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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243 字
更新於: 2023-09-27
期末考前的日子，只要在其他科目上碰壁，或者在家過的不順心，我就會去找羅老師，尋求藉慰。
「老師，這題是選A嗎？」
「妳考試的時候也要這樣問嗎？」鄭皓澤吐槽，「乾脆把橡皮擦削成方的擲骰子好了，多了兩面就空白不填答案。」
「我又不是在問你。」
鄭皓澤現在只要看到我去找羅老師，就也會跟著，然後再用這個理由搪塞羅老師。
他的意思是，萬一我出事了，他也得負責任。
「皓澤你不要這樣說書漾，她只是不確定而已。」羅老師看了看我的題本，「對喔，這題選A，不過說得也沒錯，考試的時候老師可不會給妳提示。」
「我知道⋯⋯」
「而且妳都算那麼多遍了，有什麼好猶豫的？」鄭皓澤坐著兩腳椅，吊兒郎當的前後搖晃。
面對他如此白目的姿態，我竟然還擔心他摔下來。
「對啊，書漾，我記得妳說過程啟凡也有教過妳很多方法，那妳就相信自己就好了。」
看吧，羅老師就是這麼溫柔。
可是我還是很怕會選錯，怕自己後悔，怕來不及回頭。
「許書漾，快上課了，我們回去吧。」
「喔。」
我跟在鄭皓澤的後面，跟小尾巴一樣。
學生和老師穿梭在課間的走廊，大家都有遵守不能奔跑的校規乖乖慢走，因為要上課了，有一些男生抱著籃球上樓，或者部分的人是抱著餅乾從福利社滿載而歸，還有幾隻不怕生的小麻雀小步跳呀跳的。
定格此刻的話，那必定是幅凌亂又和諧的畫。
正當我沈浸在校園才有的景緻時，我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我不解：「你幹嘛？」
「我還記得小學的時候——」鄭皓澤重新抬步往前走，並接著說：「也有過我們一起從辦公室出來，然後妳跟現在一樣走在我後面。」
「然後呢？」
「然後我會故意停下腳步，啊妳就會直接撞到我的背。」說著說他不客氣的笑了出來，「妳的鼻子紅了一整天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你很白目。」我翻了個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後來我好像反覆試了好幾次，妳也對沒有避開。」
「你還敢說。」
「不過妳現在已經不會在低頭走路了，很棒很棒。」他回過身比了一個讚，「不過話說，妳這麼些年，在地上撿到的錢應該不少喔。」
這個人！真的！煩死了！
我們剛好掐點在鐘響時進教室，我還能看見走廊盡頭，這堂課的老師拐彎朝我們班走。
「書漾，妳暑假有什麼計畫呀？」
「期末考都還沒結束的妳就想著放假。」
「別提這麼可怕的詞彙。」楚茵用雙手虛虛的摀住耳朵。
「妳別忘了，還有暑期輔導呢。」
學校有規定，高二升高三的學生，也就是我們，暑假會延後一個月，整個七月的時間都要來學校上暑輔，除了各種複習、小考，還要為了升學做準備，當然這並不是硬性規定，可以不來，但通常不會有人缺席就是了。
兩個月的假期，被壓縮成一個月，不過也幸好還有一個月。
「啊啊啊啊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楚茵的手還摀著，加上了快速搖頭的動作，「我要去海邊玩、去練舞、去網美咖啡廳⋯⋯去⋯⋯去你媽的暑輔⋯⋯」看來她是真的想放假了。
我不可能和她說「上了大學就輕鬆了」，這種冠冕堂皇的話，畢竟連我自己都更覺得高中生活算是輕鬆了。
上大學就等同於進入了小型社會，意味著成年，而成年後才是新的挑戰，要面臨工作、生計、成家、人脈等，被各種問題束縛。反而高中的生活，才是過的最輕鬆自由的。
歲月流逝的悄無聲息，來得突然，走得也瀟灑。
不過這是不是也代表，可以脫離原生家庭了？
來不及細想，老師就走了進來，而我也專注於課堂，不讓多餘的雜念影響自己。
因為期末考試，哥哥例行公事暫停了，除了他，其他球友也都為了給這學期做個完美的結尾而投入到了複習中。
我們跟著大部隊放學走出大門，這個時間真的超多人的，據我所知還是有少部分的人留在學校的圖書館讀書。
