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實力的競技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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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02
巴紐曼大學的競技場,是建於巨木上、直徑約五百公尺的大型木製圓盤,圓盤相當厚實,似乎是無法輕易打裂的程度,不過周圍圍繞著巨木探出頭的枝葉,若是使用火屬性魔法應該會造成不小的災害,但基加爾教授表示競技場周圍有架設魔法屏障,魔法製造出來的,無論是火焰還是冰柱,在接觸到屏障的瞬間都會立刻消滅,所以不必擔心對周遭的損害。 雖然有巨大木圓盤作競技場基底,但實際上範圍並不止於圓盤與圓盤上方的空域,畢竟是有翼人這樣天空種族的國家,天空戰的話,則最多可以遍及整座校園,魔法無效的障壁也自然是有所設置。
教授請來的似乎是一位去年在校慶上競技排行名列前茅的翼人二年級學生,使用廣播通知之後,還未見那位翼人的人影,競技場卻已經是人滿為患,甚至還有人開起了賭盤。
跟教授一同站在圓盤上的瑟帝看著人滿為患的觀眾席,心想──這就是學校嗎?
瑟帝沒經歷過什麼學校時期,他受過教育,但並不是在學校裡,在被孤兒院收留之前,他在原生家庭裡頭,有父母安排的家庭教師來負責教導他各種必要的知識,所以他壓根沒有待過什麼學校。
雖然他對這副景象下了【這就是學校】的標題,但這跟在孤兒院有什麼差別,瑟帝新裡倒是沒有個底。
人數上即使有所差距,孤兒院的家人們也很愛湊熱鬧起鬨,哪裡有好玩的就往哪邊鑽。不過他仔細想想後發現,似乎只要人多就會演變成那種狀況,所以默默卸下了對學校的定義。
順帶一提,觀眾席相當完美的被分成兩個部分,一方充斥著形形色色的非本土種族及混血兒,另一方則坐滿了精靈與翼人,兩方在等待主角到齊的空檔之餘,還不斷互相叫囂,尤其圓盤觀眾席兩處座位交接,更是有人已經大打出手、扭打成一團,叫瑟帝不知該作何評論。
一瞬間,瑟帝眼角的餘光,在喧鬧的人群之中發現了活寶二人組跟多洛妮絲,想起昨天各種跟他們探聽教授的事情,現在自己卻又跟教授站在一起,這實在很讓人起疑。
「教授似乎已經做好解釋我的身分的計畫,但我要提醒您一件事情,我昨天就已經跟貴校學生有所接觸,也跟他們探聽過一些關於您的事情,要是您的說詞在這點上出現瑕疵,無論是您我還都很難下台喔。」
「放心,我自有安排。」
聽了教授的話,瑟帝聳聳肩,實際上當他對教授提出意見的時候,他也差不多想好要怎麼跟那三人解釋,可謂萬無一失。
「王牌!王牌來了!」
「噓!官三代去死吧!」
本土種一方的觀眾席傳來尖叫聲跟歡呼聲,然而非本土種的觀眾席卻不斷響起噓聲,可能是因為瑟帝本身外貌特徵明顯不屬於本土種族,所以意外得到非本土種這方的青睞與支持,不過相反也得到了本土種們的叫罵聲。
不愧是長久以來有種族歧視問題的國家,種族間的對立完美融入了校園之中──瑟帝如此想。
觀眾席的鼓譟開始不久,一位有著鷹隼羽翼的翼人領受著眾人的目光,從入場的階梯踏上競技圓盤,那個瞬間,現場來自精靈與翼人的歡聲雷動,來自於外來人種的喝倒彩也沒落於人後,發出更為驚人的呼聲。
「哎呀,你不是……誰來著?」瑟帝認出了這個翼人,卻一時想不起名字。
對方見瑟帝的反應,如此說道:「我是翁恩,翁恩‧法爾肯佛,昨天受你跟你的夥伴照顧了。」
