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中心【不說再見】(中)

　　蘇沐秋並不是每晚都會出現。

　　有時，葉修等了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出現，有時，葉修一個轉頭，他已在他身後，毫無邏輯，也毫無規律可循。

　　能夠再次見到往生的故人，這已是天大的緣份，葉修卻覺得這樣遠遠不夠，他和蘇沐秋之間有將近十年的空白，他想說的話，太多太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說完的，哪怕，蘇沐秋從來都不曾出聲回應，只是靜靜的聽著，對葉修來說，這樣就夠了。

　　他沒有試圖去問蘇沐秋，為什麼不見蘇沐橙，他只是一句句的說著，直到破曉，蘇沐秋隨著映入室內的晨光消失為止。

　　短短的夜晚，卻是屬於他們的，既美麗又哀愁的時光。

　　縱使知道，蘇沐秋不見得會每日出現，葉修卻不敢輕易闔眼，就怕在他睡著時，蘇沐秋來了，他卻渾然未覺。

　　葉修這廂熬著睡意不敢入睡，興欣那邊卻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葉修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明顯，就是再傻，也不難猜出，這傢伙熬夜的太過火了，只是當事人不說，他們也沒法自葉修嘴裡問出什麼，直到某天，魏琛發覺，葉修身上的菸味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上來的香味。

　　當然，他們也不是不曾試著到葉修房間看他在做啥，只是，人家房門鎖死，他們總不好破門而入吧？

　　直到某天，作風永遠叫人摸不透的包子，不知怎的跑到葉修房前蹲了好陣子，接著，神情有些古怪的回到休息室，伸著手指將在場的人都數了一回後，對著陳果提出問題，「老闆娘，我們戰隊還有其他人嗎？」

　　陳果搖頭，包子越發疑惑，「那……老大房裡的人是誰啊？」

　　知曉包子雖然總是脫線不靠譜，腦子的思維也總是跳的亂七八糟，但事關葉修，那個讓他崇拜到只差沒一天三柱香供奉的老大，包子的情報絕對可靠。

　　剎那間，陳果腦裡浮現了數種可能，不是有人偷偷溜進興欣的基地，就是葉修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偷渡什麼阿貓阿狗回來，想起大夥為他擔心到快出病來，他大爺可能在房裡藏了個美嬌娘，日日宣淫，陳果這會可說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直接跳過調查考證的步驟，陳果直接殺到葉修房前，正想把門敲得震天響，她便聽見細微的說話聲自房裡傳來，偶爾，還混雜著葉修的笑聲。

　　下流，太下流了！

　　陳果從不干涉隊員的感情生活，但不代表她可以允許有人明目張膽的公器私用，無視戰隊努力，怒氣值不斷飆升的同時，陳果果斷敲門。

　　和預想中的不同，房內的人並未因此感到慌亂，葉修甚至連拖延時間也沒有，立馬就開了門，見陳果站在外頭，後頭還跟著魏琛等人，他顯得有些驚訝，「老闆娘，這麼大陣仗，有事？」

　　「有事，當然有事，捅破天的大事！」

　　氣勢逼人的推開葉修，陳果大馬金刀的朝他房裡走，方銳等人尾隨在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的房間，瞬間就被興欣的人給擠滿。

　　沒等陳果指示，坑人向來不落人後的魏琛，早已自動自發將葉修房間搜上一回，床底、衣櫃，就連窗戶他都沒有放過的打開來看，然後，在陳果質問的目光中，雙手一攤。

　　沒有。

　　明明開門前，她清楚聽見葉修不知在和誰說話，怎麼短短時間，人就不見了？陳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葉修的聲音已然揚起。

　　「老闆娘，這是怎麼了？」

　　望著葉修那似笑非笑，像是在打量房內眾人的神情，陳果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好，興師動眾的來，結果什麼也沒找到，陳果就是臉皮再厚，也說不出自個是帶著大夥來抓姦細的話，更開不了口問葉修，剛是怎麼回事。

　　人家門也開了，房也任人搜了，坦蕩的很。

　　幸好，這些年來，她和葉修他們混得也算久，雖然還沒法像葉修他們，張口就是足以噴死人的垃圾話，但胡謅個幾句，她還是辦得到的，只見她輕咳了幾聲，「沒事，咱就只是巡視一下戰隊成員的生活品質。」

