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暴風雪中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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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13
行走於暗夜的暴風雪,身穿一塵不染的冰寒夜禮服,高傲凜然的冬之女王踏入寂靜的幽影森森,對遍地的同族殘骸心生怨懣。
(這群沒用的東西…)
稍早前、冰皇后還在蕾歐娜城內處理儀式的後續作業…按照那位大人吩咐,儀式結束後必須處理掉的東西已經都弄好了,之後只要把城裡剩下的人類在赤月全消耗掉,接著就可以離開這裡。
「明明只差一步…可惡!」
看著森林裡四處飄浮的魔力塊,冰皇后明白這些必定是出自某個狡猾獵物的傑作…對方刻意將自己部下的殘存魔力留在這裡,用來干擾她的魔力感官,使她難以追蹤到烏列爾契約者的下落。
「混帳!」
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凶暴陰暗的魔力從體內噴湧而出,瞬間就將周圍的森林凍結成一片冰雪天地…知曉自身失去追捕烏列爾契約者的可能性,即便是她這樣高位階的幻魔也忍不住感到惱火,為了釋放這股情感以繼續活動,便把無用的憤怒連同魔力一同朝外釋放。

(感覺…還是很不可思議呢!)

搖晃的視線裡滿是模糊的雪白,身體像灌入水銀和泥沙一般沉重、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彷彿隨時會陷入昏厥…被幽妮從幻魔手中救下後,艾薩克就這麼被她一路扛著帶往某處…雖說不知道幽妮做了什麼,但先前她手上那把比她身高還長的骷髏鐮刀突然間消失了。
(那把鐮刀…那是幻想兵裝嗎?還是其它的…不!現在不用管這個,總之我得先道謝!必須向從幻魔手中救下我的幽妮表達謝意,然後要…不對!得先問她問題才行…可惡!腦袋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我們到了喔~」
「哎!」
就在艾薩克試圖用混亂的大腦釐清狀況時,幽妮便將他扛到了目的地;望著眼前空無一物的漆黑隧道,身體尚未康復的艾薩克對於幽妮為何會帶自己來這種地方感到困惑……把艾薩克放到樹下,幽妮伸出手向他討要某樣東西。
「卡片!借我~」
「『卡片』?…啊!是說聖職者執照嗎?」
「嗯!」
「等等喔…我找一下。」
「快點!時間快到了!」
「欸!時間?什麼時間?」
「快給我!」
「啊!抱歉…!」
「快點!」
被表情嚴肅的幽妮催趕,艾薩克連忙從口袋裡翻找出自己的聖職者執照,然後一眨眼就被她搶走手中的執照;接過艾薩克的執照後,幽妮熟練地對著山洞比劃了幾下,原本漆黑一片的洞穴裡就出現了與原先截然不同的翠綠田園以及一棟精緻典雅的木屋建築。
「這是…是『素淨白屋』嗎!」
「快點!要趕不上了!」
「欸?」
跟在腳步倉促的幽妮身後,艾薩克就這麼被她拉進小木屋;這間木屋是由聖天教會所建立,一種名為『素淨白屋』的隱密建築,是聖職者們與教會相關人士共同興建,提供四處奔波的聖職者能歇息的空間,讓他們有機會補充武器道具等補給品的地方…平時素淨白屋周圍都設下了結界,一般人無法進入甚至靠近,唯有透過聖天教會發給教會關聯者和底下成員的執照才能進入。

才剛進到屋子裡,疲憊不堪的艾薩克就感到一陣脫力,似乎是長時間與幻魔戰鬥、一直保持精神緊繃的影響,他感覺自己現在簡直像變成了一灘泥水般難以控制身體,傾斜的身體險些撞上木屋內擺放的傢具。
「小心點,艾薩克。」
「謝謝,幽妮。」
「嗯!我把你放在沙發上,你先躺一下吧。」
「好、謝謝。」
接住差點昏倒的艾薩克,幽妮把他抱上沙發安置並給他蓋上了被子,然後一溜煙跑進廚房裡,從儲藏櫃裡拿了一些像薯片或汽水之類的東西。
(食物?是要給我的嗎?…好像不是…)
抱著滿手的垃圾食物,幽妮小跑步回到客廳,在電視機上頭放了一個像是天線的圓盤狀物品,接著打開電視機,握著遙控器露出興奮的表情…看著電視機模糊灰白的畫面,艾薩克大概猜想到了幽妮打算做什麼。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我懂了!幽妮是要與某人聯絡吧?…幽妮是DOLL,若沒有聖職者陪伴無法單獨行動,所以她正要和派她過來的聖職者聯繫吧!)

