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過去的情已逝
本章節 2629 字
更新於: 2018-11-02
「瞎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出擊任務嗎？」
不堪的記憶使紅領帶下意識用力握緊方向盤，方向盤上使出力道的骨節好像正在發洩未完的氣憤，無論多少年都無法遺忘那個恥辱。
「就算老年痴呆了也忘不了當年被逼得走投無路，幹下的這件事。」要不是魔頭早已魂魄歸西，他還會想砍他十八段，但砍他十八段他的雙眼也不會復明。
想當年，他和紅領帶年輕氣盛，初入殺手界第一支派，成為受訓的新成員，兩人各有其過人專長，本想於殺手界闖出一些名堂。不過多久，卻被第一支派首領魔頭設計陷害，酷客甚至為了救紅領帶，雙眼被魔頭暗地用藥導致失明。
被迫離開第一支派，性格剛烈的兩人，怎可能忍氣吞聲，遂開始醞釀雪恥大計。
在第一支派短暫的時間，早有耳聞眾人對魔頭的寬以待己、薄以待人之事多有微詞，專制跋扈作風也招至不少怨言，這些都是紅領帶和酷客極佳的復仇助力。
決定出擊那一夜，他們原本獲得消息，當晚只有魔頭和他的兩名助手在支派內部，卻不知他們的消息如何走漏。魔頭那晚早知他們將會來突襲，竟然取消所有殺手的任務，全將他們留於支派內。
當年，第一支派總共有五名高級殺手，七名中級殺手，三名初級殺手，縱然如此，紅領帶和酷客也沒在怕，甚至更燃燒他們的鬥志。
他們都明瞭，絕對很多殺手都是在被迫下留在支派待命，等待他們的到來，這些人絕對都不是他們的敵人，更不是他們想復仇的人。
雙眼失明的酷客率先闖入隱密的支派總部，十五名殺手都被魔頭招回充當人肉盾牌，他並無意傷害任何與此恩怨無關的殺手。
手持武士刀、身藏槍彈，衝入第一支派，念及曾經的同門情誼，他道：「是友，請迴避；是敵，莫怪刀下無情！」
隨之他聽見子彈齊落聲，鏗鏗鏘鏘打在堅硬的武士刀上，出神入化的劍法沒錯過一顆往他射發的子彈。
自從雙目失明，以耳代目，他逐漸習得聲音辨別，就算細微的空氣流動，也難逃他的耳膜。
他們的目標是魔頭，他卻貪生怕死躲在密室發號施令，這令他嗤之以鼻。
他們的目標不是這些同是為金錢搏命的殺手，他無心傷害誰。以寡敵眾本就不容易，況且這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殺手……
他以為他會於不得已之下動用身上預藏的彈藥，可是沒有。不到五分鐘，他聽見空氣中只有參差不齊的急速心跳和呼吸聲……誰說殺手無情？
感覺子彈平息，人也都靜止不動，不管是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還是這些殺手不願蹚這混水讓出一條路助他復仇；抑或是，有人正希望著他也替他復仇，無論如何，他順著記憶的路線直通密室尋找他的目標。
魔頭在密室的監視器見十多人竟然擋不住酷客一人，讓他大喇喇直搗黃龍，大聲咆哮：「這些混帳，養你們是來幹什麼的，連一個初級生都不如。」
魔頭一向自視甚高，從不知自己中傷多少人，惹來多少記恨，底下有多少人早想看他的下場。
他見酷客就要抵達密室，雖然密室設計得十分鞏固，厚實的鋼筋水泥，鋼製板門，牢不可破。
可是，他擔心潛力不可限量的酷客已經計劃好如何炸毀他的銅牆鐵壁，不願孤注一擲，很快的和他的助手從密室裡的密道逃至本部頂樓，搭乘直升機逃走。
他當然知道暴露在毫無遮掩的空曠地區是最危險的，但總比在密室坐以待斃好，再說，他不認為紅領帶和酷客誰有長程狙擊的能力，他們是他支派訓練出來的人，他早知這兩人不可能對他百依百順，早有所防備，並無給他們太多訓練資源，有的也只是基礎而已。
