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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25
剛進入地窖,陽罄就拿出手電筒照著。雖然他會隨身攜帶著手電筒,但大多時候還是利用著燭火照明。
不過在這種看似密閉的地下空間使用燭火可不是什麼好選擇,也同時因為緊急,陽罄才不得不使用手電筒照明。
走在暗無天日的通道裡,兩人不禁繃緊神經。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迴盪著,每一次的迴音都因為凹凸不平的牆壁而顯得更加詭異。
不知道綾煊所在的位子,所以他們依照著地圖朝著地下神社的地方前進著。
些許微弱的光源照到的地面陰影,彷彿一張張扭曲的面容。每照到新的石頭上時,陽罄都不禁心頭一驚。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始終覺得有人在遠處注視著自己,但陽罄又不可能因此停下步伐轉頭查看後方,也無法將光源從自己腳前移開。
路途踩到幾處地上的裂縫時,陽罄總感覺傳來的聲音並非是自己的。幾次之後,他也有意的跨過裂縫不去踩踏到。
似乎葵子也有相同的感覺,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配合著對方的步伐,讓傳回來的腳步聲規律且平穩。
依照地圖上的路程來說,他們應該只走了三分鐘不到,然而兩人卻覺得已經走了至少一個鐘頭了。
這就是第一條岔路……陽罄將手電筒的角度稍微往上抬,看見那已經腐朽的木製路標,上頭的文字也早就看不清楚。
「右邊。」陽罄輕聲地說,同時朝著岔路那頭指了一下。
葵子也小聲的回應著。
然而腳剛要踏出,另一條岔路卻傳來清晰的嬰兒哭泣聲,恐懼席捲兩人的腦海,甚至顧不得腳下是否安穩,陽罄關閉了手電筒,身體本能地朝著右邊的路跑著。
直到哭聲消失在黑暗中,他們才停了下來。
這種地方不可能會有嬰兒啊?但那到底是?陽罄喘著粗氣,也許是因為沒有通風口,通道內異常悶熱,但他卻不斷冒著冷汗,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更糟糕的是,為了剛才躲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陽罄已經不知道現在在哪裡了。
「優木小姐……」陽罄打開手電筒找著她的蹤影,照到葵子的腳踝後,他再次將角度傾斜。「妳怎麼不回答……」
葵子的表情好像是凝固住一樣,眼睛直直盯著陽罄的後上方。
陽罄順勢的轉身,當手電筒光束逐漸照向葵子所盯著的位置時,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下一刻,陽罄彷彿覺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因為手電筒的光此時投出一張恐怖的冰封臉孔!
陽罄嚇得跌在地上,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軟,手電筒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砰聲。
優木小姐不知道去哪了……祿齋在自己家中包紮著受傷的手指,他暗自慶幸傷口並不深,可以自己處理。
可是最近村長大人真的感覺好奇怪喔……他依舊想著剛才岩造的模樣,把診療室關閉、鑿著那麼大量的冰塊,而且弔詭的是那些冰塊為什麼不會融化?是因為樹律岩嗎?
還有想不到鉤本先生居然走了,他還那麼年輕,身體也還很健康,真是可惜!他嘆了口氣。要是他不反抗詠韻就好了!