當然,翁恩口中的照顧就是指圖爾夫把他的夥伴們當成垃圾拋的事情,瑟帝雖然笑著回答要翁恩別在意,但翁恩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推推眼鏡,表情沒有帶有絲毫的怨念。
眼前的翁恩,其作風讓瑟帝想起了現為教導官見習生的義弟,不禁笑了出來,使得站在他對面的翁恩堆起滿臉問號。只是瑟帝並沒有打算將這件事告訴翁恩。
兩人在競技圓盤上站定位置,教授便開始向在場的所有人介紹起瑟帝的來歷,說瑟帝是基加爾教授過去在特羅派昂結識的友人的姪子,因為對飛行方面的工程學頗有涉獵,所以在旅經此地時,特意來拜訪在巴紐曼大學任教的光明聯合工程學權威。
要說工程學,瑟帝也就只有跟在孤兒院的天才義兄有所研究,雖有向其討教,但那點程度能否騙得過巴紐曼的工程學系學生們就不好說了。不過瑟帝還是演出一副教授說得對的模樣,頻頻點頭附和。
另一頭的翁恩似乎就對這些事情沒有太大興趣,只是說些「只要教授吩咐,我必當盡力做到。」之類奉承的話,不然就是說自己還必須招待大和的留學生天王坊,不能離開太久,希望能早點開始、早點結束,對於結果,翁恩似乎相當有把握在短時間內解決瑟帝。
得到來自翁恩的催促,教授也只好盡速開始。
此時在觀眾席大開賭盤的精靈所喊的賠率,賭瑟帝贏的賠率已經遠遠超過翁恩,且有很多外來種族都押翁恩贏。該說這時候果然還是別跟錢過不去嗎?瑟帝沒好氣地聳聳肩,笑了笑之後當沒有看到。
比賽的規則很簡單,雙方都不能攜帶武器,要馬就是拳頭互毆,要馬就是魔法對轟。瑟帝心中暗忖,以天生的天空種族對上沒有先天生理優勢的地面種族,前者必然會活用優勢,飛上天之後再以魔法進行壓制射擊,是相當暴力又簡單的作法。
教授一聲「開始!」,果不其然,翁恩立刻拍打其鷹隼所有的漂亮羽翼,在瑟帝進行妨礙前便一舉飛上三百公尺的高空,並展開多個攻擊術式,準備對瑟帝進行壓制射擊。
「果然翼人都喜歡玩這招嗎?」對比在天空認真構築術式的翁恩,在地面上的瑟帝卻顯得老神在在。
瑟帝先是抬頭望著在空中背對著的翁恩,嘴裡吹著家鄉小調,一點都不在乎的模樣進行著完全不合時宜的熱身運動。
「瞧不起人嗎?」翁恩皺緊眉頭,但他的怒火還不至於讓他失去理智,僅僅只是有些小煩躁,他默默在心中告訴自己──雄鷹即使只是獵殺兔子,也會拚盡全力。
翁恩將遍佈自己周遭的所有術式逐一發動,他所使用的是翼人慣用的風魔法『空彈』,簡單來說就是空氣砲,而這空氣砲擊以極為密集的方式,不間斷地轟在瑟帝所處的位置,一瞬間便激起大量飛塵。
觀眾席發出巨大的歡呼聲與哀號聲,他們似乎都確信瑟帝會直接被這僅僅一次的攻勢給瞬間秒殺。不過翁恩沒有掉以輕心,對於即將散去的煙塵嚴陣以待。
當煙塵散去,只見瑟帝毫髮無傷,依舊持續著熱身運動,沒理會翁恩的砲擊。
翁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翼人的眼睛如同鳥目能視千里,剛剛他沒看到瑟帝有做任何閃躲的動作,直接硬吃了翼人的魔法,以常識來講,即使因為這場比試屬於點到為止的性質,翁恩有所手下留情,但也不可能有能直接正面吃下翼人密集砲轟的人。
翁恩穩住自己的內心,修改術式之後重新發動,這次他不打算手下留情,而是全力攻擊。在翁恩的術式發動那一剎那,瑟帝發動魔法騰空飛了起來,如同火箭一般直直朝著天空飛去,恰巧閃過了翁恩的砲擊。
「讓我告訴你這個佛斯特大陸的鄉巴佬!我偉大祖國、特羅派昂的老話吧──」瑟帝僅花費翁恩飛行所花的一半時間,便衝上比翁恩更高的高度,雙手抱胸、俯視著下方表情終於顯露出屈辱之情的翁恩,大聲說道:「天空!是屬於特羅派昂的!」