紅領帶早預料他沒膽識出來面對，算出他的逃亡路線，十五分鐘前已在對面大樓架好狙擊槍，瞄準魔頭停於頂樓的私人直升機。
終於見他和他的兩名助手出現了。
第一次的任務，即是殺自己的前首領，他心情為之亢奮。
他終於聽見直升機發動，螺旋槳開始轉動的吵雜聲，就好射擊位置，等待最佳時機，讓他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對魔頭隱瞞他是狙擊手，果然是明智之舉。
等直升級緩緩升起，飛越幾棟大樓和鬧區，遠離無辜的人群，即將經過已經打烊的大型遊樂園，他見時機到了，分秒不差扣下扳機，「砰！」一顆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貫穿直升機駕駛的太陽穴。
他歡呼一聲。
三秒後，直升機赫然於空中失控，像自由落體往下墜，下一刻，遊樂園的雲霄飛車處「砰」一聲爆炸，絢麗的火花瞬間引燃夜空，最後形成一個壯觀的火球劇烈燃燒。
地面上除了那座大型遊樂器材毀損，沒有任何人傷亡，死的都是該死的人。
一分鐘後，消防車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急促響起，紅領帶兀自莞爾一笑，有著躬先士卒的悵然，也有雪恥的暢快感。
喜悲相抵之下，心情很快的平靜下來。只是縱然魔頭死了，也還不了酷克的雙眼，還有他們曾經的意氣風發。
好整以暇收拾他的狙擊槍。魔頭肯定到死也想像不到，他二十年風風光光的殺手生涯，會毀在毫無經驗的初級殺手手上。
忽然，一把狙擊槍抵住他的腦袋，他愕然一驚。
他顧著低頭收拾狙擊槍，竟然沒聽見聲音？人已經走到他面前他都沒發現？視線從自己那把狙擊槍瞟到那人的腳上，她穿著緊身的黑色皮褲，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他愕然抬頭，接觸到她明亮慧黠流露出一股哀傷的眼眸，這一刻，他突然懷疑，打落魔頭直升機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第一支派最頂尖的狙擊手──麗紅。
她放下只是嚇唬他的狙擊槍。縱然她眼睜睜看他擊落那架直升機，但她不會殺他，也不會將他這個秘密洩露出去。
「任務完成了，你已經報仇了。」她低聲說，內心有著眷戀和期待他會挽留什麼。當然，她也知道，這並不可能發生。
這趟她只是來幫助他，遠遠的看著，她知道如果這次沒有成功，他勢必一次接一次的來偷襲魔頭，然後機會將一次比一次渺小，一次比一次危及性命，那是她所不希望的。
所以，她必須讓他第一次就成功了。
他也確實第一次就成功，她小覷他的實力，他不需要任何幫助，已經可以自己完成任務。而這高人一等實力，和超群的耐力，即是她對他放下感情的其中因素。那是惺惺相惜的情愫，不是一時的激情，卻這樣的被他否決。
她一直是心痛的。
他將收好的狙擊槍拿在手上，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冷血而絕情的轉身，和他現在沸騰澎湃的內心大相逕庭。
她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曾經以為他們會成為最佳的狙擊搭檔。可惜，他不安於現狀的個性，實在不適合愛情，繼續下去也只是耽誤她的青春。
怎樣都要當一個負心的人，不如早一些讓自己解脫。
愛情對一個殺手而言實在太沉重，他怕背負不起。
他從她身旁擦身而過，他知道她希望他說些什麼，但是自己辦不到的事，他不敢做下任何承諾。
