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星試煉
本章節 3659 字
更新於: 2023-09-19
「你無法使用雙眼觀看祂。」一道青澀的聲音自耳邊提醒：「祂的名字是道羅斯，又被稱為面紗粉碎者。」
由於蒙住眼睛，教團的人按著閔鈦宇的左右手，指引他前進。當視力被剝奪，身體的感官變得敏銳。雖然看不見前方，微寒的涼意不時撫過面頰，讓閔鈦宇覺得暗處似乎潛伏著什麼。
這是教團升階考試的最後一道關卡。
只要通過這場試煉，已擁有五階的閔鈦宇便可刺上第六顆星。成為具備支配者資格的導師之一。和之前的五階測試不同，這一次的教團成員顯得特別戰戰兢兢。閔鈦宇甚至發現他們的身體在發抖，連攙扶他胳膊的手都跟著輕顫。
「最裡面的房間就是了，」負責陪同的團員再度開口：「你必須單獨進入。然後——」
「不能使用雙眼觀看。」閔鈦宇打斷了他，這句話已被重複太多遍。
這名年輕的教團成員聞言批評道：「『祂』就在裡面，這點是無庸置疑的。道羅斯是教團所崇信的神祉，你應當保持謙卑，在看不見祂的情況下，感受祂的存在。
「這樣你才能看見真實之貌。」
閔鈦宇想起長老的話。那時還不知曉教團的真面目，在十八歲加入教團後，就一直陸續參加升階測驗。原以為進入教團是學習獲得行星力量，特別是憶陀的象徵圖騰，戰神火星的符號。
直到迎來第六星試煉的這一天，閔鈦宇才知道教團的潛在目的——和地球以外的高維度生物交流。
那還不是他初次見到克蘇魯神祉。
聽見鎖被打開的響音，閔鈦宇抬腳往前跨，身後就傳來門被關上的厚重回音。
房內儼然成為密閉的空間，一點細微的腳步聲都會迴盪許久。就在閔鈦宇懷疑這裡面是否還有其它生物存在時，突然有好幾道強光照耀在地上。彷彿在進行某種登場儀式，而其中最詭譎的莫過於，這些畫面並不是由他的眼睛看到，而是較類似直接投影到腦內，霸佔視覺強制出現在眼前。
那是圓形如球體般地發光物件。在刺眼的光線中，好似正在進行某種無法描述的融合作用。閔鈦宇甚至看見白光在膨脹，連房內的空間也開始扭曲。像恣意生長的魔性植物，一下子拔高到極致，下一秒卻又縮到更小。眼前這幕景象好似已經失控。
伴隨劇烈的頭痛，閔鈦宇在那一圈類似眼睛的球體中，發現坐在最中心的一個小男孩。像撥放回憶畫面，閔鈦宇認出那個小孩就是以前的他。
那時他七歲。
冷汗自背脊滲出，宛如夢魘重現。如同閔鈦宇所知道的結局，他的父親身穿白色祭服，破門闖入房間，用刻有神聖符號的戒指施展咒法，將被當成召喚祭品的孩子解救出來。臨近意志的極限，閔鈦宇將心神凝聚於指尖，終於掙脫束縛，他抬手劃出結界，硬是將眼前的幻想破除。
即使那是他父親的最後一次驅魔。
「喂——你快醒醒——」耳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好似聽見有人在呼喊自己，眼前的人影由模糊轉為清晰。郝子頌的臉赫然貼近，失去意識的閔鈦宇被溫暖的觸感喚醒。
一睜眼就看到郝子頌吻向他，兩手按在胸膛上進行人工呼吸。「啊！你終於醒了⋯⋯」突然與閔鈦宇四目相對，郝子頌直接脹紅了臉。
