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頻繁車禍、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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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1-09
情緒導致開車分神,一個稍微不注意,就闖進車水馬龍急促飛馳車輛的車道里。
無法及時反應的竇澄宇一下子手忙腳亂,方向盤失去控制。
只聽見一陣極為劇烈按喇叭的聲音,最後以響徹雲霄的碰撞聲結束這該死的駕駛噩夢。
「嗶... 嗶... 嗶...嗶... 嗶... 嗶... 嗶... 嗶... 嗶... 嗶... 嗶... 嗶... 嗶... 嗶... 嗶... 砰!」
車身向內凹陷,重型貨車撞進比它還小幾倍的轎車裡,與處在駕駛位的竇澄宇來個了個幾位劇烈的碰撞。
竇澄宇當場暈厥過去。
記憶碎片不斷在腦海轉換...
「宇」
「怎麼了?」 竇澄宇皺著眉頭問。
「下午你可不可以去幫我買個東西。」
「好啊。 要我幫你買什麼?」
「就... 那個...」
天空比平常昏暗許多,兩人的關係從陌生逐漸變得熟悉。 像是從巢穴展翅試飛翱翔天際的幼鳥,與天空形成兩點一線的交界線。
剛長出來的毛髮此時更適合參與天空的世界,走進對方的內心深處。
兩個人坐在學院的門口看著周圍來往的人群,誰都未曾開口先說一句話,都是沉默著等待對方先開口。
然而,行走在路上的人,異樣的目光都要把他們倆給瞪沒了。
深冬的風淩冽、刺骨、又鋒利地鑽進身體里,與皮膚形成兩個溫度世界的接觸。
今年的冬天很奇怪,風幾乎吹了整整一個冬天,一刻也未曾停下。
學院樹木上的樹葉,被風吹得什麼都沒有剩下,光禿禿的。
路上形形色色的學生穿著色彩多樣的厚外套,唯獨謝良胤還穿著秋天時候的薄外套。
早就預料這事的竇澄宇手裡抓著一個碩大的紙袋子,裡邊是儲藏幾個季節的,打算這一刻送給謝良胤滿世界的溫暖。
站在原地已然是被天凍得瑟瑟發抖的謝良胤,突然後背傳來一絲溫暖。
有個人從身後悄悄地給他披上一件厚鵝毛卻很輕的外套,那是他第一次接受別人的暖意。
「身子壞了,今晚我可就得寂寞死去。」
「切,這不是還有手嗎? 白長的一雙白淨又細皮嫩肉的手是吧?」
「再嫩,哪能還有你嫩呢?」
「誰稀罕你。」
「這話說的倒是很牽強,難道現在是鬼在跟我說話?」
兩個人的性子,從來都不會互相謙讓,有什麼事,幾乎都是謾駡,或者相互嫌棄。
因為彼此知道,不會有誤解、不會有疑心、不會有計較,這才能肆無忌憚地以這種方式相處起來。
就像是兩個有趣的靈魂,在這一刻相互契合。
這一刻,他們依然覺得自己感受到,溫暖的,熾熱的,厚重的愛。
竇澄宇本想拉著謝良胤的手,卻不小心拉空了。
只見謝良胤一個人緩緩地往前走,背影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花板格外刺眼的LED燈讓眼睛變得刺痛。
適應一會兒這才用目光掃視周圍。 濃烈消毒水的味道從他醒來的那一刻,就不斷入侵他的嗅覺領地。
直到他適應這種情況之後,這才發現,他這是從醫院醒來。
在他之前,他好像出了一場車禍。
床鋪的右邊正好是躺在那還未醒過來的傅清柔。 她看起來沒什麼大礙,身上也沒包紮什麼繃帶,只有額頭的位置貼著紗布。
本想從床上坐起來的他,忽然頓感劇烈的疼痛一一接踵而來。