瑟帝說完,便朝著翁恩高速衝去,翁恩趕忙調整術式的方向,他的調整速度驚人,不過瑟帝的反應與移動速度更勝一籌。瑟帝面對直面而來的砲擊,像一條靈活的蟒蛇,看準了砲彈與砲彈之間的縫隙,巧妙地全數躲過。但魔法不是需要裝填火藥、子彈的一般槍械,只要施術者的魔力充足,尤其是像翼人這類天生持有魔力量驚人的種族,就可以不斷放出,且當瑟帝越是靠近翁恩,翁恩也逐漸縮小術式間的縫隙,瑟帝能夠閃躲的空間也就越加狹小。
就正當兩人的距離只剩二十公尺,瑟帝卻一個直角轉彎,再次朝著空中飛去,認為瑟帝的閃躲已經到達極限的翁恩趕緊追擊,並試圖在術式上追加追尾的註記,此時卻恰巧因為正午赤道的太陽太過猛烈,一瞬間眼前一片白、而瞇起了眼睛,下一秒,他就失去了瑟帝的行蹤,追尾的註記也因此來不及發動就失去效用。
「到哪裡去了?!」翁恩趕忙左右尋找著瑟帝的身影,同時將術式包圍自身,以防瑟帝從任何地方的襲擊。
只不過他獨漏了一個地方。
翁恩很快就查覺到他所遺漏的方位,只是事情已經來不及,物體高速飛過所產生的音波爆彈此時從上而下,朝著翁恩迎面而來,使他頓時完全亂了陣腳,只是拚命拍打翅膀穩住自己的位置,即使他被音波爆彈震到已經搞不清楚上下左右。
「再告訴你一件事,鄉巴佬。」此時瑟帝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這次,是從翁恩的正下方傳來的。
這個瞬間,翁恩的其中一隻腳被扯了一下,讓他再度失去平衡,「什麼時候!?」
翁恩的死角正是下方,只是他沒有想到瑟帝的飛行速度能到這種程度,快到能產生音爆,並且抓住了翁恩的其中一隻腳踝。
這時候即使死命地將術式給轉移到正下方,翁恩卻瞬間感到體內的魔力混亂,身邊的所有術式一瞬間就在翁恩完全搞不清楚的狀況下分崩離析。
「發生什麼事情了……啊!」沒能弄清楚自身所構築的術式解體,以及自身魔力一瞬間的紊亂的翁恩,被瑟帝給扭了下來。瑟帝一隻腳踩著翁恩的背,另一隻腳踩著頭,兩隻手各抓著翁恩的一手一腳,像極了將翁恩當成了滑板一般,成了極為彆扭可笑的姿勢。
「初代特羅派昂王說過!!」瑟帝大喊著,同時改變原本保持騰空的狀態,將他與被他所控制住的翁恩的飛行方向改為朝著圓盤的垂直衝刺。
「!!!!!」翁恩想說什麼,但風壓將他的臉頰皮膚給吹開,使他只能發出「嗚嗚」或是「咕嚕」的聲音。
翁恩也試著施展防止翅膀失去功用而墜落、特意去學的飛行魔法,雖然沒有很純熟,但他不認為自己會在這關頭就無法使用飛行魔法,體內的魔力也沒有紊亂,不過他無論怎麼在體內架構術式,術式也正常發動,飛行速度卻沒有照著翁恩所想的那樣因為方向相反的力而有所減緩。
就在即將墜地的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到抽了一口氣,但誰也不敢吐出這口氣,就連應該要阻止瑟帝的教授都沒能及時出手──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讓他完全愣成了一尊石像。
音爆直擊圓盤產生巨大爆炸聲與陣陣灰煙,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眼睛不敢離開那爆炸的中心,因為如果以那速度、頭部觸地的話,絕對必死無疑,沒有人想過瑟帝會使用如此激烈的戰法。
灰煙散去,掉落在圓盤上的,只有翁恩的眼鏡,而翁恩的臉,就在距離圓盤面的約三十公分處停了下來。