忽視了顯而易見的答案,艾薩克那顆因為疲憊和重傷變得有些糊塗的腦袋果斷認定了幽妮是想聯繫其他聖職者,努力保持意識清醒以確保能和對方進行對話…看著電視機的閃爍畫面,艾薩克認為派遣幽妮過來的聖職者大概是打算使用《鏡幕擬像》與這邊通話,這是一種透過電視機或鏡子進行連絡的天籲術,出身於聖職者名門的艾薩克以前在家裡就經常會使用或看見這種法術。
「有了。」
「真的嗎?!」
「嗯,艾薩克你也過來這邊坐嗎?」
「啊!…好!」
幽妮輕拍身旁的木質地板邀請艾薩克坐到她身旁,艾薩克過去前稍微整理了自己的儀容,準備和派幽妮過來的聖職者談話,討論接下來該如何處理亞路基格爾的狀況。
(腦袋還是昏沉沉的很難受,但我必須表現出米歇爾家聖職者應有的模樣…總之!我得先把這裡的情況轉告給對方,請他們盡快派人過來支援才行。)
「要開始了!還有五秒。」
「欸!已經要開始了嗎?等等,我還沒做好心理準…」
「四、三、二…」
「啊!」
被幽妮提醒時間,思緒混亂的艾薩克連忙看往電視機螢幕準備與對方談話…為了方便推進對話,他連忙拿出了姐姐送他的金色懷錶,這是現在他身上唯一能證明身分的東西,只要其他人看見米歇爾家的家徽就會明白自己的身分,說不定還能藉此請求增援──雖說擅自使用家徽這種事艾薩克並不喜歡,但現在情況緊急,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為了救人的話,其他人會原諒我的吧…抱歉了!大家!)

就在下一秒,電視機螢幕亮了。
「您好!我的名字是艾薩克,我是…」
「各位~今天我們在奇幻森林的冒險,馬上要開始咯!耶咿!~」
「耶咿!~」
「欸?!」
跟想像的聲音截然不同,從電視機裡傳來了令人熟悉的玩偶音,讓艾薩克頓時感到有些茫然,他抬頭盯著電視機上的畫面,對於眼前為何會出現兩隻毛絨絨的布偶感到有些古怪。
「大家好!歡迎收看《米麗與艾姆的奇妙歷險記》!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喔!」
「耶!!!」
「耶!」
「…」
與他原先想像的嚴肅場景完全不一樣,電視機裡出現的是普通正常的卡通畫面,而非強大聖職者的身影…這巨大的落差讓艾薩克內心有些語塞,不知自己究竟該作何反應才好。

節目開始播放後,幽妮跟著玩偶們一起唱片頭的卡通主題曲,表現得十分興奮,而艾薩克就這麼在一旁愣住了幾十秒,直到片頭曲尾聲才終於恢復意識。
「第五百九十八話:『猛毒沼澤的殭屍企鵝王』。」
「喔喔!!米麗他們終於要與殭屍企鵝王正面對決了嗎~等好久了!」
「還是老樣子搞不懂這節目在演什麼啊…說起來!為什麼沼澤裡會有企鵝啊?」
「…」
直到節目開播後,艾薩克才注意到幽妮頭上的骷髏髮夾在說話,很自然地跟幽妮聊天…雖說那個髮夾也讓他很在意,不過他更在乎的是現在的時間。
「既然這部卡通正在播放,就代表現在是晚上七點半左右吧?…前陣子,我還在家裡跟米米一起看這部卡通呢,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想著最近發生的事,艾薩克不禁感嘆起時間的奇妙…自己今早還與約克等人待在亞路基格爾,現在卻和幽妮一起躲在雪山上的素淨白屋觀看卡通…對於這神秘的經歷,艾薩克內心有股無法名狀的感受──還沒等他細細品味心中這股情感,新的訪客就出現在看著電視機的兩人面前。
「今天就是奇幻森林的末日了,艾姆!」
「休想得逞!殭屍企…」

「哎?!」
節目進行到一半,電視機畫面就被切掉,出現了一整片金黃色光芒…待閃耀的金色光輝散去後,畫面裡出現了兩名穿著聖職者服飾的男子。
「啊!有了…喂!能看見我們嗎?魔女,妳怎麼突然跑走了啊!我不是要妳老實待在我們身邊的嗎?妳到底在…等等!妳身旁那個人,他該不會是……妳已經找到艾薩克.F.米歇爾了嗎?太好了!」
「…」
跟神情興奮、一出場就說個不停的眼鏡聖職者不同,電視節目被切掉的幽妮臉色暗了下來,渾身散發出濃郁的殺氣。
「那麼,就趕緊…」
「還給我。」
「欸、妳剛說了什麼?」
「還來…把米麗跟艾姆還給我!」
「米麗跟…是說那部卡通嗎?等…等等!妳想做什麼!」
「還.給.我。」
不知何時,幽妮手裡出現了先前那把巨大的骷髏鐮刀…她殺氣騰騰的朝電視機逼近,氣勢簡直像要把畫面另一頭的吉爾夫洛砍成兩半。
「等等…幽妮妹妹?」
「快住手!笨蛋!」

