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FORE Ⅴ:未知的白垂搖籃與悲翠之花
本章節 14609 字
更新於: 2023-10-01
空中濃煙團團之中,彷彿還能勉強再看到黎明的升起。
但這裡彷彿卻又像是不同世界彼岸的另一端...
這裡存在著美麗的光芒與對世界的期望,至少夢裡還在沉浸於夢見自己與川奇度過美好時光的莉雅是這麼想的。
「咚咚咚 ———— 」
這臨時作為莉雅寢室狹窄的儲藏室門外傳來了連續好幾次的敲門聲。
如果說為什麼偏偏選擇的是狹窄的儲藏室而不是另外舒廣的房屋的話..那麼也只能說是莉雅習慣了對這樣的空間比較有依賴和安全感吧?
自從跟隨著川奇離開那自己精心設計的宿舍床鋪后,自己就再也沒有這麼安心的睡過一覺了..好在還有川奇陪伴。
不然..自己根本就連眼睛也不敢閉上...
因為只要閉上眼就會回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而能讓這份恐懼消失的只有那份壓迫感勉強能讓自己安心入睡而已。
似乎是因為自己睡得太熟所以沒聽得太見敲門的聲響。
所以讓在外頭敲門的那人,一直在不斷地增加敲門的次數。
「唔..來了 ———」
終於,被屢次滔滔不絕的敲門聲喚醒的莉雅,一邊揉著疲憊堪垂的眼皮一邊欲似想睡回籠眠的從自己那堅硬的地鋪爬了起來,給外頭的那人開了門。
毫無考慮到自己不是在巴拉斯特訓練營里的女生宿舍這點,莉雅就這樣子走到了門前伸手打開了門。
「咚嚨 ————」
就連自己都還沒察覺之間,自己就已經將沾滿灰塵的門給拉開了。
外頭的光線以及那個人的身影有如投影般,逐漸從自己的腳下直射進來。
莉雅把睡夢懵容的臉蛋,湊出了門外看了看站在門外的人究竟是誰,順口還含著睡意帶了句。
「誰啊?」
就在此時,被模糊視線遮掩的莉雅悄然發現,站在門外的是一為手持長刃、披著白色大衣、眼神有些無奈的白髮高大男子。
「嗙!!——————」
突然才及時反應過來的莉雅,反手就是一個連忙用力的把木門給關上。
蹲在門后,用著顫抖的雙排亮牙不斷反覆抖咬著自己那已發僵的手指。
「什麼鬼!?為什麼會是他站在外面!?不對不對,是因為他站在門口外面所以不是件好事嗎!?不過要是別人站在門口不就更糟了嗎!?啊啊啊!!問題不在這裡!而是為什麼他會七早八早就站在外面叫門啊!?難道是有什麼事嗎!?對了...」突然才想起了,昨天老早就被聊到深夜的昔三叮囑過「明天會早點出發」和「如今已經與以往不同」的這件事實。
不過究竟是要出發去哪裡啊?「方舟」,算了也沒什麼時間再多慮了。
莉雅終於冷靜了過來,不過..要是給團長知道自己現在才睡醒的這不就更糟糕了嗎!?
出於不想要被團長這個「見到自己就不吐出半句好聽的話的人」抓到把柄,莉雅此時此刻正在努力的想著方針來應付此狀。
「盯——————」
站在儲藏室窗旁,下斜四十五度用眼神死死盯著那還在忙著躲藏自己視線的少女時。
團長的表情上顯露出了一絲的陰笑,彷彿在告訴著莉雅「誒嘿 ~ 給我抓到了吧 ~」的這種感覺。
「誒,哈..哈哈,我準備好了哦 ~ 等我一會兒嘛 ~ 這樣闖進一個少女的寢室多不好呢 ~ 對吧?哈哈哈哈 ~」
約定好了的時間沒趕上,這讓還是一副睡顏的莉雅說什麼都感覺到無比的尷尬。
屋子裡「砰砰嘭嘭」的聲音,是莉雅現在才收拾自己接下來所要準備的事物最有力的證據。
而站在門前的團長,只需要盯著那沾滿灰木門的動靜與聽著房間內與所有事物大站少女發出的聲響,嘴邊就會毫不自覺地露出真實且虛假的笑容,那是對某些感情的懷念與重現。
貌似早已習慣並接納了莉雅這份怎麼都不變的冒失,團長的腦海中似乎又再次回想起了什麼,他歡欣的笑了笑。
打算戲弄莉雅的他,玩起了倒數遊戲。
「我就只給妳十秒哦 ~ 十、九...」
聽見了團長貿然的倒數后,莉雅沒有錯過任何多一秒。
因為..這每一秒都算得上是半個遲到的人珍貴的稻草啊!!更何況只有十秒啊!!這要讓一個正職青春的少女怎麼好好細心準備啊喂!!
內心瘋狂閃過無數個吐嘈的同時,莉雅的手速和身法,彷彿就在這一刻點滿了所有的加持。
快如飛燕的速度、穩如泰山的核心,都一一幫助到了莉雅把必須準備的東西快速到手。
要再更詳細的描述的話..那就是無論是在高處,還是在遠處的東西,莉雅都能憑藉零點幾秒的速度瞬移過去。
並且也都還能將每一樣物品都精準地丟進遠處的一個臨時準備的麻布袋子里...
難道,這就是一個被火燒腳底后,充滿鬥志的少女所能夠爆發的潛能嗎?
太可怕了...
