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傘與記憶
本章節 3212 字
更新於: 2023-09-26
前去比賽場地的途中，林靖緊張到說不出話來。剛吃下的早餐還在胃裡翻攪，感覺一不小心就會吐出來。
「昨晚有睡好嗎？」蘇老師隨口關心，想緩和氣氛。
林靖搖頭。「我努力嘗試過了。」
此話所言不假，昨晚九點她就被蘇老師強押回家睡覺，又在床上清醒著奮鬥了十小時依舊沒有成功。
蘇老師對於這個回答一點都不意外，一個俐落的方向盤把車子停好。「像練習時那樣做就好了。」
金墨獎每年的比賽場地都位於Ｔ大的體育館，這次也不例外。重新回到過去任教學校的蘇老師露出懷念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氣。「真是充滿活力的空氣。」
林靖聽了很想吐槽，所以他們的大學一點都沒有活力嗎？
外頭已經擠滿了參賽者與媒體，這對見過大場面的蘇老師一點都不是問題，至於林靖只想拚命躲在蘇老師的陰影裡，祈求不要被人注意到。
到選手櫃檯報到後，便會進入入場安檢的關卡。所有與比賽無關的器具全都必須被收到置物櫃或是由同行者帶至二樓看台保管。所有要參加比賽的道具都會經過嚴格檢查，以防有參賽者先在物品上畫好稿子作弊。
蘇老師把林靖拉到角落，低頭為她別上名牌。「我會在二樓看著妳。」
林靖此時已經緊張到腦袋空白，只能專注看著那雙為她別上名牌的手，不得不說，蘇老師修長的手指是真的好看。「啊……嗯。」
她像是夢遊一般帶著作品通過安檢，回過神來已經停在標有自己名字的工作桌前。環顧四周，評審正在舞台上就坐，後方二樓看台則聚集著眾多老師。
經過漫長的三年，她終於站到了這裡。
她曾想像過自己站在比賽場地的樣子，或許是自信滿滿，又或者非常激動。但現在的她，在開著二十六度的冷氣房不斷發抖。
抬頭望向講台，她在稍微中後方的地方看見蘇老師，此時正抱著胸在打盹。或許，昨夜失眠的人並不只她一個。
舞台上的主持人終於找到麥克風，逐一介紹與會的評審。這些評審的名字林靖早就嫻熟於心，都是當今書法界富有盛名的大師，平時想要見上一面都難。這麼多大師齊聚一堂，一時間竟搞得像是明星見面會似的，奪取了媒體鏡頭焦點。
等到簡短的致詞結束，主持人開始宣讀規則。
金墨獎總共分成上午與下午兩個階段，選手會有三個小時替自己的作品寫上書法，並在時間結束後離開工作檯用餐。這段時間裡，所有作品會被標上編號，下午的選手則要依照編號順序進入教室，向評審們介紹作品。
由於上下午的比分各佔五五，因此就連製作作品的階段都不能馬虎。台上的評審會在這三個小時內下來巡場，無論是握筆姿勢還是身體姿態都有可能成為分數的一部分。也因為金墨獎注重書法創作的每一個細節，才能成為書法比賽的最高殿堂。
繁瑣的前綴活動終於結束，主持人邀請其中一位評審走到中央的倒數計時器，完成開賽。
蓄著白鬍的老人笑呵呵按下按鈕，計時器開頭大大的紅色「三」字變成了「二」。
下一秒，現場的選手不約而同動了起來。
林靖手忙腳亂拉開袋子，把書法用具一一鋪好。知道笛子會耗掉最多時間，她選擇擺最後，先解決最容易的扇子。
關於扇子，她首先想到的是穿著紫衣的清冷女俠站在山巔的身影。於是她以毛筆繪了幾座山峰，以及站在山頂女俠的簡筆畫。畫好之後，提筆寫上花了數日才想好的題詞。
瞬影飛來杳無跡，原是紫衣扇中客。
對於來無影去無蹤的墨雪伊而言，這是對她最貼切的比喻。
