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燈火
本章節 3156 字
更新於: 2023-09-25
黑白無常很忙碌，我跟著他們從早到晚東奔西跑，他們沒空搭理我，我就一個人在附近亂晃，等著他們辦完事自來尋我，倒也落了個清閒。
兜兜轉轉，我總算回到了洵陵，走在燈火通明的長興大街，我才懂什麼叫近鄉情卻，在一個曾經熟悉，而今陌生的地方，燈火萬家，而我無處可歸，我不知道，這真的還算是我的故鄉嗎？
「姑娘！買盞花燈嗎？」
我在一個賣花燈的攤販前駐足。
「來、姑娘，看看這個！」
老闆把一盞精緻的鳳凰燈拿出來。
「這是我們今年最新款的鳳凰相攜燈，我這兒就剩這一盞！可熱門了！」
「這燈可是有什麼喻意？」
「鳳凰於飛、朝夕相對，元夕佳節討個吉利不是？」
我聞言不禁愣了下，笑道，「你說這八字、挺有意思的啊！」
老闆看打鐵趁熱，繼續給我推銷道，「姑娘是一個人？那要不來個？保妳今年就能討到如意郎君！」
「不用了，謝謝。」我笑了下，最後看了那盞鳳凰燈一眼，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唉、姑娘！妳要是真喜歡、當我積德行善送妳也成啊！」
醉仙樓早就人滿為患，不愧是我洵陵第一樓，把門口的街道都堵個水泄不通，估計我是排到天明都買不著醉蝶了。
我隨意地穿梭在長興大街上，人們嘻笑打鬧地走過我身邊，不知不覺，我竟走回到原本鳳府坐落的地方。
當年一把大火，把鳳府燒得一乾二淨，如今巳經蓋起了客棧，再不見往日門前的燈火。
我走進客棧裡，在窗邊坐下、要了碗元宵，黑芝麻餡香甜得很，三兩口就全吃完了。
早春的雪很柔細，我躺在房頂上發愣，天色愈來愈暗，我突然有些一迷茫，我在等著什麼、盼著什麼嗎？
要是現在能有壺醉蝶就好，如果醉了也就不會覺得這麼難受了。
酒香揪住我的嗅覺，一壺醉蝶憑空出現在我面前，左搖右晃的。
「喝嗎？」
我轉過臉去瞧，那是張清瘦的臉龐，可恰是這一點，使得輪廓線條更加分明，眉若兩柄冷鋒，單看讓人覺得刻薄了些，高挺的鼻樑貴氣逼人，唇瓣顯得有些許單薄，銀灰的長髮俐落地紥起，猶如一瀑月光傾落塵世，清冷孤高，不可一視。
「怎麼？嚇著妳了？」他彎了眉眼笑道。
我真的有一刻失神，我知道，能見到白無常的人相，應該是遲早的事，不過這麼來就有些促不及防了。
「沒有。」說被嚇到，也不是這麼回事，我把醉蝶拿過、深怕他不給我了。
「你突然換成人相幹嘛？」我故作隨意問。
他一身玄衣幾乎融進夜色之中，還是笑著說，「難道讓我頂著個「死人臉」招搖過市？還給妳排隊買醉蝶？」
我被他這麼一說，有些答不上來，幸虧我腦子轉得快，反給他了句，說，「就你這樣……看著可不安分，一路上肯定被不少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搭訕吧？」
儘管他不是那種讓人一眼萬年，好歹也算俊俏，就我比想像的……再好看那麼一點點吧。
「那是自然。妳這是在誇我好看？」
「我是在說你不要臉。」我自顧自地仰頸喝了一大口醉蝶。
「懂，那就是好看，小夕喜歡了。」
我「呸」了聲，罵道，「誰喜歡了！誰愛喜歡、喜歡去！我哪時候說我喜歡了！不安分當心你的嘴！」
「哦，知道了，小夕不想我這個樣子給他人看見，只能給小夕一個人看。」
「你！……」
我氣極，轉頭就要捶他，一拳揮過去卻被他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我當即把左手裡的酒往上一拋、又一拳過去，這拳揍完他、剛好接回我的酒再飲上一大口，簡直完美！