「四、三、二...」
倒數,依舊清晰的徘徊在了房內。
讓此時此刻的空氣充滿著各種緊張,提速的心跳、不乏次數的呼吸,讓莉雅就像極了一個天真無知的傻瓜。
明明自己就只是因為忘了赴約,簡單的瑣事而已..幹嘛要做到這種地步呢?
況且自己還是一個可以仗著自己是一位「少女」而逃避責任的少女啊?
但無論怎麼想用「逃避」的這個想法給自己當借口,莉雅自己都並沒有辦法這麼接受。
她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擁有這樣「特權」的「少女」..甚至可以說,她從來不想把自己當成一個「嬌生慣養」能以此借口當作擺脫現實「特權」的「女孩」。
因為她知道的只有「自己必須要像川奇口中說的那樣,才有機會和川奇站在平視之線上相望」。
「不能仗著自己擁有什麼樣的「特別」而選擇懈怠,這樣的自己是無法進步的」這是川奇對自己說過的...
況且,要是這些本來就是自己老是會犯的錯,一直選擇逃避的話..自己有一天也會站不起來對吧?
與其推卸責任,厚著臉皮對大家索取無必要的原諒..倒不如改變自己、讓自己做得比下一次進步,與那個成功的自己更近一步,不是更好嗎?
終於在一個玩笑般的倒數快要結束之前,莉雅突破了自我,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嗙!!——————」
從內往外強而有力的摔門,甚至可以說是差點把門給摔爛的那種。
氣喘呼呼、秀髮凌亂的她,再次站了出來證明了自己些許的成長。
「我、我、我!準備好了!呼、呼...」
喘著大氣,她頂著那頭來不及整理的映紅色長發,站在了團長的面前毫無一絲顧及。
看著這樣的莉雅站在自己面前,團長的內心有一句話閃過,那便是...
「莉雅,成長了呢。」團長仔細地盯著,眼前那再也不會因為別人眼中的自己,而放棄努力的莉雅,欣慰的笑了。
下一瞬間,映紅色的髮絲,突然落在了美麗的藍色雙瞳前。
沒有猶豫,團長靜靜地走了上前,將落在莉雅眼前那幾根髮絲撩起,小心翼翼地將它們牽回了莉雅的耳朵上。
此時的團長,就像個父親一樣。
不,這不僅只於父親的熟悉,而是與那心中所惦記之人一樣的熟悉。
為什麼?明明對他不熟悉而且還很討厭他,但是卻又在不經意間的接受了他呢?
被撩過耳旁的手擦乾自己流下的幾滴汗珠..而自己就這樣傻愣愣的盯著看似熟悉的男人。
彷彿靜止的時間,讓團長更加留意在經過了她嘴旁的手,還能夠感受到她呼出每一口氣的溫度,以及她那張即沒有上過任何的裝扮卻又嫩紅的唇色,這些事。
兩人互望著許久,隨後團長才驚覺自己太過於陶醉地振作回了語氣說道。
「嗯,很好,還算可以吧,走吧。」
「誒?哦..好。」
雖然這樣的感覺讓莉雅感到很不可思議,但卻有無違和感。
但只要想到「自己剛剛是不是又被當成小孩子了啊?」這點就會讓莉雅感到有點無地自容。
而也就正因為太在意剛剛的感覺究竟為何這件事,忙著思考的莉雅又再一次被霍然離去的團長拋在了原地。
但是..怎麼說總之十分的在意,不!是萬分在意!
雖然明白這些都只是在別人眼裡不以為意,而自己卻萬分在意的舉動而已。
但是,因為剛剛團長那樣的舉動,實在是讓莉雅無法逃過把「這」與「熟悉的川奇經常會對自己做的舉動」這件事分開比較。
而且..自己是不是誤解了什麼,從而將感情寄托在團長身上,認為自己喜歡上了團長了啊!?
「怎、怎、怎麼可能!喜歡上團長!?怎麼可能這無、無恥!下、下流的人了呢!?誒?...不對,他好像沒有無恥、下流過啊?管他的!總之不可能!不可能!他就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已啊!?但是...為什麼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他和川奇那麼相似呢?不管了,總之從名字開始確認吧!」終於再三決定后,莉雅鼓起了勇氣,踏著輕浮的步伐大步走了上前,吱吱唔唔、吞吞吐吐地開口問道。
「話、話說..我還不知道團長你的名字呢?」
也沒辦法,因為到現在為止,莉雅依然沒有聽過任何一位「方舟」成員,說出除了對「團長」以外的稱呼,所以更不用說知道。
「我想妳沒有必要知道這些,畢竟我來到只是負責幫助妳而已,所以妳也沒有必要在昨晚一直纏著昔三問我的名字。」
「哈!?什麼??昨晚你在偷聽!?」
「可不是嗎?「啊 ~ 那個 ~ 團長的名字什麼的 ~ 請告訴我 ~ 好方便我稱呼他 ~ 」這樣。」
用著妖艷的聲音,團長浮誇演繹著模仿莉雅昨晚的樣子,還不忘了帶扭扭肩的樣子,這是莉雅第一次看見這麼親易近人的團長。
「我那有那樣狐媚啊!?唉?不對..明明偷聽的人是你,為什麼讓你這麼一說,感到羞恥的人成了我啊?真是要是早知道就不和你一起了..打擾了人家的美夢又是個刀子嘴,不過話說昔三、卡爾斯他們呢?為什麼一早就不見他們蹤影啊?」
「昔三他們有別的事情要辦,所以我才逼不得已帶妳一起出發,怎麼?難道和我在一起妳會很不自在么?還是很不情願?還多虧了剛剛的我做出了那麼虧欠自己的舉動。」
「哈!?什、什麼叫「虧欠自己」?難道剛剛的那種...嗯??」
「「剛剛的那種」?」
「別、別讓人說出這麼害臊和明顯的字眼的話行不?」
「嗙!!——————————」
原本還好好地在團長嘮叨的莉雅,就這樣被團長突入其來的壁咚給搞得腦袋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才發現渾身無力的自己被他壓在了一面破損無比的房屋牆上,他的手就這樣狠狠地碰在了自己臉旁的牆上,堵住了自己唯一的出路。
霸氣的舉動與身高差,讓自己的視線不敢做罷的死死盯在他那寬敞的胸膛上,不敢移動半點距離,因為無論是下面、上面都...
