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鏡瞳
本章節 3308 字
更新於: 2023-09-27
6-4
與安以洵記憶中的她不同，她顯得相當憔悴，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不是因為被風語綁來才造成的，那是一種日積月累，身心靈都被摧殘到一定程度才會有的光芒。原本亮麗的金色短髮與深邃如大海般的水藍色眼睛變得黯淡褪色，多年前吹彈可破的肌膚也變得毫無光澤。
「乃文…你是乃文嗎?」他聲音嘶啞，精神力已經被消磨殆盡，「…真的是妳?」
雙手被反綁的女孩又疑惑地看著安以洵。
「你是…洵洵!?」
眼淚一顆顆滑落，盡數落在堅硬的地板上，五顏六色的顏料融為一體。安以洵雙手抓著頭髮，嘶啞的無聲痛哭。
他在這時的丟棄了往日的狂妄、自負，以及裝模作樣，真正顯露出自己那脆弱的模樣，不顧形象。
因為他再次見了到小時候那隻受傷的狐狸。
「我遵守約定來找妳了！我變得足夠強大，有足夠的賺錢能力跟武力了！我…我…」他突然說不下去，他無法將那句潛藏在心裡已久的話說出口。
我成長的足夠強大，能夠好好守護妳了。
但這真的是自己的內心想法嗎？你變得強大是為了再次將自己獻給一個會在你人生低谷的時候離開你的人嗎？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不！你不過是想要在情感上報復而已！但你絕對無法做到，因為對方已經完全不在乎你，甚至忘記你了。你就像是個困在情感詛咒中的可憐蟲，追尋那個已經完全不在乎你的目標。
乃文的精解動作鬆懈下來。她晃了晃腦袋莞爾一笑，表情很像以前安以洵常常看見的溫和表情。
「抱歉…我剛剛還在館內，就突然被抓過來。」
風語早就知道安以洵有辦法殺來這裡了，因此早就佈置好了這個局面，然後視情況使用乃文這張底牌。
「…得好嗎？」安以洵的聲音很細，「妳過得好嗎？」
為了她，為了自己，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種局面，她會是這麼憔悴。
「差強人意…」
乃文這句話裡包含著千言萬語，她散發著心虛及悲傷的光芒。可見嫁給高裕副總當小妾不被善待。
「他們欺負妳嗎？」安以洵緩緩爬向她，「他們欺負妳，對不對？」
在鏡瞳的分析下，他看見乃文身上多處瘀傷跟疤痕，全都在衣服遮住看不見的地方，心肺功能及健康狀況低落。難以掩蓋的憤怒以及失落徹底壓垮了安以洵。
那隻你疼惜如己出的小狐狸，別人把它當表演用動物。你捨不得騎的腳踏車，別人站起來用蹬的。
「你長大了…」她說，「而且找到我了。」
「啊啊啊…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安以洵跪倒在地，他的腦袋沒有辦法消化他的所有情緒。
悲傷、憤怒、感動、喜極而泣、感到被肯定、救贖感、憎恨、爽快、沮喪。
「我為了再見到妳做了好多努力!!」內心深處不知什麼被火燒著突然爆裂了開來，多年來的情緒失態的被一覽無遺，「我都是為了妳!我成功了，我成功成為能守護妳的人也見到妳了!但是為什麼我的內心這麼空虛!?」
安以洵情緒崩潰的同時，最後的那幅畫悄悄地靠近他，伸出了利爪，卻又剛好保持在一秒內能擊中她的距離，以免乃文驚呼出聲。
最後之作那惡毒的一雙利爪猶如兩道白色殘影直接朝他的頸子抹去，無數顏料畫為兵刃指向安以洵，以便他躲過爪擊後還能將他斬殺。!
