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篇）「化妝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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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1-08
鐵色災厄（3-C）
第四章（前篇）
昏暗的觀眾席與打光的舞台呈現強烈的對比。就算舞台上的人擁有高超的夜視能力，想要看清台下觀眾的舉動仍是困難重重。相反的，舞台下的觀眾能輕易地隱藏身形，對於舞台上人們的舉動亦能輕鬆地看清。說重一點，就是無所遁形。
──這裡是座建築風格走古典風的歌劇院。
但是，仁橘島的市區內似乎沒有這種古色古香的建築？正確來說，整座仁橘島應該都找不到這樣的建築。
那，造極他們所處的這個空間又是哪裡？不存在於任何物理空間，他們又有著這般真實的感受，豈不怪哉？答案就是，此為ＶＲ實境，由多邊形與數據構築而成的虛擬世界。將腦波轉化為電子訊號或是反其道而行把電子訊號轉為人腦可解讀的腦波，人類在處於睡眠的狀態下也能接收到這樣不同於現實世界的刺激。就像是現在這樣：『在虛擬世界中建出不存在的建築物。』
造極他們如今位處在歌劇院的觀眾席裡。
是不知道這棟虛擬建物外頭的日夜更替情形沒錯，但造極知道他們登入這座『秘密花園』（非開放性的虛擬實境之通稱）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左右，真虧大家在中午就睡過一輪，間隔這麼接近還能登入……也是啦，『登入』不算是睡覺，不能一概而論。
他們一行人，這次是屏除了愛佐絲和她家仙子。再怎麼說，她也只能算是導遊，是受雇者而並非同伴。某些她派不上用場的時機自然看不到她的身影。除此之外，四仙子與兩監護人全上線了。會讓全部的小孩子們出動，純粹是因為『怕麻煩，一起照顧比較省事』這種理由，實際上必定要出席的，是羽白……蝶黑可能也需要？
身為此次活動的主角‧羽白是緊張到挺直腰背到僵硬住。不同於便服，她在這ＶＲ實境中套用的服裝是多層白紗的西洋禮服，然後，重點是掛在臉上的半截式面具，也就是『歌劇魅影』的那一種款式。不只是她，除了造極之外的大家全都有戴。
在這舉行的事情，要說是化妝舞會，只能說似是非是有點微妙。
──以『相親大會』形容最為貼切。
齊聚於此處的仙子們都坐的相當開，包廂卻是間間爆滿，零零散散又莫名有著集團感，簡言之就是排外的小圈圈。理由應該是大家的想法只有一個：『找到合適的協力者。』，與其他仙子的交流自然就先擱一邊。另外呢，像是菈琪亞或小湖等有主仙子之流便是來湊個熱鬧。
初進入此處時造極先是四處張望，然後發現除了舞台之外的光度都被調到最低了，幾乎沒辦法看清距離太遠的其他人。沒有辦法的大隻好奇寶寶造極只好把精神放回他們這個集團上……再怎麼說羽白都算是這次活動的主要參加者，盛裝打扮是絕對必要的。幸好，在ＶＲ實境裡換裝只要點個按鍵就便ＯＫ還算方便。話說回來，黑女用西裝外套與黑內搭背心、黑裙，一身黑到像是喪服的蝶黑真的有心要找協力者嗎？造極光看就覺得印象很糟。但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使造極憶起蝶黑她只是陪同妹妹前來，是個『一點也不對自己的夥伴下落感到著急』的自由仙子。
目光落到旁邊的小湖和麗嘉，這兩個又在打瞌睡了，連來到ＶＲ實境都能睡，造極在反面的意味上很想頒獎給她們。真是平白糟蹋了她們那身現實中不會穿的衣服──她們選了貼近周遭的風格的古典禮服換上。最後，是同樣穿著古典洋裝的菈琪亞，款式記得是法國風的羅布吧，造極擠著腦細胞想起日常用不上的單字。可惜，因為菈琪亞平常就有類似的便服，這身看起來更為高雅的衣服便不怎麼新奇了。
最後的最後，造極的視界落在自己的手上。
──這是隻套著『手部盔甲』的手。
沒有錯，排除菈琪亞的話所有人都穿著平常沒有穿過的衣服沒錯，可是造極的奇裝異服也太誇張了！事實上，他也是幾分鐘前才決定好要將這身衣服……說衣服太不輕便了，應該說『這身盔甲』……將這身誇張的玩意兒套用在這個ＶＲ實境中。
正因這身裝備太格格不入，造極被蝶黑這麼批評：「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可是你……竟然是全套鐵甲？這是貼心的大爆笑時間嗎？」【又不是穿來給妳笑的，蝶黑。】「要出風頭也不是這麼出的。而且，亮亮的有礙睡眠。」【正好給妳提神。喂！不準睡。】「咿，有陌生的人……咦？是小啦啦的大哥哥嗎？」【讓妳認不出來真是抱歉喔。】因為是全罩式的面罩，連說話都有著奇妙迴音以至於嗓音聽起來也不同了。