就這樣吧！不要說再見的分別，如果心裡還有依戀就留在心裡慢慢的回味。
然而，這次之後他確實再也沒見過麗紅了。
不堪的記憶使紅領帶下意識用力握緊方向盤，方向盤上使出力道的骨節好像正在發洩未完的氣憤，無論多少年都無法遺忘那個恥辱。
「就算老年痴呆了也忘不了當年被逼得走投無路，幹下的這件事。」要不是魔頭早已魂魄歸西，他還會想砍他十八段，但砍他十八段他的雙眼也不會復明。
想當年，他和紅領帶年輕氣盛，初入殺手界第一支派，成為受訓的新成員，兩人各有其過人專長，本想於殺手界闖出一些名堂。不過多久，卻被第一支派首領魔頭設計陷害，酷客甚至為了救紅領帶，雙眼被魔頭暗地用藥導致失明。
被迫離開第一支派，性格剛烈的兩人，怎可能忍氣吞聲，遂開始醞釀雪恥大計。
在第一支派短暫的時間，早有耳聞眾人對魔頭的寬以待己、薄以待人之事多有微詞，專制跋扈作風也招至不少怨言，這些都是紅領帶和酷客極佳的復仇助力。
決定出擊那一夜，他們原本獲得消息，當晚只有魔頭和他的兩名助手在支派內部，卻不知他們的消息如何走漏。魔頭那晚早知他們將會來突襲，竟然取消所有殺手的任務，全將他們留於支派內。
當年，第一支派總共有五名高級殺手，七名中級殺手，三名初級殺手，縱然如此，紅領帶和酷客也沒在怕，甚至更燃燒他們的鬥志。
他們都明瞭，絕對很多殺手都是在被迫下留在支派待命，等待他們的到來，這些人絕對都不是他們的敵人，更不是他們想復仇的人。
雙眼失明的酷客率先闖入隱密的支派總部，十五名殺手都被魔頭招回充當人肉盾牌，他並無意傷害任何與此恩怨無關的殺手。
手持武士刀、身藏槍彈，衝入第一支派，念及曾經的同門情誼，他道：「是友，請迴避；是敵，莫怪刀下無情！」
隨之他聽見子彈齊落聲，鏗鏗鏘鏘打在堅硬的武士刀上，出神入化的劍法沒錯過一顆往他射發的子彈。
自從雙目失明，以耳代目，他逐漸習得聲音辨別，就算細微的空氣流動，也難逃他的耳膜。
他們的目標是魔頭，他卻貪生怕死躲在密室發號施令，這令他嗤之以鼻。
他們的目標不是這些同是為金錢搏命的殺手，他無心傷害誰。以寡敵眾本就不容易，況且這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殺手……
他以為他會於不得已之下動用身上預藏的彈藥，可是沒有。不到五分鐘，他聽見空氣中只有參差不齊的急速心跳和呼吸聲……誰說殺手無情？
感覺子彈平息，人也都靜止不動，不管是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還是這些殺手不願蹚這混水讓出一條路助他復仇；抑或是，有人正希望著他也替他復仇，無論如何，他順著記憶的路線直通密室尋找他的目標。
魔頭在密室的監視器見十多人竟然擋不住酷客一人，讓他大喇喇直搗黃龍，大聲咆哮：「這些混帳，養你們是來幹什麼的，連一個初級生都不如。」
魔頭一向自視甚高，從不知自己中傷多少人，惹來多少記恨，底下有多少人早想看他的下場。
他見酷客就要抵達密室，雖然密室設計得十分鞏固，厚實的鋼筋水泥，鋼製板門，牢不可破。
可是，他擔心潛力不可限量的酷客已經計劃好如何炸毀他的銅牆鐵壁，不願孤注一擲，很快的和他的助手從密室裡的密道逃至本部頂樓，搭乘直升機逃走。
他當然知道暴露在毫無遮掩的空曠地區是最危險的，但總比在密室坐以待斃好，再說，他不認為紅領帶和酷客誰有長程狙擊的能力，他們是他支派訓練出來的人，他早知這兩人不可能對他百依百順，早有所防備，並無給他們太多訓練資源，有的也只是基礎而已。
紅領帶早預料他沒膽識出來面對，算出他的逃亡路線，十五分鐘前已在對面大樓架好狙擊槍，瞄準魔頭停於頂樓的私人直升機。
終於見他和他的兩名助手出現了。