已經有幾個評審來到台下巡場，但還沒走到林靖這，林靖抓緊時間拿起傘開始裝飾。這是一支帶著櫻花底的紙傘，由蘇老師進行加筆，畫上數隻翩翩飛舞的蝴蝶。
蝴蝶翩翩逐風飛，刀刃柔鋒護花開。盈笑輕軀纖舞態，妙手回春劍上來。
化蝶乍看之下柔弱美麗，卻能醫能打，誓言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這也是林靖選擇化蝶的原因。他們和善知恩，但對於兇惡也會毫不猶豫挺身而出。以柔克剛，妙手回春，這就是撐開傘包容一切的化蝶。
其中一名評審拿著板子來到林靖桌邊，看到傘上的畫面微微一笑，在板子上寫了幾筆後轉身離去。
不知道是加分還是扣分，林靖只得努力屏除雜念，試圖不被評審的動作影響。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好在進度仍在預期中。她拿起代表丐幫的葫蘆，在掌心轉了轉。
這是墨邪花最多心力在打磨的作品，不只是因為難度較高，多少也有這是他自己職業的影響。用指節敲敲瓶身，完全是實心的，不能打開，但拿來砸人應該很痛。
葫蘆並非平面，必須要在弧形的緣側寫字，考驗著筆者的穩定度。關於墨邪，林靖首先想起的是在他腿邊那隻乖巧的獵犬。她把葫蘆按牢在桌面，一字一字下筆。
豪氣獵犬入民間，好漢街頭傳奇緣。
丐幫是話不多，仍無時無刻存在的民間英雄，他們從不居功誇耀，卻能帶給身邊的人百分之百的安全感。林靖還記得有次被一塵不染拉去打沒有墨邪入團的任務，滅團了數次才過關，完全實踐「失去大哥的我好脆弱」這句話。
拿起木劍時，林靖忍不住往蘇老師那看了眼。對方視線此時並不在自己身上，看他手機拿橫的，八成是在打遊戲。這樣也好，在沒被關注的情況下林靖反而能更好發揮。
這把木劍她只有在最初量定長度時親自裁切，後來的打磨與雕刻都是李思語的功勞。這隻劍並不僅僅代表著一人，而是在遊戲接連與她相處過的兩位驚鴻，雷雅梢與與君歌。
或許是驚鴻都帶著一絲天真與傻氣，讓林靖覺得和善好親近。他們手拿最單純的劍，行最正義的道，直來直往，也容易成為知交。
劍意無痕闖江湖，俠骨仁心誓不移。
這段字以小楷寫在中央骨心的位置，雖然以李思語的性格應該會提倡寫得越滿越好，但林靖選擇以簡短的兩行呈現劍氣凜然之感。
桌面已經差不多被東西擺滿，林靖也從袋中拿出最後一樣物品。
一塵不染的玉笛。
為了方便寫字，這把笛並不是玉做的，而是經過挑選的竹子。儘管這是最不像原品的武器，林靖仍覺得剛好能貼近白玉的人設。無論是一塵不染還是白玉宮弟子都崇尚自由如風，姿態千變萬化。從白玉能男女體切換就能知道除了武器，他們連自身型態都不曾固定。
由於竹身細長，不能寫太多字，林靖選擇不寫詩，只在字稿留下四個字：醉心如風。
這三天，她和蘇老師為了縮減製作時間，簡直是想破了頭。別說三小時，第一次製作便花了她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經過整整三日的練習，切割速度總算來到了兩小時。為了盡可能保留最多時間，只能加快前面四項作品的完成速度，可現在距離時間結束只剩下一個半小時，等待她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她把寫好的字稿平貼到笛子上，在等待字乾的時間裡，一點也不浪費時間的拿出保護油把之前的作品全上了一遍。雖然比賽規則並沒有規定，但這能讓上頭的墨水不易脫落，也增加美觀，屬於一舉兩得。
