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罪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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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1-08
回到家中,電燈自動地打開了,看著著簡單布置看不出有住人的房子,這怎麼看都不適合住人,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差,這房子的所有傢具都只是擺好看罷了,休息也只是為了補充能量,實際上自己根本不用休息不用睡覺,不對,是自己無法睡覺。
進入浴室,將衣服一件件脫下,接著打開水開始沐浴,一手扶著一旁的支架一邊陷入沉思,腦海中想著綾御說的死亡二字。
身上的傷痕密密麻麻的早已認不太出來歷,只記得臉上的疤和腿上的傷勢怎麼來的,為了活下去的掙扎,最終無法忘懷過去也放不下自己,早已不知道自己存活至今的理由,也許只是為了贖罪二字吧?
自己的過去很簡單,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為了這份不屬於自己的愛付出了所有,最終失去所有一切的時候才明白,不屬於自己的永遠也不屬於自己。
走出浴室,套上一件休閒服走到沙發上,打開電腦看著螢幕發呆。一手擦著頭髮一手思考著接下來的工作有哪些。
忙碌的工作可以讓人忘記很多事情,也只有如此才可以忘掉那些過往。不是自己習慣逃避,只是不肯放過自己罷了,也許有一天自己想通以後會選擇放棄活下去吧?但是至少現在還不太可能就是了。
最初見到了綾御兄弟是在一年前,那時候看到他的樣子有種看到過去的自己的錯覺,只是當時的自己周圍並沒有一個陪伴在自己的人,一個為了珍惜的人願意付出所有,這樣的愛讓人很是羨慕。
最開始的自己被人挑斷手腳筋,挑斷的人是自己曾經最要好的兄弟,而指使的人正是自己最愛的人。
不理解他們當時的想法,只覺得很難過,最好的兄弟不信任自己,自己最愛的人相信了他人,只是一場誤會又會何不來向自己詢問?又或許問了他們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答覆吧?
左手摸向右手的手腕處,在這裡有條傷疤,是當時留下的傷口,那時才深深明白,她有多恨自己,不理解她的恨從何而來,她不曾和自己說過,自己也只能透過他人的描述才得以知曉一二。
抬起頭看向天花板,回憶起那些往事,有的時候不曉得該從何想起,不曉得自己為何會活成如此狼狽,不理解自己到底錯在哪一步,又或者步步都是錯誤。
起初的自己只是一個富裕家庭的五少爺,說是富裕也不是多富裕,在那個只有遠古人族的露沐地之中,戰爭是不曾中斷的,權力也好,錢財也罷最後都會被當時的執政者奪回去。
家裡總共有七個兄弟五個姊妹,自己前面有四個哥哥和三個姐姐,姊姊們不是早已出嫁就是離家出走,當時的年代戰爭頻頻,簡單來說就是即將結束遠古人族時代,當時根本無暇顧及他人,比起已經逃出去的手足,家人更關心剩下的子女可以為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
稍微說一下,那個年代被稱為黑暗時代,同時也是遠古人族分支成五族的開端,起源很簡單,就是人人都想成為君王,遠古人族分成七個族群,各自為了稱霸露沐地而引發戰爭,戰爭很是殘酷,為了活命導致人民也越來越殘忍,最先被趕出族群的是一群引為戰爭的結果導致身體缺陷的人,他們離開遠古人族以後,莫名的長出翅膀成為了往後的翼人族,這件事情引起的族群的不滿,開始引起許多戰爭,戰爭之中一群反抗如此蠻橫專制的村落被逐出族群,最終獲得了超能力成為了今日的超人。
他們對於離開族群依舊活下來的人感到不愉快,更加拚命地想要把他們趕盡殺絕,無盡的戰爭讓人間成為煉獄,一群人試圖勸執政者關照人民,最終卻被以異教徒的名義試圖處決,他們活下來的人逃了出去,去到遠方成為了現在的鬼人族。
這件事情讓彼此開始團結,一場大戰隨即觸發,戰況越發危及,遠古人族一再後退,最後他們以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方法成功的活下來,唯一的代價是的無數個忠誠的兵將被拋棄了。
