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如詩.ENDOHTHER SOUL'CER:心靈的審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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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19
馬可獵斯.懼俗之領的一處深邃洞穴內,這裡沒有一絲陽光,周圍的一切都異常壓抑 ———

顯而易見,久留於此的人,不用多久一下就能變成精神失常的瘋子…

全身負傷的信田,跪在一具擁有下半身是蛇身的女性屍體旁靜默沉思…伴隨著身邊飄逸的紫色物質,這就是她 ———艾逖爾.庫絲失落的血。

而信田身旁立著的玄水刃正在一邊吸收著它們、一邊不斷抖動以及發出混沌的紫光…

艾逖爾.庫絲的屍體正在不斷地變得越來越消瘦,明明她也曾是那麼的具有魅力…

曾經時刻帶著邪魅的雙眸如今已經空洞無神、纖細的脖子再也發不出誘人的聲音、稚嫩的手再也不會繼續挑弄自己、扭頓的蛇身再也沒有一絲生動…這一切都是為了「那該死的一切」而造成的結果!

緊閉雙眼的信田,表情變得有些緊繃和激動,他像是回想起了一些再也改變、挽回不了的即殘酷又美好的回憶那般地在內心掙扎。

「嗒 ——」

突然,有人將手搭在臉色無比猙獰的信田的肩上,讓信田瞬間睜大了雙眼,回頭望向那個連自己都未察覺到存在感就能夠接近自己的人。

「……」

「好久不見。」

這人身披一套黑白色大衣、擁有一頭雜亂的白長發,無論是說出口的話語還是背光的臉上都顯得無悲無喜…他的出現更是讓信田略感發寒甚至感到威脅…

但他卻沒有想過要對信田做些什麼,打完招呼他就退到彼此都安全、舒適的距離,拉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放向地面,然後又脫去了身上的衣服…

這一刻,信田震驚地瞪大了自己雙眼…望向他胸前的那道巨大無比的刀疤。

為何會如此震驚呢?因為…信田從不記得自己有見過眼前的這個人,但他胸口上的那道刀疤卻不意外的絕對是玄水刃造成的…

畢竟刀疤上還遺留著「永恆不滅的凈水之力」的痕迹…這一些只有自己最清楚…於是信田對這傢伙的來意更感興趣了…

「所以…有什麼事?」

「你可以叫我「團長」歡迎加入「方舟」。」

自稱團長的神秘男子向信田伸出了手表示友善,但信田根本不想和這樣表面上看上去是在微笑,實質上卻透露出一股讓人發寒氣息的人扯上關係。

於是信田站起了身,沒有理會那伸出手來示好的團長…

「呵…」

只見信田抽出了立在地面上散發著紫藍色光輝的玄水刃,不屑地自顧自地給做起了自己的事來…

而留在原地伸出手、微笑面對著信田的團長顯得無比可怕,就像是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可怕人偶一樣,絲毫不帶有任何情感與溫度。

但他還是明白了信田的意思,並順其意思收回了自己的手。

面對這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信田雖然感到有些不適但並沒有過度表露,畢竟自己不想讓他深透自己的心思。

雖然也沒期待過他會說出什麼樣襯自己心意的事情,但信田還是很清楚這傢伙的到來一定會把話題繼續下去…

所以信田一邊將艾逖爾.庫絲的屍體抱上一座看似是曾經屬於誰的王座之上、一邊說道。

「連自己的意圖都還沒解釋清楚…就想拉人…加入自己的邪教組織?…」

「「邪教」組織嗎?這麼說,其實也不為過。未來太醜陋,必須要有什麼來施加於壓力,才能夠的拯救大家。人類的情感正是脆弱又值得守護之物,所以沒有任何的人有資格剝奪別人的情感和回憶。否則,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無知甚至是愚昧的輪迴」。」

「但你不就正在剝奪他人的「情感」和「回憶」來鋪墊這條道路嗎?」

信田銳利的回應,讓一直面帶微笑的團長頭一次有轉變表情的跡象。

「……」

在團長還沒對自己的話作出回應的當下,信田又來多了一句對團長所謂的「理想」進行嘲諷與調侃。

「難道你想說這就是「必然的結果」嗎?…有沒有太可笑了些?…」

必然的結果,可笑又可悲。明明是想改變些什麼,但最後卻也只有剩下這一條道路走了嗎?