不管這些多嘴的仙子們說些啥，造極自己是還挺中意這身盔甲的。穿著盔甲帶來了厚重的保護，好像自己也變得堅強起來？造極挺喜歡這種『強化』的感覺──但，真的只是『好像變強』而已，人的本質沒有變的話何來堅強之說？無奈造極暫時還頓悟不了這點。
其實這身裝備也是有來源的，這秘密花園說隱密是很隱密，不過與其他開放式的花園的互通套件還挺自由的，造極便利用在他在其他遊戲中所使用的裝備做參考來配出這身衣服。可是如果真要說他為何是幾分鐘前才搞定衣裝，是因為這個帳號也是幾分鐘前才創好──他之前是有登入過這秘密花園，但是借用了菈琪亞的帳號。那個嘛，要文言一點應該說是代替菈琪亞做帳號管理，像是菈琪亞現在穿著的這身衣服，造極便自認衣著搭配很令人滿意。
……說到菈琪亞，目前她與造極正冷戰中。
下午發生了那種事後，那個嘛，以造極的觀點來說就是跟不認識的小女生打電動而已，結果就是惹得目擊的菈琪亞心情非～常不美麗。之後造極雖想要道歉可也不曉得從何道歉起？
──重點是他不知道菈琪亞吃味的點在哪裡？！
所以下午之後菈琪亞對造極的態度變成了愛理不理。跟她說話、請她做事，都還算有普通反應……不過在那之上的情緒表現就通通消失了。
這算什麼？心中的長輩形象毀壞後就不再尊敬或是喜歡那位長輩了。就如叛逆期女兒之於父親的待遇──母親？女兒正常來說跟母親本來就不親不是？
造極的想法如上述。基於如此，他不急著解開菈琪亞的心結。說真的，也無從解開啦。
這時，以麥克風做為媒介，自音響傳出的既嗨又高昂女聲，盛大地再次開始介紹：
「各位觀眾，再次謝謝妳們來參加我們所舉辦的『環之晚宴』！不管是前一秒才參加的、或是待了整天都還未離開的，都謝謝、謝謝喔！」
台上那蹦蹦跳跳並穿著酒紅兔女郎裝的仙子，正華麗地甩著麥克風做花式表演，先是對到場的觀眾們致謝──以仙子為主的團體似乎不排斥啟用仙子做為發言人之類的。就像是菈琪亞她們國小的學生會長。不過學生會長比她穩重多了、也沒穿過那麼暴露的衣服。才想說她又是高跟鞋又是跳來跳去的不怕摔到嗎？她立刻一個手滑，讓手中的麥克風單獨撞擊地面，迫使所有觀眾的聽覺信號中斷三秒左右。真是不錯的保護措施，話說，這裡連噪音的回授都有擬真？驚人的模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好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報時，么九零零，本日第十九場次要介紹的第一號喪失者……」從言語與表情感覺不出愧疚之意的兔女郎仙子掀開了鋪在舞台中央的布簾，被罩住的裡頭好像是個長方型的箱子。說也奇怪，隨著她這變魔術的手勢，裡面也真的走出了人！「大、大家好，我是阿明。妳們可以叫我阿明……」
其實這既不是仙子的法術，更稱不上是魔術。只是在ＶＲ實境裡設定好移動的座標，就能使兩個不相連的區域互通。剛剛走出來的人可能是先於後台待機，算準時間再傳送出來，很簡單的上台先後順序。
隨著主持人或多或少都需要報上的節目名號之揭露，還有她事不宜遲地迅速進行節目流程，這場『環之晚宴』之用途也差不多完全解密了。是的，這是一場幫喪失者（也就是失去仙子者）湊合新任仙子的聚會。
──對羽白而言，這場聚會有什麼好處呢？首先，喪失者都有照顧過仙子的經驗，比起第一次加入仙子圈子的協力者菜鳥是可靠得多……這絕對不是在指桑罵槐某某造極。
第二，參加的仙子可以選擇隱藏身分。就羽白來說，她臉上的面具與平常不穿的衣服風格都是極佳的偽裝。她那麼怕生，能藏起一點就能多一分大膽吧？
第三，這場『環之晚宴』是以台上的喪失者自我介紹為主，台下的仙子們則有選擇權，這同樣是大大利於怕生羽白的優勢。當然，也有『以仙子自我介紹為主，喪失者在台下選擇』的環之晚宴，那種會對羽白大大不利的場合造極他們自然沒傻到去參加。
台上的大人們（？）逐一介紹自己的年紀、職業、興趣，還有希望配對的仙子類型。要是他們沒有說出什麼「與我合得來的是燃素型。」「我希望可以與著芽型配合。」「等離型大歡迎！」，就跟一般的中年喪偶（？）之人齊聚一堂的聯誼沒差多少。
不過，就算做到這種地步，羽白還是遲遲無法做出決定。介紹的人數超過了十人，她仍是舉棋不定。
【羽白，妳是主角。都十個人自我介紹過了，沒一個中意的嗎？】
「嚇！魚，原來是小啦啦的哥哥呀。」
【剛剛妳不是被嚇過一次了嗎……】
說不定是緊張到每五分鐘重置一次記憶也說不定。
