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or Seven·叛變者 04
本章節 3118 字
更新於: 2023-09-03
在輕巧躲開起身的湍流持續不斷揮下的腕刀時，她手上的熱熔刀縮短到了普通匕首的長度，藉助自己比湍流低矮的身形，刀刃恰巧可以捅入最柔軟也是構造最複雜的腹部。按照從桑西那裡學到的一丁點只是，她知道每一個奧莫坦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致命弱點，但在難以操作的前提下利用專門兵器進行進攻，即使不能做到斃命，至少也可以達到損傷的目的。
對奧莫坦人而言，能量液便是他們的血液，損失一定量同樣會危及生命。伽瑪並沒有好好學習有關奧莫坦人的解剖學，畢竟在她的世界觀里，奧莫坦只不過是一個被稱為格利澤832C的有生命的星球而已，即便生命的基礎不盡相同，但不過是地球的另一個翻版而已。
——生命就意味著有死亡可以賞賜。
不過，除了這兩波非法合成人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增援調來，恐怕湍流向德爾塔說明了一對一的情況。
伽瑪不耐煩地咂嘴，相對比於脆弱的人類，傷害外星生命刺激在殺戮開關上的是另外一種感覺，濺在她手上的紫色液體是與身體里的一部分有著相似成分，甚至可以說，能量液沒有什麼型號的匹配，只有純度的高低，充分利用並吸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她不喜歡湍流身上的能量液，抵觸的心理讓她的惱火程度更加上頭，對於湍流剛剛勉強合口的傷，她想做的只是再補上幾槍而已。
如果說有什麼事情最會令她火大，那就是有人在計劃好的行動上浪費時間。湍流就在浪費她的時間，她需要與奧佩格雷爾匯合，幫助他們帶上桑西撤退，眼下很顯然後援沒有被當回事——她沒有被當回事。
然而她沒有起殺意，她心裡清楚這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可還是轉身按照預先的路線，穿過銹跡斑斑的走廊，忍耐著腐敗氣息繼續向前行進。
日光照耀在鏽蝕上面表露出異常的鮮紅，凸凹不平的顆粒感這些斑駁出的痕迹到底是由於怎樣的原因她不願意去想象，畢竟答案太過明顯。
不遠處有聲響，類似於螺絲在地面上滾過的聲音，她微微蹙眉，隨著離開陽光地帶她的臉色也慢慢陰沉下來，握著槍的手指開始收緊。當她順著聲音的來源加快腳步轉彎時，有槍口頂在了她的後背上。
「奧佩。」她不緊不慢放下槍，等著後背上的槍也收回去。
「副官，你如此放鬆警惕，是因為早知道是我們嗎？」奧佩格雷爾手裡的槍並沒有放下，反而是打開保險啟動充能。
「如果我說我是腦子一熱闖進來的，你會信嗎？」伽瑪反問，本身她是有所懷疑所以才會想到儘快過來看一看，不過說到放鬆警惕，那她的行為倒是真的太過莽撞了。
奧佩格雷爾聳下肩，收起了槍，他們既然已經到達了這個位置，那麼已經是距離衝出這裡不遠了。只是為何停下，伽瑪有點擔心，她了解德爾塔的行事作風，以及對機械生命的痴迷程度，如果手中得到了奧莫坦人，那自然是免不了毫無人性的折磨和實驗。
——她擔心桑西會受到難以痊癒的傷害。
——包括肢體與身心兩個方面。
她閃進了轉角里，和低頭喘息的桑西保持距離，眼前剝落的偽裝下是看似堅實的金屬身體，高溫切割的痕迹讓涂裝變了色，晦暗中泄露出的能量液有著扎眼的紫色，從能量核心處開始，標示出每一處縫隙。不過看起來並沒有致命的傷害，只不過能量的喪失讓桑西有些體力不支，她倒是帶了一個便攜的小裝置可以突破這裡的傳送屏蔽，功率剛好可以送走所有的人。
其他的成員都沒有受傷，她對此有點奇怪，非法合成人的力量不是過弱，這些職員也不是個個都技藝高強，一向戰力不足的他們是不會一點皮肉傷都沒有的，除非對手放水。
正在覺得蹊蹺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抓住，桑西的力道不輕讓她有點吃痛，「啊， 這位頭領，你要是力氣恢復了的話我的建議是繼續走呢。」
「你不應該在這裡，這超出了你的活動範圍，他們會……」桑西的手沒有放鬆，他要看的就是伽瑪的手環上不斷閃爍的三角符號。
