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主線（二）

「開什麼玩笑，真把我當什麼工具人啊，我說你是不是腦子瓦特了？」

方文思拍案而起，失去壓力的摺疊椅板瞬間回彈，激烈碰撞的聲音頓時在空曠的階梯教室中迴響，尖銳又刺耳，

講台上的伊文思不緊不慢的將髮髻撩過側耳，不懷好意得笑道：「既然你不願意聽，那請便吧

不過，最好掙扎的久一點，反正你會乖乖聽話的」，

方文思半信半疑的退步到教室的後門，試探道：「你真不攔著我？」

見伊文思依舊保持著神秘莫測的微笑，毫無阻攔的意思，方文思索性打開門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3」...

「2」...

「1」...

「神經病吧，還.....卧槽」，陷入震驚的方文思從教室的前方推門而入，手臂還保持著打開後門的姿勢，

「我怎麼從前門回來了，我明明從後門......」

方文思仍然不死心，無論是前門還是後門又嘗試了好幾次，多次推門而入的他，只好無奈地喘著粗氣說道：「這™一定是無限月讀的梗」，乾脆就近找了個位置，脫力一般坐了下來。

「你可以選擇嘗試一下窗戶」，講台上的伊文思挑釁的說道，

方文思望了望窗外那深邃的好似吞噬一切的黑暗，內心不由得發怵，「算了，你贏了，伊教授，講完故事趕緊滾」。

『奧蘇安聖城，聖阿維農大教堂』

「教皇陛下，審判庭特密」，梅諾利奧接過女精靈手中的銀色綉邊的信件，沉思良久，將手中的信件傳給了大廳內的教廷一眾高層，

「陛下，威廉–諾森蘭出逃，必然是光明騎士團失職，光明事工會要求徹查」，第一個接過信件的樞機主教看完后皺著眉頭說道。

「弗朗西斯主教，按照問責流程，事工會提前介入未免有些越權了吧」，

「哼，馬修主教，既然光明騎士團隸屬於法爾茨教區，你作為總主教，認為應該怎樣處理？」

弗朗西斯冷笑一聲，死死盯著一側駝背的馬修說道，

「眼下諾森蘭王國四分五裂，正是整合勢力快速統一諾森蘭王國的最佳時機，光明騎士團願以先鋒之名為教廷收復諾森蘭全境」。

「那威廉–諾......」

「好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梅諾利奧出言打斷了弗朗西斯的質問，弗朗西斯見勢只好作罷，

「光明騎士團的懲治問題就按馬修所說的執行」，

梅諾利奧語氣稍停，神情隱晦的盯著面前畢恭畢敬的馬修，「法爾茨教區事務繁忙，馬修主教儘快前去處理吧」。

「陛下，若望告退」，儘管梅諾利奧後面的話充斥著警告的意味，馬修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行禮之後，緩步離開了大殿。

「陛下，威廉—諾森蘭逃進了密徑森林，這可有點棘手」，

「是啊，木精靈雖然不諳世事，但對於闖進領地的外族一律格殺，而且非常排斥人類，他這是走進了一個的絕地，但...也是一個隱患」，

梅諾利奧點了點頭認可道：「那羅蘭主教可有辦法？」

老主教頓時垂下了滿是皺紋的眉頭，無奈地搖了搖頭，梅諾利奧見狀只好宣布接下來的處理命令，被授命的主教一一離去，一時間偌大的聖阿維農大教堂伴著阿爾的月影顯得格外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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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人類歷史，探尋世界的本源是神學，哲學乃至科學一脈相承且無法避免並要求必須解答的終極任務，亘古不變的永恆話題催促著我們對源的討論，任何生靈的意識不過是從中偷竊而來的子源點，就如同你身上與你共生的細菌和寄生體一樣，人類亦或者有意識生物不過是這個世界意識的寄生蟲」，

「確實，我記得印度佛家觀將抽象意念集合體稱為阿賴耶識，也就是你說的世界意識？」

伊文思語氣一頓，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方文思：「你知道人的意識在哪裡嗎？」

「你那不是廢話嗎，當然在大腦里啦，科學家早就證明了」，

伊文思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又張開雙手拂過他周身的空氣。搞得方文思睜大了雙眼，「你不會說一是在人的心裡吧？」

「不，掛衣服的釘子，並非衣服本身。你的意識並非來源於你本身，而是在你的周邊，心臟不過是你身體與子源點的生命鏈接而已」，

「就好比人類的大腦是電腦的顯示器，意識是中央處理器，而人類使用電腦專註於各種外設的反饋，從而忽略了真正的作用核心」，這番理論顯然引起了方文思的好奇，「但是，為什麼？」

「因為運動」，伊文思推了推黑kuang眼鏡說到，

「額，我想確定我沒有聽錯」，

「沒錯，就是運動，萬物皆有引力，而承載信息的最優媒介就是引力。每一個人誕生的那一刻，只存在物質性，而引力則是生靈與子源點之間的橋樑，子源點是意識所在，引力是記憶的傳輸媒介，而人不過是一副軀殼。因此，人的意識就是依靠引力拴著子源點罷了，心臟是強力並持續跳躍的，動生磁，而磁力強於引力，那麼只要引力鏈接子源點的強度越大，這個人的意識牢固」，

「啊...這......我好像是聽說過有關引力信息承載力的論題，但你說我的意識是從什麼子源點偷的，這可就有點兒離譜了」，方文思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對方那跳躍性的思維了，

「按照你的說法，那可控引力就是意識強度的量化，而子源點則是意識強度的質化」，方文思能夠感覺到一座嶄新的認知殿堂正在為他緩緩開放，

「心臟的運動就好像磁場一般強有力的牽動引力，而人的意識不過是強行從子源點中分割的小部分，依靠引力承載信息與記憶，並不被世界意識所同化的衍生物。但人心與子源點的引力鏈接並不是毫無成本的，這也是有代價」，伊文思語調一低，

「從無意識到有意識的巨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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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閃耀著赤紅的光芒穿透過聖阿維農大教堂的穹頂，將一斜妖異揮灑而下，赤紅色的微光點綴了時而飄過的奧術元素，受過尼爾照耀的元素變得狂躁起來，在優雅的聖浮繪雕飾內壁來回亂竄，最終，化作星爆消逝在空曠的大殿之中，

「卡洛斯，伊文思他，昏迷多久了？」梅諾利奧兩手伏案，語氣顯得略顯感傷，

「尼爾第四次升起了吧...

不過，梅諾利奧，這一次出征光明城未免太過倉促，奧蘇安才剛剛經歷戰火侵擾，一旦...」

梅諾利奧擺了擺手，阿爾聖潔的月影在他的背後顯得有些冷清，「卡洛斯，你知道我讓你把這些諾森蘭降軍派到光明城的用意，更何況這也是為了伊文思」，

「你是說降臨儀式」，卡洛斯吃驚的叫了出來。梅諾利奧強擠出一絲苦笑，神情頹喪的說道：「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災難，只能這麼做了」，

卡洛斯嘆息道：「既然是你的決定，那我明天就啟程出發」，緊接著語氣一頓，「帶上你那還在睡懶覺的寶貝教子，還有你頭疼的一萬降軍」，大笑著向殿外走去，

卡洛斯調侃的話語，引得身後的梅諾利奧露出來難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