【這宴會是怎麼運作？是看對眼後選入就不能更改了？如果是這樣也太賭運氣了，至少要讓小倆口相處幾次……】
「可以選擇『接觸』啦，你這個第一次來的呆子。」
蝶黑嘲諷道。她選擇性遺忘自己也是第一次來的仙子。
正因菈琪亞發出一股『沒事不要靠近我』的氣場，造極選擇來多多照顧羽白……但是大多數情況會連蝶黑一起『照顧』下去。他靠近坐得像是快化成蠟像的羽白，和原本就坐在她旁邊的蝶黑一同夾擊她。
【晚宴的規則說明是在……找到了。『晚宴的進行流程：台上介紹喪失者後→仙子可選擇進一步與喪失者認識。』，這個步驟稱為接觸。原來界面上也有按鈕嘛。】
叫出浮在半空中的面板後，造極先是點擊出說明來仔細觀看，再將面板推到羽白的面前與她分著看──上頭列了目前介紹過的喪失者們的大頭照，點選下方的『接觸』按鈕就能和他們做交流……的樣子。點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造極決定把說明項目分離至旁邊由他來閱讀。ＶＲ實境的好處就在這裡，看似只有漂浮機能的平板界面，其實能做到像是駭Ｘ任務那樣的情報切割操作。對於習慣此操作的造極是不帶有任何感謝之意，反倒是像是第一次看到的蝶黑發出明顯壓抑過的驚嘆聲。
（『接觸』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是讓仙子和喪失者相處嗎？所以在舞台上的表演能算是一種篩選行為吧？看不上眼的人就連理都不理──我再看看，『接觸的仙子和喪失者會被轉移到獨立的房間內相處。』，『獨立的房間』？是類似對戰房的空間？）
造極先這麼解讀，不過他很快也會因為實際進入而理解到那是怎樣的空間──無聊到和妹妹一起看喪失者資料的蝶黑：「只是看照片也太無聊了。」自做主張地隨手幫羽白選了個來『接觸』……
【喂！妳不是說妳還不想要協力者？不要亂來。】
「選個帥哥總是不會錯的，對吧？」
──被問的羽白茫然地看著畫面，『超越極限的緊張會停止思考』大抵是指這種模樣。不知道有沒有紓解緊張感用的仙桃？也不知道吃了後在ＶＲ實境裡有沒有用？
不過，雖然蝶黑有按，但羽白並沒有被傳送到其他的地方、也沒有大帥哥前來向羽白問好，怎麼回事？等了半分鐘開始覺得奇怪的蝶黑歪頭：「咦？？？？怎麼這麼慢？不能點嗎？」
造極重新看清楚羽白面前的介面，發現蝶黑剛剛點的帥哥（？）『接觸鈕』是呈現上鎖的狀態：【我猜是被點走了。喔，我明白了，這場晚宴不只是掏寶、還考驗仙子的反應嗎？反應慢的就遇不上優良的喪失者，跟競價的拍賣會很像嘛。】
「那就更不能慢吞吞的啦！」【喂，等一下！】
不顧造極阻止，蝶黑又胡亂按了三五個喪失者！這次便在他們眼前彈出了倒數的視窗。造極是嘗試要取消，沒想到蝶黑竟是把整個界面移到自己面前不讓造極按！好個小搶匪！很快五秒的倒數結束，他們所在的位置也離開了剛剛的劇院，改來到一個小房間。
──在登入這個祕密花園後造極習慣性地將仙子們與麗嘉加入隊伍中。即便這不算是大型多人線上角色扮演遊戲。說也奇怪，這座祕密花園還真的有支援『隊伍』的機能，而這幾乎無用的隊伍所擁有的雞肋功能，就是會綁定隊伍內的人的移動範圍，換句話說就便是『防走丟功能』。而這項機能對於隊伍中某人的空間轉移同樣適用，陪同羽白的大家通通跟來了這座房間。
掛了畫和銅鏡的樸素西式房間內，『另一道身影』慢了一步也被傳送進來：
「謝謝點名，謝謝、謝謝。嘿嘿，小妹妹……咦？妳不是在街上遇到的那個？」
……是白天在街上遇到的胖子。
喪失者的參加條件和仙子們或是觀眾不同，需要把多邊形身軀構築成類似於現實世界的身體，以至於造極能一眼認出他來。然而為啥對方能認出羽白？這件事可能要歸功於胖子自身奇妙的感應器。
「妳果然還是很想念林爸嘛。放心好了，林爸會好好疼……」
胖子的話還沒說完，造極便發揮ＶＲ實境中特有的速讀能力……腦波與電子訊號的交換訊號，能夠凌駕現實生活的閱讀速度。他找到了脫離『接觸』的選項，用力地按了下去。
──胖子瞬間消失在房間內。
ＶＲ實境的自由度越高，限制玩家的手段也越齊全。剛剛那個，八成是預防男性角色騷擾女性角色的措施。而被騷擾的羽白是保持著僵硬狀態，但眼眶內有淚珠打轉。
【妳真的有認真挑選嗎？】
造極半生氣、半好笑地質詢蝶黑──因為蝶黑好像也是被胖子嚇到了，一臉驚恐樣：
「這，這種人也能列在協力者的清單內？！太可怕了！」
【妳果然連看都沒看嘛，這算是沒挑選的妳不好。】
界面上可以重複播放喪失者的自我介紹，就算錯過了也能重看，所以真的是亂按的蝶黑不好……既然來到了仙子所能自由使用的小房間，加上在這裡也能以介面觀看舞台上的轉播，那就先待在這也無妨。造極是這樣想的。事實上，一看到造極就會鼓起臉頰別過臉去的菈琪亞早已找了沙發坐下；而麗嘉與小湖也不知道是怎麼設定的，出現的座標竟然就是房間的床上，假設這是這座秘密花園的內建機能也貼心過了頭？
