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根
本章節 3872 字
更新於: 2023-11-17
「紅玉姊姊，妳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距離夏至已經過了兩個禮拜，小凌幾乎沒怎麼聽見白鴞的消息，也沒見到紫鷴，她很害怕也很擔心兩人
紅玉聳聳肩，「目前我也不太清楚，紫鷴閣下讓我好好照顧……」「妳也沒見著她？」紅玉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這……我也不清楚……不過妳有九闈庇護著，不會有事的。」小凌拉住紅玉，「那是我孩子的父親……」
她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卻仍沒有打動紅玉，畢竟這是紫鷴的命令，就是天塌她下來都不會違抗
「小凌，我相信閣下，若是他們真打算做點什麼，閣下也不會捨己而拚盡全力保下妳的，也許就是讓妳躲著避避風頭。」
小凌雖隱隱覺察到有些不對，但眼下的情況也只能允許她相信他們
此時黛雉已經和青鷹做好了禦敵準備，從遺屬軍中挑揀出了精銳中的精銳，準備與過些日子會前來劫救白鴞的匪徒正面交鋒
不過籌備這些是需要銀兩的，兵部與吏部都已經批了預算下去，但到銀鴉這一關反倒被攔住了，說是審批的速度過快，需要一點時間覆核
至於這個覆核的時間，就是銀鴉翻出青鷹與黛雉黑料的時間了，那日青鷹擅自調用軍資就已經被他看出端倪
明明有些物資，如軍帳與器具、燃料等都是可以長期儲放的，每年預算都發下去，也沒見著有返還的部分，近幾年別說戰爭了，連衝突都沒起多少，那這些照樣耗下去的銀兩都去那兒了？
就算青鷹與黛雉都是兜裡乾淨，那也架不住皇上對青鷹日漸加重的猜忌，因颱風而生的禁足已經讓銀鴉看透皇上是真打算對青鷹出手，只要時間這麼耗著，一直到有了第一起襲擊，那青鷹就逃不掉了
若是青鷹有辦法生出銀兩出擊，那又是個好機會質詢她這些銀兩的來處，這簡直是個完美的陷阱
此時青鷹也得知了軍費沒批下來的事，出乎意料，她第一件事不是以九闈的身分向銀鴉施壓，而是命石楠等親信把這六年來的帳給好好查一遍，哪出了問題立刻記下
之所以要做這些就是為了讓銀鴉捏住把柄，她可還不知道銀鴉在想什麼，首先事派賽祁去北方，而後是紫鷴遇襲的證據，若不是當日藍鵲有意迴避，現在與白鴞栓在一塊兒的說不定也有銀鴉
她當然知道銀鴉現在已經對幾人起了防備之心
藍鵲與紫鷴太難動，金烏與他是一夥人，銀鴉父親是朝臣，當然知道黛雉的命相一直為天子忌憚，也知道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而赤鴆與青鷹這對夫婦，一個是白鴞的兄弟，另一個也是皇上的眼中釘，這三個動起來可是相當容易，而且只要扳倒青鷹，赤鴆與黛雉便會立刻喪失立足之地，而黛雉一倒，紫鷴也會跟著倒
接著就是藍鵲了，藍鵲倒不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該如何審這些案子，這四人可都是深得民心的賢臣，判的重了，人民被逼急了可是要造反的；判的輕了，就看在朝廷的反對下，藍鵲還襲不襲的了皂雀的鳳袍
褐鶇與朝廷幾位重臣的關係異常緊密，經手財務的銀鴉也抓了不少人的把柄
「眼光狹隘……」他冷笑著，「呵，想的到是挺美，仗著自己身分尊崇便覺得安穩了？」
他很清楚，藍鵲唯一的靠山只有那個外強中乾的皇帝，青鷹唯一的靠山就是那些拿著鋤頭的人民，紫鷴唯一的靠山就是那些只會吃著父親在朝中名氣飲酒享樂的所謂京城才俊