「幽妮!停手!」
「…」
眾人呼喚下,聽見艾薩克聲音的幽妮及時停止了揮出的鐮刀,維持手舉著但丁的姿勢向螢幕另一端的吉爾夫洛和珀希瓦爾釋放威壓。
「我數到三,在那之前把電視還回來。」
「欸?等等!我們有重要的話要說啊!」
「三…」
「喂!魔女…妳到底知不知道現在的狀況啊!再說不就是個電視節目嗎?那節目晚點還會重播的吧?」
「二…」
「啊!真是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那麼我們八點再聯絡,到時候…」
「不行!今天會連播兩集!八點半!」
「蛤?」
「一!好了~還回來吧!」
「妳這可惡的…」
用手中的鐮刀朝電視機上方迅速一揮,畫面瞬間變回在播放《米麗與艾姆的奇妙歷險記》…看不出幽妮剛做了什麼,但她似乎以某種方式破壞了術式,強行將電視畫面切了回來。
「那個…幽妮?剛才那是?」
「嗯?喔~那個啊…那是我為了避免被無聊的事情耽擱節目,特別練習的招式…只要像這樣用但丁揮一下,煩人的傢伙就會消失不見了!」
「…這樣啊…」
「那麼!我先專心看節目了。」
「喔。」
看著電視機前幽妮盯著卡通不放的專注模樣,艾薩克完全無法想像她就是稍早從幻魔手中救下自己的那個人──像個活潑率性的孩童般,在艾薩克眼裡幽妮就是個清純可愛的普通少女,完全不像是跟幻魔簽訂契約的逆反契約者。

(總之…我還是先處理一下身體吧。)

趁幽妮看卡通的空檔,艾薩克凝聚聖氣治療身體,接著去廚房準備食物,做了他們兩人的晚餐…之後過了一段時間,那位戴眼鏡的聖職者再度連繫上他們,儘管他看上去是個容易生氣的人,但還是刻意等到了八點半過後才進行連絡。
「節目播完了嗎?」
「嗯!結束了,艾薩克還煮了晚餐~很美味喔!」
「是嗎?那就好…那我們開始談正事吧!」
「喔。」
聽到要談論正事,幽妮索性將艾薩克拉到電視機前,自己默默退到一旁、玩起了放在屋子裡的玩具,這間素淨白屋裡不知為何存放了許多玩具,剛才開始幽妮就一直頗有興致的把玩這些東西……對幽妮那隨興的態度逐漸習以為然,艾薩克開始和螢幕另一端的兩人談話。
「重新開始吧!首先是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吉爾夫洛.O.奧爾加』,我身邊這個人是『珀西瓦爾.J.巴羅爾』…我是戒律者,而珀西瓦爾則是隸屬教會的聖職者。」
「『巴羅爾』?!也就是說…」
「沒錯!珀西瓦爾他跟你一樣,都是出身於十二使徒家系的聖職者。」
「是這樣啊。」
「回歸正題…總之,先將你那邊的情況告訴我們知道吧?」
「啊!是!」
「首先、我想知道亞路基格爾的受災情況,目前那裡還有多少人活著?教會的情況如何?幻魔的數量大約有多少?最重要的是Ⅴ等級的冰皇后是否還在那裡?」
「這個…」
「別著急,一點點告訴我…好好思考,然後從你認為最重要的資訊開始說明,讓我知道該如何安排我們的下一步。」
「是!」
按吉爾夫洛指示,艾薩克開始說明這幾天他與約克等人在亞路基格爾的活動內容,將這幾天調查到的資訊和情報全部告知給了吉爾夫洛他們。