差點讓他緩不過氣。
「可是醒了?」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輕柔的關門聲而響起。
方藹如穿著醫護人員的白大褂,頭上頂著不知為何是少年白的頭髮,170嬌小的身材在那一點肉都體現不出來。
倒是臉色冷峻的神色特別容易辨別。
「我這是...」
「看來你的命,上天想收,卻一直沒能收走。」
「或許我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吧。」
「天數? 可別說什麼彌天大笑話了,總是車禍,說不定下次就直接讓你去見你那死去的...」
竇澄宇深緩了一口氣,臉色緩和許多。
不用謝良胤提醒,他自己也希望這樣死去,然而他的理由卻簡單得幾乎有些可笑。
「脾氣執拗,卻懂得照顧對方的感受。」
「儘管孤僻,卻對他無話不談。」
「還知道放學以後在他給學生上課的教室外等候。」
「行了,夢裡的事情等死了以後再去解決,現在還是先看看你旁邊一起跟你出車禍的美女吧。」
方藹如可是受夠了竇澄宇這令人無語的樣子,倒是那些事情,換做是誰不也一樣都能做得了的。
方藹如小聲嘀咕著,「難道死了一個謝良胤,其他人就全都跟著一起死了麼?」 年輕氣盛的那股氣,回蕩在胸腔里。
皺著眉頭,口氣中有些發怒。
「她沒受傷吧?」
「呵! 你還是先操心自己吧。 不躺幾個月,你恐怕是下不去床。」
竇澄宇笑了笑,回答道。
「什麼下不了床,都沒見過能有一張床是能阻止我的,如果有,肯定是已經塌了。」
方藹如臉上是冷淡的笑,「看來你病真的不輕,身體與精神都有很大的問題。」
不久之後,傅清柔也從病床上醒來,看到躺在渾身是傷的竇澄宇,心裡不免有一絲愧疚。
嘴裡嘀咕道,「早知道就先回家,這樣就不會出這個車禍。」
傅清柔的樣子,似乎對自己所做錯的決定十分愧疚,然而現在反悔,顯然早已毫無作用。
眼睜睜地看著竇澄宇躺在那,熟睡的兩旁,不由地恍惚了神。
直到方藹如進來看看病人情況,這時候才打破了她的走神。
「醒了,傅清柔,傅小姐。」
「醫生認識我? 不知您貴姓?」
「免貴姓方。 送過來的時候,從你隨身物品裡的證件上得知你的姓名。」
兩人首次見面,氛圍卻很詭異。 一股濃烈的酸味以及火藥味參雜在厚重的消毒水氣味中。
方藹如逐漸緩和情緒,還是忍下不發起任何衝突。
他自然是不高興的,畢竟作為竇澄宇的多年老友,惹上這麼個災星,多少心裡有陣奇怪的,總有想要訓斥對方的衝動。
然而某種奇怪的理由讓他理智地克制住衝動。
「你身上沒什麼事,只是極其輕微的擦傷,今天就可以直接出院,等下去收費處繳費出院吧。」
方藹如冷冷地說道。
「醫生,那他...」
傅清柔自然還是要關心一下的,直接問道。
「哦,他啊,還沒辦法,身上全都是傷,得養個個把月。」 見她目光呆滯,死盯著對方,他補充道,「他的費用你就不用操心了,沒什麼事就出院吧。」
說完,轉身離開病房。
「砰」
清脆的關門聲是想不到的,裏邊的人不知道方藹如在鬧什麼脾氣。
這些年借著給竇澄宇治療的機會,逐漸對他產生情愫的方藹如,一直把這份沉重的愛意潛藏在內心深處。
看到竇澄宇帶著一個陌生女人在車上,同時還出了車禍,他都會感覺到人突然朝自己身體里扎進一根巨大的針筒。
然後一點一點地抽空內部的感覺。
感覺身體被莫名掏空。
每踩一下地板,方藹如就覺得身體里逐漸膨脹起來的氣,直到身體像氣球般被充滿,膨脹,幾乎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