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勇闖魔界
本章節 2564 字
更新於: 2023-09-27
忘憂湖畔三面環山，與一山洞相連，自洞口注入的河流稱作忘憂河，沿著河道逆流而上，最終可抵達魔界，也是天界與魔界唯一相連的通道，渡船需花上一天一夜的時間。
兩方的洞口都有駐有士兵嚴守著，東方杫和羅葉乘著小船，駛在幽暗的隧道中，沿途只有鑲在石壁上的燭台照明，由一名仙童負責擺渡。
「你說影帝故意不拿走圖，為的是讓我們發現真相並把溫天翔帶去？這七彎八拐的思路你是怎麼得出來的？」羅葉手扶下巴，滿臉狐疑。為了理解這段話，他腦子都快打結了。
「魔尊下令帶走的，是那張圖和溫樂瑤。圖是溫天翔和李沐潮的共同回憶，而溫樂瑤是溫天翔的女兒。你說，誰會對溫天翔有如此強烈的執著？」
羅葉眼珠子轉了圈，雙手環胸：「你要是早一點問我，我大概會猜他老婆，但現在我倒覺得水神的可能性更大。」說完，兀自睜大了眼。「難道水神就是魔尊？」
東方杫垂眸，眉宇輕擰。「不無可能。但有一點我想不透，水神二十八年前失蹤，但魔尊十五年前才到魔界，若他就是水神，為何過了十三年才出現？」
羅葉搔了搔頭。「或許躲起來累積實力？不然怎麼這麼厲害，一出現就屠殺魔界，自立為魔尊。」
「也許吧。」東方杫不置可否。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水神要圖和溫樂瑤做什麼？」羅葉一臉疑惑。
「先不論水神和魔尊的關係，他要帶走樂瑤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對溫天翔懷有怨恨，想利用他女兒來復仇。」
羅葉點了點頭。「聽起來挺合理。第二種呢？」
「第二，他想拿樂瑤作為祭品。」
「祭品？」羅葉挑眉。
「魔界古書上記載，想要將亡魂復活並煉成魔，需獻上一個活人作為祭品，因此這也被列為禁術。我在魔界那段時間，這禁術只是個傳說，無人成功過，但現在我不敢保證。」
神與鬼可靠著強烈的憎惡與執念墮魔，但若想將某個亡魂煉成魔，除須有足夠強大的法力，還必須以活祭品作為代價，被列為極高難度的禁術。所以當初姚越璘與東方梧做交易，只能給予東方梧五年的壽命，無法讓他永久以魔的型態存活。
羅葉瞠目結舌，這種違反天道倫常的事竟還有人做得出來。「不是⋯⋯那為什麼非樂瑤不可？」
「若他想將溫天翔煉成魔，就必須選擇他最珍視的對象作為祭品，煉成的機率最大。他女兒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羅葉倒抽一口氣。「你是說，水神想要將溫天翔的亡魂煉成魔？」
「這只是我的推測。」東方杫神色凝重。
「但水神對他有誤會，應該很怨恨他才是，這麼做有何用意？」羅葉翹起二郎腿，手撐膝蓋，俯身思忖。
「越是喜愛，越是怨恨。」東方杫望向他，語氣幽幽。「這麼做，是想把溫天翔永遠留在身邊。」
羅葉再一次睜大了眼，忽覺一陣寒意襲上心頭。
「⋯⋯變態，真變態啊。」羅葉搖頭感嘆。「那圖呢？真的就像你說的是個誘餌？」聽東方杫分析到現在，羅葉大致可以理解這推測從何而來了。
「不論是哪一種目的，溫天翔都必須在場。我猜他們一開始將這張圖當作保險，因為啟動煉魔儀式的鑰匙，是對該亡魂而言具有特殊意義的物品。只要有了鑰匙，無論亡魂身在何處都能被召喚。他們原本計劃拿走圖和祭品，煉魔儀式便能萬無一失，但現在圖落到我們手上，溫天翔看見了一定會跟著我們去尋找水神，效果一樣，他們還能省點力氣，只要帶走祭品就好。」東方杫完整地說出他的想法。「但若是第一種可能，這張圖大概就真的是誘餌了。」