【蝶黑，妳不準再動手亂選。】
「哼，叫我選我也不要了，什麼協力者嘛，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擺成ㄇ字型的沙發椅，被菈琪亞佔據一張、蝶黑也很刻意地坐在菈琪亞的對面佔走一張椅子，最後的那張就給羽白坐好了。造極把一動也不動的羽白拉來坐好，逕自坐在羽白旁邊，不理會背向他們玩弄起自己眼前浮空界面的蝶黑。
【羽白，不管妳姐了，妳想選誰？】「噗哈！人好多！好緊張！」【──妳的怕生也好可怕，妳直到剛剛都是憋住呼吸嗎？】
還好ＶＲ實境裡不會因為憋氣而死掉。
脫離公共場合（？），回到熟悉的人之包圍，總算能做出正常應對的羽白終於能開始選她中意的協力者。只不過……
【妳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他的眼神好可怕。」
【那這個人呢？】
「……他好像很會罵人！」
【……妳先選出妳不會怕的人好了。】
「……能看下一頁嗎？」
整頁的名單都看不上眼，羽白也太難伺候？
──倒不如說，世界上真的有羽白所需要的如此溫柔之人嗎？那直接列聖人名單給她看還比較快。
除了羽白難搞，另一邊也很搞怪。
就在造極陪羽白逐一重看各個喪失者的自我介紹時，房間的風格也偷偷的在變遷！牆面壁紙一下子變成粉紅色、一下又改成森林綠。擺在沙發前的茶几也是從木製變成玻璃材質。當然，沙發的顏色與材質也一直在變化。牆上的裱框畫以馬賽克模糊掉後定型成音響後又變成壁燈，連床也是不能倖免地從鐵床→進化成木床→最終進化成公主床，頂蓋撞到天花板了。
【蝶黑……妳到底在幹嘛呀！！！！】
「這個很好玩耶，可以改房間的擺飾，我的宿舍房間也能這樣改就好了。」
蝶黑樂不可支地更動房間的樣式與傢具，玩得不亦樂乎。可是造極倒是因為這些外在變動干擾注意力。這也難怪，屁股下的沙發如果一直像變形蟲般動來動去又變色，可能沒幾個人忍受得了。只是，真正專心的羽白就不為所動，那該算造極太容易受到干擾嗎？
【不要做些多餘的事情。去旁邊找小啦啦玩兒，去去去。】
「什？什麼？我？」
拿菈琪亞當餌真的挺有用的。蝶黑意識到菈琪亞並沒有黏在造極身邊，可是個接近她的大好機會！只要蝶黑不要仍是這樣光說不練就好了。想當初，她的行動力可是超強的，為了菈琪亞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現在倒只夠格做個跟蹤狂。
──意識到菈琪亞就顧不得玩房間擺設的蝶黑被擺平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認真幫羽白篩選喪失者了。千挑萬選後，羽白誠惶誠恐地挑了一個相貌堂堂的喪失者進行『接觸』。
「妳好……這些是妳的同伴嗎？」
「……（點頭如搗蒜）」
結果對方先注意到的卻是羽白身邊這些別具特色的『同行人』。站在對方的立場，她那黑漆漆的姊姊、持續生悶氣的姐姐同學、在床上睡翻了的學姊與其協力者，還有……盔甲人？羽白獨有的風采都被掩蓋過去了。
「妳幾歲呀？」「……嘰，九歲。」「是什麼類型的仙子？」「科，礦脈型。」「……平、平常喜歡做些什麼呢？」「咩，沒有時麼特別的興趣。」
不行了，羽白依然緊張，一問一答中就只回應最低限度的答覆。這樣是要怎麼打好關係呢？首位接觸的喪失者與羽白的對話就在單方面提問中結束了，接下來……
──「妳沒有問題要問我？對於妳未來的夥伴？」
──「妳的語助詞是妳的自我特色嗎？……不是很好耶。」
──「是妳在尋找協力者嘛？怎麼好像……陪妳來的仙子更適合當同伴？」
──「我不需要這麼不積極的仙子。」
──「跟、跟我一樣呢。這麼沉默寡言……要是妳和我搭擋一定更沒話聊吧。」
就這樣，一連和幾位喪失者的交流並沒有使任何一位喪失者對羽白有特別的興趣……連帶著讓造極也很沮喪。
「呃──啊！晚安。」「晚宴結束了嗎？」
姍姍來遲，正確來說是一登入就睡不停的仙子與協力者在這時間精準地醒來。造極叫出虛擬的類比時鐘一看，已經是乖孩子該上床睡覺的時間‧九點了。難怪從剛剛開始羽白就為了強打精神而狂搖頭，但還是左搖右晃的。另外，死不望向造極這邊的菈琪亞和看了對面很久也不膩的蝶黑這邊也是狂點頭和一臉愛睏，沒想到這個晚宴會這麼久……不，也許是羽白配對的時間太長了。
【……還沒找到適合的人。】
「嗯，我想也是。太倉促決定的話也不太好，這種事就是要慢慢來～」
好一個悠哉的宣言。
「還有兩天的時間，小白就慢慢決定吧。」
「呵，好的。」