「書漾，妳最近找羅智遠找的很頻繁欸。」
「還不是都是為了跟上你。」我這麼回答哥哥，「我的數學跟你差的最多。」
「妳走裡面。」哥哥慣性的把我往內拉，「怎麼變成要跟上我，不是打敗我了？」
我下意識回答道：「反正又沒辦法打敗，能縮短差距我就很滿足啦。」
「那可不行，要有點志氣。」
「就算打敗了也不能幹嘛啊。」這是我的真心話。
爸爸媽媽並不會因為我考的好，就關注我多一些，不會。因為我是女生。
哥哥可以先吃蛋糕，可以睡大的房間，可以分到雞腿。因為他是男生。
我和哥哥一前一後進家門。
「回來了啊。」媽媽在廚房炒菜，她沒有走出來，「飯做好了在叫你們。」
「那我們先上去看書囉。」哥哥朝裡頭喊。
「去吧，不是要期末考了嗎？別考砸了，不求考的多好，但可不行退步喔，而且都要上高三了，要好好分配時間。」
「知道了——」
「哥哥，那我先上樓囉？」
「等一下，書漾。」哥哥喊住我，「妳有想過高中畢業後嗎？有沒有喜歡做的事？或者有興趣的科系？」
「嗯？」我很意外他會突然這麼問，於是我思索片刻後搖搖頭反問：「沒有，那你呢？」
「我是有在考慮法律系⋯⋯」
「那豈不是很難考嗎？」但仔細想想後我改口道：「不過你一定行的，而且出路也很廣，我覺得這個科系很適合你。」
「書漾，妳也要開始考慮了。」哥哥摸了摸我的頭，動作放的很輕，他用更加綿言細語的聲音接著說：「妳總是藏著自己的心思，連對我都不會袒露，所以在知道妳和程啟凡交往時我是很詫異的，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能開心，與其去揣測、猜想，不如尊重妳、陪伴妳，不論妳以後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的。」
「哥哥⋯⋯」他很少用這樣的口吻對我，這一席話聽得我眼眶泛酸，「你做什麼我也都會支持的！」
「書漾，妳有想法就不要害怕，跌倒了就站起來，失敗了還有我在呢。」他含笑揉著髮頂，「我不想給妳壓力，但畢竟要升高三了，未來的事還是得考慮知道嗎？」
「嗯！」我踮起腳，頭往他的手掌蹭了蹭。
「好了，去看書吧。」
這個家，就只有哥哥會看著我，所以我並不想搶走他有的一切。
雖然羨慕，但不曾嫉妒。
「老師，這題是選A嗎？」
「妳考試的時候也要這樣問嗎？」鄭皓澤吐槽，「乾脆把橡皮擦削成方的擲骰子好了，多了兩面就空白不填答案。」
「我又不是在問你。」
鄭皓澤現在只要看到我去找羅老師，就也會跟著，然後再用這個理由搪塞羅老師。
他的意思是，萬一我出事了，他也得負責任。
「皓澤你不要這樣說書漾，她只是不確定而已。」羅老師看了看我的題本，「對喔，這題選A，不過說得也沒錯，考試的時候老師可不會給妳提示。」
「我知道⋯⋯」
「而且妳都算那麼多遍了，有什麼好猶豫的？」鄭皓澤坐著兩腳椅，吊兒郎當的前後搖晃。
面對他如此白目的姿態，我竟然還擔心他摔下來。
「對啊，書漾，我記得妳說過程啟凡也有教過妳很多方法，那妳就相信自己就好了。」
看吧，羅老師就是這麼溫柔。
可是我還是很怕會選錯，怕自己後悔，怕來不及回頭。
「許書漾，快上課了，我們回去吧。」
「喔。」
我跟在鄭皓澤的後面，跟小尾巴一樣。
學生和老師穿梭在課間的走廊，大家都有遵守不能奔跑的校規乖乖慢走，因為要上課了，有一些男生抱著籃球上樓，或者部分的人是抱著餅乾從福利社滿載而歸，還有幾隻不怕生的小麻雀小步跳呀跳的。
定格此刻的話，那必定是幅凌亂又和諧的畫。
正當我沈浸在校園才有的景緻時，我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我不解：「你幹嘛？」
「我還記得小學的時候——」鄭皓澤重新抬步往前走，並接著說：「也有過我們一起從辦公室出來，然後妳跟現在一樣走在我後面。」
「然後呢？」
「然後我會故意停下腳步，啊妳就會直接撞到我的背。」說著說他不客氣的笑了出來，「妳的鼻子紅了一整天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你很白目。」我翻了個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後來我好像反覆試了好幾次，妳也對沒有避開。」