第一次的任務，即是殺自己的前首領，他心情為之亢奮。
他終於聽見直升機發動，螺旋槳開始轉動的吵雜聲，就好射擊位置，等待最佳時機，讓他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對魔頭隱瞞他是狙擊手，果然是明智之舉。
等直升級緩緩升起，飛越幾棟大樓和鬧區，遠離無辜的人群，即將經過已經打烊的大型遊樂園，他見時機到了，分秒不差扣下扳機，「砰！」一顆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貫穿直升機駕駛的太陽穴。
他歡呼一聲。
三秒後，直升機赫然於空中失控，像自由落體往下墜，下一刻，遊樂園的雲霄飛車處「砰」一聲爆炸，絢麗的火花瞬間引燃夜空，最後形成一個壯觀的火球劇烈燃燒。
地面上除了那座大型遊樂器材毀損，沒有任何人傷亡，死的都是該死的人。
一分鐘後，消防車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急促響起，紅領帶兀自莞爾一笑，有著躬先士卒的悵然，也有雪恥的暢快感。
喜悲相抵之下，心情很快的平靜下來。只是縱然魔頭死了，也還不了酷克的雙眼，還有他們曾經的意氣風發。
好整以暇收拾他的狙擊槍。魔頭肯定到死也想像不到，他二十年風風光光的殺手生涯，會毀在毫無經驗的初級殺手手上。
忽然，一把狙擊槍抵住他的腦袋，他愕然一驚。
他顧著低頭收拾狙擊槍，竟然沒聽見聲音？人已經走到他面前他都沒發現？視線從自己那把狙擊槍瞟到那人的腳上，她穿著緊身的黑色皮褲，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他愕然抬頭，接觸到她明亮慧黠流露出一股哀傷的眼眸，這一刻，他突然懷疑，打落魔頭直升機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第一支派最頂尖的狙擊手──麗紅。
她放下只是嚇唬他的狙擊槍。縱然她眼睜睜看他擊落那架直升機，但她不會殺他，也不會將他這個秘密洩露出去。
「任務完成了，你已經報仇了。」她低聲說，內心有著眷戀和期待他會挽留什麼。當然，她也知道，這並不可能發生。
這趟她只是來幫助他，遠遠的看著，她知道如果這次沒有成功，他勢必一次接一次的來偷襲魔頭，然後機會將一次比一次渺小，一次比一次危及性命，那是她所不希望的。
所以，她必須讓他第一次就成功了。
他也確實第一次就成功，她小覷他的實力，他不需要任何幫助，已經可以自己完成任務。而這高人一等實力，和超群的耐力，即是她對他放下感情的其中因素。那是惺惺相惜的情愫，不是一時的激情，卻這樣的被他否決。
她一直是心痛的。
他將收好的狙擊槍拿在手上，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冷血而絕情的轉身，和他現在沸騰澎湃的內心大相逕庭。
她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曾經以為他們會成為最佳的狙擊搭檔。可惜，他不安於現狀的個性，實在不適合愛情，繼續下去也只是耽誤她的青春。
怎樣都要當一個負心的人，不如早一些讓自己解脫。
愛情對一個殺手而言實在太沉重，他怕背負不起。
他從她身旁擦身而過，他知道她希望他說些什麼，但是自己辦不到的事，他不敢做下任何承諾。
就這樣吧！不要說再見的分別，如果心裡還有依戀就留在心裡慢慢的回味。
然而，這次之後他確實再也沒見過麗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