就在同一時刻,位於夜晚的蕾歐娜城,宮殿深處的舞會大廳,冰皇后解除了墮獸姿態走往王座後方,從胸口拿出鑰匙項鍊打開暗門,沿著階梯走往王宮內的隱藏房間。
「這是最後一次了…離開這裡前,讓我再好好看看你的身影吧!我那愚蠢的夫君啊。」
步步走下階梯,蕾歐娜不發一語地朝底下的隱密房間邁出腳步,臉上那陰鬱的表情彷彿正訴說著她心底的苦悶與懊悔,感覺一點也不像平時高傲的她。
「儀式的相關工作都已經完成,善後處理也做得很完美,接下來只要盡可能將剩餘的部下從安潔撤離,然後與那位大人會合…」
「不對!還不夠!…烏列爾的契約者還活著,那位大人交給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不能就這麼離開!」
「…」
走到階梯盡頭,出現在蕾歐娜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原木門,這整扇門上都覆蓋著魔法術式,就算是不懂魔法的普通人也能輕易看出這是某種不能隨意接近的危險物件──輕輕一推就推開這扇危險的木門,蕾歐娜毫不猶豫走向了溫室中央,坐到放置於星空帷幕下的寒冷冰雕前、那張來自過往的長椅上。
「你開心嗎?夫君…我來見你了。」
坐在溫室中央看向周圍,蕾歐娜對這個地方並不感到陌生,畢竟這裡的一切都是由她親手打造…包括剛才的木門在內,這整間溫室全都是由她這個冰之幻魔製造的精密物件,自從將高利冰封凍結以後,她花費了大批時間和精力才在城中秘密打造出了這樣一間溫室,並時常會來這裡注入魔力維持環境完整。
「你醒著對吧?別不理我,說話啊!」
注視著被層層寒冰覆蓋的夫君,蕾歐娜以不悅的口吻對著他說話、抱怨他不理會自己的無禮行為……就彷彿高利他現在是清醒的,真的有辦法開口說話一般,用責怪的語氣理所當然地對他生氣。
「果然…我最討厭你了呢。」
回想許多年前發生的事,那一切都如同昨日般莉莉在…直到現在,蕾歐娜也仍無法理解當時她的決定,搞不懂自己究竟為何會留下這個男人的性命。

故事要回溯到許多年,當自己抵達了第三階段、擁有了自我意識以後,她從那位大人那裡獲取到了第一個任務──那是她這一生最難忘、最痛苦的任務,也是她唯一一個永遠無法完成的任務。

過去、從擁有災厄之名的那位大人手裡,自己接到了一個相當特殊的任務,內容是接近將成為亞路基格爾新任領主的高利.O.芙萊戈德,暗中尋找機會奪取亞路基格爾;即使那位大人告知了有關這任務的一切緣由,但自己仍對此任務感到困惑…倒也不是搞不懂這件事情的必須性,而是對自己是否能完成此事感到迷茫…她擁有意識之後才過了短短幾天,就連行走於街道都會感到迷惑,更別提去讓她去理解人類的內心,像是經驗老道的魅魔那樣,利用出眾的美色和狡黠的智慧去欺騙人類的男子這種天方夜譚,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就在她思考著自己該如何完成使命,完成那位大人交辦給自己的任務時,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妳好~我叫做高利!高利.O.芙萊戈德…妳叫什麼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嗎?」
「我嗎?!」
「沒錯,就是妳~妳叫什麼名字呢?美麗的女士。」
「我叫做…」

宛如滑稽荒謬的喜劇橋段,一切發生的就是那般突然…當她回過神來,就已經作為人類與高利共度了近十年的光陰,成為了他的妻子陪伴在他身旁…這種詭異奇怪的事若是讓執行任務前的自己知道,恐怕會認為未來的自己根本就是瘋了。

(不過,最蠢的果然還是……)

看著寒冰中沉睡的美男子,蕾歐娜又一次於心底詢問著自己那個問題,思考著自己究竟為何要留下這個男人,卻始終想不出解答……哪怕這已經是最後一天的夜晚,她依舊搞不懂自己心底究竟想怎麼做,只能再次逃離這間密室。
「算了,別想了!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蠢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處理…再見…不!永別了,我曾經的夫君啊。」
與沉睡的高利道別,蕾歐娜轉身走往大門口,離開前、她最後一次回看中央的冰雕,眼中出現了不捨的流光,最終走回了城堡大廳。
「來人。」
「是!」
回到大廳後,蕾歐娜立即呼喚了部下前來…她上樓時就想好了接下來的計畫,下定決心要付諸行動以完成那位大人的囑託──無論接下來會是怎樣的結果,作為人類的自己註定將就此死去,從此往後世上將僅有幻魔『冰皇后』存在。

(永別了!高利.O.芙萊戈德,我那可悲又愚蠢的夫君啊…然後來吧!烏列爾的契約者啊!賭上我作為幻魔的一切,我必將把你從這世界上徹底抹滅!)

