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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中漫遊，秋天落下的楓葉躲了起來，樹枝光禿一片。我們從短衣短褲換成了長褲薄長衫的夏轉秋，到現在已經是羽絨外套沒有不行的冬季了。

「我知道這個天氣待在室內會很想睡，但是都給我撐著點啊。」
加上國文老師的碎念，同學們又更睏了。
「我先來發一下上週的作文作業，大家都沒什麼大問題，基本上都能抓到題目的重點。」國文老師大致又看了一遍，「不過幾個明顯的問題我還是得說一下，首先——」他看向我們這處。
一定又是哥哥字太醜，我心想。
「許書漾。」
「啊？」我咯噔一下，我的字不醜吧？
「回家買本字帖給你哥練一下字，我真的不希望我的老花更嚴重，還有你許書禾，從今天開始，我會以其他老師的標準看你的作業跟試卷，好自為之。」
「知道了——」
「還有鄭皓澤跟顏翔峰，你們兩個贅字太多了，根本就是在湊字數而已。」
「被抓到了哈哈哈。」鄭皓澤偷笑。
「許書漾妳應該是寫太慢了，我有看到妳在旁邊列簡綱，速度注意一下就好。」
「好的。」我的確太過小心了。
「好了，差不多就這樣，現在我喊到名字的就過來領回去。」

現在下課後可以不用離開自己的位置，已經不會有人黏著哥哥了，不是他失去魅力了，是大家都在休息，教室也很安靜。
「書漾，妳看——」楚茵把手機螢幕朝向我，是她跳舞的錄影畫面，「這是我第一次挑戰這種舞風欸，有點放炮不過挺有意思的。」
「好好看呀。」還有其他人跟著跳，「大家都好厲害喔。」
「有些跳很久了，不過有些是剛開始學。」
「好酷。」
「我決定好要選表演藝術的科系了，然後舞蹈專業，先瘋狂跳個四年，之後看要往教學走、往舞團走、往編舞走就再看看。」
「那妳認識新朋友了也不能忘記我，我想妳的時侯要隨時到。」
「當然，隨call隨到！」
我心滿意足的笑了。
這是她自願的，並不是因為「c＇lock 」
「還有還有妳看——」

放學後，哥哥要去籃球場，打籃球已經不是日常消遣了，是解壓、釋放，他們都會亂吼亂叫，一顆球丟過來丟過去，傻兮兮的一直笑。
看看高三把一群青少年這麼成什麼樣了。
「書漾我先走囉，今天要上新課程好期待喔。」
「好吧，我本來是要問妳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球場的。」
「可以啊，走吧。」楚茵立馬改口，「妳想去哪我都陪妳。」
等等，這不是我的本意。
不過，算了。

「欸？方楚茵？難得看妳出現在這裡。」哥哥下場休息。
「本來今天有加課，但好久沒陪書漾來了，我乾脆請假。」
「那要不要一起打暖暖身？」
「好像不錯欸，但我只會瞎亂打而已。」
「沒差啊，我們現在都是瘋癲狀態。」
「書漾妳要嗎？」楚茵拉下拉鍊把外套脫掉。
「不要不要，你們去吧。」
這麼冷的天氣，哥哥怎麼能光著臂膀打球，別說穿無袖了，我連把外套脫掉的勇氣都沒有。
哥哥的腳步一頓，回頭喊道：「書漾妳注意傷口喔。」
「喔。」
真是的，運動會的傷口到現在早就好了，連個疤都沒有，到底是要注意什麼啦。
也難怪他這麼誇張啦。
因為偷偷去「o＇clock 」，導致傷口撕裂的更嚴重，我還記得當天回學校的時候，膝蓋上白色紗布被血染成了深紅色，膚色的膠帶也遭了殃，還險些鬆脫。
當時可給他們嚇得不輕，以至於後來上學的日子，哥哥照三餐幫我換藥、鄭皓澤代理我的衛生股長業務，楚茵更是對我寸步不離，我足足享受了差不多一個月的不合理皇室貴族待遇。
我謊稱是去廁所時撞到門，楚茵對我說：「妳別想再離開我的視線，我會一直看著妳的。」
她說的這些話，全是出自於她自己，我沒有引導、強迫，更沒有使用「c＇lock 」的能力，都沒有。
「妳傳球啊？」
「傳給誰？」
「我或是鄭皓澤啊，我們跟妳同隊欸大小姐。」
「誰知道啦，啊那個學弟長的比較好看咩。」
他們騁馳於冷冽的寒風中，揮灑歡鬧的笑聲，就算天暗的早，洋溢著的熱情也能將球場點燃一片光明。
不下雪的冬天，依然浪漫。
想到再過半年，就看不到此情此景，不免感到感慨與惆悵。
「妳不跟他們玩嗎？」鄭皓澤不知道何時走下場，他比較正常一點，至少穿的是件長袖。
「不要，太冷了，不想動。」
「不會就不會還找這麼爛的藉口。」
「誰理你啊。」
我沒有打算和他說楚茵被我鎖上的事，萬一他的打槍成真了怎麼辦？我就真的得不到愛了，而且我真的不想再和任何人吵架了。
而後果，我就自己承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