瑟帝及時在翁恩腦袋開花之前剎車,讓翁恩撿回一命。
「成為天空之王的另一條路,就是讓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墜落。」
這句話是過去初代特羅派昂的王所說過的名言,說完這句話的瑟帝,從翁恩的背上跳下,踩穩地面之後放開翁恩的手腳,使其落在地面上,攤在地上的翁恩與地面親密接觸時,發出一聲悶響,隨後癱軟在地。
瑟帝朝著天空高舉拳頭,露出開朗猶如陽光一般的燦爛笑容宣示道:「我贏了!」
觀眾們尚未能從方才的衝擊中緩過來,愣了許久才終於有人道出喝采,頓時現場歡歡聲如雷,不過也包含了不少因為輸錢而發出的哀嚎聲。瑟帝也沒聽漏,坐在外籍生居多的座位當中的活寶二人組大聲喊「瑟帝大哥萬歲」,還四處宣傳自己是瑟帝的頭號小弟。
「你做了什麼」難看地趴在地上,翁恩發著抖努力撐起身體,這雖然不是他第一次歷經墜落的恐懼,但被人打落還是第一次,且他對此無能為力。
「是亂魔,藉由接觸人體,干涉魔力流動,進而阻止術式構成與發動,是魔鬥家們在實戰中常使用的技巧喔!」
魔鬥家指的就是同時修習魔法與近身武術,並將兩者結合的一群武道家,瑟帝在恩比亞孤兒院有兩位義姊妹精通此道,而這招就正是從他們那邊學來的。
不過這招一般人很少知道,如果沒有經過長年的練習也幾乎學不會。
「不,墜落的時候,我的飛行魔法確實有發動!照你所說,我應該無法發動飛行魔法!」
「大概是你的錯覺吧?」瑟帝聳聳肩,隨便地回答來自翁恩的質問。
瑟帝丟下還在地上顫抖著的翁恩,逕自走向教授。他拍拍教授的肩膀小聲說道:「這樣你可以信任我的能耐了吧?」
「天空戰的能力很出眾,除了天狗之外,我還從未看過能使用飛行魔法以那種速度飛行的人……算勉強過關吧?不過還希望你適可而止點。」教授針對差點取了翁恩性命這點,對瑟帝做出了批評。
「是你要測試我的實力吧?我不認真點怎麼做成這次買賣?」瑟帝蠻不在乎的回嘴,「那麼你決定要僱用我了嗎?」
教授點點頭回答:「等等再到我的辦公室一趟吧。」說完便走到翁恩身旁,將翁恩扶起,並說了些致歉的話。
「多謝惠顧囉~」看著教授攙扶著翁恩的背影,瑟帝小聲地說道,隨後也打算跟著離開競技圓盤。
「能否讓我也來與這位先生比一場嗎?」
聲音從上方傳來,瑟帝趕忙轉身朝著天空望去。
穿著一身火紅燕尾服、頭戴高禮帽,雙手背在背後,雙腳則併攏,那散發著不可一世氣息,說起話卻又彬彬有禮的人物,正是來自於大和的大天狗──天王坊蓮羽。
天王坊從天空緩緩降落,天狗雖被認為是翼人的近親種族,實際上也擁有翅膀,但他們能夠自由將翅膀藏起,並巧妙使用飛行魔法,優雅地進行移動。
「天王坊先生,您的身分參加這種競技,恐怕會有損您個人的威嚴!」聽聞天王坊的話,翁恩不顧腿軟,急忙拉著教授一起轉身勸阻天王坊。
「大天狗的威嚴不會因為如此小事而有所損害。」
「但是!天王坊先生!這個人是會使用來路不明魔法與激烈戰法的不明人士,若是您在戰鬥中受傷,我們會不好向大和以及天狗會交代!」
「難道你認為我會落於下風?」天王坊沒有瞪向翁恩,而是一直直視著瑟帝,臉上露出了難以言喻詭譎笑容。
雖沒有被瞪,但被天王坊的氣勢壓倒的翁恩決定不再說什麼。
雖然天王坊與翁恩強行達成共識,但瑟帝則是揮揮手,一臉緊張地說:「我這種程度要跟大天狗比試,以天王坊先生的實力可能不會受傷,但我可就不一樣了!還請恕我拒絕!」
瑟帝試圖婉拒大天狗天王坊的提案,天王坊卻一派輕鬆地回答:「你可以拒絕──」,他一邊說一邊將外套脫下,丟向剛剛才好不容易爬上圓盤的白兔獸人,接著繼續說道,「──但如果老朋友相聚卻不能重現過往打鬧,我會很傷心的……阿……喔不,你現在叫做瑟帝是吧?」