冰之幻魔懷抱漆黑兇黯,賭上存在與靈魂,發誓要將火炎天使和祂的契約者徹底消滅…

畫面回到稍早,在艾薩克等人藏身的素淨白屋中,吉爾夫洛他們開始談話之後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從幽妮那裡奪回電視機的主控權,艾薩克將關於亞路基格爾的所有情報全告知給吉爾夫洛跟珀西瓦爾等人知曉。
「…以上就是我知道的,所有關於亞路基格爾的情報。」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艾薩克。」
「不會。」
「沒想到,亞路基格爾居然變成這樣了…我們思考一下,你先等等。」
「是!」
聽了艾薩克所說的、有關亞路基格爾的一切情報後,畫面另一端的吉爾夫洛跟珀西瓦爾就變得十分安靜…他們保持沉默、思考了一陣子後看了看彼此,心有靈犀的向艾薩克說出彼此心中共同的答案。
「總之,艾薩克…你先回來吧!」
「嗯。」
「什麼!等等…那任務該怎麼辦?」
「那邊我們會再想辦法,你不用管…你就和那邊的魔女一起,帶上素淨白屋裡所有能用上的物資,天亮以後朝西南方前進,到奧夫良和我們會合,我們會過去接你們。」
「…是要我就這麼退出戰線嗎?」
「沒錯!艾薩克,我要你立刻離開亞路基格爾,這裡已經沒有你能做的事了。」
「但是…如果我離開的話!亞路基格爾的人又該怎麼辦呢?」
「放棄吧…現在亞路基格爾周圍的交通路線都被幻魔阻斷,即使聖天教會派出增援也來不及趕到現場了。」
「你說交通路線被…這是怎麼一回事?!」
「果然,你不知道啊…」
螢幕畫面上,吉爾夫洛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張地圖並拉了張椅子坐下,走到畫面前向艾薩克解釋目前的情況。
「你聽好了,艾薩克…現在亞路基格爾周圍所有地區都出現了幻魔,就連我們所在的這個奧夫良也是…現在,我們正與當地的聖職者聯手,共同擊退幻魔保護城市。」
「你說什麼?!」
「老實說,我跟珀西瓦爾能趕來這裡已經是個奇蹟了…現在包括我們在內,聖天教會的聖職者都疲於奔命在對付幻魔,根本無暇支援其它地區。」
「怎麼會…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是因為你啊,艾薩克。」
「『我』?為什麼…!」
聽見吉爾夫洛說了目前發生在亞路基格爾周圍的這一切都跟自己有關,艾薩克心裡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看樣子,你也察覺到了呢…沒錯!幻魔之所以不惜犧牲這麼多同族,發動如此大規模作戰的原因,就是為了你!為了剷除掉火炎天使烏列爾的契約者。」
「…」
「對於幻魔來說,比起壽命短暫的人類,擁有永恆生命的天使與神明才是真正的威脅…雖說你尚未習得『天使憑依』,即便殺掉這樣的你也不會讓契約天使遭受任何損傷,但只要解決掉身為契約者的你,烏列爾近期之內就無法加入人類與幻魔之間的戰鬥,而且我們也無從知曉下一位能適應烏列爾的契約者何時會出現。」
「所以,我們必須得讓你回來才行…雖說不知道幻魔那邊打算做什麼,但恐怕牠們正籌劃著某個龐大邪惡的計畫,為此才打算先除掉你來削弱我們未來的戰力。」
「龐大的…計畫?」
「但是,牠們失敗了…即便做足了準備,召集同伴策劃了如此大規模的陷阱,最終卻還是被你逃掉了!所以,這次是我們贏了!」
反光的眼鏡底下嘴角微微上揚,吉爾夫洛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興奮地站起身來緊握拳頭,看著螢幕另一端平安無事的艾薩克發出喜悅的笑聲。
「吉爾夫洛先生?」
「抱歉、有點太激動了呢!…不過老實說,艾薩克…在我們趕來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大概已經死在幻魔手中,我們恐怕來不及來這裡保護你,沒想到你居然能平安無事,這實在讓我感到無比的驚訝!真不愧是烏列爾的契約者!」
「…」
「當然,我也沒有忘記與你同行的那兩位聖職者…多虧了他們的犧牲,我們才能將你平安給帶回去…安心吧!回去之後,我會向本部提出申請,請上頭為他們兩人安排高等級的星葬,準備撫卹金跟其它補助給他們兩人的家屬,另外還有…」
「吉爾夫洛先生!」
「吉爾…你有些過份了。」
「啊!對不起…」
注意到艾薩克臉上痛苦的表情,吉爾夫洛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發言有些不妥,過於欠缺考量…對經常接觸聖職者死亡的戒律者來說,時常會有無法體恤現場人員情感的狀況,這是他們的壞習慣──雖說這是作為戒律者必要的特質,作為人類而言卻是一種缺陷。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一旁的收音機裡突然傳來了奇怪的雜訊…明明沒人打開電源,但收音機卻很自然地傳出了女性的美妙嗓音。
「大家~晚上好!在此緊急通知!明天呀~亞路基格爾將舉辦一場盛大的臨時宴會!」
「「!?」」
「這是來自我們敬愛的領主夫人,蕾歐娜.I.阿姆妮所宣告的消息!在明天、也就是十一月十四日!我們將在亞路基格爾內的『蕾歐娜城』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歡迎各位前來參加~」
「宴會?」
「等等,讓她說完!」
「喔、好。」
「本次宴會主辦人是我們美麗動人的蕾歐娜夫人,現場將提供大量當地美食及少許外地特餐,用餐時間從中午十二點開始,請各位千萬不要錯過了!」
從收音機裡感受到些許魔力,艾薩克等人猜想廣播中的女主持人大概是被幻魔操縱,不然本身就是幻魔…她現在所說的這些話,恐怕是在暗示她們將在明日殺光亞路基格爾內的人民。
「最後~這是來自我們親愛的領主夫人所囑託的話語:『致我親愛的友人~艾薩克.F.米歇爾先生,聽聞先前你從神理學院順利畢業,故而本人舉辦了宴會希望你能前來參與,為了讓你能在宴會上玩得愉快,我特意邀請了你的兩位同伴和當地教會的聖職者全員一同參與!但願明日能在宴會上看見您前來捧場~我們將會盡心盡力的招待你,必定會讓你留下永生難忘的回憶。』以上!就是我們領主夫人要轉達給艾薩克先生的話語,那麼…」
廣播裡的女音中止,從收音機裡傳來了古怪醜惡的嗤笑聲,剛才那位女性的聲音一點點變得扭曲雜亂,宛如魔物謾歌般令人懼怕。
「我們等著你喔~愚蠢天使的可悲奴隸!」
「「!」」
收音機最後傳來的聲音沒有任何掩飾,甚至能感受出抱持濃厚殺意的魔力,恐怕連無法使用聖馭術的一般人都知道聲音對面存在著幻魔……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看樣子對方已經做好了覺悟,無論如何都要逼艾薩克過去。

