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成品·噩夢侵襲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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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1-02
翎夜歌還未作答,便看到繁光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紅光,回想一下之前趴在繁光的後背上的那隻模擬了翎挽棠面容的蜘蛛,她的心裡莫名一寒。

更令她膽戰心驚的,是繁光眼睛中的黑色花紋,溢出了眼眶替她描上了眼線,還有頭髮中生長出黑色的翎毛,纖長地披在身後。

——烏鴉正在改變繁光的容貌,就像琉鷙在之前夢境裏變成蜘蛛一樣。

她可不希望看到繁光變成奇怪的樣子,搞不好太過猙獰的話,她會做一輩子的噩夢。好在繁光轉過身,而且翎毛夾雜在頭髮裏的樣子不是那麼的難看,不過繁光的圍巾尾部並沒有和往常一樣擴散到夢境中去,而是聚集到了後背,伸展出破敗的羽翼。

「那麼,現在要不要先解決你我之間的問題?」繁光的聲音沙啞,混合入另外一個人的口音,牙齒尖銳地碰撞出聲響。

「你只不過是夢魘的傀儡,你沒有資格與我談判。」鴆鳥眼神輕蔑,不用張口便能夠發出渾厚的嗓音,羽毛上翻滾著熱浪,如同一只燃燒的恆星,蒸騰掉靠近的每一絲的夢魘。

「哦,那你是怎樣認為這個我的?是協調師,還是烏鴉?」繁光揚起頭,簡單的黑曜石王冠從額前開始凝結,平穩地環上她的頭,在完成的那一刻,眼眸中點亮出駭人的紅光,噴薄而出的黑霧從她的腳下開始,向後漫延並接管了部分夢境,包括翎夜歌所坐的王座,全部被改變為黑色,並叢生黑色晶體石柱。

鴆鳥眯眼,鳥爪的一個指尖輕輕搭在倒在一旁的琉鷙身上,似思索一般故意點了幾下,最後停在了琉鷙的脖子上。

繁光不以為然,她邁開步子走下臺階,每一個被她踩到的臺階都變成了黑色,如同點入了墨水一般,均勻的暈開。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般,豎起食指,神色恍然大悟的,用對付翎挽棠同樣的方式,摧毀了斗拱。

與鴆鳥的對視讓她得到了非常多的訊息,表面上互相諷刺挖苦的話語只不過就是表面上而已,而深層意義裏,兩個傢伙的小心思融會貫通。

她抬手,一切靠近的象牙白都會變成黑色,她將雙手探向身後,破碎的雙翼從背上卸下,在手中重新組合為雙刀,她看到有人爬上了陸地,自然選擇好了更合適的目標。

鴆鳥不會費心思去攻擊,有人自會去替其解決,並且身為美夢的王者,有野心卻本性善良,過於出格的事情它是做不到的。

因此,繁光根本不會去在意琉鷙的安危,作為從小和鴆鳥一起長大的烏鴉,再也沒有比它更瞭解鴆鳥的一切了。

她蹲下身子,將左手上的刀刺入冰面,噴薄出的黑霧把她的頭髮吹亂,形成一道看似薄弱實則堅硬無比的牆,保護好試圖從王座上跑下來的翎夜歌。至於鴆鳥腳底下的琉鷙,她決定暫且放一放,只要死不掉就行。

她站起身,順勢用刀自下而上劃出小夢境,後腳剛進去,前腳便已到翎挽棠的面前,立刻斬下,碰撞在剛翎挽棠手中剛剛利用光線合併出的劍上,將刀刃上的光線斬斷。她砸了下嘴,從冰面下爆突出冰晶尖刺,迫使翎挽棠離自己遠點,即使她通過碰觸就可轉化力量,但是她狠反感來自翎挽棠的力量。

