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黑色的影子
本章節 1819 字
更新於: 2023-08-20
傑洛斯並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僅是盯著桌上的酒杯，做出了判斷：「妳醉了。」
「嗯……或許吧。」
洪妘雅有一句話說對了──有些話，不靠酒精作用，就難以說出口。
「傑洛斯，你能聽我說說嗎？關於你離開以後我獨自一人的故事。」
「事情都已經發生以後才要說？」
卓芷涵能夠明白他的不悅，可正是因為知道有那麼一個人會為了自己出頭以後，她才得以鼓起勇氣說出這一切，包括父母離異和洪妘雅的事情。
大概是因為傑洛斯一直很認真的在傾聽，也沒有隨意中斷她的話語，卓芷涵發現把這些事情說出口，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就是這樣了……但對你來說，這些事情應該不值得一提。」
「讓妳性格大變的理由，怎麼會不值得一提？」
傑洛斯低著頭，緊握拳頭，就像是在忍耐些什麼似的，但最後僅說出了不知所云的話語：「……如果他們要這樣做的話，當初又何必將我們拆散？」
「那是什麼意思？」卓芷涵下意識的詢問。
當傑洛斯抬頭的那一瞬間，卓芷涵明確看到了他那充滿受傷的表情，只是很快地又被那嘲諷的笑容所掩飾過去：「妳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用傑洛斯多說，卓芷涵知道又是和她所失去的記憶有關。
越是了解傑洛斯，她就越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
或許是因為她一直想著若是可以恢復記憶就好了，當晚，她做了個夢。
夢中的她年紀還很小，跟著媽媽回到了外婆家。
外婆家是在連間便利商店都沒有的鄉下。
一開始卓芷涵還覺得蠻新鮮的，但很快地就開始覺得無聊，因為外婆家沒有電視，不能看她最喜歡的卡通，也沒有和她同年紀的小朋友可以一起玩。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會來載我們回家？」
在她那麼問了以後，媽媽發出了痛苦的低吟，眼淚也跟著流下來：「妳爸爸他不會來了，他不要我們，以後妳只有媽媽沒有爸爸了。」
小小的卓芷涵不懂，只是聽到媽媽那麼說以後，哇的一聲開始痛哭：「為什麼爸爸不要我們了？我不要、我不要爸爸不要我們……」
她的哭喊引來了原本在廚房準備飯菜的外婆。
外婆手中還拿著煮飯的湯杓，急忙地抱住她：「夭壽啊，妳對那麼小的孩子在講些什麼東西，只是吵個架而已，有必要這樣嚇唬孩子嗎？」
「媽，妳不懂，那個男人天天都說要應酬，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把我和孩子送回娘家，說不定就是趁機在外面搞什麼五四三的，我和涵涵要怎麼辦啊？」
「孩子還在，妳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外婆乾脆把她抱了起來，帶離原地。
她原本不想離開媽媽的，無奈外婆答應給她一個棒棒糖，她不得不從。
只是外婆給她的棒棒糖好奇怪，外面是漂亮的金色，吃起來也甜甜的，可吃到中間的部分就好酸，酸得她臉上的五官都忍不住皺成一團。
「妳媽媽生病了，妳最近盡量自己玩，少靠近妳媽媽，答應外婆好嗎？」
「媽媽生病了嗎？媽媽哪邊痛？不能靠近媽媽，是怕涵涵也會被傳染嗎？」
「恩……妳媽媽是心裡生病了，稍微靜靜，很快就會好的。」
可能真的是生病很不舒服，很多時候，媽媽都在哭，外婆機乎是無時無刻的陪在身邊，卓芷涵也只能乖乖聽外婆的話，自己去玩。
因為是獨生女的關係，卓芷涵從小就很懂得自我娛樂。
在往外跑了幾次以後，就逐漸發現了樂趣。
她喜歡抓那些會動的東西，像是在天上飛的蝴蝶，在水裡游的泥鰍，還有在田邊跳的青蛙，但也因此回到家，整個人就變得髒兮兮的。
「唉呦，妳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玩成這樣，都變得黑抹抹的。」
卓芷涵任由著外婆拿毛巾替自己擦拭，傻呼呼的笑著。
畢竟外婆雖然每次都那麼說，可從未阻止她出去玩過。
「我才沒有很黑呢！小黑明明比我更黑！」
「小黑？那是誰？」
「小黑不是跟我一起回家了嗎？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黑的呢！」
往卓芷涵的身後看過去，外婆像是瞬間會意過來，收回了原本的疑惑：「傻孩子，那是妳的影子啊，影子當然會是黑色的。」
「不是的！小黑就是小黑啊，怎麼會是什麼影子？」
「好好好，我知道了，是小黑，不是影子。」
外婆的反應盡是敷衍，這讓卓芷涵不滿的扁起嘴來。
「要吃晚餐了，趕快去洗手吧。」
在外婆離開以後，小黑這才出現在她眼前。
就如同她先前所說的那樣，小黑就是個黑漆漆的人，沒有任何的五官和樣貌，就連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所以她叫他小黑。
「不可以……不可以告訴別人關於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見小黑的時候，他躲在樹叢裡面，也不會說話。
但因為卓芷涵來到這裡以後一直是孤孤單單的，就對這個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的「小孩」產生了興趣，開始纏著對方陪自己玩。
「為什麼？我的外婆人很好的，而且她煮菜很好吃的。」
「不知道……不可以……有不好的感覺。」