(那些傢伙…明知這樣做會增加逃亡的風險和失敗率,卻還是做出了這種事,就這麼想解決艾薩克嗎?不過不妙啊…這樣一來的話…)

吉爾夫洛針對剛才的廣播進行分析,腦中注意到一種危險的可能性,在他還沒想好對策以前,艾薩克就搶先說出了他最害怕聽見的那句話。
「這代表…大家還活著對吧!」
「不!艾薩克…」
「沒錯!是這樣沒錯!」
「喂!珀西瓦爾!你…」
伸手示意要吉爾夫洛別干擾對話,珀西瓦爾希望吉爾先不要阻止他和艾薩克談話…他想聽聽看,這位被天使選上的少年對於剛才幻魔的通訊,究竟會有怎樣的想法。
「艾薩克…聽完剛才的話以後,我想知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嗎?」
「嗯!從剛才的廣播判斷,我想幻魔那邊原先恐怕打算趁明天的赤月,將城內的所有靈魂吞噬,藉此提升靈格強化自身…不過現在情況有變!為了成功將你在此處抹殺,牠們打算將那些人全部當作誘餌引你出來。」
「也就是說,我們有了能救那些人的機會沒錯吧?」
「…是的。」
「這樣啊!那麼、我…」
「這太亂來了!就算你現在一個人回去又能做什麼!那裡可是有數千的幻魔,哪怕你一個人過去也…」
「他不是一個人。」
「!」
打斷吉爾夫洛激動的話語,一旁堆撲克塔的幽妮突然加入到對話當中。
「艾薩克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我在…我也會跟他一起去。」
「幽妮…」
「開什麼玩笑!魔女…別忘了!妳只不過是個DOLL,而且妳現在的主人也不是艾薩克,而是珀西瓦爾吧!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保證妳不會背叛我們、投靠幻魔那一邊,沒人能保證你不會在關鍵時刻捨棄艾薩克的性命不顧!」
「我不會那麼做的。」
「光用說的哪能相信啊!別以為我會輕易相信妳這魔女!怎麼能將天使重要的契約者交給妳這種人呢!」
「你很煩耶~陰沉的暴躁眼鏡仔。」
「我不是什麼眼鏡仔!我有名字!我叫吉爾夫洛!」
「…煩人。」
「什麼!」
「好啦好啦~先繼續談正事吧!總之,現在的重點是艾薩克的想法吧!」
「還有什麼好談的?當然是讓他立刻回來啊!亞路基格爾都變成這種狀況了,怎麼能讓他發起那種無謀的救援行動!」
「我有勝算…」
「!」
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吉爾夫洛跟珀西瓦爾等人,艾薩克果斷說出了這句話…『我有勝算』…即使他比現場任何人都清楚現在亞路基格爾的狀況究竟有多麼險惡,卻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珀西瓦爾先生,你剛問了我對吧…你問我想怎麼做。」
「嗯。」
「我想過了…果然!我還是想回去救人!」
「不行,我不…」
「等等!吉爾。」
「珀西瓦爾!」
又一次出手制止吉爾,珀西瓦爾感覺自己能從艾薩克眼中看出一些不尋常的決心,那是只有身經百戰、飽經歷練的聖職者才具有,聖人的眼睛
「我…是出身於米歇爾家族的聖職者,從小開始、我就認為自己必須成為一位偉大的聖職者拯救人民,為了守護世界犧牲自我,奉獻力量對抗幻魔,我認為只要自己成為一位優秀強大的聖職者,就能得到家人的認同與肯定──對我來說、成為聖職者就是讓我被人認同的唯一辦法。」
「…艾薩克。」
「你…」
「但是,不只是這樣…當我真正作為聖職者執行任務之後,我發現自己不單是為了獲得家人的認同才成為了聖職者…在我心中某個地方其實一直渴望著,尋求著某種事物。」
「某種事物?是怎樣的東西?」
「我不知道…但是,我認為現在離自己一直尋求的事物已經非常接近了!若是此時離開這裡的話,說不定就會永遠失去能追尋到那樣事物的機會。」
「…」
「我知道…這理由聽上去或許有些奇怪,但我真的不想就這樣離開,我不想捨棄亞路基格爾的那些人和聖職者們…哪怕只有無限趨近於零的機會能拯救他們,我都願意去賭賭看那個機會。」