嚇得瞬間閉上了嘴的莉雅,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的就這樣任團長擺布。
不過..既然是這裡!?我的初次壁咚啊!?居然是在一面破爛的牆上?
「噓 —— 妳的發問到此結束,輪到我一一回答妳的時候了。一,他們會提早外出都是因為我安排的,因為這樣就有了和妳獨處的機會,那麼我做什麼事都不會被發現了 ~ 而且,我想妳剛剛也很樂在其中嘛?~ 嘴上不老實,但腿卻還是很老實的跟著嘛 ~ 」
無人的小巷裡,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與他觸碰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在引導著自己的呼吸。
他低澀語氣,以及一來一回掃視著自己全身上下的視線,更是作為武器般的存在,彷彿有著操控著自己一舉一動的威力,讓莉雅這樣的什麼都沒經歷過的少女不禁害臊了起來,嘗試躲避著和他更多的眼神接觸。
「二,打擾妳的美夢,是因為妳睡遲了 ~ 再想想原本我還能偷看妳那可愛的睡顏 ~ 但我沒有 ~ 想想吧?~ 」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把身體慢慢湊近到了莉雅掛有几絲鬢髮的敏感耳帶處。
將伴隨著字句出口的暖氣,輕輕吹到了莉雅頸項上,而她也可愛得就這樣人有自己玩弄直到她全身僵硬為止。
不知不覺中,團長已經幾乎要把整個人往莉雅那漂有一絲芳香的身上完全貼了過去。
當然這都是團長故意的,並不只是淡淡為了作弄莉雅才這麼做的,至於是出自什麼樣的目的,那麼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越見莉雅的臉上有幾分羞澀、胯下的雙腿緊張得在微微顫抖,團長就越是想要對莉雅如此,甚至就連只有川奇和莉雅兩人之間互相稱呼的方式都用上,以此來調侃這樣一緊張就會全身癱軟的少女。
「我想妳感謝我都還來不及呢?~是吧?「軟腳蝦」 ~ 」
從耳邊聽著不是同一個人說出的這熟悉的稱呼,再想想自己已經受不了被別人這樣壓著的窒息感。
不知莉雅僅僅只是出於「本能」又或是「早就非常想給團長一腳」的直接給壓在了自己身上的團長胯下的空隙間重重一腳,把團長的魂魄都給踢了出來,讓團長體驗了一番「男人最痛」。
「噗!!——————」
重腳出擊、正中目標的瞬間,莉雅的心裡最先感到一陣喜悅感,之後才是理性般的走了上前觀察著跪靠在牆邊的團長,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因為自己的那一腳而往生。
「對對對對不起!!——————— 很自然的就...」
「很.自.然?...嘛..算了...扶我起來。」
啊 ~ 至少確認了團長還活著,而且自己也成為殺人犯。
但是這樣的重創之下,平常冷麵的那個團長還是免不了「沒有力氣,站不起來」呢 ~
除此之外,應該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過,這傢伙要是起來了后,會不會對自己展開復仇啊?想想就可怕...
「哦..好。」
「喂?妳剛剛是不是猶豫了一下?」
「沒有哦!...」
這樣既是曖昧、后是悲劇的鬧劇,就在太陽終於照亮的小巷子后正式結束。
謝幕結束在那扶著一個男子走著路的少女背景中。
挨著「痛」的男子和背著「傷者」的少女究竟要往何處去?這片混沌的天空之下,那裡還有他們苦中作樂的地方呢?
......
灰白色的塵埃,自由漂泊在混沌天空中,擋住了原本專屬於這片藍天之上,最亮眼的那顆陽光。
不,應該說在這樣的空中,根本看不見陽光。
應該刺眼的光芒,此時正在努力不斷地找尋著,穿越過這片昏暗之空中的一絲縫隙,但這似乎是很渺茫的...
就和現在緊跟在團長身後不斷加快腳步的莉雅一樣,真的不知道為何無論莉雅的步伐再多麼的緊促,卻始終跟不上團長那簡單步行的速度的原因...
是自己太累了呢?還是自己腿短的緣故?這些惡劣的想法,讓莉雅不得不對眼前那漸漸遠去的身影抱怨道。
「喂——究竟還要走多久啊——我——好——累——啊————」
聽見莉雅終於開口抱怨著路途的遙遠,這一點並沒有領團長感到驚訝,畢竟這完全都在自己預料之中。
「我們才沒走多久吧?」
原本還打算繼續走的,但是就在這句不以為意的話出現后,莉雅瞬間罷工,蹲在了原地,用手指了指後方已經用命走過的路程。
「什麼叫「沒走多久」啊!?明明都已經快看我可愛的床鋪了好不好!?而且給你這樣一說我根本不想再走了好不好!?這不就擺明了我用命走過來的路就只是那麼一丁點而已嗎!?還有!為什麼你的一步就好等於我的兩步啊!?啊!!算了,怎麼都好總之我不想走了...」
自從尾隨在團長身後,那根本絲毫沒有減慢的步程就已經有好一大段距離了,甚至都可以談得上,有好一段時間看不見這片曠野中出現任何建築物的這回事了。
總之現在雙腿告訴自己的就只是一心罷工好好地坐下來不走了!
