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遙遠遙遠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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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02
  遙遠、遙遠的記憶裡,在一個寧靜的午後,男孩因為被壞心眼的妹妹搶走了玩具,一邊哭著一邊奔向坐在蘋果樹下的母親,年幼的小妹發出像是貓一樣的細微鼾聲,在母親的懷中沉沉地睡著。
  男孩趴在母親的大腿上哭訴關於壞心眼妹妹的種種惡狀,母親看著男孩,沉默而溫柔地笑著,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男孩柔順的金髮,受到安撫的男孩,逐漸因為這祥和的氣氛,慢慢停止啜泣。
  嚴厲的父親一手拉著嘟著嘴、壞心眼的妹妹從遠方走來,父親有些生氣,斥責男孩身為長子卻被妹妹欺負的懦弱,另一面責罵妹妹不懂何謂長幼之儀。
  原本已經停下哭泣的男孩,因為父親的訓言,又嚎啕大哭起來,壞心眼的妹妹藉機開始嘲笑男孩,此時樹上早已熟透了的紅蘋果,不偏不倚地砸在妹妹的頭頂上。
  這回男孩再次停止哭起,轉而大笑起來,自認受了奇恥大辱的妹妹撲上去與男孩扭打成一團。
  父親沒有阻止,只是扶著額頭嘆氣,母親也沒有阻止,伸手將落在草地上的蘋果撿起,然後拿出絲綢手帕,輕輕地擦拭著。
  兩個小毛頭的吵鬧,讓年幼的小妹慢慢睜開雙眼,她看著兄姊在草地上打滾的模樣,以為是在玩,於是伸出兩隻小手,朝著兄姊們的方向揮舞,像是希望能夠加入他們。
  一切是如此地祥和,此時的男孩天真地認為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妹妹手中的火焰毀掉他半張臉、父親在他的面前打死青梅竹馬的好友,最後被放逐到陌生的黑街。
  男孩這才明白,沒有幸福是理所當然存在的。

  「無論你做什麼,媽媽都會特別關注你,你真是受到寵愛呢,哥哥~」

  在被趕出家門之前,妹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讓當年的那個男孩從夢中驚醒,已經成長為青年的男孩──瑟帝,手中抓著半罐葡萄酒,身邊圍著一群才剛認識沒有多久的熱情農民,狂歡一夜,全都睡得東倒西歪。
  無論多少次,多少次回想起當時妹妹對他做的一切,瑟帝都會感到一陣惡寒,為了忘卻被放逐的痛苦,忘卻不能再與親愛的家人相聚在那棵蘋果樹下的哀愁,瑟帝選擇自由自在、快樂地活著。
  但夜深人靜,僅有他一人還醒著的時候,還是難免感到寂寞與悲哀,過去的種種又會再次浮現在腦海當中。
  於是他舉起酒瓶,往肚子裡猛灌葡萄酒,希望能澆去這憂愁,即便他知道這只是徒勞無功,但若能再一次沉沉睡去,那麼也能算是達成了目標。
  瑟帝由衷地期望,這次不要再做夢了。
  「讓遙遠的過去,回到遙遠遙遠的彼方吧……」藉著酒精的效果,像是正念著咒語一樣的瑟帝被睡魔所擁抱,緩緩地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