「你不必如此，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說他們會按照協議殺掉違反規定的我。」伽瑪彎下腰，靠近桑西的臉龐，將聲音壓低，「或者說，他會殺了我。不過呢，我一向有應對辦法，你應該知道這一點的。」
她抿著嘴角，似笑非笑的語氣溫柔，身旁的人都在警戒，她不好繼續保持著曖昧的態度，只是在直起身子的時候故意讓發梢掃到了桑西的鼻尖。
她和奧佩格雷爾都聽到了聲音，聽起來暫時人數不大多的樣子，他們可以抵抗得住。不過，她有其他的想法，這個拐角的確安全，但走廊的盡頭是向外的窗戶，在帶著傷員的情況下那裡不是合格的出口，而她走過來的方向現在一定在悄無聲息中被包圍起來，目前能聽到的聲音，僅僅只是想被她聽到的部分。
奧佩格雷爾雙手握槍緊貼在牆上，可伽瑪抬手示意稍稍等一下，並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玩意都給奧佩格雷爾。
「是她，交給我就好，你們在這裡不要動。」她利索彈開一個備用彈夾的開口，握緊的同時眼神複雜得難以訴說那些始終隱藏的秘密，張著口一時僵住不知從何開始說起，「這個一次性的小東西已經把目的地鎖定到了基地，剛好擁有足夠的動力把你們都帶上，找準時機就離開這裡好嗎？抱歉，我……你們那麼信任我，我卻……我卻……」
「滿口謊言。」桑西推開一直在照顧他的職員，扶著牆和胸口勉強站起來，「我知道你一直在和什麼人聯繫，我知道那份赦免阿爾法的協議讓你為那個傢伙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知道你作為廢墟的副官只是個虛假的幌子，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廢墟的人。」
伽瑪的身體開始有點顫抖，她能預料到桑西知道一些內容，可是聽起來是全部都知道的樣子。她抿上口，不敢去直視桑西的雙眼，情緒略微崩潰下，眼角的濕潤伴隨著因自身行為而產生的自我屈辱，讓她沒有理由去否認。
她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些難以置信與震驚全部都接收到了，刺在身上陣陣疼痛。
原本她自認為在做事時已經很小心了，儘力去把事態和行蹤全部化解到最微小的境況，尤其是和亞特蘭蒂斯同行時的任務，每個現場絕對不會留下自己的哪怕一絲的痕迹。她和地下網路的人很熟絡，一般她不在基地的日子裡，那裡的朋友總會幫她打掩護，然而，次數一旦頻繁過多，總會露出馬腳。
——桑西·派克斯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
——繼續撒謊沒有任何意義。
「我是國防局執行處的聯合指揮官之一，是勞森答應不追究阿爾法后我的身份，被留在廢墟是因為……」伽瑪的話如鯁在喉，她不敢抬頭去看周圍那些自己當副官敬重的職員，光亮稀少的轉角里她的神色晦暗，「……我必須完成最後的改造，我必須成為第十號計劃里我應該成為的人。」
「你應該成為的人是你自己，在我看來，你永遠都是我的伽瑪·暴風雪。」桑西的手放到了伽瑪的肩上，「抱歉自作主張說了那些你永遠都不願說的話，但正因為我知道一丁點，所以我才在乎你的安危。」
「你的……」伽瑪猛地抬頭，前後對話的落差令眼淚再也綳不住，觸碰到臉頰上的手力道輕柔，就像他們平日里的相處一般。
「嗯，你看，這才是真正的你。」桑西抹掉伽瑪源源不斷的眼淚，探身離她近一些，「如果不開心的話，回去把他們的記憶抹掉就是。」
吃瓜群眾表示萬萬使不得，他們還未從「伽瑪不是廢墟的人」這一階段清醒過來，轉臉這邊兩個人就湊一塊卿卿我我，要說揭露真相到底能夠傷害到什麼人，大概就是這群好像被派來做救援任務的職員。
伽瑪尬笑，隨意抹了把臉，看了看桑西有些損傷的能量核心，抬起左手輕輕貼上，「主要問題是，派克斯頭領，你必須先完整地回去基地才行啊。」
桑西察覺到了伽瑪前後語氣的變化，同時看到了她的眼睛中那種熟悉的神色蕩然無存，替換上的是冰冷的紫，單純的、高質量能量液特有的冷淡卻醇厚，陳釀著的是混合出的人格帶來的距離感。如果桑西沒有猜錯，她的指尖上聚集著一股能量，釋放到有損傷的能量核心裡，會造成短時間的過載。