聽完艾薩克的理由,珀西瓦爾認真思考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認為自己不能輕易否定他現在的想法──對於聖職者來說,一生總會遇到幾個時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退縮…恐怕這裡就是艾薩克的那個時刻。
「我明白了,艾薩克…你就去吧!」
「喂!」
「真的嗎?!」
「嗯…不過我要再提醒你一次,這次你打算採取的救援行動,包括我和吉爾在內的其他聖職者恐怕都無法支援,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還有在那裡的幽妮小妹而已!」
「幽妮嗎?」
看著不知何時完成撲克塔,站到自己身後的嬌小白髮少女,艾薩克心中產生了些許不安──剛才聽見她要跟自己過去亞路基格爾的時候,不知為何心裡產生了片刻的遲疑。
「別看幽妮那樣,她可是很強的喔!單論戰鬥能力的話,她說不定還在我之上!」
「比珀西瓦爾先生還強嗎?!」
「沒錯~」
「怎麼可能啊!笨蛋。」
「…」
從旁看著吉爾夫洛跟珀西瓦爾一搭一唱,艾薩克心裡對幽妮的實力還是沒個底,雖然稍早有看過她戰鬥的模樣,但自己並不覺得幽妮的實力能媲美出身於巴羅爾家的珀西瓦爾,要她和Ⅳ或Ⅴ等級的幻魔戰鬥或許會有些勉強。
「那麼最後我再確認一次吧!你們都做好覺悟了嗎?」
「嗯!準備好了。」
「沒問題!」
「很好!很不錯的眼神,看來已經沒什麼需要我擔心的了。」
看著幽妮和艾薩克的雙眼,珀西瓦爾發自內心感到欣慰,認為自己可以果斷讓這兩人採取行動…唯有跨越重重試煉以後,聖職者才能夠真正獲得成長,成為獨當一面的神之使徒。
「那麼艾薩克、幽妮小妹…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喔!」
「沒問題~」
「好的!」
「那麼,保重了!祝主的加護與你們同在。」
「謝謝,珀西瓦爾先生。」
「保重~」
「嗯。」
說完話後,珀西瓦爾解除了鏡幕擬像,電視機變回了原本播放的畫面,這個時間電視播放的是帝國的歌唱節目,現今最知名的女歌手『艾希莉亞』正站在舞台上的紅色布幕前,用她那黃鶯出谷的美妙嗓音歌唱。
「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呢~」
「是呢…好厲害!」
回憶剛才與珀西瓦爾的對話,艾薩克心裡仍感覺意猶未盡。
(那就是我想成為的聖職者…那就是十二使徒嗎?真厲害啊!)
「怎麼了嗎?艾薩克?」
「不…只是…我說啊!幽妮,妳覺得我總有一天也能成為那樣的人嗎?」
「那樣的人?」
「沒錯!光是聲音就能鼓舞人心,宛如純白無瑕的聖人,像那樣完美的存在…幽妮,妳覺得我有一天也能變成那樣嗎?」
「哎!艾薩克你嗎?」
「沒錯!妳覺得呢?幽妮。」
「嗯…」
幽妮若有所思的思考,圓滾滾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艾薩克,側眼瞄了瞄電視機中的那個女人之後,努力想著他剛才所說的話。
「幽妮?」
「嗯!說不定有機會吧!」
「真的嗎?!謝謝~」
「總之,先讓我聽聽看你的歌聲吧!」
「欸?!」
「嗯?」
擁有雪白長髮的少女歪頭注視著妖精少年,用沒有一絲汙濁的純潔雙瞳等待他給出回應,兩人之間令人莞爾的互動,為這冰涼的月夜添增了些許溫暖…置身同樣的漆黑夜空底下,位於奧夫良旅館中的珀西瓦爾等人此時卻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情景。
「喂!珀西瓦爾,你到底在想什麼?」
「什麼想什麼…不就是要他們加油而已嗎?」
「就是這個啊!為什麼你要慫恿艾薩克他們去執行救援任務啊!」
「這個啊~因為我覺得這是必要的吧!若是沒經歷過試煉的聖職者,也無法成為烏列爾的容器吧?」
「你這…那要是艾薩剋死了的話該怎麼辦?」