可是現實一點都不完美。
白無常一手就將我的雙手牢牢地鉗住，把我的手往頭頂上方一按，他的力氣很大、我支撐不住，身子就順勢躺倒在了房頂上。
「我不安分，妳打算拿我怎麼辦？」
他的影子籠罩在我身上，彷彿無形的囚牢禁錮住我，他微瞇著眼眸發笑，眸底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他的神情淡然、不慌不忙，可從他鉗住我的力道，好像我的骨頭隨時會被他捏碎，我感覺到了一絲冰寒透骨的殺意。
「我記得我們有過約定，除了手之外，我其餘地方都任妳咬，既然妳覺得我這嘴不安分，妳便咬我吧，說不定……我這就安分了呢？」
「你……你先放開我……」我的後背給瓦片磕得生疼，連聲音也軟了去。
對！一定是這樣我才沒力氣罵他、叫他給我鬆手的！
「我就不放，妳能怎麼著？」他的嘴角噙了分笑意，一副不懷好意的嘴臉。
「我警告你啊！再不放手、我一定揍你！你是嫌上次那一巴掌不夠響是嗎？要不要我再給你回憶一下？！」
白無常唇角一牽，笑意更深，啞著嗓子道，「好啊……上次是左臉，這次輪右臉了。」
我立刻就想先給自己一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時嘴快火葬場啊！而且就現在這樣，明顯沒人會來救我呀！
「行啊！有種你放手啊！」就算知道死到臨頭，這種時候也絕對不能慫，「姑奶奶還可以再免費多送你兩巴掌！」
說放就放，我都沒想到他今天這麼有種了。
「懂，妳這是在和我打情罵俏，來吧，我等不及了。」說著，他主動把臉遞了上來。
「呸！誰要和你打情罵俏！」我把雙臂一抱、瞪著他道，「你有病吧、哪有人自己送上來挨打的！」
「唉…妳這不明白的很嗎？」他還敢給我嘻皮笑臉，「我就是有病，得了一種很想很想妳的病。」
「滾！」我從白無常手裡的把酒奪回來，灌了一大口，伸手摸了下，感覺雙頰燙得很，一定是酒的緣故。
「吶，送給妳。」
一盞鳳凰燈在我眼前晃呀晃的，我不自覺就接了過來，看著燈有些恍神。
「怎麼了？收禮物還不高興？」
我吐吐舌頭，「還行吧。」
「我看妳很喜歡這燈、就給妳買了，妳要是不喜歡就還給我吧！」他邊說就要把燈拿回去。
我輕輕拍開他的手，可嘴上不饒他，道，「哪有人把送出去的禮物往回收！況且，這本來就是給我一個人的！你休想再送給別人！」
白無常故作疑惑地問，「怎麼這麼肯定是給妳的？」
「這賣燈籠的老闆喊我過去，多看我一下、立刻就從櫃檯後，拿出一盞攤位上本來沒有的燈，然後又瘋狂給我推銷，這燈做工細緻、肯定值不少錢，我看著也不像有錢的樣子，我會買嗎？」
「說下去。」他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
「再來，「鳳凰於飛、朝夕相對」這八字，是我的名字，只有我親近之人知道，沒有這麼碰巧的事吧？」我不禁嘀咕，「你要送什麼東西不能直接拿給我，需要這麼拐彎抹角嗎？」
「好吧，我承認，就是特別要送妳的。」他挑著眼衝我笑，「我這不是擔心妳不收，不好直接送嗎？」
「切……你倒是懂我。」我心裡高興，把燈拎在手裡賞玩。
「那是自然了，畢竟……我可是小夕的親近之人。」
安分不到一刻，他又開始討揍了。
「誰跟你親近啦！還什麼鳳凰相攜……難不成你還想著娶我呀？」
白無常輕笑一聲，抬手觸了下我的鼻尖，「司馬昭之心，就怕妳不知道而已。」
我真該給自己再補一個巴掌、醒醒腦了！我到底在說什麼呀！
我別開臉，避開他的目光，作輕鬆地笑道，「我就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為什麼我不能當真？」他的聲音很柔，卻冷得如刀鋒。