至少能夠介於和眼前這個怎麼走也走不累的「怪人」來點抗議,拖延的時間裡讓自己的雙腿好受些。
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平時與自己處處反調的「怪人」聽到自己的埋怨后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脫下了身上的大衣,不知又打算要對自己幹些什麼不可言喻的事情。
「誒?難道?..我被騙了!?」
莉雅一邊看著團長莫名的舉動一邊自言自語道,腦補著團長會露出陰險狡詐的樣子對自己說「誘騙終於成功了啊哈哈!」這句話的莉雅不禁感到害怕,她像個嬰兒般不斷地往後坐著退去。
「啊啊啊!————————別、別過來啊!你究竟要幹什麼啊!?————你這個變態!——色情狂!——無恥之人!————饑渴的狼!————」
不斷地把臉撇開,不敢正眼去直視自己想象中,團長的那副宛如沙漠..不,是曠野中饑渴如狼的樣子,嘴裡還不斷加大聲量地求救著。
「不、不要過來啊!————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和你一起出發了!啊啊啊!————不對..應該是早知道你一直都在計謀這樣,就不應該和你一起出發來了!啊啊啊!——————救命啊!————」
「啊?計謀什麼啊?妳不是說妳累了嗎?來吧。」
就在團長溫柔地把自己剛脫下的大衣披到了莉雅沾滿塵埃的肩上,並在莉雅面前蹲下身示意讓她上到自己背後時。
「咦?咦!?——————」
「難不成,妳剛以為我會對你動些痴心妄想的歪腦筋嗎?」
看著愣在原地臉龐羞澀的莉雅,團長開著這容易少女心騷動的莉雅的玩笑。
連續好幾次都會錯意,讓平時機智的莉雅此時顯得有些呆萌。
而彷彿被「只要和團長一起,就會變得智商降低」的這個詛咒搞得有些無語的莉雅,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來應對了,只是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否認的字眼,並且就想這樣簡單地矇混過去。
「沒、沒有!絕對沒有!別亂猜!...」
「那麼就上來吧,我們還有路要走,別耽誤了時間。」
上到團長壯碩的後背后,莉雅尷尬得默默趴在了團長的肩上說道。
「話說..團長為什麼要對其他人這麼嚴肅呢?其實團長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對吧?就像現在這樣...」
雖然莉雅害臊的細語並隨著音震感壓到自己的后肩,但卻能夠非常清晰地聽見她說了些什麼...
一切的一切,就在團長原本想以普遍的聊天方式來回答莉雅,這樣不以為意的問題時,團長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
因為在自己的回憶中,大家也都似乎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但自己卻從未直面的回答過這樣的問題。
因為即使是團長,這嚴肅且精通細讀人心的人,都有可能回答不上這樣的問題。
「自己真的有變過嗎?難道這樣的「改變」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經走在成長的路上了嗎?自己真的再也不像「以往」的自己了嗎?」屢次被自己心聲以同樣的方式會問的團長,再次選擇以自己以往淺淺淡淡的方式回答這道問題,但是這次稍微仔細了點。
「我曾經和普通的人一樣也有溫柔的一面,但因為我的溫柔和懦弱,讓我失去了一切我所摯愛的人與所珍惜的物。它們宛如一顆顆落沙在我毫無防備與同意的時候,就這樣從我手中慢慢逝去。讓我接受不了卻又不得不去接受,也正是這樣,至今為止沒有太多事物能夠給我帶來更大的打擊與遺憾,我知道這麼說肯定是假的,但是「這」或許就是人們所說的「一個人穩重的誕生」吧?有時我也和其他的人一樣,好奇著如果鏡子里的那個人笑起來后,會是怎麼的一個樣子。因為如果就這樣被「經歷」取代得一無所屬,我也會害怕得想也都不敢再想,所以...」
在團長的背上,聽著團長的心聲,這樣度過的漫長時間,彷彿不會漫長。
從團長口中聽訴的一切,其實他就和普通的「生命」一樣,他不是什麼怪人,他只是一個徹徹底底活在這個世界的證明。
也只是一位能讓自己的同理心奇特感受到他展露出的那獨特情感之面的一人而已。
在這並同搖擺不定的腳步中,莉雅好似能夠體會到了,團長這一步步不知從何走來的艱辛,彷彿即是那麼的獨特又那麼奇妙的感覺...
悄悄望著團長臉上的那被歲月劃過的痕迹,莉雅似乎對這個男人有些改觀了。
「雖然川奇他也經常說我很遲鈍..但是呢!我可以很肯定!團長你要是笑起來的話肯定和川奇一樣好看!誒,不對!川奇肯定當然還是最好看的!嘻嘻 ~ 在這個世界上啊 ~ 就算只有我覺得他好看也沒關係哦!~ 所以團長你是完全完全 ~ 比不上川奇的 ~ 絕對!~ 」
能夠這樣互相敞開信訪的對話,或許兩人也都終於放下了對對方的戒心見怪不怪了吧?
總是在別人面前把川奇當成第一位、在川奇本人面前卻有愛耍嘴皮子的莉雅,到了現在還是一副老樣子呢...
「妳這麼一說,川奇他在妳心裡的地位也算是蠻高的咯?」
「對!不只是蠻高 ~ 而是最 —— 高!不對不對,是更 —— 高!」
「那麼為什麼到了那個時候..妳卻要否認呢?」聽著身後那為自己的感情,所獻上的每一句毫無保留的話語,團長有如得到了相隔甚久的釋懷,臉上浮現出了只有溫馨和欣慰能比喻的簡單微笑。
其實,他也可以笑得很好看啊?