「原來如此，不管圖是否被拿走，都能得到想要的結果嗎？想出這計謀的人真不簡單。」羅葉瞭然，這是個正反兩面不吃虧的局面。
「那天姚越璘說，在我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他就預想到這樣的結局，又說不是毫無收穫，我才猜測大概是他們知道天界有動作，臨時想出新的計劃。」
「虧你想得到啊。」羅葉突然想到什麼，疑惑道：「既然我們已經看破他們的手腳，還要帶大叔去嗎？這樣不是剛好著了他們的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比起一味逃避，我也認為見上一面是必要的。」東方杫答。
羅葉聞言，眼神驟然轉為認真，凝視著東方杫的側臉。
以前那個老是怕麻煩而逃避的文昌，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看來他當真改變了不少。
原本幽暗的隧道漸趨明亮，不遠處就是通往魔界的出口。小船緩緩減速，在洞口處停駐，仙童與駐守的士兵交談幾句，船便駛出洞口，進入一片廣闊的湖泊，天色一如往常陰暗，湖面呈現沈靜的寶石藍，四周山林聳立，霧氣繚繞，浩瀚而寂靜。
小船在碼頭停泊，仙童轉頭對二人道：「二位大人，已經到了。」
下了船，立刻有士兵上前，領他們前往宮殿。這次他們前來，是用獻上貢品作為理由，已與魔尊打過招呼，也獲得准許。至於實際目的為何，雙方都心知肚明。
對方為魔尊，若是打草驚蛇，對抗的將是整個魔界，得不償失。
一路上翻山越嶺，穿越許多森林，終於看見外觀仿若歐式古堡的魔界宮殿。
東方杫在宮殿門口停下腳步。那熟悉又令人畏懼，承載了他所有不堪的地方，此刻又回到他的面前。他想抹去腦中閃現的一幕幕回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轉頭，對上羅葉堅毅的目光，只見他朝他點了點頭。
東方杫理解他的意思，也點了點頭，深吸口氣，邁步踏入殿內。
士兵領著他們進入殿內，在廊道間熟門熟路地穿梭，下了樓梯，是一條石壁構築的地下道，一道拱形石門高聳矗立在兩人面前。
這道石門是魔尊上任後所建，東方杫也未曾見過。
士兵和門口的守衛報備過後，對著石門大喊：「啟稟尊上，客人已抵達。」
說完恭謹地退至一旁。
不出幾秒，石門緩緩敞開，伴隨著與地面磨擦震動所發出的隆隆聲。
原以為會有光線從石室內透出，想不到內部比外面的廊道還暗，唯有幾盞火光搖曳。
魔尊背對兩人佇立於門口中央，雙手負在身後，一襲白衣勝雪，肩披銀色薄紗，身影單薄，宛如六 出飛花，一碰即碎。
「辛苦二位遠道前來。」魔尊語氣淡然，話音飄飄如雪。
這聲線，確實和他們在回憶所聽見的有幾分相似。
東方杫上前兩步。「您的東西，在我們這裡。」他斂下眼眸，此話意有所指。
此刻魔尊背對他們，看不見神情，只聽他道：「恰好，我這兒也有你們的東西，一起進來看看吧。」說完，邁步走入室內。
東方杫和羅葉跟上，石門在他們身後自動緩慢闔上。
魔尊輕輕一展袖，石室內頓時明亮了起來。「本尊不喜光亮，但有客人來訪，得招待周全。」
石室內比外觀看上去寬敞許多，真要比喻大概就和學校操場差不多大，喊聲能聽見迴音的程度。但除了壁上的燭台、置於中央的一張石桌兩張石椅，以及周邊一排書櫃與古物展示架，再無其他擺設，顯得異常冷清。
「什麼東西，在哪？」羅葉斂眉，問道。