「再見，我的摯友。」風雨閉上眼睛。
在這瞬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海風，最後之作與顏料畫成的兵刃全都被一道不可抗力給死死掐住，眼前的畫面是一片浪濤洶湧的大海，他們在眨眼間移動到了一座古老破舊的寺廟，坐落在寺廟正中央的神像給人一股難以言喻的莊嚴感受。
「這是…現實創造！」風語不可置信的驚呼，「我竟然一直沒發現，那個最有潛力的人就是妳！」
他所咆嘯的對象，就站在安以洵身後。
尹知予正歪頭笑著，那鮮紅的雙唇，正擺出嘲笑的形狀，閃爍著翠綠色妖光的雙眸，宛如看著已經落入陷阱的獵物。
「現實創造，歸海入夢。」她將銀色的秀髮纏繞在自己食指上，與平時不同，充滿自信地說，「讓回憶成為回憶，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海浪像是呼應她的話語一般，在這結界裡所有的顏料化為虛無，只剩最後之作還在掙扎。
安以洵方才被灌入的二十一年記憶全都被這海風沖散遺忘，他腦內記憶體恢復了運作。
「謝謝妳，知予，我好多了。」他向幽魂一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摸了摸尹知予的頭，後者狂妄的神情轉瞬間消失，改為靦腆的笑容。
安以洵重新拾起光陰與歲月，劍指風語。「接下來交給我收尾吧。」
海浪越來越強，潮水忽然沖向最後之作，被吞噬的最後之作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失魂了的風語。
「動手吧。」他低著笑，「至少死後不必再受記憶的痛苦。」
安以洵高舉光陰，對準了風語的脖子。
「如果妳想放過他，我可以等妳把他記憶洗掉。」他在下手前提醒尹知予，「我不太推薦這個方案。」
對於這番提議，尹知予想都沒想就搖搖頭。
「那有什麼意義呢?失去那些記憶他就不再是他，他的畫技也會消失，變成一個沒有任何人生意義的廢物。」尹知予停下了纏繞頭髮的手指動作，「我沒辦法精確控制指刪除哪個部分，我只能清除掉有關聯的一大片。」
所以你才沒消除我對乃文的記憶。安以洵看向在寺廟角落瑟瑟發抖的乃文。
「麻煩你了，我的摯友。」風語苦笑，「能聽我說最後一句話嗎?」
「說。」
風語長呼一口氣，這並不是為了拖延時間。
「我的女兒今年二十一歲了，她正就讀佛格海恩藝術學校，希望你能多少幫我照顧她一下，她這幾年的生活費都是我在負責。」
聽聞這找人麻煩的要求，安以洵意外的沒有像平時嘲諷將死之人一樣嘲諷他。
「我聽見你的要求了。」他點點頭，「我手痠了。」
風語失笑。
手起刀落，寺廟結界崩塌，場景回歸現實的儲藏室。路德維希．范米德倫，享年四十七歲。他的畫作沒有任何一幅保存下來，全都被他在戰鬥中用掉了。
終於結束了。正當安以洵這麼想時，從剛剛開始風語就在畫的那幅畫忽然動了。
他跟尹知予同時後退了好幾步。
「還有敵人!?」
畫裡走出了一位身穿高中生服的褐色長髮女孩，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遮住深灰色的眼睛。她抬起頭看了看周圍，隨後向是明白了狀況地瞪大眼睛。
但安以洵沒有發動攻擊，他發現這幅畫的異樣。
「你好。」高中生很有禮貌地鞠躬，「你們是殺了范米德倫的人嗎?」
尹知予繃緊了神經，她短時間內無法再次打開結界。
片刻沉默後，安以洵率先開口。
「是的，我是。」
高中生笑了。
「抱歉!他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吧?」她滿臉歉意，「他會這樣都是因為我!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實中的我會這樣對他。」
這幅畫是風語最後的魔力製造出來的，性格維持在風語覺得他最完美的時期。
「所以，你現在現身要做什麼?」安以洵握刀的手稍微緊了一點。
「我是來向你道謝的。」真正的最後知作露出燦爛的笑容，彷彿連外頭的暴風雨都能沖散，「謝謝你成為真正能欣賞他並理解他的粉絲。」
「嘖。」安以洵別過頭。
「你要將我火化或是處理掉都沒關係，畢竟我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她又鞠了個躬，「那麼…再見了。」
真正的最後之作很乾脆地回到畫布裡，從外觀上看起來完全失去生機。
窗外的雨停了，但是太陽並沒有露出頭，安以洵感到異常疲憊，仰頭看著窗外。
尹知予沉著臉走向乃文，幫她鬆綁後將她扶起來。
「謝謝…」乃文戰戰兢兢地道謝。
「別跟我說話。」尹知予顯得不太友善。
安以洵默默對光陰歲月兩把刀道謝，並將它們收回刀鞘。
「我們走…唔!」他單膝跪地，有種強烈的嘔吐感湧上來。
路德維希．范米德倫是化學系第一名畢業的，他所條配的顏料在現實中是真實存在的，那受到高溫或是揮發後散發的迷幻性毒氣還有一個副作用，將肺部氧氣轉化為二氧化碳並耗盡。
「咳咳!」
待在這個密不透風的房間太久了!