藍鵲醒來，來到浴池排放廢水的池子，那隻鼉龍就養在這池子邊，這日一早藍鵲起床，身邊是緊挨著她的溫雲，她小心翼翼避開女孩，來到池子邊舒展筋骨透透氣，也正好碰上了那個不大不小的傢伙
昨日才吞了兩隻雞，應該不會咬我吧……
想著這東西應該暫時不會給自己造成什麼危險，她便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看著，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那傢伙倒也沒理她，拖著步伐就離開了
這時范無咎前來稟報，說是金烏夫人想見她，說有急事相告
藍鵲想了想，「把她帶進來吧，這時間應該夠我更衣了。」
藍鵲換了身淺藍色的麻質外衣，內裡依舊是上等的三眠蠶絲，金髮用絲帶簡易束起，坐在樹蔭下搖著扇子看起來相當愜意
「藍鵲閣下，我有一事相告，請您到時對我丈夫……手下留情。」
聽完後藍鵲忍不住笑了，「狗急了還跳牆，網開一面比痛打落水狗來的明智。」
林曉玥一時之間有些尷尬，不過藍鵲卻還是默許了請求，「若是沒事，您就請回吧，這兩日我放休。」「是……」
隨後她就被請出了藍鵲府，一路上，這處安靜的宅邸處處透漏著隱密的奢糜，天日天氣特別的好，她在經過一處別院時甚至撇見了帶著面紗的侍女們整理曝曬著成堆成堆的古籍與竹簡，清洗著宅院裡的屏風並重新上漿塗色
冬日的衣服也一箱箱的抬出來，清洗、曝曬、薰香
這一眼望去少說二十餘人，而且這還是「窺見」的人數
她不禁感嘆這是間對女人真是不公平，男人靠考取功名便可谷底翻身，出身什麼的也不過是個坎而已
都說婚姻是第二次投胎，男子只要自己努力點考取功名，那些豪門便會扎堆的請人說媒，甚至成為駙馬都有可能
但看看青鷹與藍鵲，一個出身軍武世家，一個養父成了皇帝；一個風風光光的嫁給了九闈與二品官員的兒子，而另一個自由自在，過著滋潤的獨身生活，不必打點婆媳關係，不必想著怎麼能生兒子，不必想著丈夫會不會被狐狸精給勾走，不必想著會不會有小妾或正妻給自己始絆子
要是我也能生在這般家庭裡就好了……
回府後看見自家那個不爭氣的丈夫在搗鼓他的琉璃時心裡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冷水直接往他頭上澆下去，接著扔了桶就逕自回房
金烏倒也沒怎麼在意，換了副手套後便繼續手頭上的工作，看著自家主子不起一點波瀾，旁邊的侍者終是忍無可忍
「閣下難道不生氣嗎？」「我做東西給紫鷴，她身為妻子當然要生氣了，況且這也沒什麼……」
「她一個庶出……」金烏突然將燒得炙紅的鐵棒扔到那侍者身上，那人疼的在地上打滾哀號
「我管她嫡出庶出……她過了門就是我娘子，就是我對她沒感情也容不得你們欺辱，你這一腳踩是在她臉上，更是踩在我的面子上，我不要臉的？！」
他怒喝道，這時林曉玥的侍女悄悄溜回主子身邊
「夫人，閣下在出聲維護您呢。」林曉玥看似隨意的硬了一聲，心中卻泛起了千萬層漣漪
「然後呢？他不過是怕紫鷴被人閒話罷了，別想太多。」
「完成！」勝利收起最後一份帳冊，這些都是青鷹命人多抄一分的，免得被人一把火給燒了，現在看來青鷹心細的可怕，這些都是她們未曾發現的另一面
「不過將軍，這樣也不能讓銀鴉把錢審下來吧……」「只要這帳面是清楚的，後頭接著做的事才能名正言順，去取紙筆來。」
「閣下您要……」「向周洋雪先生借款，我先寄封信過去，妳替我準備出行的輕裝，勝利？」「是？」「讓黛雉準備準備。」
黛雉覺得紫鷴在這種熱天吃蔘雞湯簡直是瘋了
「又沒人逼你，不想吃就別吃。」「我吃，我吃，是說妳是從哪知道這道菜的？這是東北山脈後所剩無幾的明族傳統飲食。」
