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本章節 2108 字
更新於: 2023-09-25
「綾煊小姐?」
「嗯?是村長啊?怎麼了?」對於剛才兩人的對話,綾煊似乎還有些耿耿於懷,「不會是要逼我參加祭祀吧?」
「當然不會。」岩造右手放在胸前,「只是想問您方才與那年輕人講了什麼?」
「沒什麼,倒是祭祀沒問題嗎?這樣擅自離開?」
「謝謝您的關心,不過沒關係的,畢竟我知道會讓雅姆不悅的事情有哪些,我一定不會做那些事情的。」岩造向前一步,輕輕彎腰。
「另外,我從那位年輕人眼中看見不詳之氣,請您小心點,也盡量與他保持距離。」語畢,便傳來陣陣熟悉的振翅聲。
遠處飛來的白糬精準的降落在岩造抬起的右手,此時綾煊已經感知到眼前的鳥對自己充滿了敵意。
反正牠一直這樣。綾煊盡量不去多想。
綾煊接著岩造的話繼續說到:「我無所謂,在祭祀結束後,把他交給我。」
「這種事情不用您來處理,我會負責安排的。」岩造藏在身後的手指輕輕彎曲,「您為了找到神社已然操煩許久了,這種小事由我處理吧。」
「我會那麼煩燥還不是你把搜查的人減少了!」突然間,冷風似乎與綾煊的情緒相呼應,轉瞬間增強了起來。
岩造沒有回應,只是用不會發出聲音的力道深深吸氣。
「找到他的隊員後,我會讓他們參加搜查的隊伍裡。」綾煊收起了自己的情緒,順便整理了因狂風而變亂的頭髮,
「可是現在還……」
「我知道!一切必須等到祭祀結束後,真是!不要一直說一樣的話!」
眾人的歡呼聲在不遠處響起,緊接著是一聲巨響。那聲音宛如轟雷聲,又像是巨獸的低鳴。
好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岩造肩上的白糬拍動翅膀快速飛走。
「正好祭祀快結束了呢!」綾煊拍了拍手,「想不到這次這麼快。」
岩造點頭之後說了聲「告辭」,一位村民也同時從山腰下跑了上來,手裡披著一件紅白相間的衣物。
岩造穿起村民帶來的衣物,雖然顏色不同,但上頭的刺繡等裝飾也與村民們穿著的祭祀用長袍一樣。
兩人的背影逐漸被白雪掩蓋,綾煊在看不見兩人之後立刻四處張望著。
白糬不知道飛去哪了?綾煊一邊左右張望,一邊走下山。
她順著祭祀的餘聲走去。到村長家看看吧?
「綾煊姊姊!」葵子的聲音打斷了綾煊的思緒,身形嬌小的她小心地提著長袍的裙襬,以免絆倒自己。從遠處慢慢跑來的她,卻並未被厚重的雪影響,而是踏著輕快的步伐,宛如一朵飄逸的花朵。
「葵子?妳怎麼?祭祀不是還沒結束嗎?」
「綾煊姊姊真是健忘,我是負責第三段的『詠韻』,唱完就必須離開了。」葵子的右手放在嘴前,長袍的袖子剛好遮住她的笑顏。
「妳剛剛有看見村長嗎?」綾煊望向祭壇的方向,好像在確認他是否回來。
「沒有呢,畢竟要等到第四聲『聲殿』才能從家裡出來,而且我聽說『聲殿』吹奏完成後,村長大人還得做最後……」
「我知道了,不用跟我說那麼多啦!」綾煊擺了擺手,「我現在要找白糬,妳到村長家找找看,我去『樹律岩』那裡找找。」
「姊姊找白糬有什麼事嗎?」
綾煊原本不打算說,但葵子的目光卻好似透出名為好奇的神色,令綾煊難以抗拒,她便將與陽罄的約定說了出來,並且稍微修飾了之前偷聽到岩造和陽罄的對話。
「雅姆大人……祂會保護所有人,即便是外地人也是一樣。」葵子依然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嘴,但這次卻緊皺著眉頭。
「妳也這樣認為吧?但村長卻把祭祀看得比什麼都重,為了完成祭祀,他甚至不會去理會其他人。」
葵子咬著嘴唇,交互的手指緊緊握住。
「村子外頭是什麼樣我們不曉得,所以我才想要找到白糬,如果是白糬的話應該知道他的隊員在哪裡遇難。」綾煊左手插著腰,同時輕輕彎下身,右手搭在葵子的肩膀上,「如果在村長家沒有找到白糬,就盡快到陽罄所在的房子,讓他別出來免得受到懲罰。」
「嗯!我知道了!姊姊要小心點喔!」葵子點了點頭,雙手輕輕地抬起並握著拳。
「沒問題的!」綾煊則是露出一絲微笑。
如同深淵巨口,巨大的嘴唇由無數碎石拼湊而成,延伸出來的鐵軌彷彿是怪物長長的舌頭,一直通往不知何處的陰暗。
木屐踏在鐵軌上,形成響亮而又怪異的聲響,清脆的迴音在空間中迴響。光怪陸離的景象卻沒有讓綾煊停止前進,反而不斷向著內部走去。
比起一般用水泥砌成的隧道,這條隧道的牆壁卻是各種扭曲的巨石組成。灰色岩壁上的每塊岩石彷彿都被拋過光一樣,表面看起來光滑無比。然而巨大的體積卻看起來不像是人為的,而是經過強風積年累月的侵蝕導致。
綾煊輕撫岩石擠壓形成的紋理,一點點的陽光透過岩石間的縫隙灑了進來,投下不規則的光點,讓鐵軌上反射著陰森的白光。
「白糬?」綾煊朝著隧道最深處的洞穴呼喊著,然而除了迴音以外,這邊實在是寂靜的令人畏懼。
綾煊搖搖頭,繼續朝著更內部前進。在踏進洞穴後,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燈籠照明。
沒有半點光亮的洞穴,只靠著微弱的燈源,依舊伸手不見五指。但綾煊好像早已來過這個洞穴好幾次,依舊踩著輕鬆的步伐。
「白糬,你在這裡嗎?」不一會,綾煊停下了腳步,朝著前方又一次呼喊。
似乎有著一絲輪廓的光亮,綾煊面前有個巨大的物體。
「唉!真是的!這樣很費神,要是你在這裡,我可要給你懲罰!」綾煊把燈籠放在地上,雙手放在那個物體上。
綾煊閉上雙眼,似乎在集中著自己的精神。
親愛的蓓娜,傾聽我的呼喚。願我的靈魂與您同在,與您共享聖光。綾煊在心中默念完這段禱告詞後,接著緊緊握著黑色護符。
好像是感應到她手中的護符,眼前的物體便立刻發出閃爍的各色光芒,綾煊依然閉著雙眼,並且張開雙臂,好像沐浴在這道光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