　　「既然這間沒問題，大夥往下間檢查吧！」語末，她也不管葉修是信了還沒信，帶著眾人魚貫的退出房間。

　　葉修也不急著關門，他就這樣大喇喇的往門口一站，雙手環胸的看著陳果一行人。

　　陳果頓時淚流滿面，就知道她只是胡扯，他何必與她較真呢？騎虎難下的陳果，最後只得硬著頭皮，在葉修大神注視下，將興欣戰隊成員的房間一間間巡過。

　　看著他們裝模作樣好陣子的葉修，像是滿足了般，輕笑，「早點睡。」

　　也不知道是因為陳果他們闖入的緣故，還是他和蘇沐秋的緣份就到此為止，那天過後，蘇沐秋沒再出現。

　　接連等了幾晚，一點動靜也沒等到的葉修，除了失望，還有更深沉的無力感。

　　面對失去，並不困難，難的是，失而復得後的再度失去，那比從來都不曾得到，或是頭一次失去更加令人難受。

　　天色逐漸轉為魚肚白，知曉今晚，蘇沐秋依然不會出現的葉修，將提神用的香菸撚熄在香爐裡，尚在燃燒的菸頭，剛接觸到爐內殘留的粉末，倏地化開一陣白煙，浮出淡淡香氣，一直對這香爐沒多大注意的葉修，還在思索黃少天到底在裡頭裝了啥，便直覺房內多了什麼。

　　回首，赫是蘇沐秋。

　　這回蘇沐秋出現的時間很短，幾乎是眨眼即逝，錯愕之後的葉修，腦子開始飛速運轉，能被封為榮耀四大戰術大師之一，足以說明，他不是個傻子，對於許多細節枝部，他都能觀察透徹，不一會兒，他便得到蘇沐秋的出現和香爐有關的結論。

　　得到定論的當下，葉修已將擺放在旁的香爐拿了過來，把裝在裡頭份量有些驚人的菸頭一口氣倒出，然後他絕望的發現，爐內已沒有什麼粉末存在，有的，只是一堆焦黑灰燼。

　　到底，是粉末真有神奇效果，還是裡頭裝了可燃性的迷幻藥？

　　蘇沐秋的出現，可能只是大腦受到藥物影響所產生的幻覺，光是這點，就讓葉修心情極其惡劣，也不管現在這時間，一般人都在睡夢中的事實，手機拿了就直接撥給遠在他鄉的黃少天。

　　一通不接，就撥兩通，兩通不接，就撥三通。

　　也真虧黃少天沒有起床氣，不，也許他有，只是發覺來電顯示的人名是葉修，他就沒脾氣了，畢竟，連他家喻隊都曾被睡到一半被葉修挖起來觀看影片檔，他睡到快天亮才被吵醒，算得上什麼？

　　只是，接起電話的瞬間，他仍是不忘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問候對方兩句，「葉修你大爺！」

　　「你最好解釋一下，香爐裡裝了什麼？」

　　「香爐？香爐怎麼了？不都在廟裡嗎？」如果說，前幾句話時，黃少天腦子還不是那麼清醒，那麼，聽聞葉修那足以讓水結凍的冰冷語氣，好吧！其實葉修的語氣還是很一般，只是說出來的話，感覺帶了股殺意，在這股濃烈的殺意前，黃少天醒了。

　　剛剛說什麼來著？

　　香爐？猛地想起自個前陣子甩了個香爐給葉修的黃少天，這下完全清醒了，他從床上跳起來，對著話筒扯些不著邊際的話，「老葉，選在這時間打給我，不是想哥了吧？」

　　「什麼時後你也玩起戰略了，我還以為那是喻文州的工作。」

　　這話可以有很多解讀，一種，是拐著彎罵他心髒，一種，是赤裸裸的鄙視他不是那塊料，不管哪種解讀，都不是好事，幸好黃少天本來就專精垃圾話，不然被葉修這麼直接瞭解的嘲諷，仇恨度不立馬上飆才怪。

　　拿著手機朝浴室走去，準備一邊刷牙洗臉的黃少天，連水龍頭都還沒扭開，話筒那端就傳來一句比拉仇恨更拉仇恨的話語。

　　「藍溪閣這陣子大概和野圖ＢＯＳＳ無緣了。」

　　「我操！葉修你還是不是人，居然拿這作威脅！你的良知、你的道德都死哪去了？堂堂大神跟玩家搶ＢＯＳＳ，你知不知羞啊！」

　　「你可以吃完早餐再給我答覆。」沒給黃少天再噴垃圾話的機會，葉修果斷褂線。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規律嘟聲，黃少天不由得罵了聲娘。