感慨這一切為何來的那麼突然時,腦海里閃過那樣一段段讓人懷念又不舍的記憶。
似乎在曾經,也有過同樣溫柔又懷念的聲音,促使著自己那張僵硬得不懂什麼是微笑的臉露出微笑,並且還對著那樣的自己說著「每一天都要記得這樣子哦 ~ 」這句話。
原本還放鬆地回憶起這一切的團長,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那張嚴肅且掛著警惕的表情再度恢復到了團長的臉上。
這次停下來,不是為了感慨也不是為了別的...
只見團長單腳用力地踩向了地面,將力量強行灌入了充滿沙塵的地面之中,可見的沙塵都被團長從周圍紛紛震起。
而團長腰間的那把長刃也隨之被震出了劍橋。
「噹!!————————」
不知是什麼樣不懂禮儀的不速之客,從肉眼見不到的沙塵之外飛來了一把鋒利的鋼器,想襲擊正在悠哉敘舊的二人。
而這把同主人一樣不友善的鋼器,恰好被團長震出旋轉在空中的劍刃給擋住了。
也不知到該說這樣的展開是幸運,還是團長一直以來對戰場所擁有的警惕,所以早就已經發現了這位不速之客的存在。
沒人知道站在圍繞著莉雅與團長的沙塵之外的是什麼樣的敵人,總之一陣寧風之後,暴風沙之中的征戰似乎也就此展開...
卷卷不息的沙塵之中,有著那麼一把名為「川之刃」的長刃正在緩緩落下。
而這正是因為剛剛與來者不善的鋼器,碰撞之後改變了它落下的方式。
那劍刃,它選擇了華麗且伴隨著旋轉的舞姿直愣愣的擺落地下,這也給了背著一連懵懂莉雅的團長有機會從劍刃的反射里,精確的看見了自己身後的沙塵中浮現的那一張張骷髏臉打算做些什麼。
沒有猶豫半刻,團長直接往後提腿用力地踹了過去,把那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那張骷髏臉上,這及時的一擊也將那不速之客的突襲妄想踹出了千里之外。
「噌!!—————」
見到自己的持劍者平安無事之後,閃亮登場的川之刃也穩穩的立在了團長面前的塵土之上。
這樣寧靜開始寂靜結束的舞奏結束的瞬間,被團長震起圍繞在周圍的沙塵,也彷彿得到了止息的句點一樣,全部散落了下來。
團長銳利的雙眼,可以說是被狠狠地擠出了一條縫隙。
但怎麼細看四周卻都沒有發現任何人甚至是任何妖鬼的蹤影,周圍的一切都和原本只是一副平靜的沙塵灰煙景象一樣,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兩人天馬行空的想象...
但,這有可能嗎?
團長沒有因此繼續前進,也沒有把自己雙眼所見的事實,當作是自己的疑心太重,又或是說服自己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
即使「真相」就正是這樣擺在兩人的眼前,莉雅也還是因為被這種真實得駭人的景象給搞懵了。
就在兩人同時默契把頭往下看去時,的確,剛剛那把只想要命中兩人別無目的鋼器還躺在團長腳邊沒錯。
就憑這樣的發現,又再次讓兩人毀了自己原有的三觀,選擇去相信自己剛剛所看見的一切。
但,如果真的解決了這一個問題,那麼另一個問題又自然產生了那就是..剛剛襲擊兩人的那位不速之客此時究竟在哪兒呢?
沒有等候太多思考的片刻,團長也沒有讓莉雅從自己的身上下來這片危險之地探個究竟,團長靜靜地把頭湊到莉雅的耳旁,靜悄悄的對莉雅說。
「莉雅,妳的茅火之冥。」
「誒?」
沒辦法現在也只能跟著團長的指示去做了,原本還只是抱著「或許是這樣」的心態去猜疑的莉雅,輕巧的使出了處於魔法一類的「茅火之冥」來探個究竟。
結果就在團長和莉雅兩人措不及防時,縱然出現在兩人視野與他們幾乎為零距離緊的,是成堆用著空洞雙眼盯著自己的骷髏面眾妖鬼「潘羅門.失落之魂」。
想都不用想,這絕對是個多麼嚴重的結果。
「咦呀!!————————」
忽然從藍色火焰之中,把這些醜陋至極的骷髏面孔照亮的莉雅,下意識就尖叫了出來,成了人與妖鬼群之中喊叫聲最大的那個存在。
而察覺到了自族的行蹤,已經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兩個人類眼中后。
潘羅門.失落的眾魂,再無等待地直接展開了接下來的階段。
偷襲的計劃都已經失敗告終,甚為潘羅門.失落之魂的妖鬼們紛紛焦躁了起來,並以極快的速度對還沒任何準備的兩人展開了強勢的攻擊。
面對圍籠上來的眾妖鬼,團長沒有半點慌張,他冷靜地一腳再次將插在地面上的川之刃震出了地面。
旋轉在空中的劍刃,很快如預期的那般,快速地由上往下的墜落著。
但團長讓劍刃這樣自由的飛耀著是為了什麼呢?