麗嘉的意思就是「今晚到此為止。」，沒辦法，再強硬繼續下去注意力也無法集中了。重要的是，羽白累到睡著的話就本末倒置了。因此，造極照著麗嘉的意見讓仙子們依序登出，結束今晚『妖精們所環繞的晚宴。』。
也只能先這樣了。
待續
第四章（前篇）
昏暗的觀眾席與打光的舞台呈現強烈的對比。就算舞台上的人擁有高超的夜視能力，想要看清台下觀眾的舉動仍是困難重重。相反的，舞台下的觀眾能輕易地隱藏身形，對於舞台上人們的舉動亦能輕鬆地看清。說重一點，就是無所遁形。
──這裡是座建築風格走古典風的歌劇院。
但是，仁橘島的市區內似乎沒有這種古色古香的建築？正確來說，整座仁橘島應該都找不到這樣的建築。
那，造極他們所處的這個空間又是哪裡？不存在於任何物理空間，他們又有著這般真實的感受，豈不怪哉？答案就是，此為ＶＲ實境，由多邊形與數據構築而成的虛擬世界。將腦波轉化為電子訊號或是反其道而行把電子訊號轉為人腦可解讀的腦波，人類在處於睡眠的狀態下也能接收到這樣不同於現實世界的刺激。就像是現在這樣：『在虛擬世界中建出不存在的建築物。』
造極他們如今位處在歌劇院的觀眾席裡。
是不知道這棟虛擬建物外頭的日夜更替情形沒錯，但造極知道他們登入這座『秘密花園』（非開放性的虛擬實境之通稱）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左右，真虧大家在中午就睡過一輪，間隔這麼接近還能登入……也是啦，『登入』不算是睡覺，不能一概而論。
他們一行人，這次是屏除了愛佐絲和她家仙子。再怎麼說，她也只能算是導遊，是受雇者而並非同伴。某些她派不上用場的時機自然看不到她的身影。除此之外，四仙子與兩監護人全上線了。會讓全部的小孩子們出動，純粹是因為『怕麻煩，一起照顧比較省事』這種理由，實際上必定要出席的，是羽白……蝶黑可能也需要？
身為此次活動的主角‧羽白是緊張到挺直腰背到僵硬住。不同於便服，她在這ＶＲ實境中套用的服裝是多層白紗的西洋禮服，然後，重點是掛在臉上的半截式面具，也就是『歌劇魅影』的那一種款式。不只是她，除了造極之外的大家全都有戴。
在這舉行的事情，要說是化妝舞會，只能說似是非是有點微妙。
──以『相親大會』形容最為貼切。
齊聚於此處的仙子們都坐的相當開，包廂卻是間間爆滿，零零散散又莫名有著集團感，簡言之就是排外的小圈圈。理由應該是大家的想法只有一個：『找到合適的協力者。』，與其他仙子的交流自然就先擱一邊。另外呢，像是菈琪亞或小湖等有主仙子之流便是來湊個熱鬧。
初進入此處時造極先是四處張望，然後發現除了舞台之外的光度都被調到最低了，幾乎沒辦法看清距離太遠的其他人。沒有辦法的大隻好奇寶寶造極只好把精神放回他們這個集團上……再怎麼說羽白都算是這次活動的主要參加者，盛裝打扮是絕對必要的。幸好，在ＶＲ實境裡換裝只要點個按鍵就便ＯＫ還算方便。話說回來，黑女用西裝外套與黑內搭背心、黑裙，一身黑到像是喪服的蝶黑真的有心要找協力者嗎？造極光看就覺得印象很糟。但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使造極憶起蝶黑她只是陪同妹妹前來，是個『一點也不對自己的夥伴下落感到著急』的自由仙子。
目光落到旁邊的小湖和麗嘉，這兩個又在打瞌睡了，連來到ＶＲ實境都能睡，造極在反面的意味上很想頒獎給她們。真是平白糟蹋了她們那身現實中不會穿的衣服──她們選了貼近周遭的風格的古典禮服換上。最後，是同樣穿著古典洋裝的菈琪亞，款式記得是法國風的羅布吧，造極擠著腦細胞想起日常用不上的單字。可惜，因為菈琪亞平常就有類似的便服，這身看起來更為高雅的衣服便不怎麼新奇了。
最後的最後，造極的視界落在自己的手上。
──這是隻套著『手部盔甲』的手。
沒有錯，排除菈琪亞的話所有人都穿著平常沒有穿過的衣服沒錯，可是造極的奇裝異服也太誇張了！事實上，他也是幾分鐘前才決定好要將這身衣服……說衣服太不輕便了，應該說『這身盔甲』……將這身誇張的玩意兒套用在這個ＶＲ實境中。
正因這身裝備太格格不入，造極被蝶黑這麼批評：「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可是你……竟然是全套鐵甲？這是貼心的大爆笑時間嗎？」【又不是穿來給妳笑的，蝶黑。】「要出風頭也不是這麼出的。而且，亮亮的有礙睡眠。」【正好給妳提神。喂！不準睡。】「咿，有陌生的人……咦？是小啦啦的大哥哥嗎？」【讓妳認不出來真是抱歉喔。】因為是全罩式的面罩，連說話都有著奇妙迴音以至於嗓音聽起來也不同了。
不管這些多嘴的仙子們說些啥，造極自己是還挺中意這身盔甲的。穿著盔甲帶來了厚重的保護，好像自己也變得堅強起來？造極挺喜歡這種『強化』的感覺──但，真的只是『好像變強』而已，人的本質沒有變的話何來堅強之說？無奈造極暫時還頓悟不了這點。
