒有打算支援他們的先遣隊，因此錦衣衛此刻打得倒還算是遊刃有餘，洛隊長甚至命令部下節約彈藥。

完善的小隊戰術，良好的團隊協作能力，時至今日有了攜帶型移動電台，更是如虎添翼，讓敵人幾乎找不到破綻，這既是錦衣衛的傳統，也是錦衣衛幾百年來實戰洗禮的結果。這時循著槍聲裴卓武也趕來到了錦衣衛們埋伏的地方，擔任此次突擊隊長的洛姓上尉見到裴卓武有些意外，但是也沒多說什麼，這是他們常年服役於錦衣衛養成的習慣，「洛隊長，你也察覺到了吧？」洛隊長聽到裴卓武的話，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看樣子我們的客人還不止一家。」裴卓武表示肯定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增援什麼時候能到？」聽到這話，洛隊長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澀，「附近的鎮上有警察，人數不會超過10人，對面這群人很專業，我們剛才先發制人佔了一波便宜，之後就陷入了僵持，以那些民事警察的訓練和裝備，完全指望不上，就算他們聽到槍聲向縣裡求援，縣裡有特警隊，他們的訓練和裝備倒是有一戰之力，但是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估計也要兩小時，我怕我們等不到那個時候。」

遲則生變的道理，裴卓武不是不懂，現在對面還未見動靜，可能僅僅是因為對面由於來自不同的勢力，還沒有組織起其有效的攻勢，一旦他們談妥條件，三倍於己的敵人同時攻來，即便是錦衣衛有自動武器之利，也不敢說能夠萬無一失，突然裴卓武靈光一閃，「青鳥呢？他們可以快速趕來，即便載重有限，也能給我們提供火力支援。」聽到這裡洛隊長也是無奈，「青鳥在行動中受到輕微損傷，已經返回五十一區，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修理和補給再趕來也需要兩個小時。」「唉～，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聽到這裡裴卓武發現自己除了嘆氣似乎也沒別的辦法。

正如裴卓武所料，這些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不明武裝人員，他們的領頭人聚集到了一個窪地里碰頭了，雖然大家都在極力隱藏自己的身份，但是大家都是同行，又在大明這片土地上混跡了這麼久，誰還能不了解誰呢。首先數量最多，也是趕來最快的那一路～日本人，雖然開場就損失近半，但是得益於膚色之利，他們埋在大明的暗子是也是很多的，所以能召集到的人手也總是比別家的多，即便開局不利，他們剩下的人數依然不容小覷。緊接著而來的自然有大清國的人，本來是僅次於日本人數第二多的隊伍，他們和大明同文同種，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最容易在大明進行諜報活動的勢力，可惜現實卻恰恰唉相反，大清國的血滴子總是在於錦衣衛的較量中處於下風，甚至出現了大量的叛逃事件，搞得血滴子都成了情報界的笑柄了。日本人經歷了剛才的伏擊戰，大清國的血滴子現在則成了人數最多的隊伍，因此在這個臨時會議中按理說他們的話語權應該是最大的，再然後就是俄國人和英國人，俄國人的領隊有著強烈亞洲人特徵，這就土地幅員遼闊的好處，現在的俄國處於布爾什維克統治之下，他們的領袖也很熱衷於輸出革命，大清和大明都在目標之列，而其中英國人的態度有些曖昧，他們包括領隊只來了8個人，明面上大明還是英國的盟友，但是他們還是不介意從盟友身上撈點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更何況還是聞名遐邇的第五十一區，不過也他們並不真想的和大明帝國有什麼衝突，至少衝突不能公開化，所以他們此次行動的目的就只是來探聽情報的，不包括與錦衣衛進行大規模火併，就是人們常說的氣氛組。

「不管那裡有什麼，一旦我們擊退錦衣衛。將由我來統一分配戰果」。大清國的領隊首先發言，此時他覺得自己有這資格。此前因為歐洲列強和大明在很多事情上都壓大清一頭，讓大清上下都很不服氣，因此他們總是針鋒相對的做出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優秀，雖然這些成績很多都是政治上強行推動之後的成果，是不是真實反映了大清國的實力還有待商榷，但至少面子上過得去了，也給國內的民眾有了交代不是，天朝上國的光環不滅，憑藉人口第一大國這個頭銜，在很多方面大清國依然享有著不可輕視的話語權。此刻的大清國領隊甚至覺得這是大清國國際形象扭轉的重要時刻，不用再顧及這些洋人的無理要求，但大清國領隊的話，似乎是早已註定了不會被大家所接受。「一切還是等戰鬥結束之後再說吧！」日本方面損失了近半人手，再加上日本和大清國是盟友，而且是正兒八經需要去依靠的盟友，畢竟大明的陸軍需要大清國去牽制，這樣日本才不用去面對一個強大的大明海軍，不過即便是作為盟友的日本，卻也很難贊同這個大清國領隊異想天開的提議。看到日本都不贊同自己的提議大清國領隊有些不滿，在大清國領隊眼裡日本那就是大清國的一條狗，狗何時敢忤逆主人的意願了，這是赤裸裸的僭越之舉。看到這一幕的英國領隊不介意給這倆盟友之間添一把火，這也算對得起他們對大明的友誼了，「我贊同日本的意見。」俄國領隊本來是不屑於跟這些封建餘孽和資本主義劊子手有什麼交易的，與其說他們是一群間諜，不如說他們是一群充滿革命熱情的地下工作者，但黨中央有了決定，必須搞清楚五十一區里泄漏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所以他只能按捺住內心的革命衝動，贊成了日本的提議。一看完全沒人同意自己的提議，大清國的領隊感覺到自己被深深的羞辱了，對，就是辱清了。