聽到天王坊的回答,瑟帝一改方才的戲謔表情,以有些緊繃、不自然,同時帶有怒氣的僵硬笑容面對天王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還請您手下留情喔!」
教授還想介入說些什麼,但看著兩方的戰意高漲,決定同意他們的比試。
在戰鬥開始之前,翁恩衝向瑟帝,抓住瑟帝的肩膀說道:「那位可是大和天狗會的下任大老,我不管你是何方神聖,都給我適可而止!若是那位有什麼萬一,我跟在場所有的翼人,還有精靈們,都會用盡全力抓住你,好跟大和天狗會交代!」
翁恩語帶威脅,不過瑟帝卻不以為意,只是拍拍翁恩的肩膀說:「知道了知道了~」
觀眾席上負責做莊的精靈開啟了新的賭局,但賭的內容不是誰贏誰輸,而是瑟帝會在多久之內敗下陣。
從十秒到三分鐘的都有,只是都沒有人賭瑟帝能撐過三分鐘,就連活寶二人組都一臉糾結地將剛剛贏來的錢,押在了三分鐘上。
教授請雙方就定位置,兩人互相對視著,讓瑟帝想起不願想起的事情。
站得直挺挺的天王坊面無表情,與其對陣的瑟帝卻神情凝重,不過直到教授喊開始之前,兩人之間都保持著沉默。
就在那開始的信號一出,天王坊即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施展飛行魔法,緊貼著地面高速俯衝,手中燃起火炎朝著瑟帝的臉揮去。
瑟帝一看到那火焰,臉上表露出懼色,急忙側身閃開這一擊,再用飛行魔法升空,與天王坊拉開距離,隨後構築攻擊術式,施展了土法中的岩石炮彈做反擊,還特意在術式中做修改,使岩石炮彈像散彈一樣炸開,提高命中的範圍。
天王坊一邊閃開大範圍的散彈攻擊,一邊高速追上瑟帝,強迫瑟帝放棄進行遠程攻擊,與瑟帝拳腳相交。
兩人相會、分離,提升高度之後又再次相交會,其速度快到在下頭觀看的觀眾們看得頭昏眼花,且都無法捕捉到移動中的兩人身影,只能看到高速移動所留下的殘影、魔法與魔法之間的對射,還有交會對打的衝擊。
「嘖!」亂魔是需要一定時間內接觸到目標身體不放,才能夠成功發動的,當然越是熟練,所需的時間就越少,但以瑟帝來說,他需要觸碰目標約三秒的時間,只是天王坊的猛烈攻勢讓他沒有如此餘裕,這讓瑟帝開始焦躁起來。
一再的交鋒升空,最後終於到達遠比阿托比瓦最高建築還要高的空中,此時天王坊停手了。
「你的身手比以前進步了。」天王坊拉了拉紅色的皮手套說道。
「你也是阿,蓮。」
「不過你卻變得比我弱了。」
「……」
天王坊話鋒一轉,讓瑟帝頓時啞口無言,不過他也沒有辯解的打算。
「你不對我使用那招嗎?」天王坊將手背至後方,如同他在地面時那樣,姿勢筆直得像隻竹竿,「用當年把我拉落地面的那招……你剛剛也對翁恩用了吧?」
針對天王坊所說的,瑟帝還是不做任何回答,只是表情凝重地看向遠方。
「如果你是害怕因為那一招而被人認出身分,那你可以不用擔心──」天王坊對著瑟帝張開雙臂繼續說:「──就算是翼人中的翼人,也沒有本事看清在這距離的我們所做的事情。」
「剛剛那傢伙我還可以用亂魔呼嚨過去,但在沒抓住你的情況下用那招,使得你墜落,這樣你要我怎麼解釋?」瑟帝搔搔頭,露出為難的樣子。
獲得瑟帝答覆的天王坊,則是失望地放下雙手。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是這次並沒有持續太久,是天王坊打破了這片沉寂。