「我沒事。」閔鈦宇猝然驚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指尖都還留有能量流動的熱能，想起方才清晰過頭的夢陷入沉思。
憶陀長老身穿一身黑，他用低啞的嗓音呼喚閔鈦宇。「你應當完成第六階測驗，這是所有憶陀成員的最高榮耀。太過輕易放棄是一種褻瀆，你對得起大家嗎？」
周遭的教團成員彷彿被這一席話蠱惑，大家神情專注的聆聽教誨。有些人甚至跟著鼓譟，用憤慨的語氣批評閔鈦宇。「長老說得對，我們必須追求卓越，升階測驗是每個人的必修課題。我們不該逃避，而是鼓勵你積極應考，那是一種集體的榮譽。」
「呃⋯⋯他都已經退團，沒理由繼續參與憶陀活動吧。」郝子頌聽不下去，出聲制止。
憶陀成員聽見這話，即刻將視線轉移到郝子頌身上。
「他說得沒錯，我不再參與憶陀的任何活動。」閔鈦宇看向長老，直接告知教團成員。
原本齊心的氛圍被他們兩人破壞，教團成員像是喉嚨被魚刺哽住一般，全部等待著長老發言。
「憶陀有自己的規範，」長老看向大家，用眼神安撫群眾。「正式退出也得經過我同意——也就是通過我的考驗。」
這似乎是成員所期待的答案，大家接連點頭，無視閔鈦宇漠然地表情，長老像是再度獲得聲勢，攤開手掌像在試探。
「閔鈦宇，你接受挑戰嗎？」
面對長老的邀請，閔鈦宇瞬間陷入兩難，假若他不接受挑戰，勢必被當成叛徒而被教團圍剿，但若接受挑戰，也有可能被長老算計，無法保證能安全脫身。
「我也加入，」郝子頌見閔鈦宇被針對，於是也想要出戰。「你之前不是叫我交出法器，這就是我的回答。」
在沸騰的氣氛中，郝子頌選擇直接抗上長老，他不願再讓閔鈦宇孤軍奮鬥，反正如果真扛不住，還可以呼叫伯爵和札特瓜。在生命倒數的絕望中，他寧願再賭一把。
「也可。」長老沈默片刻，臉上又恢復倨傲的神情。「兩人一起也無妨。也是該讓你們理解自己的不足之處，這是我給你們的課題。」
長老抬起手臂，一道鈷紫色的炫光突現，瞬間化為利刃向他們發動攻擊。
「能量淨化、破邪除穢！」閔鈦宇反手施展結界增強術，用以抵禦這第一波的攻擊。
郝子頌幾乎也同時反應，他緊握住鏈墜，用血緣召喚出充當護身獸的黑色有翅石像鬼。
石像鬼貌似幼獸，有一雙如寶石般通透的金色眼珠，牠的頭上長角，四肢著地。脊椎後方垂著尾巴，看起來像狗與龍的綜合體。
那道鈷紫色光刃刺向結界，幾乎在碰觸到防護咒的剎那就燃盡，化為一縷灰煙。
本以為可完全阻擋，閔鈦宇看了眼餘燼，發現石像鬼正在用尾巴衝撞結界，這才想起他們兩人的能量是相斥的。
難怪長老恨不得他倆一起上。
「子頌，」閔鈦宇壓低聲音對郝子頌說：「讓我來吧，你先不要使用力量。」
「怎麼了？」郝子頌以為閔鈦宇要趕走他，表情瞬間轉變。「我可以應付，不用擔心。」
憶陀長老觀察兩人動靜，覺得他們似乎有點意見分歧，於是又趁機丟了一發白刃過去，那利刃直接殺向郝子頌。
「小心！」郝子頌被嚇一跳，剛聽見閔鈦宇提醒，他召喚出的石像鬼就飛過來，直接用尾巴掃掉白刃，像在慶祝似的用腳踩踏，看起來像在跳舞。
憶陀成員被自嗨的石像鬼驚呆，一時之間眾人無語。
「我們分工一下，我負責長老，你去把狼救出。」閔鈦宇覺得這是比較有效率的辦法。
「好，沒問題。」郝子頌比了個ok的手勢。就往狼的方向移動。