她的手指在顫抖，機械關節的僵硬和肉身並無什麼不同，所以只要輕輕一碰，便可以從這裡順利脫身。然而為了能讓這些人全部離開，她的選擇放棄目前的舉措，用更加和平的方式會在以後和他們聯繫時保證不出現信任危機，她還需要和所有不全心全意隸屬於國防局的人保持合作關係。
——有多少身份要做多少事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對奧莫坦人而言，能量液便是他們的血液，損失一定量同樣會危及生命。伽瑪並沒有好好學習有關奧莫坦人的解剖學，畢竟在她的世界觀里，奧莫坦只不過是一個被稱為格利澤832C的有生命的星球而已，即便生命的基礎不盡相同，但不過是地球的另一個翻版而已。
——生命就意味著有死亡可以賞賜。
不過，除了這兩波非法合成人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增援調來，恐怕湍流向德爾塔說明了一對一的情況。
伽瑪不耐煩地咂嘴，相對比於脆弱的人類，傷害外星生命刺激在殺戮開關上的是另外一種感覺，濺在她手上的紫色液體是與身體里的一部分有著相似成分，甚至可以說，能量液沒有什麼型號的匹配，只有純度的高低，充分利用並吸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她不喜歡湍流身上的能量液，抵觸的心理讓她的惱火程度更加上頭，對於湍流剛剛勉強合口的傷，她想做的只是再補上幾槍而已。
如果說有什麼事情最會令她火大，那就是有人在計劃好的行動上浪費時間。湍流就在浪費她的時間，她需要與奧佩格雷爾匯合，幫助他們帶上桑西撤退，眼下很顯然後援沒有被當回事——她沒有被當回事。
然而她沒有起殺意，她心裡清楚這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可還是轉身按照預先的路線，穿過銹跡斑斑的走廊，忍耐著腐敗氣息繼續向前行進。
日光照耀在鏽蝕上面表露出異常的鮮紅，凸凹不平的顆粒感這些斑駁出的痕迹到底是由於怎樣的原因她不願意去想象，畢竟答案太過明顯。
不遠處有聲響，類似於螺絲在地面上滾過的聲音，她微微蹙眉，隨著離開陽光地帶她的臉色也慢慢陰沉下來，握著槍的手指開始收緊。當她順著聲音的來源加快腳步轉彎時，有槍口頂在了她的後背上。
「奧佩。」她不緊不慢放下槍，等著後背上的槍也收回去。
「副官，你如此放鬆警惕，是因為早知道是我們嗎？」奧佩格雷爾手裡的槍並沒有放下，反而是打開保險啟動充能。
「如果我說我是腦子一熱闖進來的，你會信嗎？」伽瑪反問，本身她是有所懷疑所以才會想到儘快過來看一看，不過說到放鬆警惕，那她的行為倒是真的太過莽撞了。
奧佩格雷爾聳下肩，收起了槍，他們既然已經到達了這個位置，那麼已經是距離衝出這裡不遠了。只是為何停下，伽瑪有點擔心，她了解德爾塔的行事作風，以及對機械生命的痴迷程度，如果手中得到了奧莫坦人，那自然是免不了毫無人性的折磨和實驗。
——她擔心桑西會受到難以痊癒的傷害。
——包括肢體與身心兩個方面。
她閃進了轉角里，和低頭喘息的桑西保持距離，眼前剝落的偽裝下是看似堅實的金屬身體，高溫切割的痕迹讓涂裝變了色，晦暗中泄露出的能量液有著扎眼的紫色，從能量核心處開始，標示出每一處縫隙。不過看起來並沒有致命的傷害，只不過能量的喪失讓桑西有些體力不支，她倒是帶了一個便攜的小裝置可以突破這裡的傳送屏蔽，功率剛好可以送走所有的人。
其他的成員都沒有受傷，她對此有點奇怪，非法合成人的力量不是過弱，這些職員也不是個個都技藝高強，一向戰力不足的他們是不會一點皮肉傷都沒有的，除非對手放水。
正在覺得蹊蹺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抓住，桑西的力道不輕讓她有點吃痛，「啊， 這位頭領，你要是力氣恢復了的話我的建議是繼續走呢。」
「你不應該在這裡，這超出了你的活動範圍，他們會……」桑西的手沒有放鬆，他要看的就是伽瑪的手環上不斷閃爍的三角符號。
「你不必如此，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說他們會按照協議殺掉違反規定的我。」伽瑪彎下腰，靠近桑西的臉龐，將聲音壓低，「或者說，他會殺了我。不過呢，我一向有應對辦法，你應該知道這一點的。」
她抿著嘴角，似笑非笑的語氣溫柔，身旁的人都在警戒，她不好繼續保持著曖昧的態度，只是在直起身子的時候故意讓發梢掃到了桑西的鼻尖。