「我以為你死了……你們家對外宣布,你是因為敗於妹妹的不甘而得了心病,最後衰弱而死。」天王坊一邊說,一邊指著瑟帝臉上的傷。
「你認識的我像是那種會因為心病而死的人嗎?」瑟帝沒好氣地回答。
「其實還挺像的。」天王坊聳聳肩。
在過去天王坊的記憶中,瑟帝就是一個常常因為小事而哭的愛哭鬼,顯然現在的瑟帝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愛哭,但在天王坊眼裡,瑟帝依舊軟弱。
「你應該知道特羅派昂的現狀吧,你不打算回去嗎?如果你在,現在在那個位子上的人……」
「我是被放逐的。」瑟帝打斷天王坊的話,字裡行間充斥著憤恨不平。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就是這麼回事。」
輸給自己妹妹的下場,並不是病死,而是被放逐,曾經瑟帝也有想過,或許當時被妹妹燒死,都還比被放逐來得好。
「所以你才變成了『瑟帝』嗎……」天王坊右手摸著下巴,另一隻手則扶著右手肘,擺出一副思考的模樣,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向瑟帝問道:「那你不打算取回自己的名字與身分了嗎?」
「我早就沒資格了。」瑟帝神情沒落,雙手握拳,心中不甘也無奈現實而無可奈何。
只是一看到瑟帝這番回覆,天王坊氣得身上燃起了火焰,他衝向瑟帝,緊緊抓住瑟帝的領子對瑟帝大吼:「別忘了你是誰啊!亞瑟!別讓曾經敗給你的我丟臉啊!」
亞瑟,這是瑟帝原本該有的名字,只是當他被放逐,失去原有身分之後,他得到了孤兒院的零所給他的名字──瑟帝。
瑟帝被天王坊突如其來的一吼給嚇了一跳,他看著眼前難得露出糾結表情的天王坊,他想起過去零也曾經對自己說過──不要忘記你是什麼人。
想到這個,瑟帝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拍拍天王坊的肩膀要天王坊放開自己,接著對天王坊說:「我當然沒忘記自己是誰,但現在的我還沒辦法取回那名字。」
瑟帝如此一說,天王坊就明白其語中含意,即是在未來,取得足夠的力量之後,瑟帝才會去取回自己原本的名字。
天王坊相當滿意這樣的回答,這才收回身上的火焰,笑著拍了拍瑟帝的肩膀,「我很期待那天到來,到時候我們再打一場吧。」
隨後,天王坊便收起笑容,回復到剛才那般紳士模樣,說了一句「我們回去吧。」,並緩緩地朝著競技圓盤飛去。瑟帝也跟在後頭。
回歸到觀眾視線範圍之內,在圓盤上著陸的兩人,讓觀眾們摸不清楚到底在那高空中究竟發生什麼事情,所有人都一臉疑惑。
這時天王坊舉起雙手表示自己願意認輸:「是我輸了,閣下是個好對手,瑟帝先生,有緣再會吧……因幡我們走。」,他說完之後,就喚名為因幡的白兔獸人,一同離開了競技圓盤。
順帶一說,不知何時聚集的翁恩一派人馬,也緊跟在其後。
而這次觀眾席上的賭盤大通殺,全員都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只有因為做莊而獲得所有賭金的莊家精靈堆了滿臉的燦爛笑容。
活寶二人組還有多洛妮絲從觀眾席上跑到瑟帝的身邊向瑟帝祝賀勝利,為了掩飾害羞,他特意裝出一副贏得理所當然的模樣,逗得多洛妮絲哈哈大笑。
當然,他也趁機作弄了一下押自己三分鐘落敗的活寶二人組,讓兩人冷汗直流。
在巴紐曼大學初登場,瑟帝這場引發了一連串話題的競技比武,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