其實這身裝備也是有來源的，這秘密花園說隱密是很隱密，不過與其他開放式的花園的互通套件還挺自由的，造極便利用在他在其他遊戲中所使用的裝備做參考來配出這身衣服。可是如果真要說他為何是幾分鐘前才搞定衣裝，是因為這個帳號也是幾分鐘前才創好──他之前是有登入過這秘密花園，但是借用了菈琪亞的帳號。那個嘛，要文言一點應該說是代替菈琪亞做帳號管理，像是菈琪亞現在穿著的這身衣服，造極便自認衣著搭配很令人滿意。
……說到菈琪亞，目前她與造極正冷戰中。
下午發生了那種事後，那個嘛，以造極的觀點來說就是跟不認識的小女生打電動而已，結果就是惹得目擊的菈琪亞心情非～常不美麗。之後造極雖想要道歉可也不曉得從何道歉起？
──重點是他不知道菈琪亞吃味的點在哪裡？！
所以下午之後菈琪亞對造極的態度變成了愛理不理。跟她說話、請她做事，都還算有普通反應……不過在那之上的情緒表現就通通消失了。
這算什麼？心中的長輩形象毀壞後就不再尊敬或是喜歡那位長輩了。就如叛逆期女兒之於父親的待遇──母親？女兒正常來說跟母親本來就不親不是？
造極的想法如上述。基於如此，他不急著解開菈琪亞的心結。說真的，也無從解開啦。
這時，以麥克風做為媒介，自音響傳出的既嗨又高昂女聲，盛大地再次開始介紹：
「各位觀眾，再次謝謝妳們來參加我們所舉辦的『環之晚宴』！不管是前一秒才參加的、或是待了整天都還未離開的，都謝謝、謝謝喔！」
台上那蹦蹦跳跳並穿著酒紅兔女郎裝的仙子，正華麗地甩著麥克風做花式表演，先是對到場的觀眾們致謝──以仙子為主的團體似乎不排斥啟用仙子做為發言人之類的。就像是菈琪亞她們國小的學生會長。不過學生會長比她穩重多了、也沒穿過那麼暴露的衣服。才想說她又是高跟鞋又是跳來跳去的不怕摔到嗎？她立刻一個手滑，讓手中的麥克風單獨撞擊地面，迫使所有觀眾的聽覺信號中斷三秒左右。真是不錯的保護措施，話說，這裡連噪音的回授都有擬真？驚人的模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好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報時，么九零零，本日第十九場次要介紹的第一號喪失者……」從言語與表情感覺不出愧疚之意的兔女郎仙子掀開了鋪在舞台中央的布簾，被罩住的裡頭好像是個長方型的箱子。說也奇怪，隨著她這變魔術的手勢，裡面也真的走出了人！「大、大家好，我是阿明。妳們可以叫我阿明……」
其實這既不是仙子的法術，更稱不上是魔術。只是在ＶＲ實境裡設定好移動的座標，就能使兩個不相連的區域互通。剛剛走出來的人可能是先於後台待機，算準時間再傳送出來，很簡單的上台先後順序。
隨著主持人或多或少都需要報上的節目名號之揭露，還有她事不宜遲地迅速進行節目流程，這場『環之晚宴』之用途也差不多完全解密了。是的，這是一場幫喪失者（也就是失去仙子者）湊合新任仙子的聚會。
──對羽白而言，這場聚會有什麼好處呢？首先，喪失者都有照顧過仙子的經驗，比起第一次加入仙子圈子的協力者菜鳥是可靠得多……這絕對不是在指桑罵槐某某造極。
第二，參加的仙子可以選擇隱藏身分。就羽白來說，她臉上的面具與平常不穿的衣服風格都是極佳的偽裝。她那麼怕生，能藏起一點就能多一分大膽吧？
第三，這場『環之晚宴』是以台上的喪失者自我介紹為主，台下的仙子們則有選擇權，這同樣是大大利於怕生羽白的優勢。當然，也有『以仙子自我介紹為主，喪失者在台下選擇』的環之晚宴，那種會對羽白大大不利的場合造極他們自然沒傻到去參加。
台上的大人們（？）逐一介紹自己的年紀、職業、興趣，還有希望配對的仙子類型。要是他們沒有說出什麼「與我合得來的是燃素型。」「我希望可以與著芽型配合。」「等離型大歡迎！」，就跟一般的中年喪偶（？）之人齊聚一堂的聯誼沒差多少。
不過，就算做到這種地步，羽白還是遲遲無法做出決定。介紹的人數超過了十人，她仍是舉棋不定。
【羽白，妳是主角。都十個人自我介紹過了，沒一個中意的嗎？】
「嚇！魚，原來是小啦啦的哥哥呀。」
【剛剛妳不是被嚇過一次了嗎……】
說不定是緊張到每五分鐘重置一次記憶也說不定。
【這宴會是怎麼運作？是看對眼後選入就不能更改了？如果是這樣也太賭運氣了，至少要讓小倆口相處幾次……】
「可以選擇『接觸』啦，你這個第一次來的呆子。」
蝶黑嘲諷道。她選擇性遺忘自己也是第一次來的仙子。
正因菈琪亞發出一股『沒事不要靠近我』的氣場，造極選擇來多多照顧羽白……但是大多數情況會連蝶黑一起『照顧』下去。他靠近坐得像是快化成蠟像的羽白，和原本就坐在她旁邊的蝶黑一同夾擊她。