「你選擇一個人接受挑戰？」長老率先反應過來，他注視著郝子頌離開，臉上泛起笑意。「還真有自信，不知道是你先失敗，還是他⋯⋯也罷，反正你們都贏不了我！」
長老抬高手臂，這次雙手指向天空，有如在呼喚血月的能量。其它的憶陀眾人撞見此景，也跟著同聲念誦，整個捷運站大廳忽地成為大型儀式場域。
郝子頌這時已靠近狼，憶陀成員幾乎不是他的對手，他的石像鬼也加入戰鬥，甩著尾巴也能掃倒不少人。不一會兒功夫，狼的結界就逐漸崩解，石像鬼用嘴咬開防護，撕扯一陣後就整個身體鑽入結界，阻隔網跟著破除。
「你可以出來了。」郝子頌說完便轉頭，不料狼突然吼叫，他的話語藉由感應傳導給郝子頌。
「你想要什麼，我可不願欠你人情？」狼的語氣還是一貫地嘲諷。
「隨你，我只是看不慣憶陀。」郝子頌簡短地回應，他比較擔心閔鈦宇那邊的情況。
「但我也是憶陀成員，」狼說完便垂下頭，彷彿心有不甘。
「你會退出的，不是嗎？」郝子頌反問狼，視線望向閔鈦宇。「他也是前憶陀成員，結果還不是退出了。」
「退出教團的確很不容易啊！」狼像在挖苦自己，他話鋒一轉又說：「我會還你的，有機會下次再見！」
「嗯，我會記得。」郝子頌點頭，突然看見狼在離開前丟下一句：「對了，你知道閔鈦宇自封能量的事嗎？那手鍊封印他絕大部分的力量。」
「什麼？」郝子頌感到吃驚，表情驚愕地看向閔鈦宇。
長老這時採取攻勢，趁著因郝子頌瞟來的眼神而分心的剎那，直接一道白刃光芒刺向閔鈦宇的背後。
「啊！閔鈦宇！」郝子頌大叫，石像鬼領命似地撞向長老，但牠的力量稀薄，長老揮手一道光就將石像鬼重創，牠的翅膀被劈斷一隻，變成獨翼。
閔鈦宇嘔出一口血沫，幸好有著石像鬼分擔注意力的片刻，他用力扯斷自己右手戴著的編織手鍊，讓被封印的能量完全覺醒。
紅豔的血月彷彿鳴動，郝子頌感覺整個捷運站都在地震，雖然只是小幅度的搖晃，但在這緊要關頭更顯得過於湊巧。
「願至高者降臨⋯⋯爾等是您的眷屬⋯⋯」長老突然開始呢喃，嘴裡唸著奇怪、不成語調的句子。
原本黑暗但清澈的夜空，忽然凝聚一團白色濃霧，連石像鬼也跟著暴動，牠發出尖銳的吼叫聲，看起來像在害怕。
閔鈦宇在空中劃了一個正五芒星，剛罩住他和郝子頌，憶陀成員就發出驚叫，用顫抖的手指向天空。
「那是什麼鬼東西！」大家順勢看去，只見到一個龐到如巨人的利爪，像是撥開那團雲霧，彷彿準備撕開天幕，從中降臨。
「後退，開好護身結界。」閔鈦宇轉頭吩咐郝子頌後，彈了下手指，六道灼目的白光立刻降臨。包圍著那個由長老呼喚而出的「怪物」。
憶陀成員害怕的發抖，他們不可置信地觀摩著這一切，注視著閔鈦宇將那「怪物」徹底淨化，六道白光將他打入雲霧之中。
「終極淨化。」
閔鈦宇的表情毫無遲疑，他已選擇釋放自己的最大能量。在白光燃盡的前一刻，閔鈦宇又看了一眼郝子頌。確定他沒事才釋放第六道白光。
由於能量過載，郝子頌只看到一團濃厚的白霧，視線幾乎整個被遮蔽。在看不清楚的情況下，他忽然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閔鈦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他牽起郝子頌的手，兩人在霧氣瀰漫中狂奔，彷彿搭上沒有返程的單向列車。
