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現在就是開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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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30
  兄弟檔拉開椅子坐下後,以翎奈為首的均太一行人也紛紛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好,剛剛說到了哪裡?」

  哥哥會這麼問,不是因為他忘了,而是要把話語權交給名叫翁貝托的少年。

  「翁貝托,你就是這樣,所以到現在都交不到朋友。」

  「要你管!」

  當時能夠對冬子滔滔不絕說個不完的少年,現在卻什麼也說不了,有如一個任性的孩子,因為要不到想要的玩具,而開始無理取鬧。

  「均太,你有沒有看到?」

  「看到什麼?」

  「這種感覺我懂,做哥哥姐姐真的不是一般的辛苦,我也是姐姐,所以可以理解這種心情,即使弟弟任性,也要包容,要是弟弟也可以成熟一點就好了。」

  「妳嘆什麼氣!和我相比,妳才是最幼稚的那個,出來玩還帶玩具!」

  「莫非你的成熟是指那些金銀島?」
  
  「我!」
 
  「你什麼你,做姐姐的也不要求什麼,就希望弟弟可以交到一個願意對他好的女友。」

  「妳在胡說什麼啊?」

  「咦,這些女生不是妳弟弟的女友?」

  對面的兄弟檔大為震驚,這時織香起身,理直氣壯地公開就連均太這個本人都不知道的驚天秘密:

  「我們都是。」

  翁貝托從椅子上跌落了,均太被逼得趕緊跳出來澄清:

  「根本不是!初繪,妳也是,突然在亂什麼!」
 
  「我不在乎均太有多少女友。」

  「那當然啊!要是到時鬧出什麼,出事的是我耶!等等,現在的問題不是我有沒有女友吧!」

  「唉呀。」

  「主謀小姐,要是這裡沒有我的事,我要先離開了。」

  早該走了。

  和這些傢伙在一起,根本沒好事。

  「學弟,再忍一下吧。話題才剛開始,而且你也很好奇學妹二號當時到底都看到了什麼吧?」

  看在雲海的面子上,均太又坐下了。

  翁貝托的哥哥以眼神將場面交給了翁貝托,打著再僵在這裡對他自己也沒好處,翁貝托一臉認命地開始解釋:

  「要和我談談水野的事情嗎?要我說也可以,不過那已經是很久遠的東西了,而且自從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對水野只有厭惡,要說也都是你們這些朋友不想聽的東西。」

  一開口就先聲明了自己的立場,不是要證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吧。

  聽下去就知道了。

  「沒關係,你繼續說吧。」

  「我和水野是國小的同班同學,會認識並不是我們有著共通的興趣,只是很單純的因為座位在對方的隔壁。」

  從對方身高和自己差不多這點來看……冬子不會從小學就是那個樣子了吧?

  「就像你想得那樣,水野從那時起一直是那個樣子了,我能一眼認出,也是多虧了她永遠不會長大的身高。」

  「不過,驅使你想要一探究竟的,還是你和冬子妹妹的過去吧。」

  姐姐機靈地搭上順風車。

  接著,宛若試圖挑戰什麼,姐姐這麼說了:

  「如果是相處很一般的同班同學,在意想不到的場合碰面,最多就是聊個兩句當作敘舊,不過你還打算窮追不捨,想扒了人家的皮肉,代表你真的有話要說吧。因為對你來說,冬子妹妹已經是你人生中忘不掉的重要朋友之一了。」

  均太明白了。

  如同他對冬子大膽嘗試了佛洛伊德的治療法,姐姐也在藉由手上的情報,從各方面逼出對大家都能盡善盡美的結果。

  這件事非得要有個結果不可。

  而且,誰也不得有所遺憾。

  起初,均太只想帶冬子走出過去的創傷,不過在少年的親自出面後,這件事就得給雙方一個全方位的交代。

  就算最後他們得出的結果,是要把當年受害的少年,帶去冬子的面前,讓他們都能一次說清楚也一樣。

  算是豁出去了吧。

  ——要是不豁出去,就讓事情懸在那裡,才是最不好的。

  在見識到姐姐的魄力後,翁貝托的士氣忽然以直線遞減,擔心再說什麼,又會因為他們雙方價值觀的不同,而招來不必要的誤會。

  洋人少年不肯說,於是姐姐很理所當然地問:

  「還是你要我先把這小子綁起來,這樣到時你說什麼,就不會挨揍了。」

  「為什麼要把我說得好像愛打人的慣犯?」

  「忘不掉嗎……」

  翁貝托懷念地重複這幾個字,當成了捫心自問的一個問題。

  「是忘不掉了,就算沒有發生那種事,我也不會輕易忘了水野冬子這個人。要不是水野,我恐怕一輩子都交不到朋友。」

  「所以,冬子是你的恩人?」

  一說到經常往返兩地這個話題,織香就不得不說話了,她也是過來人,所以感同身受,眼神裡不斷透露希望可以聽更多。

  「而且……現在也是,水野冬子已經是我一輩子的恩人。」

  「但是,你現在卻是用威脅的語氣對待冬子。」

  儘管他們都因為冬子交到朋友,不過一旦自己的朋友被傷害,織香也不會饒恕,投出銳利的眼神,要他趕快解釋清楚,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問題當然不是如同表面,為了知道而來,織香想利用這樣的問題來喚醒翁貝托當年的記憶,冬子與翁貝托之間的深厚情誼,然而……或許到時被喚醒的,不只是那些美好,還有造成他們分裂的那些片段。

  光是那些零星片段,就足以讓所有的美好都消失無蹤,不曾存在過。

  翁貝托也有自覺,那樣是不對的,不過他還是認為自己沒有錯,在接受了織香的眼神譴責之後,重新振作,並開始娓娓道來,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是在開學後第二個月才轉來當時的班級,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所以我對交朋友早就沒有期待,不過水野不一樣,不由分說地就找我搭話。」

  「冬子就是這樣,要是把對方當朋友,什麼話都能聊。」

  「沒錯,所以那時的水野經常被老師罵,不管是上課下課,她都想要與別人玩,是班上最調皮的學生。」

  「原來……冬子當年那麼調皮啊。」

  真想看看那時的冬子。織香深感遺憾,可惜她們當年不是同班同學。

  「不管水野有多調皮,當時的我卻不是這麼想的,我們之所以會認識,就只是因為剛好坐在隔壁,所以我想水野也是,也是很近才會混熟。」

  「……」

  「而且,這個學期一結束,我們兄弟又要和父母一起離開了,在那之後水野一定也會和大家一樣,從此不再連絡。」

  「不會喔,冬子還會再連絡的。」

  翁貝托才剛這麼說,織香就急著提出她的看法,而且說得斬釘截鐵。如此自信,均太只有佩服。

  而洋人少年則是羨慕不已,至於他羨慕的究竟是誰,想必不只有織香,還有他自己吧,能夠交到冬子這個朋友的他們,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

  然後……靦腆地點點頭,表示他也是這麼認為:

  「沒錯,妳說得對,水野一定還會再連絡。」

  「……」

  「我們是從借筆開始熟識的,不過水野哪會認真了,每次上課都在發呆或做其它事,從沒看她正經過,考試自然也是一蹋糊塗,要說她借東西是不想讓手空著也不為過。」

  「水野……上課沒在認真的?」

  均太所認識的冬子,根本是獨佔他們二年級各領域的鰲頭,能文能武,這樣的全能超人……以前只有渾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