【晚宴的規則說明是在……找到了。『晚宴的進行流程：台上介紹喪失者後→仙子可選擇進一步與喪失者認識。』，這個步驟稱為接觸。原來界面上也有按鈕嘛。】
叫出浮在半空中的面板後，造極先是點擊出說明來仔細觀看，再將面板推到羽白的面前與她分著看──上頭列了目前介紹過的喪失者們的大頭照，點選下方的『接觸』按鈕就能和他們做交流……的樣子。點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造極決定把說明項目分離至旁邊由他來閱讀。ＶＲ實境的好處就在這裡，看似只有漂浮機能的平板界面，其實能做到像是駭Ｘ任務那樣的情報切割操作。對於習慣此操作的造極是不帶有任何感謝之意，反倒是像是第一次看到的蝶黑發出明顯壓抑過的驚嘆聲。
（『接觸』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是讓仙子和喪失者相處嗎？所以在舞台上的表演能算是一種篩選行為吧？看不上眼的人就連理都不理──我再看看，『接觸的仙子和喪失者會被轉移到獨立的房間內相處。』，『獨立的房間』？是類似對戰房的空間？）
造極先這麼解讀，不過他很快也會因為實際進入而理解到那是怎樣的空間──無聊到和妹妹一起看喪失者資料的蝶黑：「只是看照片也太無聊了。」自做主張地隨手幫羽白選了個來『接觸』……
【喂！妳不是說妳還不想要協力者？不要亂來。】
「選個帥哥總是不會錯的，對吧？」
──被問的羽白茫然地看著畫面，『超越極限的緊張會停止思考』大抵是指這種模樣。不知道有沒有紓解緊張感用的仙桃？也不知道吃了後在ＶＲ實境裡有沒有用？
不過，雖然蝶黑有按，但羽白並沒有被傳送到其他的地方、也沒有大帥哥前來向羽白問好，怎麼回事？等了半分鐘開始覺得奇怪的蝶黑歪頭：「咦？？？？怎麼這麼慢？不能點嗎？」
造極重新看清楚羽白面前的介面，發現蝶黑剛剛點的帥哥（？）『接觸鈕』是呈現上鎖的狀態：【我猜是被點走了。喔，我明白了，這場晚宴不只是掏寶、還考驗仙子的反應嗎？反應慢的就遇不上優良的喪失者，跟競價的拍賣會很像嘛。】
「那就更不能慢吞吞的啦！」【喂，等一下！】
不顧造極阻止，蝶黑又胡亂按了三五個喪失者！這次便在他們眼前彈出了倒數的視窗。造極是嘗試要取消，沒想到蝶黑竟是把整個界面移到自己面前不讓造極按！好個小搶匪！很快五秒的倒數結束，他們所在的位置也離開了剛剛的劇院，改來到一個小房間。
──在登入這個祕密花園後造極習慣性地將仙子們與麗嘉加入隊伍中。即便這不算是大型多人線上角色扮演遊戲。說也奇怪，這座祕密花園還真的有支援『隊伍』的機能，而這幾乎無用的隊伍所擁有的雞肋功能，就是會綁定隊伍內的人的移動範圍，換句話說就便是『防走丟功能』。而這項機能對於隊伍中某人的空間轉移同樣適用，陪同羽白的大家通通跟來了這座房間。
掛了畫和銅鏡的樸素西式房間內，『另一道身影』慢了一步也被傳送進來：
「謝謝點名，謝謝、謝謝。嘿嘿，小妹妹……咦？妳不是在街上遇到的那個？」
……是白天在街上遇到的胖子。
喪失者的參加條件和仙子們或是觀眾不同，需要把多邊形身軀構築成類似於現實世界的身體，以至於造極能一眼認出他來。然而為啥對方能認出羽白？這件事可能要歸功於胖子自身奇妙的感應器。
「妳果然還是很想念林爸嘛。放心好了，林爸會好好疼……」
胖子的話還沒說完，造極便發揮ＶＲ實境中特有的速讀能力……腦波與電子訊號的交換訊號，能夠凌駕現實生活的閱讀速度。他找到了脫離『接觸』的選項，用力地按了下去。
──胖子瞬間消失在房間內。
ＶＲ實境的自由度越高，限制玩家的手段也越齊全。剛剛那個，八成是預防男性角色騷擾女性角色的措施。而被騷擾的羽白是保持著僵硬狀態，但眼眶內有淚珠打轉。
【妳真的有認真挑選嗎？】
造極半生氣、半好笑地質詢蝶黑──因為蝶黑好像也是被胖子嚇到了，一臉驚恐樣：
「這，這種人也能列在協力者的清單內？！太可怕了！」
【妳果然連看都沒看嘛，這算是沒挑選的妳不好。】
界面上可以重複播放喪失者的自我介紹，就算錯過了也能重看，所以真的是亂按的蝶黑不好……既然來到了仙子所能自由使用的小房間，加上在這裡也能以介面觀看舞台上的轉播，那就先待在這也無妨。造極是這樣想的。事實上，一看到造極就會鼓起臉頰別過臉去的菈琪亞早已找了沙發坐下；而麗嘉與小湖也不知道是怎麼設定的，出現的座標竟然就是房間的床上，假設這是這座秘密花園的內建機能也貼心過了頭？
【蝶黑，妳不準再動手亂選。】