紫鷴愣了愣，「是嗎？我不知道……幼時吃過便一直惦記著了……」此時勝利也到了紫鷴府，把現在青鷹計畫著的事情告訴了黛雉，黛雉一臉苦澀，「我晚點再過去，謝謝妳。」
勝利離開後，紫鷴也露出擔憂，她知道只要與錢扯上關係必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說吧，欠多少？我手上也有……」「那是妳的東西我怎麼能動呢？」「我不介意，我手上的銀票湊一湊……」
黛雉握住紫鷴的手，湊近她耳邊
「沒有借票，我們貿然補上這個窟窿，那事後他們萬一不認帳呢？真要討錢，萬一被反咬一口呢？」
紫鷴想想好像有點道理，但也是擔心這會有問題，黛雉笑了笑，「哎呀……妳別擔心，我就離開個兩三日，別擔心了。」話是這麼說，紫鷴臉上的擔憂反倒加重了，每次黛雉嘻皮笑臉的之後鐵定會出事
「那……聊點別的？」黛雉低吟了一會，「我想認薊子夫人做義母，把虹隼閣下與緋鴻的牌位請到我們府上。」
紫鷴愣了一下，「我……我們？」「成親後不就是我們倆的事嗎？」紫鷴想想覺得好像是如此，「青鷹沒意見嗎？」「其實是青鷹提的，這事說來老長了。」「那以薊子也得跟著供奉吧……」
「她對我挺好的……」
說到這個紫鷴就來氣，一個母親對別的孩子比對自己親生女兒還好
這些話在黛雉的立場聽來是相當刺耳，不過黛雉心裡也清楚，這是因為紫鷴與青鷹的處境太相似，都是被母親遺棄的孩子
「其餘人都行，就她不行！」
「知……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極力安撫著紫鷴，「那……我……」「這事不準再提了，我不同意。」
「好吧……」
吃完飯後黛雉就回府收拾東西了，收拾的途中看見了紫鷴的荷包，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傢伙……
他想了又想，最後還是留下，萬一丟了自己真的會心疼死
「閣下，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那就好。」
「您手上拿著的……是什麼啊？」
黛雉下意識的藏起來，「沒什麼，無意間找到的小東西。」
他把荷包夾在其他要送到紫鷴府的東西，包含新的戲本子之類的命人晚上一起送過去
「您今日不去紫鷴府了嗎？」「不去了，我都被養得肥了一圈……這次離京正好能斷食個幾日……」
紫鷴終於來小凌這了，小凌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抓著紫鷴猛問白鴞的狀況
「紫鷴姊姊……我師兄沒事吧？」「嗯，藍鵲這人就是如此，得關著到案情明瞭才放人，沒有性命之憂。」
聽到紫鷴的保證後小凌才鬆了口氣
「近日身子覺得怎麼樣？」「都挺好的。」「手。」
紫鷴的神色有轉瞬即逝的欣喜，「怎麼了？」「是雙生子，還可能是龍鳳胎。」「真的嗎？！」
這大概是幾日以來小凌聽到為數不多好消息，心中的陰霾也煙消雲散
「我……我能見見師兄嗎？」
這倒是讓紫鷴有些為難，這不是她可以管的，藍鵲這兩日也放休，關在府裡也見不到人
「我有機會替妳求求看。」「如若不行，能替我轉告師兄嗎？」紫鷴點點頭，「若是我能見到他的話，我會告訴他的。」
這時皇帝也得知了銀鴉扣著款項的消息，遠覺得有必要處理，不過他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就看最後結果怎麼樣，一個結果是一口氣處理掉青鷹與黛雉，將兵權也收給藍鵲，另一個結果是將朝廷上一黨獨大的賀家連根拔起，還能剷掉礙眼的江湖人
