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就喜歡這些俗物

「炎兄真是爽快人，下回我尋幾名美人送去給你……」
「不了不了，美人萬萬不可，王上知道我的情況，
若忽然享用起美人，只怕會招來懷疑，你可別害我，我呢，」
阿易炎舉舉手上的箱子，「就喜歡這些俗物。」
「哈哈哈，這些俗物我多的是，肯定給炎兄備著了。」

離開這間屋子，從條巷裡走出去，阿易炎鬆口氣，彷彿終於見到陽光的感覺。
手上的箱子，簡直是燙手山芋，更別說美人了，
誰知道那些美人，是不是土方派來監視自己的。
他摟著燙手山芋，一副怕被人瞧見的樣子，悄摸摸的離開條巷。
條巷的對面，土方偽裝的一名工人暗暗跟在他身後。

送走了阿易炎，中敦就去見沚聝了。
地上的箱子動也沒動過的樣子，中敦一進來，漫不經心的說：
「沚聝兄看不上這些財寶？也是，你自己就是陶器商人，
這區區一箱，只怕入不了你的眼。」
沚聝自顧自倒酒，沒什麼回應。
中敦在他對面坐下，也不生氣。
「今日讓你見到人了，是不是大商的小臣，你回去一查便知道我沒有誆你。」
沚聝淡淡的說：「知道你沒誆我，因為我見過他們。」

中敦一喜，「那沚聝兄就明白我的誠意了。」
沚聝仰頭飲酒，然後問道：
「土方究竟想做什麼？就算結為盟友，我們沚方這麼小，又能幫你什麼？」
中敦自己給自己倒酒，「那就要看你的決心了。」
沚聝哼了一聲，「武丁如此陰狠，毀我家園，
何必還要問我什麼決心？我沚方縱然不甘願，縱然憤怒，又能反抗龐大的大商嗎？」

中敦笑了，眼神裡掩不住的滿意，夠恨，才會夠狠。
「只要和土方合作，那麼扳倒大商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西北部的四海方國，大部份都已和我們達成同盟。」
沚聝一驚，「整個大西北嗎？」
中敦點點頭，頗為得意。
沚聝目露佩服之意，「這麼說來，扳倒大商還真是有可能的事，
你們想怎麼做？沚方又能做什麼？」

中敦大笑：「沚聝兄真是快人快語，不瞞你說，買通小臣，
自然是為了知道武丁的動向，一旦動手，就需要你們配合時不時弄出一點小動亂，牽住大商的兵力。」
沚聝疑惑的問：「兵力？武丁若是對付小小的沚方，
根本不需太多的兵力，這於你們有何益處？」
中敦隱隱約約的說：「若是許多方國都需要支援，兵力自然就分散了。」

真實的情況自然不可能透露給他知道，所以中敦講的含蓄，土方的真正布局不可能洩漏。
和四海諸方國同盟，挑撥大商屬國反叛，都需要長時間的運作，
而這些運作，為的是最後時刻的來臨。

沚聝沒再追問，「如此，我明白了，但是你上回還提了井方與亞方，
這兩個都是大商的屬國，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雙方為了搶救乾旱的土地，可是拼了命的在努力，不可能和你們達成同盟。」
中敦搖搖頭，神祕的說：「亞方確實是……脫離了我們原本的計劃，
但是井方嘛！呵呵……，你倒是不必擔心影響到你們的商業利益。」
知道他不願意再多說，沚聝問太多也怕對方產生懷疑，遂淡淡的說：

「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了，畢竟我們沚方國小力弱，全靠和各方國之間的商業往來賺點小錢，
尤其井方可是最重要的合作對象之一，若是有什麼變動，影響我們的利益……，就有勞中敦大人悄悄告知一聲。」
中敦爽朗一笑，「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他為彼此各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眨眨眼：「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沚聝也舉起酒杯，「合作愉快。」

等這些人都各自離開了，中敦和易昌站在前廳，都有如釋重負的表情。
先前辦事不利，被土王派來的人狠狠訓了一頓。他們只能灰頭土臉的告罪。
訓歸訓，還是送來更多的貝幣與玉石，讓他們繼續收買人心。
能籠絡住原本油鹽不進的沚聝與阿易炎，
他們才覺得撒出去的網更堅實了，這幾條大魚加小魚，總能換回來有用的消息。

其中一個小間打開，走出來的人外貌粗曠，
眼睛細長含著精光，他打了個哈欠，不耐煩的問道：「人都搞定了？」
中敦客氣的回答：
「二大，都搞定了，讓你久等，兄弟請你喝酒。」
二大擺擺手，「還喝什麼，老子方才在屋子裡喝都喝飽了。」
他踢了踢擺放在地上的一些工具。
「這武丁雖然頗有些能力，不過整個大商也不是滴水不漏，
你們能滲透到幾位小臣，算是挺厲害了。」
中敦笑瞇瞇的說：「二大過奬了，聽說鬼方也和龍方同盟了，
這麼一來，整個大西北就快要在掌握之中了。」
二大得意的說：「確實，這龍方還挺識趣的，最不知好歹的，就是周方了，
老子都給他們多少機會了，還硬扛著，呵，真以為老子對他們莫可奈何嗎？我們的人早就安排進周方了。」

易昌很驚訝，「這麼一來，龍方和周方，也算是掌中物了，
對於消滅大商，我可是愈來愈有信心了。」
二大叉腰而笑，「終有一日，我們會取代大商，成為這四海的王，哈哈哈。」
中敦和易昌對視一眼，頗有些不屑，誰是這四海的王，還難說的很呢！
不過這二大是鬼王的左右手，聽說手段厲害，潛藏在王邑這段日子，
肯定也幹了不少事情，明面上的人都見過，暗地裡的人……誰又知道？
今日讓大商的小臣露面，除了取信沚聝，也是為了增加鬼方與土方結盟的信心，至於其他暗樁，當然是機密，豈能輕易洩漏。
二大離開後，中敦立刻派人將消息傳遞給土王。
鬼方結盟的人愈多，對土方愈不利，
雖說最後的目的都是為了消滅大商……，只是，誰不想當這四海的王呢？
還是要讓土王及早做準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