為了活下來,部隊也明白族群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但是還是渴求回歸的一天,但是在不久後戰爭稍緩的時刻,族群並沒有放過這個被拋棄的部隊,他們派出大量軍隊試圖掃平這支部隊,害怕這些人會如同以往的三個新種族一樣會反撲回來,曉得嗎?他們用這支部隊曾經最親的人手刃了自己,那種疼痛無人能及,活下來的人受不了如此痛苦,被戰爭奪走一切的人聚在一起,彼此為了活下去開始了改變身體,這就是人工生命族的起源。
自己家族的地位不是說多高,但是也沒有說太低,至少可以讓其他手足過的豐衣足食的生活。為何說是其他手足?因為自己和一雙弟妹是妾室所生。
不是說妾室,而是父親喝醉了和一位女子好上了,那位女子恰逢被趕出家門,父親家裡已有一位正妻兩個妾室,當時父親決定隱瞞此事,可是偏偏的女子懷孕了來找父親負責,父親哄騙女子生下孩子後便將女子隨意的處置,將孩子交給了妾室,當時第二位妾室因為難產導致一屍二命,那位未出生的孩子就成了自己,母親成了活下來的妾室。
那個年代室重男輕女,自己身為男性還是被稍微看中,在嫁進來兩年都未有一兒半女的養母來說,突然來的兒子至少可以在外人眼中站穩腳跟,但是這個私生子並未被家中善待,至少一次也沒有被人好好的對待。
對於家中肯扶養自己這件事很是感恩,畢竟自己的生母打從一開始就不願意生下自己,是因為父親的家族才願意留下這個孩子來換取錢財,接著在暗中處理掉這個孩子就沒人知曉這個孩子的存在,說到底自己的出生只是運氣好罷了。
和她的相遇很普通,她第一次來到家中,因為年齡相仿又同為妾是所出,兩人自然玩在一起。她是為了家中正妻所出的長姊和自己的三哥訂下婚約所陪同前來的,同時也是為了訂下婚約。
她很好,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她會笑,笑得有如天上的太陽一樣,一次次地讓自己走出陰霾,她和自己訂下婚約,自己曾以為一切會相安無事,畢竟彼此會毫不隱瞞地告知對方一切事情。在成年後認識一位友人,和他交談甚歡下結拜成兄弟,和他述說自己深愛的女子並讓兩人見面,曾以為一切就這般美好。
突然有一日,她提出要解除婚約,不理解只前還好好的為何突然變卦,曾想好好詢問她,但是她一次次的逃避甚至生氣的責罵,不理解為何一個人可以突然變了樣子,她變得很恨自己,但是她不願意說發生什麼事情,自己的友人也不願意往來,不知何時的她和自己最好的友人在一起了,兩人訂下了婚約,立下了海誓山盟。
不懂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也許是自己做的不夠好,也許是自己脾氣不夠好,也許是自己太孩子氣,總之能想的問題都想了一遍,甚至一個個改變,她說她厭惡自己的笑臉,那自己便決定忘記笑容,她說她討厭自己阻礙了她喜歡的人的前途,那自己願意離開這條道路讓他們前行,為了她自己放下了所有,不,是打從一開始就不會擁有的東西,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後來去回憶起她,發現成年後的她不再對自己露出笑容,成年後的她不再和自己述說自己的內心,而每次自己認為的相談甚歡都只有自己在說在笑,而自己沉迷於自己的幻想中,也許從頭開始她就不是在乎自己,仔細一想,自己幼時與她遊玩時,每次跟在身旁的還有自己的弟妹和兄長,原來一切只是自作多情罷了!
後來大戰開始,自己做為家族的棄子被推出去,成為了軍隊的一員,說的好聽是軍隊,其實只是一群被放棄的犧牲品,聚集的都是各自家族被放棄被厭惡的對象。
部隊的訓練很是殘酷,除了日常的訓練外,因為沒有靠山下,大多數都被當成奴僕,被高位者肆意的玩弄,畢竟終究是一群被放棄的棄子罷了,也許是倔強,自己深愛著她,為了她的笑容她曾經的愛,自己願意付出所有,但是如果自己在部隊被欺負被高位者虐待都是她所特別交代的,真的很難想像自己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為何如此憎恨自己?
曾經自己去問她最好的摯友,不是有人說旁觀者清,自己去問了她所有的朋友,不理解她的問題為何只對摯友說?不是應該去問當事人?不,就算她問了,自己說了,她最終也不會相信,因為現實就是如此,而從這些摯友口中,自己發現自己是個爛人,不理解為何自己按照她喜歡的樣子去做,為何最終自己成為爛人?為何她一次次地相信她人口中自己的出軌?根本不會有人會喜歡從一開始就是家中棄子的自己,根本不會有人會在意這個家中可有可無的自己,為何一次次的解釋她都不相信?