　　　　＊＊＊　　　　＊＊＊　　　　＊＊＊

　　平常時間，仗著他們這些職業選手不會在網遊裡同玩家搶ＢＯＳＳ，葉修的君莫笑可是狠狠的威風了好幾回。

　　雖然事後，各傢俱樂部的選手也都趁著假期，紛紛潛入遊戲為俱樂部爭奪材料的戰爭盡一份心力，但，離開遊戲許久的他們，哪裡是葉修這不知廉恥的傢伙的對手，來一個倒一個，來一群滅一團。

　　深深體會到自個公會對葉修是怎樣的無奈無力。

　　人類已經阻止不了這妖孽了！

　　知曉葉修要是得不到滿意回答，真會毫無操守的霸佔ＢＯＳＳ到天怒人怨，黃少天梳洗完後，胡亂扒了幾口早飯，就坐在電腦前，打開ＱＱ面板，找出葉修的名字後，送出一整個頻道的葉修你大爺！

　　洗頻洗到不亦樂乎的黃少天，還沒來得幾再洗上一輪，葉修的反洗頻已經發了過來。

　　「藍溪閣還想不想推ＢＯＳＳ藍溪閣還想不想推ＢＯＳＳ藍溪閣還想不想推ＢＯＳＳ藍溪閣還想不想推ＢＯＳＳ藍溪閣還想不想推ＢＯＳＳ藍溪閣還想不想推ＢＯＳＳ藍溪閣還想不想推ＢＯＳＳ？」

　　這個怎麼看都霸道無比的發言，讓黃少天像洩了氣的皮球，怔了半天，知曉自個是真的沒法天天上網遊幫公會搶ＢＯＳＳ的他，只得萬分憋屈的回了個字。

　　「想。」

　　看著葉修發來戴著墨鏡壞笑的表情圖，如果葉修現在就在他身邊，他手邊還有把刀的話，黃少天興許會朝他身上捅個幾下，可惜，葉修遠在彼市，黃少天只能大嘆蒼天無眼，居然放著這個妖孽危害眾生。

　　「葉修，葉修大神，你到底有何貴幹？」

　　黃少天並不是無時不刻都在噴垃圾話，但面對葉修這種人，他要不噴上幾句，絕對會一口氣憋在心頭活活氣死，現下，他只能不斷提醒自己忍耐。

　　「你老實說，那個高級煙灰缸怎麼來的？」

　　單刀直入的葉修，直率的讓黃少天覺得有些害怕，噴起垃圾話不會輸給他，甚至用臉就足以群嘲拉仇恨，遊戲內最大的移動ＢＯＳＳ，葉修，是個這麼乾脆的人嗎？

　　陰謀！一定有陰謀！

　　黃少天將葉修那句話拆來想去，意圖自裡頭找出半點蛛絲馬跡時，葉修發來一長串的稀有材料名單，外加一句，唉，藍溪閣又少隻野圖ＢＯＳＳ能推了，下一個ＢＯＳＳ不知道何時刷新。

　　「葉修你妹！」不曾想過葉修找自己談話的同時，居然開著君莫笑在遊戲刷ＢＯＳＳ，黃少天憤慨了，當下發了個極其真摯的回覆。

　　「我現在就找隊長上線堵你，你等著！」

　　消息才剛送出去，葉修就立馬回了條讓黃少天無比吐血的訊息。

　　「呵呵，去找去找，等等我就發消息給王大眼跟周澤楷，再約老韓他們一塊同樂。」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見過不要臉的，但不要臉成這樣的，黃少天還是頭一次見到，知道藍雨戰隊要真的出動，單憑君莫笑不見得佔便宜，索性就把所有人都叫上來混戰！仗著哪個俱樂部都不會眼睜睜看對方刷材料壯大的心理，要死大夥一塊死，玩戰術的心真髒啊！

　　「……」

　　黃少天能做的，居然只是回覆一串刪節號。

　　「怕了吧？」

　　「猥瑣葉，你贏了。」

　　「好說好說。」

　　被葉修這麼一鬧，什麼脾氣都沒了的黃少天，不一會兒就明白葉修的來意，知曉葉修一大清早就把他吵醒，甚至不惜用搶ＢＯＳＳ作威脅，全是為了這點破事，黃少天哭了。

　　不想和葉修繼續這麼僵持下去的他，幾句話就把事情交代完畢，接著準備下線繼續補眠，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即關閉ＱＱ，葉修又丟了條訊息過來。