團長閉上了眼,仔細聽著細微的刀刃旋轉聲,預判著刀刃掉落的時間點。
隨後又一口精準地咬住了掉落在空中一半的川之刃握柄,成功用嘴接住劍刃后,團長立馬抓緊了背上的莉雅用力原地轉了一圈,把那些已經靠近自己的妖鬼們都橫掃擊退。
雖然前排進攻的所有妖鬼們都已經被莉雅的茅火之冥照明,並被團長的川之刃一斬而滅,但後方涌靠不斷幾乎要將兩人淹沒的眾妖鬼,卻是擁有掌握著數目上與持久戰的那一方。
隨著莉雅膽怯恐懼的心越來越取代著原本的信心,莉雅手上「茅火之冥」的藍火也越來越顯微弱,甚至逐漸在熄滅...
最終,因為「茅火之冥」的消失,拼了命保護莉雅的團長,也就此被困在這無形的被動空間里。
一直在勉強地守著莉雅,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自己,受著一斬一擊的折磨無法動彈。
儘管利用與數種妖鬼戰鬥過的常識,也僅憑著自己敏銳的聽覺與敏捷的的身法一邊躲著妖鬼眾的攻擊、一邊在這成堆上千的虛化無敵的妖鬼群中找尋一絲能夠躲藏的空間。
「噹!!————————」
伴隨著團長嘴上緊咬著的劍刃,就這樣被無情的妖鬼眾給擊飛,以及大衣上與皮肉上一點一點被劃破,他想要保護莉雅並且找出破口的希望,也就越來越枉然入海。
原本毫無瑕疵且迅速與華麗的動作里,彷彿就只欠缺了一個閉著眼不敢直視妖鬼眾伸手點燃茅火之冥照亮這一切的莉雅而已。
團長深知,這場戰鬥里如果沒有莉雅的茅火之冥又或是自己的雙手的話,根本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所以無論怎麼絞盡腦汁都要想出一個辦來讓莉雅參入戰場上,隨後團長憑著「信任」就這樣大喊出了莉雅的名字。
「莉雅!...」
這比虛無的「潘羅門.失落之魂」還要無形的助力,一下子喚醒了膽怯的莉雅,讓莉雅腦海中突然想起了相似的那道聲音。
我..我不會再懦弱了!
經過一次又一次模糊記憶中的被拯救與救贖,莉雅再也不想平白無故地被自己的懦弱擺布。
從這被「潘羅門.失落之魂」眾妖鬼堆積成千百的漩渦里,莉雅使勁抓住團長的肩膀,並從這茫茫眾妖鬼的山海中伸出手指向被掩埋昏暗的天空大聲喊道。
「森魔樂章:終極禁術!幻化虛無.轉!—————————」
從莉雅的手中,閃出了一道白色的亮光,衝上云霄之後又不見了蹤影。
不過一會兒后,灰暗的塵埃之空似乎有了些許的變化。
一道闊於百米,落於原地看不清的圓形符咒召喚陣降世在所有的目光之中。
圓形的符咒召喚陣,不顧世人的眼光如何,持續著一環又一環地擴大。
雖然符咒召喚陣看上去充滿著溫柔的白色,但卻能夠從其中感受到「它」在為了「什麼」而不斷地聚集著周圍的所有力量。
這樣未知的恐懼,彷彿成了即將來臨的禍害前給出的一場威嚇重頭戲,極其可怕。
即便莉雅的「森魔樂章」已經隆重登現,但眾妖鬼們卻依然不顧一切地只為了找尋到著除滅兩人的一絲機會。
而這也就可以很清楚證明一件事,這些名為「潘羅門.失落之魂」的妖鬼之所以會存在這裡,那就是讓眾人畏懼的七災已經接近。
因為這些「產物」正是為了滅除「罪人」而誕生的,即便頭頂上有一道未知的符咒召喚陣,它們也在所不惜。
「沒它們的地方或許不會平靜,但只要有它們的地方..那就絕對不會平靜。」這點我領悟了。
終於,符咒召喚陣停止了繼續擴大的動靜,停下變化的瞬間,每個魔法陣上的符咒都有如獲得了蘇醒的生命一般。
它們紛紛降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劇烈白光,照耀在這片混沌的曠野之中,將一切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層白色的光鮮。
極度刺眼,這是此時唯一能用的形容詞。
只要存在這片被召喚陣罩籠下的一切都似乎有了奇特的改變,「潘羅門.失落之魂」那唯一擁有的「虛隱」優勢的對手,都在被這片光芒照到后赤裸裸的將那幅干骨如柴的身軀展現在了團長與莉雅面前。
它們變得真實不再虛無,但這些顯然並不是它們值得慶幸的...
因為它們正親眼看著,好不容易落入自己網羅中兩人,正從大家的魔掌里慢慢地消失不見,成了一切虛無的一部分,毫不真實。
這也就意味著,現在的「立場」跟剛剛一切的壓倒性..相反了!