他是覺得青鷹贏的機率大一些，畢竟銀鴉出手的實在太急，或者說，他根本不該在這種與百姓有緊密相連的措施上動手腳，而且動的還是錢財這類百姓一看就明白的事
接下來，就看青鷹如何帶領百姓與整個朝廷過招了。
紅玉聳聳肩，「目前我也不太清楚，紫鷴閣下讓我好好照顧……」「妳也沒見著她？」紅玉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這……我也不清楚……不過妳有九闈庇護著，不會有事的。」小凌拉住紅玉，「那是我孩子的父親……」
她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卻仍沒有打動紅玉，畢竟這是紫鷴的命令，就是天塌她下來都不會違抗
「小凌，我相信閣下，若是他們真打算做點什麼，閣下也不會捨己而拚盡全力保下妳的，也許就是讓妳躲著避避風頭。」
小凌雖隱隱覺察到有些不對，但眼下的情況也只能允許她相信他們
此時黛雉已經和青鷹做好了禦敵準備，從遺屬軍中挑揀出了精銳中的精銳，準備與過些日子會前來劫救白鴞的匪徒正面交鋒
不過籌備這些是需要銀兩的，兵部與吏部都已經批了預算下去，但到銀鴉這一關反倒被攔住了，說是審批的速度過快，需要一點時間覆核
至於這個覆核的時間，就是銀鴉翻出青鷹與黛雉黑料的時間了，那日青鷹擅自調用軍資就已經被他看出端倪
明明有些物資，如軍帳與器具、燃料等都是可以長期儲放的，每年預算都發下去，也沒見著有返還的部分，近幾年別說戰爭了，連衝突都沒起多少，那這些照樣耗下去的銀兩都去那兒了？
就算青鷹與黛雉都是兜裡乾淨，那也架不住皇上對青鷹日漸加重的猜忌，因颱風而生的禁足已經讓銀鴉看透皇上是真打算對青鷹出手，只要時間這麼耗著，一直到有了第一起襲擊，那青鷹就逃不掉了
若是青鷹有辦法生出銀兩出擊，那又是個好機會質詢她這些銀兩的來處，這簡直是個完美的陷阱
此時青鷹也得知了軍費沒批下來的事，出乎意料，她第一件事不是以九闈的身分向銀鴉施壓，而是命石楠等親信把這六年來的帳給好好查一遍，哪出了問題立刻記下
之所以要做這些就是為了讓銀鴉捏住把柄，她可還不知道銀鴉在想什麼，首先事派賽祁去北方，而後是紫鷴遇襲的證據，若不是當日藍鵲有意迴避，現在與白鴞栓在一塊兒的說不定也有銀鴉
她當然知道銀鴉現在已經對幾人起了防備之心
藍鵲與紫鷴太難動，金烏與他是一夥人，銀鴉父親是朝臣，當然知道黛雉的命相一直為天子忌憚，也知道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而赤鴆與青鷹這對夫婦，一個是白鴞的兄弟，另一個也是皇上的眼中釘，這三個動起來可是相當容易，而且只要扳倒青鷹，赤鴆與黛雉便會立刻喪失立足之地，而黛雉一倒，紫鷴也會跟著倒
接著就是藍鵲了，藍鵲倒不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該如何審這些案子，這四人可都是深得民心的賢臣，判的重了，人民被逼急了可是要造反的；判的輕了，就看在朝廷的反對下，藍鵲還襲不襲的了皂雀的鳳袍
褐鶇與朝廷幾位重臣的關係異常緊密，經手財務的銀鴉也抓了不少人的把柄
「眼光狹隘……」他冷笑著，「呵，想的到是挺美，仗著自己身分尊崇便覺得安穩了？」
他很清楚，藍鵲唯一的靠山只有那個外強中乾的皇帝，青鷹唯一的靠山就是那些拿著鋤頭的人民，紫鷴唯一的靠山就是那些只會吃著父親在朝中名氣飲酒享樂的所謂京城才俊
藍鵲醒來，來到浴池排放廢水的池子，那隻鼉龍就養在這池子邊，這日一早藍鵲起床，身邊是緊挨著她的溫雲，她小心翼翼避開女孩，來到池子邊舒展筋骨透透氣，也正好碰上了那個不大不小的傢伙
昨日才吞了兩隻雞，應該不會咬我吧……