　　「都說是送禮了，拿出點誠意，把剩下的也給哥送來吧！」

　　靠！這是打劫嗎？土匪都沒那麼兇狠！儘管那些粉末黃少天一點用處也沒，全給葉修也無所謂，但葉修如此理直氣壯的態度，讓他為之氣結，憋了半天，又拿對方沒輒的黃少天在視窗內回了個好字。

　　他當初怎麼就腦抽的招惹葉修呢？

　　黃少天不懂，想破頭也不懂，最後，他只能起身翻找那不知道被他塞哪去的粉末。

　　不知道在他找到並給葉修寄過去的時間，會有多少野圖ＢＯＳＳ讓葉修那貨給蹂躪了？想到這，黃少天愈發覺得自己當時真的是給鬼迷了心智，才會那麼多人裡，就選了葉修這個麻煩鬼，連收個禮都不安生。

　　直到半個月後，蘇沐橙、方銳、喬一帆等興欣戰隊的成員，一個個在職業選手群裡冒泡，無一例外的對著他發動呼喚，黃少天再次體認到，招惹葉修是他這輩子幹過最蠢的一件事。

　　「少天，在嗎？」

　　「老黃出來！」

　　「黃少天前輩。」

　　如果只是喬一帆出聲，職業群裡的選手們，大概會溫柔的冒出來關愛一下，偏偏，這回不單有喬一帆，還有方銳跟蘇沐橙，後頭兩個加入群組已久，平時幾乎不怎麼冒泡，潛水不知幾米深，如今現身第一件事，就是找黃少天。

　　職業群裡倏地刷了一整排瞪眼的表情。

　　黃少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把興欣的眾人全惹來了？

　　向來以噴垃圾話洗頻揚名的黃少天還沒出聲見影，方銳那頭又丟來了新的訊息，「老魏讓我代他捎句話，小子，老夫給你三分鐘！」

　　老魏是誰？

　　哪怕年輕幾代的選手對魏琛早已沒了印象跟記憶，但從葉修帶著興欣歸返，這個為求勝利不擇手段，說他沒下限還是讚美他的老前輩，讓他們有了深刻認知，再加上好事者那麼一挖，幾乎沒人不知道魏琛和藍雨戰隊的關係。

　　現在，連他們的老隊長都指名要黃少天出來面對。

　　難道，黃少刷文字泡刷到自家老隊長身上去了？

　　這是無數選手第一時間的想法，接下來，他們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麼單純，刷文字泡、放垃圾話，興欣那頭也有葉修、方銳、魏琛三位神級垃圾話的選手存在，黃少天再怎麼勇猛，想一人刷贏三人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更何況，連蘇沐橙和喬一帆也來了。

　　蘇沐橙就不用提了，就說喬一帆，那是多麼溫馴乖巧的孩子，這樣的孩子也找上黃少天。

　　黃少到底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

　　別的人找，黃少天還有裝死和低調潛水的選擇，但是，連魏琛都出面了，他要再當作沒看見，那就不是單純不給面子那麼簡單了，於是，他在喻文州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中，勇敢迎上群內的興欣大軍。

　　「在呢！我說這是怎麼著，那麼多人千呼萬喚，就只為了期待哥的現身，是不是覺得興欣沒前途，考慮過來藍雨了？」

　　不得不說，在垃圾話這方面，黃少天不愧是達到極致的人，明明任誰看了，都覺得是興欣有筆帳要和他算的場面，他硬是可以說得像是蘇沐橙等人決定跳槽，先來找他試水溫。

　　剎那間，群組刷出一整排鄙視的表情。

　　「搞毛呢！你們這是搞毛呢！」

　　黃少天的垃圾話才剛開口，興欣那邊就丟出了句「小窗。」，接著一票人就潛了，讓職業群內，好些準備圍觀看戲的選手們整個炸鍋了。

　　就在選手們在群組內吵鬧不依、要求圍觀時，黃少天已被拉進會客室，定眼一瞧，除了剛群組裡冒過頭的那幾個，還有安文逸、羅輯和包榮興，就連伍晨也在，面對這種全堂會審的陣仗，黃少天再察覺不出事情很大條，活該他被微草打爆。