「哼，叫我選我也不要了，什麼協力者嘛，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擺成ㄇ字型的沙發椅，被菈琪亞佔據一張、蝶黑也很刻意地坐在菈琪亞的對面佔走一張椅子，最後的那張就給羽白坐好了。造極把一動也不動的羽白拉來坐好，逕自坐在羽白旁邊，不理會背向他們玩弄起自己眼前浮空界面的蝶黑。
【羽白，不管妳姐了，妳想選誰？】「噗哈！人好多！好緊張！」【──妳的怕生也好可怕，妳直到剛剛都是憋住呼吸嗎？】
還好ＶＲ實境裡不會因為憋氣而死掉。
脫離公共場合（？），回到熟悉的人之包圍，總算能做出正常應對的羽白終於能開始選她中意的協力者。只不過……
【妳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他的眼神好可怕。」
【那這個人呢？】
「……他好像很會罵人！」
【……妳先選出妳不會怕的人好了。】
「……能看下一頁嗎？」
整頁的名單都看不上眼，羽白也太難伺候？
──倒不如說，世界上真的有羽白所需要的如此溫柔之人嗎？那直接列聖人名單給她看還比較快。
除了羽白難搞，另一邊也很搞怪。
就在造極陪羽白逐一重看各個喪失者的自我介紹時，房間的風格也偷偷的在變遷！牆面壁紙一下子變成粉紅色、一下又改成森林綠。擺在沙發前的茶几也是從木製變成玻璃材質。當然，沙發的顏色與材質也一直在變化。牆上的裱框畫以馬賽克模糊掉後定型成音響後又變成壁燈，連床也是不能倖免地從鐵床→進化成木床→最終進化成公主床，頂蓋撞到天花板了。
【蝶黑……妳到底在幹嘛呀！！！！】
「這個很好玩耶，可以改房間的擺飾，我的宿舍房間也能這樣改就好了。」
蝶黑樂不可支地更動房間的樣式與傢具，玩得不亦樂乎。可是造極倒是因為這些外在變動干擾注意力。這也難怪，屁股下的沙發如果一直像變形蟲般動來動去又變色，可能沒幾個人忍受得了。只是，真正專心的羽白就不為所動，那該算造極太容易受到干擾嗎？
【不要做些多餘的事情。去旁邊找小啦啦玩兒，去去去。】
「什？什麼？我？」
拿菈琪亞當餌真的挺有用的。蝶黑意識到菈琪亞並沒有黏在造極身邊，可是個接近她的大好機會！只要蝶黑不要仍是這樣光說不練就好了。想當初，她的行動力可是超強的，為了菈琪亞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現在倒只夠格做個跟蹤狂。
──意識到菈琪亞就顧不得玩房間擺設的蝶黑被擺平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認真幫羽白篩選喪失者了。千挑萬選後，羽白誠惶誠恐地挑了一個相貌堂堂的喪失者進行『接觸』。
「妳好……這些是妳的同伴嗎？」
「……（點頭如搗蒜）」
結果對方先注意到的卻是羽白身邊這些別具特色的『同行人』。站在對方的立場，她那黑漆漆的姊姊、持續生悶氣的姐姐同學、在床上睡翻了的學姊與其協力者，還有……盔甲人？羽白獨有的風采都被掩蓋過去了。
「妳幾歲呀？」「……嘰，九歲。」「是什麼類型的仙子？」「科，礦脈型。」「……平、平常喜歡做些什麼呢？」「咩，沒有時麼特別的興趣。」
不行了，羽白依然緊張，一問一答中就只回應最低限度的答覆。這樣是要怎麼打好關係呢？首位接觸的喪失者與羽白的對話就在單方面提問中結束了，接下來……
──「妳沒有問題要問我？對於妳未來的夥伴？」
──「妳的語助詞是妳的自我特色嗎？……不是很好耶。」
──「是妳在尋找協力者嘛？怎麼好像……陪妳來的仙子更適合當同伴？」
──「我不需要這麼不積極的仙子。」
──「跟、跟我一樣呢。這麼沉默寡言……要是妳和我搭擋一定更沒話聊吧。」
就這樣，一連和幾位喪失者的交流並沒有使任何一位喪失者對羽白有特別的興趣……連帶著讓造極也很沮喪。
「呃──啊！晚安。」「晚宴結束了嗎？」
姍姍來遲，正確來說是一登入就睡不停的仙子與協力者在這時間精準地醒來。造極叫出虛擬的類比時鐘一看，已經是乖孩子該上床睡覺的時間‧九點了。難怪從剛剛開始羽白就為了強打精神而狂搖頭，但還是左搖右晃的。另外，死不望向造極這邊的菈琪亞和看了對面很久也不膩的蝶黑這邊也是狂點頭和一臉愛睏，沒想到這個晚宴會這麼久……不，也許是羽白配對的時間太長了。
【……還沒找到適合的人。】
「嗯，我想也是。太倉促決定的話也不太好，這種事就是要慢慢來～」
好一個悠哉的宣言。
「還有兩天的時間，小白就慢慢決定吧。」
「呵，好的。」
麗嘉的意思就是「今晚到此為止。」，沒辦法，再強硬繼續下去注意力也無法集中了。重要的是，羽白累到睡著的話就本末倒置了。因此，造極照著麗嘉的意見讓仙子們依序登出，結束今晚『妖精們所環繞的晚宴。』。
也只能先這樣了。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