我搖搖頭，失笑，「你還問我為什麼……我就是開玩笑啊！還是你覺得被我冒犯了？那麼……你就當我沒說、忘了吧！」
「妳很不會開玩笑。」他輕笑了聲，感覺像在嘲笑我，「想說什麼就說，我喜歡妳冒犯我的樣子。」
我一個白眼差點翻過去回不來。這傢伙是有個大病啊！冒犯還能犯出喜歡的嗎？今兒個我也算開眼了！
「我的事你全都知道，可我對你卻一無所知。」他既然想聽，我也不顧忌，就一股腦全往外說了，「我心裡有什麼事你都能知道，但你從不肯對我說你的事。
我從來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叫什麼名字、你有什麼過去，就連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原來的面貌……」
「一輩子很長，我可以一件、一件，慢慢說給妳聽。」
「你別拿這些託辭搪塞我！大話、空話誰都會說，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
「咻一」一朵朵絢爛的煙花點亮夜空，燦爛的光芒落入他眼中，須臾便被眼裡的黑暗徹底吞噬了。
「生命是短暫的，就像煙花一樣，只有剎那的美麗，上輩子我僥倖活到十八歲，然後一下子什麼都沒了！」抑制不住淚光湧上眼眶，在我的眼裡不停打轉，「有什麼是我沒親身經歷過的嗎？我已經看過太多了！」
我感覺莫名的委屈，我拿起手裡的鳳凰燈，燈火在風中忽明忽滅，我的手和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燈火的光芒是微弱的，一點點的風就能把它吹熄了，人死燈滅，轉瞬而已。」
我再也遍尋不著門前為我點燃的燈火了。
（第三十二章 完）
•每週一、三、五12:00更新•
兜兜轉轉，我總算回到了洵陵，走在燈火通明的長興大街，我才懂什麼叫近鄉情卻，在一個曾經熟悉，而今陌生的地方，燈火萬家，而我無處可歸，我不知道，這真的還算是我的故鄉嗎？
「姑娘！買盞花燈嗎？」
我在一個賣花燈的攤販前駐足。
「來、姑娘，看看這個！」
老闆把一盞精緻的鳳凰燈拿出來。
「這是我們今年最新款的鳳凰相攜燈，我這兒就剩這一盞！可熱門了！」
「這燈可是有什麼喻意？」
「鳳凰於飛、朝夕相對，元夕佳節討個吉利不是？」
我聞言不禁愣了下，笑道，「你說這八字、挺有意思的啊！」
老闆看打鐵趁熱，繼續給我推銷道，「姑娘是一個人？那要不來個？保妳今年就能討到如意郎君！」
「不用了，謝謝。」我笑了下，最後看了那盞鳳凰燈一眼，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唉、姑娘！妳要是真喜歡、當我積德行善送妳也成啊！」
醉仙樓早就人滿為患，不愧是我洵陵第一樓，把門口的街道都堵個水泄不通，估計我是排到天明都買不著醉蝶了。
我隨意地穿梭在長興大街上，人們嘻笑打鬧地走過我身邊，不知不覺，我竟走回到原本鳳府坐落的地方。
當年一把大火，把鳳府燒得一乾二淨，如今巳經蓋起了客棧，再不見往日門前的燈火。
我走進客棧裡，在窗邊坐下、要了碗元宵，黑芝麻餡香甜得很，三兩口就全吃完了。
早春的雪很柔細，我躺在房頂上發愣，天色愈來愈暗，我突然有些一迷茫，我在等著什麼、盼著什麼嗎？
要是現在能有壺醉蝶就好，如果醉了也就不會覺得這麼難受了。
酒香揪住我的嗅覺，一壺醉蝶憑空出現在我面前，左搖右晃的。
「喝嗎？」