台上的倒數計時來到一小時二十分，林靖咬咬牙，拿出雕刻刀開始作業。過度緊張的時間讓她連看蘇老師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全神貫注在雕刻之上。經過漫長切割之後，竹子上終於出現文字的輪廓。林靖拿出布料沾沾白色顏料，讓輪廓顯形。
再次切割好邊框後，下一步是將輪廓內部的竹皮剷除，如此一來就能形成一淺一深的差別，林靖冒險地瞥了眼時間，五十分鐘，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身邊多數選手都已經完成作品，正在做最後的檢查，只有少數還在奮力掙扎。不知何時，好幾個評審都圍到桌邊。選擇雕刻的選手不少，但敢以竹笛冒險的選手恐怕只有林靖一人。
到了這個環節，林靖像是緊張過頭，竟然覺得內心異常平靜。
沒事的，只不過是另一個看似打不過的副本罷了。雖然沒有回頭，但她知道蘇老師一定正在看著她。當時在與蘇老師討論時，本來是決定若時間來不及就不要上色，可林靖在剷除最後一塊竹皮後，直接拿起一旁的毛筆，沾上本來用來顯色的白色顏料。
檯上的計時器響起最後一分鐘的警示音。
大部分評審的目光都聚集在林靖身上，猜測著這個少女的最終結局。是因時間到只能帶著未完成品繳交？還是能奔過最後終點線？
林靖默數著秒數，額頭佈滿汗水。
十。
撇，橫折彎勾，撇。
她看見一顆盛開的櫻花樹，白衣男子在樹下找到被拋棄的蝴蝶。
五，豎，橫折。
蝴蝶陪伴男子過關斬將，臉上逐漸因為他展露笑容。
四，橫。
蝴蝶開始害怕給予她光芒的那個人一聲不吭離去，構築層層絲網想要留住她心悅之人。好在白衣男子接納了蝴蝶，許下形影不離的誓言。
三，豎。
最後，蝴蝶教會了白玉何謂勇氣，白玉教會了蝴蝶什麼是同伴。
二，橫。
於是最後，他們──
「時間到！請停筆！」
筆尖，落下最後一點。
「昨晚有睡好嗎？」蘇老師隨口關心，想緩和氣氛。
林靖搖頭。「我努力嘗試過了。」
此話所言不假，昨晚九點她就被蘇老師強押回家睡覺，又在床上清醒著奮鬥了十小時依舊沒有成功。
蘇老師對於這個回答一點都不意外，一個俐落的方向盤把車子停好。「像練習時那樣做就好了。」
金墨獎每年的比賽場地都位於Ｔ大的體育館，這次也不例外。重新回到過去任教學校的蘇老師露出懷念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氣。「真是充滿活力的空氣。」
林靖聽了很想吐槽，所以他們的大學一點都沒有活力嗎？
外頭已經擠滿了參賽者與媒體，這對見過大場面的蘇老師一點都不是問題，至於林靖只想拚命躲在蘇老師的陰影裡，祈求不要被人注意到。
到選手櫃檯報到後，便會進入入場安檢的關卡。所有與比賽無關的器具全都必須被收到置物櫃或是由同行者帶至二樓看台保管。所有要參加比賽的道具都會經過嚴格檢查，以防有參賽者先在物品上畫好稿子作弊。
蘇老師把林靖拉到角落，低頭為她別上名牌。「我會在二樓看著妳。」
林靖此時已經緊張到腦袋空白，只能專注看著那雙為她別上名牌的手，不得不說，蘇老師修長的手指是真的好看。「啊……嗯。」
她像是夢遊一般帶著作品通過安檢，回過神來已經停在標有自己名字的工作桌前。環顧四周，評審正在舞台上就坐，後方二樓看台則聚集著眾多老師。
經過漫長的三年，她終於站到了這裡。
她曾想像過自己站在比賽場地的樣子，或許是自信滿滿，又或者非常激動。但現在的她，在開著二十六度的冷氣房不斷發抖。
抬頭望向講台，她在稍微中後方的地方看見蘇老師，此時正抱著胸在打盹。或許，昨夜失眠的人並不只她一個。