看著族群連夜撤走,部隊只能待在原地為他們攔住敵人,戰爭很是殘酷,許多弟兄死去大半,剩下的殘的殘瘸的瘸,活下來的都無法在自理生活了,最終集中在一起,能活一天是一天。
但是萬萬沒想到族群會特地來滅口,而她也來了,看著她從很是高興,以為她是在乎自己的雀躍,直到她親手一刀一刀的刺向自己,割下一塊一塊的肉,第一次在那溫柔笑意的臉上看到了無盡的恨,原來她真的恨透了自己,但是自己做了什麼?也許自己從頭開始就錯了,那一刀刀割走了自己所有的念想和活下去的念頭。
不知怎地活了下來,只知道自己在夢中來到一家店,店內是個少年,少年掛著詭異的笑容,他給了自己看了一本故事書,書中寫著本來相愛的兩人,因為男主角喪命在戰場上,女主難過導致難產而死。遺憾的男主決定要挽回女主,重來一次他相信可以比上一段時間更加美好,但是回來的不只一人,還有女主最好的妹妹。
妹妹早已羨慕女主有美好的家庭,而她只有隻懂得家暴的丈夫,她知道女主對於友人無條件相信下,在摯友的一次次洗腦下加上一次次巧合下,女主認為男主出軌了,而有一日男主消失了,妹妹懷孕了,女主認為男主外遇了,最終在妹妹的陷害下,女主死了,而男主早已死在戰場上,被最好的友人刺了一刀。
看完了故事,在傻的人都知道這是甚麼,這曾是真實的故事,少年說自己和她不管是什麼時空都無法在一起,不管重來幾次,自己和她都不會善終,原來她始終不信任自己,她一次也沒有問過自己,原來有些人是真的不能相愛的。
少年給予自己能力,這能力得以讓自己活下來,不理解自己活下來的意義,但是看著同為可憐人的夥伴,也許可以試著拯救其他人,也算是為了自己。幫助集中營的人活下來,慢慢地收留了更多的戰場的犧牲者,集中營成了村落,慢慢地成了城鎮,看著這個小小的集中營成為了一個美好的國度,說是開心肯定是開心的,但是腦海裡永遠忘不了她說的「我恨你,永遠的恨你,你不懂愛又憑什麼說愛我」她面目猙獰的樣子成為了當時的夢靨。自己的愛害了自己和她的未來。
閉上眼睛陷入沉思,自己早已不在意她的話語,但是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出生只是一場錯誤,父親的喝醉加上母親的貪念才得以讓自已出生,自己的地位只是佔據著本該是他人的位置,養母對待自己不算差,起碼不會餓到肚子,雖然活得不像個少爺,但是至少自己還活著,手足不會欺負自己,只是視自己為空氣,為了感恩他們的收留即使坐著下人的活也是應該。
自己的存在讓父親的正妻很是火大,當時是長姊說的,她說因為自己這個家早晚會散的,而確實的父親也很少待在家中,正妻和養母每日都會吵架,手足們也彼此厭惡彼此,這一切起因於自己。
睜開雙眼,想了也夠久了,很難得的將自己的往事回憶一遍,這些早該忘記的故事,打開網站,在凱亞曼聯合國中有一個網站,上面是寫著每位國人的過去撰寫成的故事,將故事寫進去讓更多人看見也許是一件好事。
故事的主角不會是自己,而是本該幸福的善良的她和她深愛的英雄的故事,而自己只是多餘的,為了他們的幸福而加油的路人。
「這故事很美好吧?王子和公主排除萬難打敗壞人以後,最終幸福美滿的結局不是很棒?」貝爾格將故事隨意丟在床上慵懶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男子「美麗的公主許下美好的祝福,希望和自已最愛的人永遠在一起」貝爾格慵懶地拍手著。門口的男子正盯著那本故事書,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泰勒斯。
「我知道你知曉很多事情,我想問你,他為何…」泰勒斯沒有以往的笑容,看著貝爾格欲言又止,有些問題他並不曉得該不該問出口。
「這不是你渴望的?」貝爾格笑笑著躺下,一手把玩著威索圖的長髮「你所渴望的結局,最後你又不滿意了?」貝爾格不在乎的說著,一手不知從何處來的書本,黑色的封面看不出什麼來。