我轉過臉去瞧，那是張清瘦的臉龐，可恰是這一點，使得輪廓線條更加分明，眉若兩柄冷鋒，單看讓人覺得刻薄了些，高挺的鼻樑貴氣逼人，唇瓣顯得有些許單薄，銀灰的長髮俐落地紥起，猶如一瀑月光傾落塵世，清冷孤高，不可一視。
「怎麼？嚇著妳了？」他彎了眉眼笑道。
我真的有一刻失神，我知道，能見到白無常的人相，應該是遲早的事，不過這麼來就有些促不及防了。
「沒有。」說被嚇到，也不是這麼回事，我把醉蝶拿過、深怕他不給我了。
「你突然換成人相幹嘛？」我故作隨意問。
他一身玄衣幾乎融進夜色之中，還是笑著說，「難道讓我頂著個「死人臉」招搖過市？還給妳排隊買醉蝶？」
我被他這麼一說，有些答不上來，幸虧我腦子轉得快，反給他了句，說，「就你這樣……看著可不安分，一路上肯定被不少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搭訕吧？」
儘管他不是那種讓人一眼萬年，好歹也算俊俏，就我比想像的……再好看那麼一點點吧。
「那是自然。妳這是在誇我好看？」
「我是在說你不要臉。」我自顧自地仰頸喝了一大口醉蝶。
「懂，那就是好看，小夕喜歡了。」
我「呸」了聲，罵道，「誰喜歡了！誰愛喜歡、喜歡去！我哪時候說我喜歡了！不安分當心你的嘴！」
「哦，知道了，小夕不想我這個樣子給他人看見，只能給小夕一個人看。」
「你！……」
我氣極，轉頭就要捶他，一拳揮過去卻被他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我當即把左手裡的酒往上一拋、又一拳過去，這拳揍完他、剛好接回我的酒再飲上一大口，簡直完美！
可是現實一點都不完美。
白無常一手就將我的雙手牢牢地鉗住，把我的手往頭頂上方一按，他的力氣很大、我支撐不住，身子就順勢躺倒在了房頂上。
「我不安分，妳打算拿我怎麼辦？」
他的影子籠罩在我身上，彷彿無形的囚牢禁錮住我，他微瞇著眼眸發笑，眸底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他的神情淡然、不慌不忙，可從他鉗住我的力道，好像我的骨頭隨時會被他捏碎，我感覺到了一絲冰寒透骨的殺意。
「我記得我們有過約定，除了手之外，我其餘地方都任妳咬，既然妳覺得我這嘴不安分，妳便咬我吧，說不定……我這就安分了呢？」
「你……你先放開我……」我的後背給瓦片磕得生疼，連聲音也軟了去。
對！一定是這樣我才沒力氣罵他、叫他給我鬆手的！
「我就不放，妳能怎麼著？」他的嘴角噙了分笑意，一副不懷好意的嘴臉。
「我警告你啊！再不放手、我一定揍你！你是嫌上次那一巴掌不夠響是嗎？要不要我再給你回憶一下？！」
白無常唇角一牽，笑意更深，啞著嗓子道，「好啊……上次是左臉，這次輪右臉了。」
我立刻就想先給自己一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時嘴快火葬場啊！而且就現在這樣，明顯沒人會來救我呀！
「行啊！有種你放手啊！」就算知道死到臨頭，這種時候也絕對不能慫，「姑奶奶還可以再免費多送你兩巴掌！」
說放就放，我都沒想到他今天這麼有種了。
「懂，妳這是在和我打情罵俏，來吧，我等不及了。」說著，他主動把臉遞了上來。
「呸！誰要和你打情罵俏！」我把雙臂一抱、瞪著他道，「你有病吧、哪有人自己送上來挨打的！」
「唉…妳這不明白的很嗎？」他還敢給我嘻皮笑臉，「我就是有病，得了一種很想很想妳的病。」
「滾！」我從白無常手裡的把酒奪回來，灌了一大口，伸手摸了下，感覺雙頰燙得很，一定是酒的緣故。
「吶，送給妳。」
一盞鳳凰燈在我眼前晃呀晃的，我不自覺就接了過來，看著燈有些恍神。
「怎麼了？收禮物還不高興？」