莉雅費力上演的一場隆重戲碼,終於在這毫無平衡的戰局中添上了一筆反轉的機會。
「就是現在。」
團長的低語傳過耳邊,他抓准兩人已經變為虛無之際,握緊被自己守護在身下的莉雅,一閃而過,從眾妖鬼之中閃現瞬移到了剛被妖鬼眾擊飛的劍刃旁。
「散花.幻舞!旋閃之刃!」
話音剛落,團長已經穩穩接住了那這還殘留著自己餘溫的使命劍刃,他沒有讓劍刃久留在自己的手上,而是向這充滿混沌妖鬼的地面上拋擲過去。
劃破一切的劍跡,成了那一道刺眼的閃光回了眾妖鬼之間。
閃光與一切作響交織伴舞,狠狠落在了地面上后它又輕盈地彈了起來,再度發出清脆的聲響,它漂浮的蹤跡突然出現在「潘羅門.失落之魂」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即使眾妖鬼抬頭展望,卻始終怎麼也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但這把「川之刃」的降下就證明了,團長從來未離開過這個戰場。
而它們也彷彿都從劍刃中,見證了自己的未來將會是如何。
「噌 —— 噌!—— 噌!!————噌!!——————」
一次次駭人驚心的來回光速斬擊作響,徘徊在這成群結眾的妖鬼眾之間,不斷地讓眾妖鬼露出了即可悲又扭曲的模樣。
不管有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妖鬼眾都得成為團長旋閃劍刃下的悲凄亡魂。
眼隙之間,妖鬼眾的數量正在迅速被掃蕩著,而團長手中的劍刃沒有懈怠半刻的繼續肆意揮舞著。
輕盈的身姿與劍跡,在莉雅的視線中演奏成了一首首美麗的動人的曲子。
那道光速得就彷彿是一顆毫不停歇的陀螺般的劍姿,依舊閃耀著,成了這些「失落之魂」最後真正失落謝幕的篇章。
團長手中的劍刃也那還在因場上的百般變化而變換不同形態,一縫一隙地為它們帶來不同的審判與不同的洗禮方式。
戰場正是萬眾的回馬燈呈現的現場,不過那些最終都還沒能完成使命的失落之魂,最終還是再度回到了煉獄間成了那裡的無奈亡魂。
畢竟「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指的就是這些一直在等待著吞噬「虛無之魂」的「魂」的出現而已。
無盡的粉碎與撕心裂肺的哀號交雜之中,莉雅再次仔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又反轉了一切的不可能啊?為什麼是「又」呢?因為自己總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似曾相似的情感,真的是因為自己幫上了忙才會成功的嗎?那還真是高興啊。
不過,真的好累、好累啊。
同樣無力虛脫的感覺再次重新發生在莉雅身上,就如同上次一樣,但是..至少這次「他」又成功了啊...
應該不會再與誰離別了..這也是值得高興的,對吧?我想..絕對...
就此,莉雅再次因為使用了禁術「森魔樂章」而超負荷得失去身體的主導,陷入了沉睡...
在溫暖又安心的湧入牽引下,莉雅毫不自覺地慢慢蓋起了雙眸...
......
早已分不清哪兒是夢境、哪兒是現實,這樣的夢也都不知是第幾場了。
夢裡安靜得彷彿聽不見任何一絲聲音,眼目中看見的只有川奇,他站在一片白瑟的對岸,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側對著自己。
當自己想要大聲呼喊川奇的名字時,卻發現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下意識的,自己撫摸起了自己的嗓子,然後往下底頭看去...
看見的是一件輕飄不斷即觸碰又漸離自己肌膚,沾有鮮血的白色長袍,往這白色長袍的血跡上看去,這些血的源頭是從自己的腹部流出來的。
但這些傷口卻意外般地不帶有任何常識與邏輯,它們沒有給自己帶來一絲痛感,反而感受到更多的是讓微風撫摸過的傷口,有如得到了溫暖一般產生了一次又一次的安全感。
正當莉雅被這些發生的一切超乎想象的事情,給嚇得不知所措,卻又不能發出聲音求助時,同樣穿著白長袍的川奇,對著害怕得蹲在地上的自己,伸出了安慰的手撫摸了自己的頭。
當自己含淚抬起頭,第一眼看見的正是一張和藹親切的臉。
自己沒能忍住衝動的抱了上去,雖然有很多話、很多事想要對川奇說。
但,不能。
不知為何,或許是情緒波動太大,自己因為突然能見到川奇這件事,就喜極而泣地拚命的哭泣著。
這裡的兩人一樣,似乎都不能發出半點聲音,但即使是如此的無奈,川奇還是默默地為自己擦乾了眼眶旁的眼淚。
在這毫無言語作為傳達心意的時間裡他們能做些呢?
手舞足蹈,是這兩人選擇的,即看上去非常白痴卻又能夠輕鬆表達心意和想法的方式。
自己被川奇逗笑了,而他看見這樣的自己也開心得跟著笑了。
兩人就這樣,在這片白色的空間里度過了這段短而漫長的時間。
突然,川奇像是想起了些什麼重要的事情,突然牽起了自己的手,帶著自己走向了某個的盡頭之中。
腳步一步比一步輕盈飄蕩,直到所謂的「盡頭」那處,那裡有一座大大的岩石門,岩石門上有顆白色的閃光石鑲在那裡。
川奇放開了莉雅的手,走到了那扇岩石之門前,撫摸將那顆白色的閃光石並拔了出來遞給莉雅。
把這顆白色閃光石接過手的莉雅,彷彿被一股力量湧入了身心靈。
從這顆閃光頭裡,莉雅感受到了強烈的「迷茫」與「無助」感,是那種被濃厚陰影覆蓋著的極度渴望得著救贖而強烈的刺激感。
這種莫名的「渴望」甚至讓莉雅也感到非常無助和窒息的跪倒了下來。
持續了好幾秒,依然被這股「壓迫」給壓倒在地的莉雅,此時只有唯一的一個渴求,那就是拼了命地找尋周圍能夠抓扶的一切。
不巧,唯一能讓莉雅抓扶只剩下庄大的岩石門。
碰到岩石之門的一瞬間,莉雅再次感受到了另外一種強烈的感決,一次過湧入到了自己的心中,難受無比的莉雅最後一眼停留在了自己手中握緊的那顆發齣劇烈白光的閃光石上。
接著,莉雅被這道光芒帶走了所有的意識。
就這樣,莉雅再次陷入了不省人事的狀態,不過至少這次莉雅有漸漸蘇醒的情況,恍然間莉雅聽到了自己身旁有些動靜。
「唔唔唔...」
那低頻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彷彿就只是砸自己的面前。
沒錯!不過居然是團長撲在自己的上方,由上往下的那樣俯視著自己。
張開雙眼,莉雅看見的是團長毫無生色的顏色和面貌。
但仔細一想,團長怎麼可以就這樣毫無理由地撲在自己身上,不知想幹些什麼后,莉雅就迅速地馬上直立挺起了身。
「啪!——————」
「啊 —— 疼、疼、疼...」
不小心,兩人的額頭就這樣互相碰撞到了一起,而額頭上浮印著微紅的團長,臉上卻還是異常地沒有冒出一絲痛意又或表情。
「呼..呼,這裡是那裡?...」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夢境過於真實,又或是醒來了后第一眼看見的是團長壓在自己身上這回事,所以當莉雅在詢問團長時的喘息稍微有些急促。
隨手擦去自己的汗跡后,只見團長坐倒在一旁不斷重複環顧著四周,然後他又突然不語地站了起來自顧自地走向了某處。
「你?..要去那裡啊?..喂!」
不自覺間,莉雅就跟著不語的團長的腳步來到了一片無論是「被砍得只剩下一半的樹桐」、「被風吹過而飄落的落葉」又或是「隨處可及的飄逸小草」都只有單一白色的大地,而這裡存在的一切都只有困睡和沉睡。
漸漸莉雅終於才注意到這裡的所有生態的「異常」,「白色」是這一切讓人看了不禁發寒的代表。
怎麼..可能是無色的?