閱讀冗長的報告對陸佐為來說，絕對是一件痛苦的事，倒不是沒有更簡單的辦法去掌握星港的運作狀況，但是自從被勞拉擺了一道之後，陸佐為就愈發謹小慎微，他更傾向於自己去讀取最原始的數據，而不是由勞拉給出總結評估。雖然陸佐為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是他在看過1000頁來自勞拉的報告書之後選擇了投降，碰巧勞拉又發來了關於尚英遇襲的報告，作為超新星號星港的重要資產，即便勞拉被取消了計劃的決策權，但作為星港的超級管理AI，日常的運轉總是離不開她的，對此陸佐為也無可奈何。尚英和尚雅兩姐妹時刻都處於勞拉的監控當中，當然作為該計劃負責人的丁以菱也收到了警報。

三人連線的全息通訊之下，勞拉率先簡單的做了狀況陳述，並且給予了一些預選的處理方案。由於尚英尚雅兩姐妹並不是聯邦公民，頂多算是聯邦的公共財產，所以勞拉根據《公共財產緊急安全條例》，勞拉把兩姐妹作為重要的聯邦資產進行處理，為了規避風險她建議在不驚動本土勢力的情況下進行秘密收容。而這個地球上有太多病毒存在，且科研部的疫苗研發還沒有完成，所以勞拉的建議派遣戰鬥機器人完成此項任務，說白了由她來直接收容。而且勞拉認為，己方不適合與地球本土勢力頻繁接觸，因為探索中心發來的最新報告顯示，這個太陽系似乎存在一些高速發達的星際文明活動的痕迹，有些甚至能從地球的神話傳說中找到佐證，因此勞拉建議低調行事。之前因為陸佐為的一意孤行，使得己方情報泄漏了一些本不該外流的情報，這會增加未來星港面對敵人時的危險，所以勞拉現在做什麼都建議秉持秘密、低調、簡單、直接的原則，好在目前還沒有看到能夠直接對星港造成威脅的勢力。雖然勞拉的情感模擬程序很好的讓她模仿人類的表情，但是她對於人類深層次的感情還是缺乏準確的了解，她本以為很合理的建議結果遭到了反對。

丁以菱提出了反對意見「他們不是實驗室的動物，我們不能把她們像低等智慧的動物那般抓回來關進籠子里，這違反聯邦的《智慧生命公約》。」作為人類的或者說感性的智慧生命，陸佐為天然的傾向於丁以菱的意見，不能把人抓起來關進小黑屋，那接下來怎麼辦？這就成了問題，也不太可能放手不管，再怎麼著，就像勞拉說的那樣，尚英體內的納米機器人也算是星港的資產。

丁以菱給出了一些建議，或者說分析，「其實，就目前的監測數據來看，納米機器人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確實有效的提高了宿主的各項身體機能，只要宿主不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從分子層面毀滅，納米機器人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宿主的身體機能，再加上本土勢力似乎並無意對她痛下殺手，所以目前尚英並無安全上的致命性威脅。不過話又說回來，納米機器人的副作用是對尚英的身體負擔極大，記錄顯示尚英在被注射納米機器人後，食物攝入量暴增，身體的新陳代謝也隨之加快，納米機器人的安全協議把代謝速度控制在了一個可接受的範圍內，雖然廣義上來說這個範圍對人體是安全的，但是卻會留下很強的後遺症，而且安全協議是以我們的身體技能數據基礎編寫的，所以很難說尚英是否能一直承受住納米機器人所帶來的副作用，我需要與她面對面進行交流，對她做全面的生理以及心理上的評估。另外，我發現尚英在接受納米機器人注射之後，身體的各項數據跟我們之前電腦模擬的結果有明顯出入，我很好奇這種出入發生的原因。」丁以菱微微的深呼吸，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口氣羅列出了自己必須去的一大堆理由。

丁以菱說了一大堆，其實目的就是一個，想去親眼見見尚英。尚英身上被注射了勞拉私自改造的納米機器人，即使是在丁以菱這樣的技術宅看來，也是很不人道的，但是她也清楚，星港離不開勞拉，特別是在這個特殊時期，其實她也沒打算讓勞拉承擔什麼責任，木已成舟，丁以菱也並不想天真的要求什麼正義，她只能在接下來的事務中儘可能的直接插手，盡量挽回星港之前犯下的錯。

「可是，這個星球上遍布各種聞所未聞的病毒，要不要還是用神經鏈接控制機器人去見個面吧，科研中心目前還沒有開發出安全有效的疫苗，即便有防護服，你的人身安全也很難做到萬無一失。」陸佐為有些擔憂。對此丁以菱早有對策，「很多事不是簡單的通過屏幕上的數據就能了解到的，有些是需要面對面交流才能了解到，而且我從尚英體內的納米機器人數據記錄中提取了大量病毒數據，已經共享到了科研中心的資料庫了，目前科研中心的同事正在研製對這些病毒有針對性的研製疫苗，很快就能有結果了，而且我很有幸成為了疫苗的第一個臨床實驗對象。」聽到這裡陸佐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看著一臉誠懇和期待的丁以菱，陸佐為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姑娘其實有一顆熾熱的心，所以他也不打算矯情的去勸丁以菱放棄，「既然你有自己的計劃，那就按你的計劃做吧，我本不想多說什麼，但是我還是想提一個要求，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事不可為就趕緊跑路。」丁以菱心頭一暖，雖然跟這個總指揮官已經有了不少交流，但是直到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溫柔，雖然這些品質對一個指揮官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品質，但是丁以菱不管那麼多，她很喜歡這樣的指揮官，而且不接受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