慢吞吞的說完以後，小黑又是躲回了她的影子之中。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卓芷涵的錯覺，她總覺得小黑身上的黑色似乎淡了幾分。
「嗯……或許吧。」
洪妘雅有一句話說對了──有些話，不靠酒精作用，就難以說出口。
「傑洛斯，你能聽我說說嗎？關於你離開以後我獨自一人的故事。」
「事情都已經發生以後才要說？」
卓芷涵能夠明白他的不悅，可正是因為知道有那麼一個人會為了自己出頭以後，她才得以鼓起勇氣說出這一切，包括父母離異和洪妘雅的事情。
大概是因為傑洛斯一直很認真的在傾聽，也沒有隨意中斷她的話語，卓芷涵發現把這些事情說出口，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就是這樣了……但對你來說，這些事情應該不值得一提。」
「讓妳性格大變的理由，怎麼會不值得一提？」
傑洛斯低著頭，緊握拳頭，就像是在忍耐些什麼似的，但最後僅說出了不知所云的話語：「……如果他們要這樣做的話，當初又何必將我們拆散？」
「那是什麼意思？」卓芷涵下意識的詢問。
當傑洛斯抬頭的那一瞬間，卓芷涵明確看到了他那充滿受傷的表情，只是很快地又被那嘲諷的笑容所掩飾過去：「妳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用傑洛斯多說，卓芷涵知道又是和她所失去的記憶有關。
越是了解傑洛斯，她就越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
或許是因為她一直想著若是可以恢復記憶就好了，當晚，她做了個夢。
夢中的她年紀還很小，跟著媽媽回到了外婆家。
外婆家是在連間便利商店都沒有的鄉下。
一開始卓芷涵還覺得蠻新鮮的，但很快地就開始覺得無聊，因為外婆家沒有電視，不能看她最喜歡的卡通，也沒有和她同年紀的小朋友可以一起玩。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會來載我們回家？」
在她那麼問了以後，媽媽發出了痛苦的低吟，眼淚也跟著流下來：「妳爸爸他不會來了，他不要我們，以後妳只有媽媽沒有爸爸了。」
小小的卓芷涵不懂，只是聽到媽媽那麼說以後，哇的一聲開始痛哭：「為什麼爸爸不要我們了？我不要、我不要爸爸不要我們……」
她的哭喊引來了原本在廚房準備飯菜的外婆。
外婆手中還拿著煮飯的湯杓，急忙地抱住她：「夭壽啊，妳對那麼小的孩子在講些什麼東西，只是吵個架而已，有必要這樣嚇唬孩子嗎？」
「媽，妳不懂，那個男人天天都說要應酬，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把我和孩子送回娘家，說不定就是趁機在外面搞什麼五四三的，我和涵涵要怎麼辦啊？」
「孩子還在，妳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外婆乾脆把她抱了起來，帶離原地。
她原本不想離開媽媽的，無奈外婆答應給她一個棒棒糖，她不得不從。
只是外婆給她的棒棒糖好奇怪，外面是漂亮的金色，吃起來也甜甜的，可吃到中間的部分就好酸，酸得她臉上的五官都忍不住皺成一團。
「妳媽媽生病了，妳最近盡量自己玩，少靠近妳媽媽，答應外婆好嗎？」
「媽媽生病了嗎？媽媽哪邊痛？不能靠近媽媽，是怕涵涵也會被傳染嗎？」
「恩……妳媽媽是心裡生病了，稍微靜靜，很快就會好的。」
可能真的是生病很不舒服，很多時候，媽媽都在哭，外婆機乎是無時無刻的陪在身邊，卓芷涵也只能乖乖聽外婆的話，自己去玩。
因為是獨生女的關係，卓芷涵從小就很懂得自我娛樂。
在往外跑了幾次以後，就逐漸發現了樂趣。
她喜歡抓那些會動的東西，像是在天上飛的蝴蝶，在水裡游的泥鰍，還有在田邊跳的青蛙，但也因此回到家，整個人就變得髒兮兮的。
「唉呦，妳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玩成這樣，都變得黑抹抹的。」
卓芷涵任由著外婆拿毛巾替自己擦拭，傻呼呼的笑著。
畢竟外婆雖然每次都那麼說，可從未阻止她出去玩過。
「我才沒有很黑呢！小黑明明比我更黑！」
「小黑？那是誰？」
「小黑不是跟我一起回家了嗎？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黑的呢！」
往卓芷涵的身後看過去，外婆像是瞬間會意過來，收回了原本的疑惑：「傻孩子，那是妳的影子啊，影子當然會是黑色的。」
「不是的！小黑就是小黑啊，怎麼會是什麼影子？」
「好好好，我知道了，是小黑，不是影子。」
外婆的反應盡是敷衍，這讓卓芷涵不滿的扁起嘴來。
「要吃晚餐了，趕快去洗手吧。」
在外婆離開以後，小黑這才出現在她眼前。
就如同她先前所說的那樣，小黑就是個黑漆漆的人，沒有任何的五官和樣貌，就連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所以她叫他小黑。
「不可以……不可以告訴別人關於我的事情。」
第一次遇見小黑的時候，他躲在樹叢裡面，也不會說話。
但因為卓芷涵來到這裡以後一直是孤孤單單的，就對這個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的「小孩」產生了興趣，開始纏著對方陪自己玩。
「為什麼？我的外婆人很好的，而且她煮菜很好吃的。」
「不知道……不可以……有不好的感覺。」
慢吞吞的說完以後，小黑又是躲回了她的影子之中。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卓芷涵的錯覺，她總覺得小黑身上的黑色似乎淡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