她和奧佩格雷爾都聽到了聲音，聽起來暫時人數不大多的樣子，他們可以抵抗得住。不過，她有其他的想法，這個拐角的確安全，但走廊的盡頭是向外的窗戶，在帶著傷員的情況下那裡不是合格的出口，而她走過來的方向現在一定在悄無聲息中被包圍起來，目前能聽到的聲音，僅僅只是想被她聽到的部分。
奧佩格雷爾雙手握槍緊貼在牆上，可伽瑪抬手示意稍稍等一下，並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玩意都給奧佩格雷爾。
「是她，交給我就好，你們在這裡不要動。」她利索彈開一個備用彈夾的開口，握緊的同時眼神複雜得難以訴說那些始終隱藏的秘密，張著口一時僵住不知從何開始說起，「這個一次性的小東西已經把目的地鎖定到了基地，剛好擁有足夠的動力把你們都帶上，找準時機就離開這裡好嗎？抱歉，我……你們那麼信任我，我卻……我卻……」
「滿口謊言。」桑西推開一直在照顧他的職員，扶著牆和胸口勉強站起來，「我知道你一直在和什麼人聯繫，我知道那份赦免阿爾法的協議讓你為那個傢伙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知道你作為廢墟的副官只是個虛假的幌子，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廢墟的人。」
伽瑪的身體開始有點顫抖，她能預料到桑西知道一些內容，可是聽起來是全部都知道的樣子。她抿上口，不敢去直視桑西的雙眼，情緒略微崩潰下，眼角的濕潤伴隨著因自身行為而產生的自我屈辱，讓她沒有理由去否認。
她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些難以置信與震驚全部都接收到了，刺在身上陣陣疼痛。
原本她自認為在做事時已經很小心了，儘力去把事態和行蹤全部化解到最微小的境況，尤其是和亞特蘭蒂斯同行時的任務，每個現場絕對不會留下自己的哪怕一絲的痕迹。她和地下網路的人很熟絡，一般她不在基地的日子裡，那裡的朋友總會幫她打掩護，然而，次數一旦頻繁過多，總會露出馬腳。
——桑西·派克斯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
——繼續撒謊沒有任何意義。
「我是國防局執行處的聯合指揮官之一，是勞森答應不追究阿爾法后我的身份，被留在廢墟是因為……」伽瑪的話如鯁在喉，她不敢抬頭去看周圍那些自己當副官敬重的職員，光亮稀少的轉角里她的神色晦暗，「……我必須完成最後的改造，我必須成為第十號計劃里我應該成為的人。」
「你應該成為的人是你自己，在我看來，你永遠都是我的伽瑪·暴風雪。」桑西的手放到了伽瑪的肩上，「抱歉自作主張說了那些你永遠都不願說的話，但正因為我知道一丁點，所以我才在乎你的安危。」
「你的……」伽瑪猛地抬頭，前後對話的落差令眼淚再也綳不住，觸碰到臉頰上的手力道輕柔，就像他們平日里的相處一般。
「嗯，你看，這才是真正的你。」桑西抹掉伽瑪源源不斷的眼淚，探身離她近一些，「如果不開心的話，回去把他們的記憶抹掉就是。」
吃瓜群眾表示萬萬使不得，他們還未從「伽瑪不是廢墟的人」這一階段清醒過來，轉臉這邊兩個人就湊一塊卿卿我我，要說揭露真相到底能夠傷害到什麼人，大概就是這群好像被派來做救援任務的職員。
伽瑪尬笑，隨意抹了把臉，看了看桑西有些損傷的能量核心，抬起左手輕輕貼上，「主要問題是，派克斯頭領，你必須先完整地回去基地才行啊。」
桑西察覺到了伽瑪前後語氣的變化，同時看到了她的眼睛中那種熟悉的神色蕩然無存，替換上的是冰冷的紫，單純的、高質量能量液特有的冷淡卻醇厚，陳釀著的是混合出的人格帶來的距離感。如果桑西沒有猜錯，她的指尖上聚集著一股能量，釋放到有損傷的能量核心裡，會造成短時間的過載。
她的手指在顫抖，機械關節的僵硬和肉身並無什麼不同，所以只要輕輕一碰，便可以從這裡順利脫身。然而為了能讓這些人全部離開，她的選擇放棄目前的舉措，用更加和平的方式會在以後和他們聯繫時保證不出現信任危機，她還需要和所有不全心全意隸屬於國防局的人保持合作關係。
——有多少身份要做多少事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