「你還敢說。」
「不過妳現在已經不會在低頭走路了，很棒很棒。」他回過身比了一個讚，「不過話說，妳這麼些年，在地上撿到的錢應該不少喔。」
這個人！真的！煩死了！
我們剛好掐點在鐘響時進教室，我還能看見走廊盡頭，這堂課的老師拐彎朝我們班走。
「書漾，妳暑假有什麼計畫呀？」
「期末考都還沒結束的妳就想著放假。」
「別提這麼可怕的詞彙。」楚茵用雙手虛虛的摀住耳朵。
「妳別忘了，還有暑期輔導呢。」
學校有規定，高二升高三的學生，也就是我們，暑假會延後一個月，整個七月的時間都要來學校上暑輔，除了各種複習、小考，還要為了升學做準備，當然這並不是硬性規定，可以不來，但通常不會有人缺席就是了。
兩個月的假期，被壓縮成一個月，不過也幸好還有一個月。
「啊啊啊啊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楚茵的手還摀著，加上了快速搖頭的動作，「我要去海邊玩、去練舞、去網美咖啡廳⋯⋯去⋯⋯去你媽的暑輔⋯⋯」看來她是真的想放假了。
我不可能和她說「上了大學就輕鬆了」，這種冠冕堂皇的話，畢竟連我自己都更覺得高中生活算是輕鬆了。
上大學就等同於進入了小型社會，意味著成年，而成年後才是新的挑戰，要面臨工作、生計、成家、人脈等，被各種問題束縛。反而高中的生活，才是過的最輕鬆自由的。
歲月流逝的悄無聲息，來得突然，走得也瀟灑。
不過這是不是也代表，可以脫離原生家庭了？
來不及細想，老師就走了進來，而我也專注於課堂，不讓多餘的雜念影響自己。
因為期末考試，哥哥例行公事暫停了，除了他，其他球友也都為了給這學期做個完美的結尾而投入到了複習中。
我們跟著大部隊放學走出大門，這個時間真的超多人的，據我所知還是有少部分的人留在學校的圖書館讀書。
「書漾，妳最近找羅智遠找的很頻繁欸。」
「還不是都是為了跟上你。」我這麼回答哥哥，「我的數學跟你差的最多。」
「妳走裡面。」哥哥慣性的把我往內拉，「怎麼變成要跟上我，不是打敗我了？」
我下意識回答道：「反正又沒辦法打敗，能縮短差距我就很滿足啦。」
「那可不行，要有點志氣。」
「就算打敗了也不能幹嘛啊。」這是我的真心話。
爸爸媽媽並不會因為我考的好，就關注我多一些，不會。因為我是女生。
哥哥可以先吃蛋糕，可以睡大的房間，可以分到雞腿。因為他是男生。
我和哥哥一前一後進家門。
「回來了啊。」媽媽在廚房炒菜，她沒有走出來，「飯做好了在叫你們。」
「那我們先上去看書囉。」哥哥朝裡頭喊。
「去吧，不是要期末考了嗎？別考砸了，不求考的多好，但可不行退步喔，而且都要上高三了，要好好分配時間。」
「知道了——」
「哥哥，那我先上樓囉？」
「等一下，書漾。」哥哥喊住我，「妳有想過高中畢業後嗎？有沒有喜歡做的事？或者有興趣的科系？」
「嗯？」我很意外他會突然這麼問，於是我思索片刻後搖搖頭反問：「沒有，那你呢？」
「我是有在考慮法律系⋯⋯」
「那豈不是很難考嗎？」但仔細想想後我改口道：「不過你一定行的，而且出路也很廣，我覺得這個科系很適合你。」
「書漾，妳也要開始考慮了。」哥哥摸了摸我的頭，動作放的很輕，他用更加綿言細語的聲音接著說：「妳總是藏著自己的心思，連對我都不會袒露，所以在知道妳和程啟凡交往時我是很詫異的，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能開心，與其去揣測、猜想，不如尊重妳、陪伴妳，不論妳以後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的。」
「哥哥⋯⋯」他很少用這樣的口吻對我，這一席話聽得我眼眶泛酸，「你做什麼我也都會支持的！」
「書漾，妳有想法就不要害怕，跌倒了就站起來，失敗了還有我在呢。」他含笑揉著髮頂，「我不想給妳壓力，但畢竟要升高三了，未來的事還是得考慮知道嗎？」
「嗯！」我踮起腳，頭往他的手掌蹭了蹭。
「好了，去看書吧。」
這個家，就只有哥哥會看著我，所以我並不想搶走他有的一切。
雖然羨慕，但不曾嫉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