「莫急，就快到了。」魔尊不疾不徐轉過身，臉上罩著純白的半截面具，面容蒼白，看見東方杫時神情卻是一愣：「是你？」
兩方的洞口都有駐有士兵嚴守著，東方杫和羅葉乘著小船，駛在幽暗的隧道中，沿途只有鑲在石壁上的燭台照明，由一名仙童負責擺渡。
「你說影帝故意不拿走圖，為的是讓我們發現真相並把溫天翔帶去？這七彎八拐的思路你是怎麼得出來的？」羅葉手扶下巴，滿臉狐疑。為了理解這段話，他腦子都快打結了。
「魔尊下令帶走的，是那張圖和溫樂瑤。圖是溫天翔和李沐潮的共同回憶，而溫樂瑤是溫天翔的女兒。你說，誰會對溫天翔有如此強烈的執著？」
羅葉眼珠子轉了圈，雙手環胸：「你要是早一點問我，我大概會猜他老婆，但現在我倒覺得水神的可能性更大。」說完，兀自睜大了眼。「難道水神就是魔尊？」
東方杫垂眸，眉宇輕擰。「不無可能。但有一點我想不透，水神二十八年前失蹤，但魔尊十五年前才到魔界，若他就是水神，為何過了十三年才出現？」
羅葉搔了搔頭。「或許躲起來累積實力？不然怎麼這麼厲害，一出現就屠殺魔界，自立為魔尊。」
「也許吧。」東方杫不置可否。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水神要圖和溫樂瑤做什麼？」羅葉一臉疑惑。
「先不論水神和魔尊的關係，他要帶走樂瑤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對溫天翔懷有怨恨，想利用他女兒來復仇。」
羅葉點了點頭。「聽起來挺合理。第二種呢？」
「第二，他想拿樂瑤作為祭品。」
「祭品？」羅葉挑眉。
「魔界古書上記載，想要將亡魂復活並煉成魔，需獻上一個活人作為祭品，因此這也被列為禁術。我在魔界那段時間，這禁術只是個傳說，無人成功過，但現在我不敢保證。」
神與鬼可靠著強烈的憎惡與執念墮魔，但若想將某個亡魂煉成魔，除須有足夠強大的法力，還必須以活祭品作為代價，被列為極高難度的禁術。所以當初姚越璘與東方梧做交易，只能給予東方梧五年的壽命，無法讓他永久以魔的型態存活。
羅葉瞠目結舌，這種違反天道倫常的事竟還有人做得出來。「不是⋯⋯那為什麼非樂瑤不可？」
「若他想將溫天翔煉成魔，就必須選擇他最珍視的對象作為祭品，煉成的機率最大。他女兒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羅葉倒抽一口氣。「你是說，水神想要將溫天翔的亡魂煉成魔？」
「這只是我的推測。」東方杫神色凝重。
「但水神對他有誤會，應該很怨恨他才是，這麼做有何用意？」羅葉翹起二郎腿，手撐膝蓋，俯身思忖。
「越是喜愛，越是怨恨。」東方杫望向他，語氣幽幽。「這麼做，是想把溫天翔永遠留在身邊。」
羅葉再一次睜大了眼，忽覺一陣寒意襲上心頭。
「⋯⋯變態，真變態啊。」羅葉搖頭感嘆。「那圖呢？真的就像你說的是個誘餌？」聽東方杫分析到現在，羅葉大致可以理解這推測從何而來了。
「不論是哪一種目的，溫天翔都必須在場。我猜他們一開始將這張圖當作保險，因為啟動煉魔儀式的鑰匙，是對該亡魂而言具有特殊意義的物品。只要有了鑰匙，無論亡魂身在何處都能被召喚。他們原本計劃拿走圖和祭品，煉魔儀式便能萬無一失，但現在圖落到我們手上，溫天翔看見了一定會跟著我們去尋找水神，效果一樣，他們還能省點力氣，只要帶走祭品就好。」東方杫完整地說出他的想法。「但若是第一種可能，這張圖大概就真的是誘餌了。」
「原來如此，不管圖是否被拿走，都能得到想要的結果嗎？想出這計謀的人真不簡單。」羅葉瞭然，這是個正反兩面不吃虧的局面。
