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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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0-06
數日後，懷秀閣，通明殿。
黃然走進通明殿內，環視著挑高的屋樑，牆柱之間勾勒著許多型態各異的異獸、邪神、災禍，但殿內的氛圍卻不顯得詭譎，而是給人一種萬惡都將蟄伏於此的感受。
除了些許裝飾外，寬敞得有些空曠的通明殿中央，只放著一尊以白玉雕琢而成的主座，君逸坐在主座上，依舊滿臉散漫，但浮腫暗沉的眼袋，可以看出他已經熬夜多日。
他將頭放在撐於扶手的左掌上，右手食指不時地敲擊著扶手，玉質的主座受撞擊後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殿內。
「小然，你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與我腦中那股呢喃之音有關嗎？他總說我的使命是顛覆世界。」
「確實與祂的存在有關，祂是神魂，你乃人識，你們一體雙魂，是獨特的存在——『神造人』。」
「神造……人？跟師兄們有什麼差別？」聽到奇怪的名詞，少年發出疑問。
「廣義來說，沒有差別，都是屬於人這個物種，但細分之下，卻有許多講究。」言談間，君逸抬手引動願力，金色的能量化作四個立體人形呈現在黃然眼前。
「雖然都是人，但基於能力、天賦、機運、血脈……等因素，人類大略可分為四種：普通人及信者、神臨、徙裔、九席，而你是有別於這四者的第五類『神造人』。」
「我猜師兄們是九席？」黃然望著四名各異的人型猜測道。
「哈哈哈，小然你也太高看我們，你大概需要補充很多常識，九席啊……那說是世界的造物主也不為過，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們可沒這麼偉大，你淵師兄是某種遠古神臨，我是徙裔，而你師姊跟你一樣特別，是種特殊的存在。」
「越來越多搞不明白的名詞……」紛雜的訊息令少年有些頭暈。
「這些以後小然你可以去藏書閣瞭解，現在我有更重要的問題。」
此時，君逸身體微傾向前，瞇起眼睛，向少年問道：「小然，你的夢想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黃然皺了皺眉頭，略作思索後，微微將頭抬起，望著屋樑回答道：「大概沒有吧……或者說，我認為唯有活得如爛泥一般，我的存在才不會對世界造成傷害。」
君逸像是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般，或許也曾見過這樣的人，因此馬上修正少年對問題的誤解。
「這問題無關乎你體內的神魂，不要去在意祂的話語、思維、觀點，神造人也是人，你擁有人的意識，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你活著所追尋的意義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何謂『人』。」黃然一臉茫然的望著君逸。
「不錯。」令少年驚訝的是，位於上座的師兄十分認同這個答案。
「人們汲汲營營地尋找『存在的意義』，然而就如同世間萬物一般，人的存在並無意義，意義是由自己去賦予的，小然，你可以慢慢去找到答案，什麼是人？你又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隨後君逸從懷中拿出一枚手環，拋給黃然。
「不過你大概需要一點幫助，這是我為你製造的限制器，其名為『養心』。它能夠壓制神魂的躁動，令其無法影響你，同時當你使用你的『特殊能力』時，它也會進行偵測與限制，避免你因為過度使用而神化。」
「神化…..？」
「啊！忘記跟你說了。」君逸槌了一下手心，解釋道：「之前神魂所展現的那種模仿學習能力，就是你身為『神造人』的特殊能力，這是迥異於這世界上大部分人的能力。雖然是很強大的天賦，但過度使用的話可能會侵蝕你的意識，讓小然你逐漸神化，變成所謂的『神』，也是當初那個邪教的目的。」
「那我不使用是不是更好？什麼都不做的我，才是對世界最大的善，也才不會被人利用。」
「但你能一輩子什麼都不做嗎？」君逸直視著黃然的雙眸，想從中找出一點渴望，然而卻只見到一片茫然與虛無。
「人的意志，不進則退，逃避與安逸會使你的意志衰頹，最終依舊會由神魂掌握你的軀竅，既然如此，何不嘗試掌握這份天賦呢？」