想著這東西應該暫時不會給自己造成什麼危險，她便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看著，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那傢伙倒也沒理她，拖著步伐就離開了
這時范無咎前來稟報，說是金烏夫人想見她，說有急事相告
藍鵲想了想，「把她帶進來吧，這時間應該夠我更衣了。」
藍鵲換了身淺藍色的麻質外衣，內裡依舊是上等的三眠蠶絲，金髮用絲帶簡易束起，坐在樹蔭下搖著扇子看起來相當愜意
「藍鵲閣下，我有一事相告，請您到時對我丈夫……手下留情。」
聽完後藍鵲忍不住笑了，「狗急了還跳牆，網開一面比痛打落水狗來的明智。」
林曉玥一時之間有些尷尬，不過藍鵲卻還是默許了請求，「若是沒事，您就請回吧，這兩日我放休。」「是……」
隨後她就被請出了藍鵲府，一路上，這處安靜的宅邸處處透漏著隱密的奢糜，天日天氣特別的好，她在經過一處別院時甚至撇見了帶著面紗的侍女們整理曝曬著成堆成堆的古籍與竹簡，清洗著宅院裡的屏風並重新上漿塗色
冬日的衣服也一箱箱的抬出來，清洗、曝曬、薰香
這一眼望去少說二十餘人，而且這還是「窺見」的人數
她不禁感嘆這是間對女人真是不公平，男人靠考取功名便可谷底翻身，出身什麼的也不過是個坎而已
都說婚姻是第二次投胎，男子只要自己努力點考取功名，那些豪門便會扎堆的請人說媒，甚至成為駙馬都有可能
但看看青鷹與藍鵲，一個出身軍武世家，一個養父成了皇帝；一個風風光光的嫁給了九闈與二品官員的兒子，而另一個自由自在，過著滋潤的獨身生活，不必打點婆媳關係，不必想著怎麼能生兒子，不必想著丈夫會不會被狐狸精給勾走，不必想著會不會有小妾或正妻給自己始絆子
要是我也能生在這般家庭裡就好了……
回府後看見自家那個不爭氣的丈夫在搗鼓他的琉璃時心裡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冷水直接往他頭上澆下去，接著扔了桶就逕自回房
金烏倒也沒怎麼在意，換了副手套後便繼續手頭上的工作，看著自家主子不起一點波瀾，旁邊的侍者終是忍無可忍
「閣下難道不生氣嗎？」「我做東西給紫鷴，她身為妻子當然要生氣了，況且這也沒什麼……」
「她一個庶出……」金烏突然將燒得炙紅的鐵棒扔到那侍者身上，那人疼的在地上打滾哀號
「我管她嫡出庶出……她過了門就是我娘子，就是我對她沒感情也容不得你們欺辱，你這一腳踩是在她臉上，更是踩在我的面子上，我不要臉的？！」
他怒喝道，這時林曉玥的侍女悄悄溜回主子身邊
「夫人，閣下在出聲維護您呢。」林曉玥看似隨意的硬了一聲，心中卻泛起了千萬層漣漪
「然後呢？他不過是怕紫鷴被人閒話罷了，別想太多。」
「完成！」勝利收起最後一份帳冊，這些都是青鷹命人多抄一分的，免得被人一把火給燒了，現在看來青鷹心細的可怕，這些都是她們未曾發現的另一面
「不過將軍，這樣也不能讓銀鴉把錢審下來吧……」「只要這帳面是清楚的，後頭接著做的事才能名正言順，去取紙筆來。」
「閣下您要……」「向周洋雪先生借款，我先寄封信過去，妳替我準備出行的輕裝，勝利？」「是？」「讓黛雉準備準備。」
黛雉覺得紫鷴在這種熱天吃蔘雞湯簡直是瘋了
「又沒人逼你，不想吃就別吃。」「我吃，我吃，是說妳是從哪知道這道菜的？這是東北山脈後所剩無幾的明族傳統飲食。」
紫鷴愣了愣，「是嗎？我不知道……幼時吃過便一直惦記著了……」此時勝利也到了紫鷴府，把現在青鷹計畫著的事情告訴了黛雉，黛雉一臉苦澀，「我晚點再過去，謝謝妳。」