「到那種時候,也只能說他不適合吧?連這點試煉都闖不過的弱者,聖天教會也不需要吧?」
「…」
看著珀西瓦爾臉上掛著的笑容,吉爾夫洛感到有些害怕…從以前開始,自己就一直很討厭他這種表情,儘管吉爾夫洛是珀西瓦爾的摯友,但兩人對於生命價值的看法實在差異過大──作為聖職者,珀西瓦爾比任何人都重視實力這一特質…雖說他看起來是個隨和好相處的人,實際上他看待聖職者的方式相當異常,甚至可以用殘忍來形容。
「吉爾夫洛大人!珀西瓦爾大人!請問你們在嗎?」
「「!?」」
「請進。」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有一位年輕的女性信鴿來到兩人的房間門口,她手裡抱著大量的文件,看上去相當慌張的模樣。
「怎麼了嗎?」
「那個,不好意思…幻魔又…」
「嘁、又來了嗎?沒辦法,我們上吧!珀西瓦爾!」
「好唷~」
穿戴好各自的裝備,吉爾夫洛跟珀西瓦爾兩人跟著那位女信鴿離開…帶上所有聖職者裝備、全副武裝的兩人看上去霸氣十足,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偉大聖職者形象。
「抱歉,這麼晚了還請你們兩人過來幫忙!但是…」
「客套話就免了,趕緊帶路。」
「是!」
跟著負責帶路的信鴿小姐,兩人走下階梯來到了一樓大廳,這裡滿是奧夫良當地前來避難的居民和遭受幻魔攻擊的傷患,另外還有許多聖職者或教會相關人員。
「那是?難道是十二使徒的…」
「太好了!他來了的話就能放心了!」
「拜託你了,珀西瓦爾先生!」
「喔!交給我吧!」
看見珀西瓦爾來到現場,聖職者們無一不歡呼雀躍,就像看見救世主一般心潮澎湃,露出高興的表情。
「還真有人氣啊!」
「嘿嘿~」
「算了,反正不管怎樣!不闖過這裡就沒辦法過去救人…速戰速決吧!」
「噢!」
走出旅館大廳後,外頭的街道上滿是戰鬥中的聖職者與當地防衛組織,包括消防隊員、一般員警、醫護人員、職業軍人和聖職者在內,凡是具有力量或技術的人都在此時貢獻出了自己的能力,為守護奧夫良、擊退幻魔盡一份心力。
「是那傢伙吧?」
「看樣子是呢~」
「(幻魔的龍吼)」
抬頭注視天空中飛翔的龍形幻魔,珀西瓦爾跟吉爾夫洛一眼就認定了那是這裡最危險的敵人之一;似乎是注意到兩人,龍型幻魔在兩人出現後毫不猶豫的衝了上來。
「要上咯!吉爾。」
「沒問題,已經準備好了。」
「(龍形幻魔的咆嘯)」
「──『女神之天秤.炎甲』。」
面對巨龍的俯衝,吉爾夫洛連吟唱都沒使用、輕易擋下了這一擊;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類,巨龍無法理解剛才發生了什麼。
「幹掉牠…珀西瓦爾。」
「好唷!」
輕輕一躍跳入夜空,珀西瓦爾揮舞手中的白銀長槍,開始吟唱女神之史詩。
「守護人民與正義的白銀女神啊!請將妳那神聖高貴的驅魔之力,賜予汝之騎士吧!」
「吾願化為汝之長槍,為您掃去世間的一切諸業,開創黯亟無存的和平盛世!」
「降臨吧──『白銀騎士之鎧』。」
「(巨龍幻魔的慘叫)」
一槍貫穿幻魔的身軀,身著白銀盔甲的珀西瓦爾僅一擊就將Ⅲ等級的幻魔消滅,然而敵人卻並不只有這一隻而已。
「真是的…還真是麻煩啊。」
「是啊。」
擊敗了最先衝上來的龍型幻魔後,天空中又出現了大量同樣的幻魔,中間甚至還有一隻明顯高於Ⅳ水準的個體,看樣子那就是統帥這些龍型幻魔的領導者。
「數量真多啊!而且還有一隻帶頭的…看樣子剛才那隻只是試探我們的棄子,接下來才是真正的主力部隊吧。」
「看起來是這樣呢~」
「沒辦法,趕緊解決吧!」
「噢!」
為了守護人民,也為了能盡早去拯救遠方的同胞,白銀之騎士與天秤的審判者一同迎戰阻擋在他們面前盤翔天空的龍群──胸懷不屈之高潔意念,緊握十字與審判之書,兩人又一次踏上他們拯救人類的旅程,與邪惡的幻魔展開激烈的生存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