「現在的你可能不懂，但不要去迴避痛苦，不要去排斥渴望，你必須去嘗試，我希望小然你選擇做為人活下去，而不是腐朽墮落為神。」
「……」黃然偏頭看向殿外，不發一語。
稀稀落落的雨滴打落在窗戶上，就如同他的心情一般，陰鬱不明。
「總之，先去閣外晃晃，順便試用看看『養心』，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製作這種道具，或許可能會有什麼問題。」
「嗯……」黃然點頭後，將手環帶在左手上，轉身離開通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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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然漫無目的的在懷秀閣外的樹林間遊蕩，毛毛細雨穿過林葉間的縫隙，與陽光一同灑落在小徑上，少年一邊思考著方才與師兄的談話，一邊尋找著能夠試驗的對象。
「從醒來之後就一直待在淵師兄的茅廬中，突然要我來懷秀閣的建築外的林間，要往哪個方向走我都搞不太明白，而且君逸師兄說要找試驗對象…..是某種生物嗎？」
「嗯……還有關於選擇……選擇作為人……還是做為神……當初在夢境中的那道暖流，也是想要我作為一個人活著吧？」黃然閉上眼，靜靜地回想當時聽到的話語。
『你得…人….活下去，….遇見照亮…的….光。』
「光，是什麼？」黃然將左手抬起，陽光打在手環上反射出的強光令其瞇住眼睛，「不懂……太多不明白的事情，總覺得我承擔太多我不應該承擔的責任。」
黃然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認真找找試驗目標吧！」少年重新看向周圍的環境，卻發現自己不知為何走到一個古怪的石窟前。
石窟的入口被一塊巨大的圓石堵上，圓石中心印著一個白色的類人形圖樣，一旁的石壁刻著稀奇古怪的符號，有些像是文字，有些像是圖案，痕跡顯得有些久遠陳舊，一股古樸莊嚴的感受撲面而來。
黃然好奇的碰了一下其中一枚符號，整個石窟彷彿震顫一下，抖落些許碎石，緊接著符號一個接一個亮起，某種不知名的術式因為少年的觸碰而啟動。
當所有符號亮起的那一刻，石窟產生一股吸力將黃然捲入，此時原本堵住入口的圓石在少年通過的一瞬間稀薄虛化，而後又轉變回實體，隨後整座石窟消失在原地，此處林間回復到那杳無人煙，青草萋萋，林木鬱鬱的樣貌。
黃然走進通明殿內，環視著挑高的屋樑，牆柱之間勾勒著許多型態各異的異獸、邪神、災禍，但殿內的氛圍卻不顯得詭譎，而是給人一種萬惡都將蟄伏於此的感受。
除了些許裝飾外，寬敞得有些空曠的通明殿中央，只放著一尊以白玉雕琢而成的主座，君逸坐在主座上，依舊滿臉散漫，但浮腫暗沉的眼袋，可以看出他已經熬夜多日。
他將頭放在撐於扶手的左掌上，右手食指不時地敲擊著扶手，玉質的主座受撞擊後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殿內。
「小然，你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與我腦中那股呢喃之音有關嗎？他總說我的使命是顛覆世界。」
「確實與祂的存在有關，祂是神魂，你乃人識，你們一體雙魂，是獨特的存在——『神造人』。」
「神造……人？跟師兄們有什麼差別？」聽到奇怪的名詞，少年發出疑問。
「廣義來說，沒有差別，都是屬於人這個物種，但細分之下，卻有許多講究。」言談間，君逸抬手引動願力，金色的能量化作四個立體人形呈現在黃然眼前。
「雖然都是人，但基於能力、天賦、機運、血脈……等因素，人類大略可分為四種：普通人及信者、神臨、徙裔、九席，而你是有別於這四者的第五類『神造人』。」
「我猜師兄們是九席？」黃然望著四名各異的人型猜測道。
「哈哈哈，小然你也太高看我們，你大概需要補充很多常識，九席啊……那說是世界的造物主也不為過，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們可沒這麼偉大，你淵師兄是某種遠古神臨，我是徙裔，而你師姊跟你一樣特別，是種特殊的存在。」
「越來越多搞不明白的名詞……」紛雜的訊息令少年有些頭暈。
「這些以後小然你可以去藏書閣瞭解，現在我有更重要的問題。」
此時，君逸身體微傾向前，瞇起眼睛，向少年問道：「小然，你的夢想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黃然皺了皺眉頭，略作思索後，微微將頭抬起，望著屋樑回答道：「大概沒有吧……或者說，我認為唯有活得如爛泥一般，我的存在才不會對世界造成傷害。」