尹知予同乃文一起不支倒地，剩下安以洵一個人還維持著少量的意識。
完了!自己沒有體力一次帶兩人出去!
呼吸越急促反而會導致死亡的更快，她們兩人已經暫時休克。
「記得帶上你偷的東西。」
占卜師的話在他腦中迴光返照。
安以洵立刻拿出從風語那偷來的藥片，原來這種藥片是來防止他自己畫圖畫到一半死亡的保險嗎?
但藥片只有兩個。
他將時間凍結了三秒，充滿猶豫予不捨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隻小狐狸。
狐狸?已經缺氧到開始產生幻覺了嗎?
一知遍體麟傷並疏遠自己的狐狸，以及一隻異常喜愛自己的狐狸，最後是年幼的自己。
他彷彿回到了那個夏天，在爺爺家附近的河邊玩耍時的光景。
安以洵最終將兩個藥片塞入兩隻小狐狸口中。確認他們吞下藥片後，自己則往後倒在濕潤的草地上。
爺爺!我有遵守您的教誨。
我自己馴養的人，我就要負責對吧?
「我做到了喔!」安以洵倒臥在風語的儲藏室裡，黃金色的眼眸緩緩閉上，「我拯救了我心愛的小狐狸。」
與安以洵記憶中的她不同，她顯得相當憔悴，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不是因為被風語綁來才造成的，那是一種日積月累，身心靈都被摧殘到一定程度才會有的光芒。原本亮麗的金色短髮與深邃如大海般的水藍色眼睛變得黯淡褪色，多年前吹彈可破的肌膚也變得毫無光澤。
「乃文…你是乃文嗎?」他聲音嘶啞，精神力已經被消磨殆盡，「…真的是妳?」
雙手被反綁的女孩又疑惑地看著安以洵。
「你是…洵洵!?」
眼淚一顆顆滑落，盡數落在堅硬的地板上，五顏六色的顏料融為一體。安以洵雙手抓著頭髮，嘶啞的無聲痛哭。
他在這時的丟棄了往日的狂妄、自負，以及裝模作樣，真正顯露出自己那脆弱的模樣，不顧形象。
因為他再次見了到小時候那隻受傷的狐狸。
「我遵守約定來找妳了！我變得足夠強大，有足夠的賺錢能力跟武力了！我…我…」他突然說不下去，他無法將那句潛藏在心裡已久的話說出口。
我成長的足夠強大，能夠好好守護妳了。
但這真的是自己的內心想法嗎？你變得強大是為了再次將自己獻給一個會在你人生低谷的時候離開你的人嗎？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不！你不過是想要在情感上報復而已！但你絕對無法做到，因為對方已經完全不在乎你，甚至忘記你了。你就像是個困在情感詛咒中的可憐蟲，追尋那個已經完全不在乎你的目標。
乃文的精解動作鬆懈下來。她晃了晃腦袋莞爾一笑，表情很像以前安以洵常常看見的溫和表情。
「抱歉…我剛剛還在館內，就突然被抓過來。」
風語早就知道安以洵有辦法殺來這裡了，因此早就佈置好了這個局面，然後視情況使用乃文這張底牌。
「…得好嗎？」安以洵的聲音很細，「妳過得好嗎？」
為了她，為了自己，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種局面，她會是這麼憔悴。
「差強人意…」
乃文這句話裡包含著千言萬語，她散發著心虛及悲傷的光芒。可見嫁給高裕副總當小妾不被善待。
「他們欺負妳嗎？」安以洵緩緩爬向她，「他們欺負妳，對不對？」
在鏡瞳的分析下，他看見乃文身上多處瘀傷跟疤痕，全都在衣服遮住看不見的地方，心肺功能及健康狀況低落。難以掩蓋的憤怒以及失落徹底壓垮了安以洵。
那隻你疼惜如己出的小狐狸，別人把它當表演用動物。你捨不得騎的腳踏車，別人站起來用蹬的。
「你長大了…」她說，「而且找到我了。」
