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信

「確認收到岩石心臟、蠍牙與鷹爪。我們歡迎有實力的冒險者。如果您缺錢的話可以到冒險者公會接取任務，我們會根據您的貢獻給予適當的獎勵。」

在打敗老鷹、蠍子跟岩石怪後，我終於拿到了可以進入城鎮的證明。

這三個怪物當中，全身覆蓋了岩石的岩石怪的難度最高。能夠達到『重擊』的部位藏在岩石內，其餘的部位即使攻擊都只能算是『輕擊』。讓我耗費了不少的時間。

「歡迎光臨道具店。請問您要製作道具還是購買藥水還是附魔呢？」頭上有著文字的NPC少女，活力滿滿地說著。

我點下了視窗上購買藥水的選項。然而，沒想到出現了滿滿的選項。

【普通藥水】 10
【抗毒藥水】 100
【抗熱藥水】 100
【抗寒藥水】 100
【抗石化】 100
【抗混亂】 100
【抗沉睡】 100
【抗恐懼】 100
【抗魅惑】 100
【抗虛弱】 100
【抗失明】 100
【抗沉默】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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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捏臉系統的自由度是為了讓玩家有更多的選擇性，那眼前這一大串選單無疑是讓玩家混亂的設定。

沒想到居然跟怪物戰鬥還得分心查看道具名？不能用個萬能藥解決嗎。

藥水的部分也不能立即補血。只能在10秒內緩慢回復30生命值。也就是說，只能在沒有立即危險的時間使用。抗異常狀態大多是很常見的狀態，但有一個藥水名稱讓我很在意。

──止痛藥水。

儘管虛擬實境大多模擬出人類的「感覺」，但唯獨痛覺例外。這是因為，痛覺是最危險的感知。

模擬太強大的痛覺有可能會讓人類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死亡，而每個人對於疼痛的耐受度又因人而異。可以說，遊戲公司如果要採用痛覺必須再三仔細評估。

「止痛藥水是用在哪邊的？」

身旁的遊戲精靈沉默著，似乎是覺得我的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

我看向它，示意它回答。

「啊啊，抱歉太過驚訝了。沒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

「我當然知道這是要在感覺到痛的時候使用，但如果能夠提早得知是哪個情況或是怪物就可以先喝下去了嗎。」

「保險起見還是買個幾瓶備用比較好。」

……意思是這傢伙也不知道嘛。

「看來你的情報也不是無敵的呢。」

我不滿地的說著。

「我所能夠得知的情報是從其他遊戲精靈身上獲得並統計而成的，當然不是無敵的。」

「嘛！算了。既然這樣的話也沒辦法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很乾脆就放棄了，藍髮精靈用奇怪的神情注視著我。

「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啊，你以為我會強詞奪理還是趁機收回之前的話嗎。」

「唔，剛開始只是覺得妳的態度很新奇。但隨後一想妳之前的行為似乎也能理解了。妳有的時候異常的乾脆，彷彿放棄了或又是不想浪費時間思考。」

「沒辦法改變的東西再怎麼思考都沒用吧。」

「這點我跟妳有同感呢，主人。」

──我無法認同這傢伙說的話。

AI是不可能是會「思考」的，即使會做出思考的表情也只是被設計成運轉時會變更表情罷了，就跟系統更新會跑出的進度表一樣。但我也不會直接向它詢問這個問題。畢竟，就跟遊戲精靈說的一樣，我一向不會在不能改變的事物上花時間。