君逸像是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般，或許也曾見過這樣的人，因此馬上修正少年對問題的誤解。
「這問題無關乎你體內的神魂，不要去在意祂的話語、思維、觀點，神造人也是人，你擁有人的意識，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你活著所追尋的意義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何謂『人』。」黃然一臉茫然的望著君逸。
「不錯。」令少年驚訝的是，位於上座的師兄十分認同這個答案。
「人們汲汲營營地尋找『存在的意義』，然而就如同世間萬物一般，人的存在並無意義，意義是由自己去賦予的，小然，你可以慢慢去找到答案，什麼是人？你又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隨後君逸從懷中拿出一枚手環，拋給黃然。
「不過你大概需要一點幫助，這是我為你製造的限制器，其名為『養心』。它能夠壓制神魂的躁動，令其無法影響你，同時當你使用你的『特殊能力』時，它也會進行偵測與限制，避免你因為過度使用而神化。」
「神化…..？」
「啊！忘記跟你說了。」君逸槌了一下手心，解釋道：「之前神魂所展現的那種模仿學習能力，就是你身為『神造人』的特殊能力，這是迥異於這世界上大部分人的能力。雖然是很強大的天賦，但過度使用的話可能會侵蝕你的意識，讓小然你逐漸神化，變成所謂的『神』，也是當初那個邪教的目的。」
「那我不使用是不是更好？什麼都不做的我，才是對世界最大的善，也才不會被人利用。」
「但你能一輩子什麼都不做嗎？」君逸直視著黃然的雙眸，想從中找出一點渴望，然而卻只見到一片茫然與虛無。
「人的意志，不進則退，逃避與安逸會使你的意志衰頹，最終依舊會由神魂掌握你的軀竅，既然如此，何不嘗試掌握這份天賦呢？」
「現在的你可能不懂，但不要去迴避痛苦，不要去排斥渴望，你必須去嘗試，我希望小然你選擇做為人活下去，而不是腐朽墮落為神。」
「……」黃然偏頭看向殿外，不發一語。
稀稀落落的雨滴打落在窗戶上，就如同他的心情一般，陰鬱不明。
「總之，先去閣外晃晃，順便試用看看『養心』，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製作這種道具，或許可能會有什麼問題。」
「嗯……」黃然點頭後，將手環帶在左手上，轉身離開通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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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然漫無目的的在懷秀閣外的樹林間遊蕩，毛毛細雨穿過林葉間的縫隙，與陽光一同灑落在小徑上，少年一邊思考著方才與師兄的談話，一邊尋找著能夠試驗的對象。
「從醒來之後就一直待在淵師兄的茅廬中，突然要我來懷秀閣的建築外的林間，要往哪個方向走我都搞不太明白，而且君逸師兄說要找試驗對象…..是某種生物嗎？」
「嗯……還有關於選擇……選擇作為人……還是做為神……當初在夢境中的那道暖流，也是想要我作為一個人活著吧？」黃然閉上眼，靜靜地回想當時聽到的話語。
『你得…人….活下去，….遇見照亮…的….光。』
「光，是什麼？」黃然將左手抬起，陽光打在手環上反射出的強光令其瞇住眼睛，「不懂……太多不明白的事情，總覺得我承擔太多我不應該承擔的責任。」
黃然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認真找找試驗目標吧！」少年重新看向周圍的環境，卻發現自己不知為何走到一個古怪的石窟前。
石窟的入口被一塊巨大的圓石堵上，圓石中心印著一個白色的類人形圖樣，一旁的石壁刻著稀奇古怪的符號，有些像是文字，有些像是圖案，痕跡顯得有些久遠陳舊，一股古樸莊嚴的感受撲面而來。
黃然好奇的碰了一下其中一枚符號，整個石窟彷彿震顫一下，抖落些許碎石，緊接著符號一個接一個亮起，某種不知名的術式因為少年的觸碰而啟動。
當所有符號亮起的那一刻，石窟產生一股吸力將黃然捲入，此時原本堵住入口的圓石在少年通過的一瞬間稀薄虛化，而後又轉變回實體，隨後整座石窟消失在原地，此處林間回復到那杳無人煙，青草萋萋，林木鬱鬱的樣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