「啊啊啊…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安以洵跪倒在地，他的腦袋沒有辦法消化他的所有情緒。
悲傷、憤怒、感動、喜極而泣、感到被肯定、救贖感、憎恨、爽快、沮喪。
「我為了再見到妳做了好多努力!!」內心深處不知什麼被火燒著突然爆裂了開來，多年來的情緒失態的被一覽無遺，「我都是為了妳!我成功了，我成功成為能守護妳的人也見到妳了!但是為什麼我的內心這麼空虛!?」
安以洵情緒崩潰的同時，最後的那幅畫悄悄地靠近他，伸出了利爪，卻又剛好保持在一秒內能擊中她的距離，以免乃文驚呼出聲。
最後之作那惡毒的一雙利爪猶如兩道白色殘影直接朝他的頸子抹去，無數顏料畫為兵刃指向安以洵，以便他躲過爪擊後還能將他斬殺。!
「再見，我的摯友。」風雨閉上眼睛。
在這瞬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海風，最後之作與顏料畫成的兵刃全都被一道不可抗力給死死掐住，眼前的畫面是一片浪濤洶湧的大海，他們在眨眼間移動到了一座古老破舊的寺廟，坐落在寺廟正中央的神像給人一股難以言喻的莊嚴感受。
「這是…現實創造！」風語不可置信的驚呼，「我竟然一直沒發現，那個最有潛力的人就是妳！」
他所咆嘯的對象，就站在安以洵身後。
尹知予正歪頭笑著，那鮮紅的雙唇，正擺出嘲笑的形狀，閃爍著翠綠色妖光的雙眸，宛如看著已經落入陷阱的獵物。
「現實創造，歸海入夢。」她將銀色的秀髮纏繞在自己食指上，與平時不同，充滿自信地說，「讓回憶成為回憶，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海浪像是呼應她的話語一般，在這結界裡所有的顏料化為虛無，只剩最後之作還在掙扎。
安以洵方才被灌入的二十一年記憶全都被這海風沖散遺忘，他腦內記憶體恢復了運作。
「謝謝妳，知予，我好多了。」他向幽魂一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摸了摸尹知予的頭，後者狂妄的神情轉瞬間消失，改為靦腆的笑容。
安以洵重新拾起光陰與歲月，劍指風語。「接下來交給我收尾吧。」
海浪越來越強，潮水忽然沖向最後之作，被吞噬的最後之作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失魂了的風語。
「動手吧。」他低著笑，「至少死後不必再受記憶的痛苦。」
安以洵高舉光陰，對準了風語的脖子。
「如果妳想放過他，我可以等妳把他記憶洗掉。」他在下手前提醒尹知予，「我不太推薦這個方案。」
對於這番提議，尹知予想都沒想就搖搖頭。
「那有什麼意義呢?失去那些記憶他就不再是他，他的畫技也會消失，變成一個沒有任何人生意義的廢物。」尹知予停下了纏繞頭髮的手指動作，「我沒辦法精確控制指刪除哪個部分，我只能清除掉有關聯的一大片。」
所以你才沒消除我對乃文的記憶。安以洵看向在寺廟角落瑟瑟發抖的乃文。
「麻煩你了，我的摯友。」風語苦笑，「能聽我說最後一句話嗎?」
「說。」
風語長呼一口氣，這並不是為了拖延時間。
「我的女兒今年二十一歲了，她正就讀佛格海恩藝術學校，希望你能多少幫我照顧她一下，她這幾年的生活費都是我在負責。」
聽聞這找人麻煩的要求，安以洵意外的沒有像平時嘲諷將死之人一樣嘲諷他。
「我聽見你的要求了。」他點點頭，「我手痠了。」
風語失笑。