由於蒙住眼睛，教團的人按著閔鈦宇的左右手，指引他前進。當視力被剝奪，身體的感官變得敏銳。雖然看不見前方，微寒的涼意不時撫過面頰，讓閔鈦宇覺得暗處似乎潛伏著什麼。
這是教團升階考試的最後一道關卡。
只要通過這場試煉，已擁有五階的閔鈦宇便可刺上第六顆星。成為具備支配者資格的導師之一。和之前的五階測試不同，這一次的教團成員顯得特別戰戰兢兢。閔鈦宇甚至發現他們的身體在發抖，連攙扶他胳膊的手都跟著輕顫。
「最裡面的房間就是了，」負責陪同的團員再度開口：「你必須單獨進入。然後——」
「不能使用雙眼觀看。」閔鈦宇打斷了他，這句話已被重複太多遍。
這名年輕的教團成員聞言批評道：「『祂』就在裡面，這點是無庸置疑的。道羅斯是教團所崇信的神祉，你應當保持謙卑，在看不見祂的情況下，感受祂的存在。
「這樣你才能看見真實之貌。」
閔鈦宇想起長老的話。那時還不知曉教團的真面目，在十八歲加入教團後，就一直陸續參加升階測驗。原以為進入教團是學習獲得行星力量，特別是憶陀的象徵圖騰，戰神火星的符號。
直到迎來第六星試煉的這一天，閔鈦宇才知道教團的潛在目的——和地球以外的高維度生物交流。
那還不是他初次見到克蘇魯神祉。
聽見鎖被打開的響音，閔鈦宇抬腳往前跨，身後就傳來門被關上的厚重回音。
房內儼然成為密閉的空間，一點細微的腳步聲都會迴盪許久。就在閔鈦宇懷疑這裡面是否還有其它生物存在時，突然有好幾道強光照耀在地上。彷彿在進行某種登場儀式，而其中最詭譎的莫過於，這些畫面並不是由他的眼睛看到，而是較類似直接投影到腦內，霸佔視覺強制出現在眼前。
那是圓形如球體般地發光物件。在刺眼的光線中，好似正在進行某種無法描述的融合作用。閔鈦宇甚至看見白光在膨脹，連房內的空間也開始扭曲。像恣意生長的魔性植物，一下子拔高到極致，下一秒卻又縮到更小。眼前這幕景象好似已經失控。
伴隨劇烈的頭痛，閔鈦宇在那一圈類似眼睛的球體中，發現坐在最中心的一個小男孩。像撥放回憶畫面，閔鈦宇認出那個小孩就是以前的他。
那時他七歲。
冷汗自背脊滲出，宛如夢魘重現。如同閔鈦宇所知道的結局，他的父親身穿白色祭服，破門闖入房間，用刻有神聖符號的戒指施展咒法，將被當成召喚祭品的孩子解救出來。臨近意志的極限，閔鈦宇將心神凝聚於指尖，終於掙脫束縛，他抬手劃出結界，硬是將眼前的幻想破除。
即使那是他父親的最後一次驅魔。
「喂——你快醒醒——」耳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好似聽見有人在呼喊自己，眼前的人影由模糊轉為清晰。郝子頌的臉赫然貼近，失去意識的閔鈦宇被溫暖的觸感喚醒。
一睜眼就看到郝子頌吻向他，兩手按在胸膛上進行人工呼吸。「啊！你終於醒了⋯⋯」突然與閔鈦宇四目相對，郝子頌直接脹紅了臉。
「我沒事。」閔鈦宇猝然驚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指尖都還留有能量流動的熱能，想起方才清晰過頭的夢陷入沉思。