「那天姚越璘說，在我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他就預想到這樣的結局，又說不是毫無收穫，我才猜測大概是他們知道天界有動作，臨時想出新的計劃。」
「虧你想得到啊。」羅葉突然想到什麼，疑惑道：「既然我們已經看破他們的手腳，還要帶大叔去嗎？這樣不是剛好著了他們的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比起一味逃避，我也認為見上一面是必要的。」東方杫答。
羅葉聞言，眼神驟然轉為認真，凝視著東方杫的側臉。
以前那個老是怕麻煩而逃避的文昌，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看來他當真改變了不少。
原本幽暗的隧道漸趨明亮，不遠處就是通往魔界的出口。小船緩緩減速，在洞口處停駐，仙童與駐守的士兵交談幾句，船便駛出洞口，進入一片廣闊的湖泊，天色一如往常陰暗，湖面呈現沈靜的寶石藍，四周山林聳立，霧氣繚繞，浩瀚而寂靜。
小船在碼頭停泊，仙童轉頭對二人道：「二位大人，已經到了。」
下了船，立刻有士兵上前，領他們前往宮殿。這次他們前來，是用獻上貢品作為理由，已與魔尊打過招呼，也獲得准許。至於實際目的為何，雙方都心知肚明。
對方為魔尊，若是打草驚蛇，對抗的將是整個魔界，得不償失。
一路上翻山越嶺，穿越許多森林，終於看見外觀仿若歐式古堡的魔界宮殿。
東方杫在宮殿門口停下腳步。那熟悉又令人畏懼，承載了他所有不堪的地方，此刻又回到他的面前。他想抹去腦中閃現的一幕幕回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轉頭，對上羅葉堅毅的目光，只見他朝他點了點頭。
東方杫理解他的意思，也點了點頭，深吸口氣，邁步踏入殿內。
士兵領著他們進入殿內，在廊道間熟門熟路地穿梭，下了樓梯，是一條石壁構築的地下道，一道拱形石門高聳矗立在兩人面前。
這道石門是魔尊上任後所建，東方杫也未曾見過。
士兵和門口的守衛報備過後，對著石門大喊：「啟稟尊上，客人已抵達。」
說完恭謹地退至一旁。
不出幾秒，石門緩緩敞開，伴隨著與地面磨擦震動所發出的隆隆聲。
原以為會有光線從石室內透出，想不到內部比外面的廊道還暗，唯有幾盞火光搖曳。
魔尊背對兩人佇立於門口中央，雙手負在身後，一襲白衣勝雪，肩披銀色薄紗，身影單薄，宛如六 出飛花，一碰即碎。
「辛苦二位遠道前來。」魔尊語氣淡然，話音飄飄如雪。
這聲線，確實和他們在回憶所聽見的有幾分相似。
東方杫上前兩步。「您的東西，在我們這裡。」他斂下眼眸，此話意有所指。
此刻魔尊背對他們，看不見神情，只聽他道：「恰好，我這兒也有你們的東西，一起進來看看吧。」說完，邁步走入室內。
東方杫和羅葉跟上，石門在他們身後自動緩慢闔上。
魔尊輕輕一展袖，石室內頓時明亮了起來。「本尊不喜光亮，但有客人來訪，得招待周全。」
石室內比外觀看上去寬敞許多，真要比喻大概就和學校操場差不多大，喊聲能聽見迴音的程度。但除了壁上的燭台、置於中央的一張石桌兩張石椅，以及周邊一排書櫃與古物展示架，再無其他擺設，顯得異常冷清。
「什麼東西，在哪？」羅葉斂眉，問道。
「莫急，就快到了。」魔尊不疾不徐轉過身，臉上罩著純白的半截面具，面容蒼白，看見東方杫時神情卻是一愣：「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