手起刀落，寺廟結界崩塌，場景回歸現實的儲藏室。路德維希．范米德倫，享年四十七歲。他的畫作沒有任何一幅保存下來，全都被他在戰鬥中用掉了。
終於結束了。正當安以洵這麼想時，從剛剛開始風語就在畫的那幅畫忽然動了。
他跟尹知予同時後退了好幾步。
「還有敵人!?」
畫裡走出了一位身穿高中生服的褐色長髮女孩，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遮住深灰色的眼睛。她抬起頭看了看周圍，隨後向是明白了狀況地瞪大眼睛。
但安以洵沒有發動攻擊，他發現這幅畫的異樣。
「你好。」高中生很有禮貌地鞠躬，「你們是殺了范米德倫的人嗎?」
尹知予繃緊了神經，她短時間內無法再次打開結界。
片刻沉默後，安以洵率先開口。
「是的，我是。」
高中生笑了。
「抱歉!他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吧?」她滿臉歉意，「他會這樣都是因為我!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實中的我會這樣對他。」
這幅畫是風語最後的魔力製造出來的，性格維持在風語覺得他最完美的時期。
「所以，你現在現身要做什麼?」安以洵握刀的手稍微緊了一點。
「我是來向你道謝的。」真正的最後知作露出燦爛的笑容，彷彿連外頭的暴風雨都能沖散，「謝謝你成為真正能欣賞他並理解他的粉絲。」
「嘖。」安以洵別過頭。
「你要將我火化或是處理掉都沒關係，畢竟我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她又鞠了個躬，「那麼…再見了。」
真正的最後之作很乾脆地回到畫布裡，從外觀上看起來完全失去生機。
窗外的雨停了，但是太陽並沒有露出頭，安以洵感到異常疲憊，仰頭看著窗外。
尹知予沉著臉走向乃文，幫她鬆綁後將她扶起來。
「謝謝…」乃文戰戰兢兢地道謝。
「別跟我說話。」尹知予顯得不太友善。
安以洵默默對光陰歲月兩把刀道謝，並將它們收回刀鞘。
「我們走…唔!」他單膝跪地，有種強烈的嘔吐感湧上來。
路德維希．范米德倫是化學系第一名畢業的，他所條配的顏料在現實中是真實存在的，那受到高溫或是揮發後散發的迷幻性毒氣還有一個副作用，將肺部氧氣轉化為二氧化碳並耗盡。
「咳咳!」
待在這個密不透風的房間太久了!
尹知予同乃文一起不支倒地，剩下安以洵一個人還維持著少量的意識。
完了!自己沒有體力一次帶兩人出去!
呼吸越急促反而會導致死亡的更快，她們兩人已經暫時休克。
「記得帶上你偷的東西。」
占卜師的話在他腦中迴光返照。
安以洵立刻拿出從風語那偷來的藥片，原來這種藥片是來防止他自己畫圖畫到一半死亡的保險嗎?
但藥片只有兩個。
他將時間凍結了三秒，充滿猶豫予不捨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隻小狐狸。
狐狸?已經缺氧到開始產生幻覺了嗎?
一知遍體麟傷並疏遠自己的狐狸，以及一隻異常喜愛自己的狐狸，最後是年幼的自己。
他彷彿回到了那個夏天，在爺爺家附近的河邊玩耍時的光景。
安以洵最終將兩個藥片塞入兩隻小狐狸口中。確認他們吞下藥片後，自己則往後倒在濕潤的草地上。
爺爺!我有遵守您的教誨。
我自己馴養的人，我就要負責對吧?
「我做到了喔!」安以洵倒臥在風語的儲藏室裡，黃金色的眼眸緩緩閉上，「我拯救了我心愛的小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