　　「真、真熱鬧啊！」

　　還沒等黃少天打探出個所以然，這邊方銳已經開口，「我說老黃，就算某個心髒的平時沒啥操守，不要臉的下限至極，也還不到生死大仇的地步是不是？你突然來這一手，別說哥們不挺你，就是喻隊知道也不會同意。」

　　什麼？他做了什麼？黃少天腦裡剛冒出個疑問，下個人的訊息已經送出。

　　「前輩好。」向來評價乖巧有禮的喬一帆，哪怕針對黃少天而來，仍是不忘開場禮儀，「我一直很尊重前輩，也明白前輩想要奪冠的意志與決心，但是……前輩這次的作法，真的太超過了。」

　　「遊戲的事，遊戲解決。」不用想，這麼簡單明瞭的一句話，多半出自莫凡。

　　連莫凡這種悶不吭聲，任憑他人嘲諷辱笑都不為所動，說他自閉還算是客氣的悶葫蘆都出聲了，黃少天覺得，這會兒連站在他身後的喻文州眼神都帶著幾分凌厲。

　　還沒理出個所以然，包榮興就急吼吼的傳訊過來，「哥一直覺得你是個漢子，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下回遇著，我一定拿板磚拍死你！」

　　包子同學，這話是不是說錯了，全榮耀擔得起卑鄙無恥、下限猥瑣這幾個詞的傢伙，全在興欣戰隊，怎麼輪得到黃少天？

　　「包子你滾！」幾乎是在包子訊息發出的下秒，羅輯就跳了出來，緊接著，羅輯的訊息一行行的刷著，「那個……黃少天大神，生活在現今二十一世紀，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事，大家應該用文明的方式解決，我想，大神應該理解我的意思。」

　　理解什麼？到底是要他理解什麼？興欣眾人輪番上陣的攻擊，饒是黃少天也覺得丈二金鋼摸不著頭。

　　最後上陣的是蘇沐橙，這個曾經被認為性格溫和，好欺負，現在一改本色，讓人知道，她一旦火起來，強硬到不輸霸圖的漂亮妹子，輕巧巧的拋下一段話。「我和某人不同，我會記仇，也會行動的。」

　　語末，蘇沐橙不忘送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藍雨戰隊要是能在視窗發表意見，他們鐵定會刷上一整排的瀑布汗。

　　興欣眾人找黃少天小窗時，藍雨的大夥心裡雖然也有八卦魂，但大致上還坐得住，各自進行自個當日該做的行程，直到，他們發現，站在黃少天身後觀看的喻文州臉色越來越沉，察覺有戲的他們，全都溜來圍觀。

　　看著興欣眾人一個輪過一個的指責，不單是生死大仇，就連蘇沐橙都放重話了，他們看向黃少天的目光有了那麼點不同。

　　「黃少，你是給興欣戰隊送炸彈還金珂拉了，人家做啥那麼鄙視你？」

　　如果他真的對興欣做了什麼，現下他們的態度，只會讓黃少天覺得快意，問題是，他什麼也沒做，興欣那票人的發言，他同樣疑惑的很。面對眾人審視的目光，黃少天終於明白鄭軒老是掛在嘴邊的壓力山大是怎樣的意境。

　　一點頭緒也沒有，就讓興欣眾人輪流刷了一遍的黃少天，最後大爆發了，「搞毛呢！我說你們這是搞毛呢！水準有沒有？素質有沒有？文化有沒有？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哥一句也沒聽懂，隊長怎麼教的，老闆怎麼管的？」

　　 平時上場還有對手需要應付，一心二用的黃少天，仍是足以靠著他的文字泡迫使大會修改規定，不準戰死的角色再次發言，足以可見，專心一致刷頻的他有多麼可怕，現在興欣的眾人全部親身體驗了一回。

　　只見整個頻道全都是黃少天的訊息，裡頭到底有幾句話是有用的，誰也顧不上，光是那不斷跳動上卷的對話軸，就夠叫人眼睛疼了。

　　　這回，興欣的眾人沒有退怯，像是說好般，集體回擊，狠狠的在頻道裡刷上一溜串，「還敢提葉修！」

　　哪怕黃少天手速驚人，垃圾話的水平也是神級的，面對欣眾人七八人的聯手聲討，原本被黃少天發言佔據的頻道，很快就出現了混亂，最後，黃少天的訊息裡不時會夾著興欣的發言，看著那句話，黃少天動作一頓，半晌，他才擠出這麼一句。

　　「葉修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