「溫暖的擁抱」以及「真誠的香吻」,如果是讓「它們」蘇醒的解藥,那就再絕佳不可了。
看著眼前這一切的事物,莉雅下意識地望向了自己的雙手,想起了剛剛夢裡川奇遞給自己的白色閃光石。
再次確認的時候,那不過只是夢和感觸,自己的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白色的閃光石。
有的只有一個白色的骷髏印章,烙印在自己的手中,那是與這片即神秘又奧妙的境地不可相稱的東西...
但莉雅現在的思緒不允許莉雅理會這些瑣事,莉雅默默地走向這片不可思議的白色之林深處。
繞過這裡每株大樹和小草時,莉雅都能夠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不知為何忍不住落淚的感覺,以及那想要給「它們」一個擁抱和撫摸的衝動...
終於,莉雅來到了一處,即沒有大樹也沒有任何寸草,甚至也沒有任何落葉的地方。
望著如此熟悉的這裡時,團長的臉上顯露出了一幅無法言欲的表情,眼神也漸漸冷沉下來。
而此時的莉雅,拼著直覺用手撫摸起了,這株立於寬闊的白遼之上卻又不敢仰望天空極為孤單的白色「歐石楠之花」。
「你好。」
在莉雅說完這些簡單字句的不經意后,團長才恍然發現,莉雅手中溫柔捧著的是那株早已被莉雅從土挖出的「垂白歐石楠之花」,看著這樣的景色團長的表情彷彿若有所思...
看著她們倆的相處,團長沒有去打擾,他默默地將左手上的「川之刃」從劍鞘里推出。
而原本還想在莉雅的懷裡多待一刻的「白色歐石楠之花」,現在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慢慢消失,變成飄逸的灰燼飄向那無盡的盡頭。
隨著灰燼的散去,周圍一切慘白的景色也同樣殘忍地離莉雅遠去,丟下莉雅獨自一人跪坐在沙塵之中,手護著那最後的殘骸,心酸流淚、咽著悲傷。
莉雅再也沒有說什麼,因為她終於看清了迷失在沙塵中的一切,這也或許就是最美好的「告別」。
當莉雅再度看向手裡那被自己緊握的白色烙印時,發現它暗淡下來了..過了一會兒,莉雅緩緩站了起來。
「咻!——————嗙!!——————————」
一顆巨大的脈衝球穿過了站在莉雅身後舉劍準備襲擊自己的團長,而被脈衝球貫穿的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猙獰的望著默默轉身的莉雅。
「既然就只是因為「這樣」就犧牲了它們..還不斷對信任做出了欺騙..太..殘忍了吧?」
事實上,莉雅很早就已經揭穿了,這披穿團長外貌的妖鬼的真相,但因為相信它會因為「這些」作為,而感到慚愧,莉雅才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選擇相信。
「*^%^*$)))!?——————」
莉雅失望與諷刺的言語,立馬讓眼前這披著「人樣」惱羞成怒的妖鬼,現出了原形...
也就是在此時此刻,充滿沙塵的大地像極了個膨脹的肚子,無限地被破開。
從地上串出來了一條又一條長滿青苔活生生的巨型樹脈,活躍的巨型樹脈正在無限地與那假扮著團長的妖鬼本體交融著。
不僅如此,那已經開始慢慢腐爛,倒在地上的軀體中也長出了無樹的巨型樹脈,甚至還滲出了大量的黑色植物液與萬眾無辜的申冤靈魂。
就這樣,那具皮囊與萬眾的靈魂,在被強迫與地面上串出的巨大樹脈合為一體成后,就這樣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且還能移動的「樹泰坦.妖鬼」。
而它就這樣,直然呈現在了莉雅這渺小人類的眼前。
兩者瞪大的雙眼裡,各流露出不同樣的氣息;一個是憤怒、另一個則是複雜。
即便如此,面對這百米之大,隨時都能夠將自己踩在腳下的巨人,莉雅並沒有打算投降與放棄。
因為無論這裡是夢境還是現實,都只能徒手面對一戰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