「美麗的公主在幸福快樂結局以後,有一天想起了一個故事,她發現自己好像不該是如此,她想起壞人不是壞人,她開始去認真的詢問所有人,最終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原來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壞人,她想去找壞人,但是壞人消失了,她想起了是自己和王子一起趕走壞人。美麗的公主很是懊悔,但是國內發起了可怕的內戰,她不懂為甚麼會成為這樣,她再次許下願望,希望下次世界可以變得更加美好」貝爾格捏著書的一角輕笑出聲,「寶貝,你覺得呢?這個公主很好笑吧?從一開始就是公主聽了其他人的話誤會了壞人,後來終於趕走了壞人和心愛的王子在一起後才發現,原來壞人並不是壞人」貝爾格笑著,看著泰勒斯笑著。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太愛他而已…」泰勒斯握緊拳頭,語氣從機動轉變為猶豫,很明顯的他知道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
「愛?我不懂何謂愛?但是我懂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愛威索圖,所以我明白愛最起碼是信任,無條件信任,你呢?相信過他?」貝爾格笑笑著說「就如同我一樣,我因為愛,所以有問題我會直接問我的愛人,愛人不回答也沒關係,我會去查,最起碼不會因為盲目的相信他人話語質疑了彼此的愛」貝爾格看向泰勒斯「你敢保證一開始你是真的愛他嗎?那肚中的孩子又是否真的是他的?」
泰勒斯低下頭,答案很明顯地在他的腦海中,一切也只是自欺欺人,自己有覺悟也知道自己的目標為何,曾經想要憑著自己努力去挽回他,但是已經多少年了,自己只感覺離他來越遠了。
人造人族中有一條規則,這是只有人造人族才有的規則,人造人族具有覺醒的人,大多數都是具有前世的記憶,前世的記憶不只一個,而是數十個靈魂記憶的集合體,這些靈魂都來自對世間的依戀和執著,擁有同一個目標所聚集起來的,他們會影響人造人的人格,但是不是取代。所以當創造出來以後,有時候前世記憶會像是夢境般入侵大腦,那是同時有數十道記憶同時到來,就如同一次性看了十部電影般,搞不懂自己看了什麼,而就這樣過了很久,終於有一天自己覺醒了,發現自己的靈魂們執著的同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外交部的凱爾。在他們記憶中的凱爾有的是一個年幼的孩子,有的是英俊的王子,有的是善解人意的摯友,但是更多的是無盡的傷害他的言語和行為,這些靈魂的情緒有母親對孩子的愛意和後悔,有手足之間的懺悔和執著,有摯友的悔恨和愛人的痛苦,慢慢得透過這些記憶自己也慢慢地對著個名為凱爾的人產生興趣。
很明白自己這些記憶來自過往的一段不堪的歷史,凱爾身上的傷口也明白,有些事情是無法憑著道歉和後悔能解決的,只能陪伴著他,但是那是這些靈魂的問題,自己是自己,自己無法自拔的執著他,這又該如何?如果可以自己希望可以走入他的世界,為此才來到這裡,但是至今依舊不明白自己要什麼。
「我借力量給你不是讓你一再來找我的?你擁有的靈魂不只一個,罪也不只一個,雖然遵守條件我不干涉你的所作所為,但是我想說請你放過他」貝爾格收起笑容,那眼睛就像是直視泰勒斯的內心的靈魂一樣「你們害的他不夠多嗎?我勸你們放下執著吧!」貝爾格手揮揮不想管這件麻煩事,但是那位顧客可是很重要的人力,論私心是真的希望他們不要再糾纏想要好好活下來的人。
泰勒斯眼前突然一片模糊,等到看的見的時候,一切有如夢境一樣消失了。
「你有覺悟但是想不透自己要什麼,最終還是一場孽緣,有的時候放開才是最好的結局,不管是你體內的靈魂們還是你都是該如此,那也許才會迎來真正的緣分,可惜你和你的靈魂們始終想不透,世界給你們從來一次的機會是什麼」
耳裡傳來的聲音,很明顯的是警告也是建議。低下頭,手裡多了一本黑色封面的書,這時才發現書的名字
《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