可能因為今天的工作較為粗重,有些年紀的祿齋感覺到眼皮非常沉重。想著反正診療室關閉,應該沒有工作要做了,便慵懶的躺在床上睡著了。
「板倖先生!板倖先生!」聽見屋外傳來敲門聲,祿齋張開依舊疲憊的雙眼,不情願的前去應門。
「怎麼了?」祿齋打開房門,發現太陽早已下山不知多久,天上也沒有半點星光,天空呈現死寂的嘿。
「村長大人正在舉行祭祀,您快點來!」那人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夜晚進行祭祀?祿齋覺得有點古怪,但還是不疑有他,返回臥室穿起祭祀用服裝,踏出家門欲朝著祭壇方向走去。
「啊?這是什麼?」祿齋發出怪叫聲,他並沒有看過這種東西。
樹枝插在地上,將一條黑色的細線撐起,上面吊著好幾顆發光的球體。
祿齋探出頭一看,發現還有一條一模一樣的黑線在對面,形成了一條光明的道路。
那也不是火啊?為什麼會發光?祿齋仔細的看著光球,透明的外殼看的出來裡面是空心的,而光源則是從裡面一根螺旋狀的線發出來的。
正當祿齋想要退回房內時,卻被一旁的人叫住。
「板倖先生!您醒了啊!祭祀要開始了,我們趕快走吧!」說話的男性是自己的鄰居,都庭幽真,他帶著自己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子悠閒地走著,好像要參加什麼聚會一樣。
「都庭先生?請問那是什麼啊?」祿齋指了指其中一顆光球問著。
然而都庭一家人卻無視他的問題,彷彿剛才的對話也不存在一樣,不斷朝著祭壇方向走著。
好像隨著都庭一家人的步伐,那些光球也隨之黯淡。經過快速的判斷和思考之後,他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不是說祭祀嗎?為什麼要一家人一起?祿齋走在後頭,看著都庭家並不在意兩側的奇怪物體,他不禁皺著眉頭。
只有都庭先生跟我搭話,為什麼他的妻兒見到我沒有任何反應?而且好像是完全沒看見我一樣……祿齋故意大力踏著白雪,像是想跟他們搭話一樣。
但很快他就停下來了,因為前方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都庭一家人站在隊伍最後方,並且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現在卻突然隨著腳步停止。
「都庭先生?」祿齋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沒有任何回應。
祿齋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光球已經不亮了。雖然摸黑回家也是個選擇,不過祭祀只有岩造才能發起,他也不敢違抗來自村長的命令。
隊伍逐漸往前,祿齋看見那熟悉的燭火後放鬆了不少。但又過了幾分鐘,他又開始覺得惶恐,因為本應只放著木偶祭品的平台,現在卻有許多人站在上面,而且表情呆滯,看起來沒有半點生機。
隨後,他聽見陣陣從未聽過的破裂聲,這令他耳朵感覺刺痛。不知不覺,都庭家已經到了祭壇的前方了,而祿齋也已經看見那不斷破裂的玻璃瓶。
眼前詭異到極點的景象已經讓祿齋產生動搖,但就在他正要悄然離開時,三雙手同時抓住他的雙手。
站在前方的都庭家似乎感應到他的心思一樣,瞬間轉過身將他束縛著。
「你們怎麼了啊?!」祿齋大叫著,並用力掙脫抓著自己的手。可怕的是不僅是幽真抓著的左手,就連原本應該力氣最小的都庭家妻子和孩子也完全無法抵抗他們的力量。
「藥效僅針對醒著的人嗎?」岩造從祭壇的另一側緩步走過來,「算了。也沒必要調整了……」
「村長大人!」看見岩造後,祿齋彷彿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樣,「快救救我!都庭家發瘋了!」
「不用慌張,你很快就會跟他們一樣獲得應得的寧靜。」岩造拍了下幽真的肩膀,隨後幽真就突然像失去意識一樣,呆站在原地,手也放開了祿齋。
「太好了!感謝村長大人!」祿齋露出放心的微笑。
可是岩造卻沒有回應他的感謝,反而握著剛才掙脫的手。
「已經有傷口了嗎?那就好辦了。」岩造喃喃說著,同時俐落的拆著包紮好的繃帶。
「村長大人?」
岩造依舊沒有理會祿齋的話,拆下繃帶後,祿齋的鮮血立刻流了出來,他順勢用玻璃瓶接著。
祿齋仍然在呼喊著岩造,然而他突然覺得脖子一陣刺痛,接踵而來的是昏沉的睡意。
朦朧的意識中,祿齋聽見許多的哀號聲。即便無法張開眼睛,強烈的藍色光芒還是透過他的眼皮。在感受到周圍散發的熱氣之後,祿齋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也在發燙著。隨後便感覺不到任何事物了……
終於到了這個階段了。岩造看著空無一人的祭壇,嘴角不自覺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