舞台上的主持人終於找到麥克風，逐一介紹與會的評審。這些評審的名字林靖早就嫻熟於心，都是當今書法界富有盛名的大師，平時想要見上一面都難。這麼多大師齊聚一堂，一時間竟搞得像是明星見面會似的，奪取了媒體鏡頭焦點。
等到簡短的致詞結束，主持人開始宣讀規則。
金墨獎總共分成上午與下午兩個階段，選手會有三個小時替自己的作品寫上書法，並在時間結束後離開工作檯用餐。這段時間裡，所有作品會被標上編號，下午的選手則要依照編號順序進入教室，向評審們介紹作品。
由於上下午的比分各佔五五，因此就連製作作品的階段都不能馬虎。台上的評審會在這三個小時內下來巡場，無論是握筆姿勢還是身體姿態都有可能成為分數的一部分。也因為金墨獎注重書法創作的每一個細節，才能成為書法比賽的最高殿堂。
繁瑣的前綴活動終於結束，主持人邀請其中一位評審走到中央的倒數計時器，完成開賽。
蓄著白鬍的老人笑呵呵按下按鈕，計時器開頭大大的紅色「三」字變成了「二」。
下一秒，現場的選手不約而同動了起來。
林靖手忙腳亂拉開袋子，把書法用具一一鋪好。知道笛子會耗掉最多時間，她選擇擺最後，先解決最容易的扇子。
關於扇子，她首先想到的是穿著紫衣的清冷女俠站在山巔的身影。於是她以毛筆繪了幾座山峰，以及站在山頂女俠的簡筆畫。畫好之後，提筆寫上花了數日才想好的題詞。
瞬影飛來杳無跡，原是紫衣扇中客。
對於來無影去無蹤的墨雪伊而言，這是對她最貼切的比喻。
已經有幾個評審來到台下巡場，但還沒走到林靖這，林靖抓緊時間拿起傘開始裝飾。這是一支帶著櫻花底的紙傘，由蘇老師進行加筆，畫上數隻翩翩飛舞的蝴蝶。
蝴蝶翩翩逐風飛，刀刃柔鋒護花開。盈笑輕軀纖舞態，妙手回春劍上來。
化蝶乍看之下柔弱美麗，卻能醫能打，誓言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這也是林靖選擇化蝶的原因。他們和善知恩，但對於兇惡也會毫不猶豫挺身而出。以柔克剛，妙手回春，這就是撐開傘包容一切的化蝶。
其中一名評審拿著板子來到林靖桌邊，看到傘上的畫面微微一笑，在板子上寫了幾筆後轉身離去。
不知道是加分還是扣分，林靖只得努力屏除雜念，試圖不被評審的動作影響。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好在進度仍在預期中。她拿起代表丐幫的葫蘆，在掌心轉了轉。
這是墨邪花最多心力在打磨的作品，不只是因為難度較高，多少也有這是他自己職業的影響。用指節敲敲瓶身，完全是實心的，不能打開，但拿來砸人應該很痛。
葫蘆並非平面，必須要在弧形的緣側寫字，考驗著筆者的穩定度。關於墨邪，林靖首先想起的是在他腿邊那隻乖巧的獵犬。她把葫蘆按牢在桌面，一字一字下筆。
豪氣獵犬入民間，好漢街頭傳奇緣。
丐幫是話不多，仍無時無刻存在的民間英雄，他們從不居功誇耀，卻能帶給身邊的人百分之百的安全感。林靖還記得有次被一塵不染拉去打沒有墨邪入團的任務，滅團了數次才過關，完全實踐「失去大哥的我好脆弱」這句話。
拿起木劍時，林靖忍不住往蘇老師那看了眼。對方視線此時並不在自己身上，看他手機拿橫的，八成是在打遊戲。這樣也好，在沒被關注的情況下林靖反而能更好發揮。
這把木劍她只有在最初量定長度時親自裁切，後來的打磨與雕刻都是李思語的功勞。這隻劍並不僅僅代表著一人，而是在遊戲接連與她相處過的兩位驚鴻，雷雅梢與與君歌。