我吐吐舌頭，「還行吧。」
「我看妳很喜歡這燈、就給妳買了，妳要是不喜歡就還給我吧！」他邊說就要把燈拿回去。
我輕輕拍開他的手，可嘴上不饒他，道，「哪有人把送出去的禮物往回收！況且，這本來就是給我一個人的！你休想再送給別人！」
白無常故作疑惑地問，「怎麼這麼肯定是給妳的？」
「這賣燈籠的老闆喊我過去，多看我一下、立刻就從櫃檯後，拿出一盞攤位上本來沒有的燈，然後又瘋狂給我推銷，這燈做工細緻、肯定值不少錢，我看著也不像有錢的樣子，我會買嗎？」
「說下去。」他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
「再來，「鳳凰於飛、朝夕相對」這八字，是我的名字，只有我親近之人知道，沒有這麼碰巧的事吧？」我不禁嘀咕，「你要送什麼東西不能直接拿給我，需要這麼拐彎抹角嗎？」
「好吧，我承認，就是特別要送妳的。」他挑著眼衝我笑，「我這不是擔心妳不收，不好直接送嗎？」
「切……你倒是懂我。」我心裡高興，把燈拎在手裡賞玩。
「那是自然了，畢竟……我可是小夕的親近之人。」
安分不到一刻，他又開始討揍了。
「誰跟你親近啦！還什麼鳳凰相攜……難不成你還想著娶我呀？」
白無常輕笑一聲，抬手觸了下我的鼻尖，「司馬昭之心，就怕妳不知道而已。」
我真該給自己再補一個巴掌、醒醒腦了！我到底在說什麼呀！
我別開臉，避開他的目光，作輕鬆地笑道，「我就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為什麼我不能當真？」他的聲音很柔，卻冷得如刀鋒。
我搖搖頭，失笑，「你還問我為什麼……我就是開玩笑啊！還是你覺得被我冒犯了？那麼……你就當我沒說、忘了吧！」
「妳很不會開玩笑。」他輕笑了聲，感覺像在嘲笑我，「想說什麼就說，我喜歡妳冒犯我的樣子。」
我一個白眼差點翻過去回不來。這傢伙是有個大病啊！冒犯還能犯出喜歡的嗎？今兒個我也算開眼了！
「我的事你全都知道，可我對你卻一無所知。」他既然想聽，我也不顧忌，就一股腦全往外說了，「我心裡有什麼事你都能知道，但你從不肯對我說你的事。
我從來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叫什麼名字、你有什麼過去，就連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原來的面貌……」
「一輩子很長，我可以一件、一件，慢慢說給妳聽。」
「你別拿這些託辭搪塞我！大話、空話誰都會說，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
「咻一」一朵朵絢爛的煙花點亮夜空，燦爛的光芒落入他眼中，須臾便被眼裡的黑暗徹底吞噬了。
「生命是短暫的，就像煙花一樣，只有剎那的美麗，上輩子我僥倖活到十八歲，然後一下子什麼都沒了！」抑制不住淚光湧上眼眶，在我的眼裡不停打轉，「有什麼是我沒親身經歷過的嗎？我已經看過太多了！」
我感覺莫名的委屈，我拿起手裡的鳳凰燈，燈火在風中忽明忽滅，我的手和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燈火的光芒是微弱的，一點點的風就能把它吹熄了，人死燈滅，轉瞬而已。」
我再也遍尋不著門前為我點燃的燈火了。
（第三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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