憶陀長老身穿一身黑，他用低啞的嗓音呼喚閔鈦宇。「你應當完成第六階測驗，這是所有憶陀成員的最高榮耀。太過輕易放棄是一種褻瀆，你對得起大家嗎？」
周遭的教團成員彷彿被這一席話蠱惑，大家神情專注的聆聽教誨。有些人甚至跟著鼓譟，用憤慨的語氣批評閔鈦宇。「長老說得對，我們必須追求卓越，升階測驗是每個人的必修課題。我們不該逃避，而是鼓勵你積極應考，那是一種集體的榮譽。」
「呃⋯⋯他都已經退團，沒理由繼續參與憶陀活動吧。」郝子頌聽不下去，出聲制止。
憶陀成員聽見這話，即刻將視線轉移到郝子頌身上。
「他說得沒錯，我不再參與憶陀的任何活動。」閔鈦宇看向長老，直接告知教團成員。
原本齊心的氛圍被他們兩人破壞，教團成員像是喉嚨被魚刺哽住一般，全部等待著長老發言。
「憶陀有自己的規範，」長老看向大家，用眼神安撫群眾。「正式退出也得經過我同意——也就是通過我的考驗。」
這似乎是成員所期待的答案，大家接連點頭，無視閔鈦宇漠然地表情，長老像是再度獲得聲勢，攤開手掌像在試探。
「閔鈦宇，你接受挑戰嗎？」
面對長老的邀請，閔鈦宇瞬間陷入兩難，假若他不接受挑戰，勢必被當成叛徒而被教團圍剿，但若接受挑戰，也有可能被長老算計，無法保證能安全脫身。
「我也加入，」郝子頌見閔鈦宇被針對，於是也想要出戰。「你之前不是叫我交出法器，這就是我的回答。」
在沸騰的氣氛中，郝子頌選擇直接抗上長老，他不願再讓閔鈦宇孤軍奮鬥，反正如果真扛不住，還可以呼叫伯爵和札特瓜。在生命倒數的絕望中，他寧願再賭一把。
「也可。」長老沈默片刻，臉上又恢復倨傲的神情。「兩人一起也無妨。也是該讓你們理解自己的不足之處，這是我給你們的課題。」
長老抬起手臂，一道鈷紫色的炫光突現，瞬間化為利刃向他們發動攻擊。
「能量淨化、破邪除穢！」閔鈦宇反手施展結界增強術，用以抵禦這第一波的攻擊。
郝子頌幾乎也同時反應，他緊握住鏈墜，用血緣召喚出充當護身獸的黑色有翅石像鬼。
石像鬼貌似幼獸，有一雙如寶石般通透的金色眼珠，牠的頭上長角，四肢著地。脊椎後方垂著尾巴，看起來像狗與龍的綜合體。
那道鈷紫色光刃刺向結界，幾乎在碰觸到防護咒的剎那就燃盡，化為一縷灰煙。
本以為可完全阻擋，閔鈦宇看了眼餘燼，發現石像鬼正在用尾巴衝撞結界，這才想起他們兩人的能量是相斥的。
難怪長老恨不得他倆一起上。
「子頌，」閔鈦宇壓低聲音對郝子頌說：「讓我來吧，你先不要使用力量。」
「怎麼了？」郝子頌以為閔鈦宇要趕走他，表情瞬間轉變。「我可以應付，不用擔心。」
憶陀長老觀察兩人動靜，覺得他們似乎有點意見分歧，於是又趁機丟了一發白刃過去，那利刃直接殺向郝子頌。
「小心！」郝子頌被嚇一跳，剛聽見閔鈦宇提醒，他召喚出的石像鬼就飛過來，直接用尾巴掃掉白刃，像在慶祝似的用腳踩踏，看起來像在跳舞。
憶陀成員被自嗨的石像鬼驚呆，一時之間眾人無語。
「我們分工一下，我負責長老，你去把狼救出。」閔鈦宇覺得這是比較有效率的辦法。
「好，沒問題。」郝子頌比了個ok的手勢。就往狼的方向移動。
「你選擇一個人接受挑戰？」長老率先反應過來，他注視著郝子頌離開，臉上泛起笑意。「還真有自信，不知道是你先失敗，還是他⋯⋯也罷，反正你們都贏不了我！」