作為協調師,能夠扭曲掉夢境中撰寫出的一切,同時也具有撰寫的能力,綜合來說協調師是夢境師界無可比擬的存在,但在翎挽棠的眼中,繁光太弱。

「你這種走捷徑的技術,根本就是犯規。」翎挽棠發出的攻擊全部被繁光改變方向,擊毀了不該擊毀的東西,導致這片陸地有點搖搖欲墜的意味,「夢魘造物只會教導你們如何殺戮,如何給人類造成絕望,它們是最不該存在的東西。」

「唔?你這吃醋的口吻是怎麼回事?不服的話,也來成為協調師啊。」繁光眯起眼睛笑,抓住翎挽棠擦過耳邊的劍,用黑色感染後憑空推開劍身,手中的刀換個方向用刀柄一方擊中翎挽棠的腹部,再抬手抓住其的頭,撞在她的抬起的膝蓋上,「順便提醒一句,你視為給予你新生的美夢造物,不僅讓你處於虛幻中,而且讓你非常的狂妄自大。看清現實吧,哪怕你死在我的手中,它都不會出手幫助你。因為,美好產生的,姑且稱為『自保的善良』吧。更何況,關於那隻鳥的事情,許多你根本就不知道呢。」

「不,我是最好的夢境師,我專注美夢給人類帶來希望和活下去的勇氣……」翎挽棠彎腰,鼻子中流出的血落到了口中,再順著下巴滴在冰面上,在濺起的瞬間被封凍。鼻骨斷掉令他每說一個字都會牽扯的痛,使得他話沒說完。

「嘖,到底還要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你們這些沒腦子的美夢師導致了多少無能和墮落,我都不想說你這個用美夢殺人的變態。」繁光搖搖頭,隨之上空雷暴滾滾,濃密的霧中出現鎖鏈的聲音,待到她結束搖頭,漸次落下的巨斧攜帶閃電,在冰面上砍下整齊的深溝,「況且,我才是最強最好的夢境師。」

繁光開始肆意破壞這裡,冰面胡亂地開裂,裂隙間透露出的黑光表明夢魘已經接手了這個夢境,屬於鴆鳥的象牙白越來越少,而黑色濃郁如漿。

翎挽棠就地滾到了陸地的邊緣,既能夠躲開不斷下落的斧頭,又能防止冰面在開裂時陷入腳,他向鴆鳥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想方設法在拴住斧頭的鏈條上做手腳,既然鏈條從雷暴中釋放出來,那麼他可以用一個小東西,別住亂晃的地方,至少保證自己在陸地上時不會被甩來甩去的斧頭劈成肉片。

繁光可不喜歡沒有亂動的東西,她簡單思索之後,直接把冰層移動,將其中的一半從陸地上扔下去,這樣本來躲在邊緣的翎挽棠又回到了繁光的面前,並在她假意溫柔的笑容裏重心不穩,靠在了一個停止晃動的巨斧上。

「有空請一定告訴我,你是怎樣從下方的虛無了重新爬上來的,這可是一項非常難掌握的技術活。」繁光轉了一下手中的刀,腳尖用力蹬地,話音落下後藉助小夢境跨越沖過去,翎挽棠一個躲避不及,後背被她的刀斬到,撕開的血紅給衣裝添加了不少色彩,「順便再提醒一遍,你的簽約夥伴是不會來救你的,不如稍微認個輸,說不定我會給你留個活口。」

翎挽棠喘息,他絕對不會聽繁光的話,後背上的疼讓他的思緒活動加劇,從背後偷襲繁光的光線像是蠍子的尾,當繁光注意到的時候,擰成的尖針已近在咫尺,然而,繁光側身躲開後,傷到的僅僅是西裝。

他現在最納悶的莫過於這段時間內,坐山觀虎鬥的鴆鳥是如何漠視自己的,簽約的時候說的好聽,真的到了生命攸關的時候,倒是各顧各的了。並且,不幫助算一回事,拖後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由於簽約的關係,鴆鳥竟是在背地裏盜取他的力量,每次使用都是成倍的小號,令他疲憊不堪。

以及,繁光的能力的確難以對付,她在幾次與自己遇見時全部都是示弱,包括把她帶到這裡的那一次,全部都是故意放水,以見到幕後的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