「謝謝光臨。」

身上的錢基本都拿來買藥水了，至於抗異常的藥水我只有買一瓶止痛劑而已。

這下就萬事俱備了！

出了道具店後，我走在用黃土製成的岩石的路上。

是因為遊戲已經運行兩年的關係嗎？路上的玩家很少。相反的，長著尖耳的遊戲精靈倒是不少，與路上的沒名稱的NPC混在一起倒是顯得街道生氣勃勃。

「為什麼這邊這麼多遊戲精靈？遊戲精靈不是都跟在玩家身邊嗎。」

「遊戲精靈跟在玩家的身邊是為了記錄玩家的位置。但如果玩家下線的話，遊戲精靈也只能留在原地。」

「不能用隱匿消失嗎？遊戲精靈擠在城鎮一點意義都沒有吧。」

「如果我是製作者的話就會回答妳這個問題了，但很可惜的是，我只是一個遊戲精靈。」

也是，這種事情問一個NPC也得不到答案。

待機中的遊戲精靈並不會無視玩家，經過它們會盯著你直到離開它的位置。明明是不同的長相，卻用同樣的眼神盯著。就像人偶工廠排列的機器人一樣令人毛骨悚然。即使家中的家庭機器人已經相處了兩年，我仍然覺得「那個」令人反感。做的再怎麼像人類，眼睛中印出全都是空的……等等。

我盯著遊戲精靈的雙眼。

「這是在幹什麼。」遊戲精靈困惑的看著我……對，困惑。

為什麼我對它的視線一點都不反感？

原先以為是因為它的高度太矮，以至於忽視異樣感。但現在它已經變成了比我還高了一顆頭以上的差距，為什麼我還是不覺得它的視線空洞的像人偶？

我不由得拉近了跟它的距離，試圖比對它的眼睛與其它NPC的不同。

「遊戲公司在製作自主型AI是不是花比較多心力啊？明顯能夠看出你跟其他的遊戲精靈的差距。」

「唔，妳在說什麼傻話呢？我跟那些並沒有什麼兩樣。」藍髮精靈雖然否認著，但它的用詞不自覺地是在貶低。

「我很清醒。即使你混進這堆AI裡面也能認出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藍髮精靈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啊，就是這個。我怎麼現在才注意到呢。

機器人的眼睛是不可能會有情緒的，但到現在，它的表情跟眼神我都能夠分辨得很清楚，就連眼神轉變的瞬間我也可以察覺到。

明明是兩年的遊戲，卻做得比近代遊戲還要好？這種事有可能嗎。

「這個意思是我在妳心中是特別的嗎？這個身體是按照妳的喜好製作的。沒問題喔，盡情地看著我吧。」彷彿像是回應著我靠近的動作，那傢伙的手撫著我的臉。

「給我等等──才不是這樣！在設計你的時候我都是點隨機好嘛！不是按照我的喜好製作的！」

啊啊啊啊！差點被它那個聲音誘惑了！就說，那個聲音是犯規的！

「隨機？」

「沒錯。」

「就連這個身高也是？187公分不是妳理想的身高嗎。」

那傢伙彎下了腰，海藍色與銀色的眼睛對視著。

「不是！我才不到160，差接近30公分也太離譜了吧。」

「就連這套用皮套綁著彷彿拘束型的衣服也不是？」

「沒錯！」

雖然我似乎也蠻喜歡這種造型的，但是否認！

「吶、這個聲音也是？」

──

故意壓低聲音太犯規了！不可能有人能夠抵擋的了這低沉彷彿在體內迴響的聲音吧！

「不、不喜歡！不要再用這低沉的聲音說了。」為了不讓那傢伙發現自己的臉發熱，我將臉轉向其他地方。

「這樣的話我就安心了。再怎麼樣我都只是個輔助玩家的遊戲精靈而已。超過普遍級的行為我可是無法做到的。」

因為暫時無法直視那個傢伙，無法從表情推斷它的神情是放心還是愉悅，總之，是很讓人不愉快的情緒。

「誰會在遊戲跟AI發生關係啊！」

「不是很多嗎？打個關鍵字嗖的就出現不少了。還有蠻多虛擬情人的廣告呢。唔唔唔，居然連尺寸都能夠更換啊。」

「停止性騷擾發言，這可是普遍級的遊戲！」

遊戲精靈攤手，用無奈的表情傳達著服從……這傢伙是不是搞錯了服從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