長老抬高手臂，這次雙手指向天空，有如在呼喚血月的能量。其它的憶陀眾人撞見此景，也跟著同聲念誦，整個捷運站大廳忽地成為大型儀式場域。
郝子頌這時已靠近狼，憶陀成員幾乎不是他的對手，他的石像鬼也加入戰鬥，甩著尾巴也能掃倒不少人。不一會兒功夫，狼的結界就逐漸崩解，石像鬼用嘴咬開防護，撕扯一陣後就整個身體鑽入結界，阻隔網跟著破除。
「你可以出來了。」郝子頌說完便轉頭，不料狼突然吼叫，他的話語藉由感應傳導給郝子頌。
「你想要什麼，我可不願欠你人情？」狼的語氣還是一貫地嘲諷。
「隨你，我只是看不慣憶陀。」郝子頌簡短地回應，他比較擔心閔鈦宇那邊的情況。
「但我也是憶陀成員，」狼說完便垂下頭，彷彿心有不甘。
「你會退出的，不是嗎？」郝子頌反問狼，視線望向閔鈦宇。「他也是前憶陀成員，結果還不是退出了。」
「退出教團的確很不容易啊！」狼像在挖苦自己，他話鋒一轉又說：「我會還你的，有機會下次再見！」
「嗯，我會記得。」郝子頌點頭，突然看見狼在離開前丟下一句：「對了，你知道閔鈦宇自封能量的事嗎？那手鍊封印他絕大部分的力量。」
「什麼？」郝子頌感到吃驚，表情驚愕地看向閔鈦宇。
長老這時採取攻勢，趁著因郝子頌瞟來的眼神而分心的剎那，直接一道白刃光芒刺向閔鈦宇的背後。
「啊！閔鈦宇！」郝子頌大叫，石像鬼領命似地撞向長老，但牠的力量稀薄，長老揮手一道光就將石像鬼重創，牠的翅膀被劈斷一隻，變成獨翼。
閔鈦宇嘔出一口血沫，幸好有著石像鬼分擔注意力的片刻，他用力扯斷自己右手戴著的編織手鍊，讓被封印的能量完全覺醒。
紅豔的血月彷彿鳴動，郝子頌感覺整個捷運站都在地震，雖然只是小幅度的搖晃，但在這緊要關頭更顯得過於湊巧。
「願至高者降臨⋯⋯爾等是您的眷屬⋯⋯」長老突然開始呢喃，嘴裡唸著奇怪、不成語調的句子。
原本黑暗但清澈的夜空，忽然凝聚一團白色濃霧，連石像鬼也跟著暴動，牠發出尖銳的吼叫聲，看起來像在害怕。
閔鈦宇在空中劃了一個正五芒星，剛罩住他和郝子頌，憶陀成員就發出驚叫，用顫抖的手指向天空。
「那是什麼鬼東西！」大家順勢看去，只見到一個龐到如巨人的利爪，像是撥開那團雲霧，彷彿準備撕開天幕，從中降臨。
「後退，開好護身結界。」閔鈦宇轉頭吩咐郝子頌後，彈了下手指，六道灼目的白光立刻降臨。包圍著那個由長老呼喚而出的「怪物」。
憶陀成員害怕的發抖，他們不可置信地觀摩著這一切，注視著閔鈦宇將那「怪物」徹底淨化，六道白光將他打入雲霧之中。
「終極淨化。」
閔鈦宇的表情毫無遲疑，他已選擇釋放自己的最大能量。在白光燃盡的前一刻，閔鈦宇又看了一眼郝子頌。確定他沒事才釋放第六道白光。
由於能量過載，郝子頌只看到一團濃厚的白霧，視線幾乎整個被遮蔽。在看不清楚的情況下，他忽然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閔鈦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他牽起郝子頌的手，兩人在霧氣瀰漫中狂奔，彷彿搭上沒有返程的單向列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