勝利離開後，紫鷴也露出擔憂，她知道只要與錢扯上關係必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說吧，欠多少？我手上也有……」「那是妳的東西我怎麼能動呢？」「我不介意，我手上的銀票湊一湊……」
黛雉握住紫鷴的手，湊近她耳邊
「沒有借票，我們貿然補上這個窟窿，那事後他們萬一不認帳呢？真要討錢，萬一被反咬一口呢？」
紫鷴想想好像有點道理，但也是擔心這會有問題，黛雉笑了笑，「哎呀……妳別擔心，我就離開個兩三日，別擔心了。」話是這麼說，紫鷴臉上的擔憂反倒加重了，每次黛雉嘻皮笑臉的之後鐵定會出事
「那……聊點別的？」黛雉低吟了一會，「我想認薊子夫人做義母，把虹隼閣下與緋鴻的牌位請到我們府上。」
紫鷴愣了一下，「我……我們？」「成親後不就是我們倆的事嗎？」紫鷴想想覺得好像是如此，「青鷹沒意見嗎？」「其實是青鷹提的，這事說來老長了。」「那以薊子也得跟著供奉吧……」
「她對我挺好的……」
說到這個紫鷴就來氣，一個母親對別的孩子比對自己親生女兒還好
這些話在黛雉的立場聽來是相當刺耳，不過黛雉心裡也清楚，這是因為紫鷴與青鷹的處境太相似，都是被母親遺棄的孩子
「其餘人都行，就她不行！」
「知……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極力安撫著紫鷴，「那……我……」「這事不準再提了，我不同意。」
「好吧……」
吃完飯後黛雉就回府收拾東西了，收拾的途中看見了紫鷴的荷包，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傢伙……
他想了又想，最後還是留下，萬一丟了自己真的會心疼死
「閣下，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那就好。」
「您手上拿著的……是什麼啊？」
黛雉下意識的藏起來，「沒什麼，無意間找到的小東西。」
他把荷包夾在其他要送到紫鷴府的東西，包含新的戲本子之類的命人晚上一起送過去
「您今日不去紫鷴府了嗎？」「不去了，我都被養得肥了一圈……這次離京正好能斷食個幾日……」
紫鷴終於來小凌這了，小凌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抓著紫鷴猛問白鴞的狀況
「紫鷴姊姊……我師兄沒事吧？」「嗯，藍鵲這人就是如此，得關著到案情明瞭才放人，沒有性命之憂。」
聽到紫鷴的保證後小凌才鬆了口氣
「近日身子覺得怎麼樣？」「都挺好的。」「手。」
紫鷴的神色有轉瞬即逝的欣喜，「怎麼了？」「是雙生子，還可能是龍鳳胎。」「真的嗎？！」
這大概是幾日以來小凌聽到為數不多好消息，心中的陰霾也煙消雲散
「我……我能見見師兄嗎？」
這倒是讓紫鷴有些為難，這不是她可以管的，藍鵲這兩日也放休，關在府裡也見不到人
「我有機會替妳求求看。」「如若不行，能替我轉告師兄嗎？」紫鷴點點頭，「若是我能見到他的話，我會告訴他的。」
這時皇帝也得知了銀鴉扣著款項的消息，遠覺得有必要處理，不過他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就看最後結果怎麼樣，一個結果是一口氣處理掉青鷹與黛雉，將兵權也收給藍鵲，另一個結果是將朝廷上一黨獨大的賀家連根拔起，還能剷掉礙眼的江湖人
他是覺得青鷹贏的機率大一些，畢竟銀鴉出手的實在太急，或者說，他根本不該在這種與百姓有緊密相連的措施上動手腳，而且動的還是錢財這類百姓一看就明白的事
接下來，就看青鷹如何帶領百姓與整個朝廷過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