或許是驚鴻都帶著一絲天真與傻氣，讓林靖覺得和善好親近。他們手拿最單純的劍，行最正義的道，直來直往，也容易成為知交。
劍意無痕闖江湖，俠骨仁心誓不移。
這段字以小楷寫在中央骨心的位置，雖然以李思語的性格應該會提倡寫得越滿越好，但林靖選擇以簡短的兩行呈現劍氣凜然之感。
桌面已經差不多被東西擺滿，林靖也從袋中拿出最後一樣物品。
一塵不染的玉笛。
為了方便寫字，這把笛並不是玉做的，而是經過挑選的竹子。儘管這是最不像原品的武器，林靖仍覺得剛好能貼近白玉的人設。無論是一塵不染還是白玉宮弟子都崇尚自由如風，姿態千變萬化。從白玉能男女體切換就能知道除了武器，他們連自身型態都不曾固定。
由於竹身細長，不能寫太多字，林靖選擇不寫詩，只在字稿留下四個字：醉心如風。
這三天，她和蘇老師為了縮減製作時間，簡直是想破了頭。別說三小時，第一次製作便花了她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經過整整三日的練習，切割速度總算來到了兩小時。為了盡可能保留最多時間，只能加快前面四項作品的完成速度，可現在距離時間結束只剩下一個半小時，等待她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她把寫好的字稿平貼到笛子上，在等待字乾的時間裡，一點也不浪費時間的拿出保護油把之前的作品全上了一遍。雖然比賽規則並沒有規定，但這能讓上頭的墨水不易脫落，也增加美觀，屬於一舉兩得。
台上的倒數計時來到一小時二十分，林靖咬咬牙，拿出雕刻刀開始作業。過度緊張的時間讓她連看蘇老師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全神貫注在雕刻之上。經過漫長切割之後，竹子上終於出現文字的輪廓。林靖拿出布料沾沾白色顏料，讓輪廓顯形。
再次切割好邊框後，下一步是將輪廓內部的竹皮剷除，如此一來就能形成一淺一深的差別，林靖冒險地瞥了眼時間，五十分鐘，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身邊多數選手都已經完成作品，正在做最後的檢查，只有少數還在奮力掙扎。不知何時，好幾個評審都圍到桌邊。選擇雕刻的選手不少，但敢以竹笛冒險的選手恐怕只有林靖一人。
到了這個環節，林靖像是緊張過頭，竟然覺得內心異常平靜。
沒事的，只不過是另一個看似打不過的副本罷了。雖然沒有回頭，但她知道蘇老師一定正在看著她。當時在與蘇老師討論時，本來是決定若時間來不及就不要上色，可林靖在剷除最後一塊竹皮後，直接拿起一旁的毛筆，沾上本來用來顯色的白色顏料。
檯上的計時器響起最後一分鐘的警示音。
大部分評審的目光都聚集在林靖身上，猜測著這個少女的最終結局。是因時間到只能帶著未完成品繳交？還是能奔過最後終點線？
林靖默數著秒數，額頭佈滿汗水。
十。
撇，橫折彎勾，撇。
她看見一顆盛開的櫻花樹，白衣男子在樹下找到被拋棄的蝴蝶。
五，豎，橫折。
蝴蝶陪伴男子過關斬將，臉上逐漸因為他展露笑容。
四，橫。
蝴蝶開始害怕給予她光芒的那個人一聲不吭離去，構築層層絲網想要留住她心悅之人。好在白衣男子接納了蝴蝶，許下形影不離的誓言。
三，豎。
最後，蝴蝶教會了白玉何謂勇氣，白玉教會了蝴蝶什麼是同伴。
二，橫。
於是最後，他們──
「時間到！請停筆！」
筆尖，落下最後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