信田不禁對團長這些年來所謂的「改變」感到可笑。

的確,這傢伙看一切事情的表情和眼神甚至是心態都變得和以前的「他」不一樣了,但在處理和對待甚至實行任何計劃的方面時,還是當初那個既「無知」又「單方向思維」的他呢…

但信田的嘲笑引來的是團長面帶寒風刺骨而又駭人的微笑笑道。

「不,決定這一切的不是我。我只是負責接承並且實行的執行者。」

「還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伊沙娜計劃」這是上一個「我」賦予現在的我的使命,僅此而已。」

「但上一個「你」…不也沒完成嗎?…難道同樣也沒完成的你…還想將所有罪孽承給如今的川奇?…太自私了吧?…」

「不,我相信他會給「我們」帶來轉機。」

聽見團長如此不負責任的發言,信田不免有些激動地怒了。

「呵…別太自欺欺人了!你以為你是誰?要是真的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你還需要大費周章地故意修改那麼多歷史嗎?…說得難聽些…你這樣做…只不過是讓自己能夠心安理得些地被如今的川奇殺死…並且將「一切」都轉嫁給川奇背負…然後重新走回和你一樣失敗的道路而已…我說得對嗎?」

因為他還是和那個自己所熟悉的「他」一樣!一點都沒改變!凡是都以三言兩語的簡單行式草草結束掉了話題!從不給予交待和解釋!這樣的「他」信田無法接受!要是有什麼就親口說出來啊!

「不,我相信他會給「我們」帶來轉機。」

但最終團長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回應了自己…

「……」

這一刻信田明白是自己誤會了,「他」並不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改變看上去這麼簡單…

而是他嘗試過了自己的方式去作出改變,也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改變去嘗試更多有可能的改變…只是到最後,他領悟了只有自己最一開始的方式,才更加適合去成為這條「改變的道路」上唯一的選項…

信田沉默了…看著他的眼中再無任何靈魂、臉上再無任何悲喜、心靈再無動搖、言語再無情緒以及四肢上像是被誰給留下了無法抹去的深刻刀痕的樣子…信田似乎明白了什麼…

雖然兩位都是凌厲的鞭刑者,但說出口的話,甚至是所想要表達的信息是多麼地不對等…甚至可以說一開始就已經在話語主導權上分出勝負…

最後留給的信田的也只有兩條路;一,拒絕繼續聽下去、二,繼續聽下去 ——— 於是團長繼續說道。

「同樣的我也相信你也會給「我們」帶來轉機,所以我才會來找你。」

「但上一個「你」也同樣做過吧?…有成功過嗎?」

「沒有,但唯一同樣的一點就是無論如何你都會死於我的手下。」

現在的信田看待眼前的團長,就像是看著一位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也並親手送葬了自己所珍視的一切的人,在用一臉淡然地輕描淡寫著接下來還想向自己索取的一切答案…那般無奈、那般可恨。

但信田卻也生不起氣來,因為這些或許就像團長那口中輕描淡寫一樣,必將是會發生的命運與註定,即使自己要逃也不可能逃掉,不過信田並沒有就此罷休…

「呵…也就是說我無論如何都會成為犧牲品…只是讓我選擇用什麼方式…或者說怎麼貢獻轉機的去死而已…是吧?」

「沒錯。」

「太瞧不起人了吧?…但無妨…好吧…你說來聽聽…但可別期望…我這無論如何都會被殺死的人給出「你」想要的回應…」

話至於此,信田的態度終於有些轉變,他也變得和團長一樣,稍微有些冷靜了下來,想聽聽眼前的這傢伙究竟會說出什麼讓自己意外的真相。

無論是在面對自己的生死問題,還是面對眼前的這位立場無比複雜的人…信田都不想被眼前的這傢伙主宰話題。

而團長攤開了雙手,就像個站在舞台上絲毫不帶有一絲己欲的無情演講者…他的目的卻只有一個…那便是將這一切的真相以及自己需要信田的力量的理由與目的,全部告訴未來道路上的重要協助者信田…

「未來太過黑暗,於是我們才不斷地經歷著這樣的輪迴,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你的「我們」…是指「十六位」…還是「十七位」?…」

「「十八位」。」

「「十八位」?…包括「伊莎娜計劃」在內的所有?…」

「是的,十六妖鬼劍使的「你們」,還有「我們」」

「十六妖鬼劍使?…的「我們」還有「你們」?」

明明事情都已經到了無法再有跨越性進展的地步,但團長說話還是如此的含糊其辭,讓信田不禁皺起了眉頭,望著團長…

終於團長也意識到了不該再隱藏重要的情報,於是他放口脫出了一系列令信田無比震驚的龐大信息 ———

「開啟一切「伊莎娜計劃」的「我」還有阻止並準備毀滅一切有關「伊莎娜計劃」的「鷽礿.戰」,這將會是一場盛大的盛宴!———」

團長從以往刻板的無感印象中,突然表現出了欣喜般地像是在為了什麼而興奮的樣子,讓信田感到甚是駭人自然地稍微後退了那麼一步…

而信田始終是站在坐在王位上的艾逖爾.庫絲面前的、手也同樣擺出了隨時準備拔刀作戰的姿勢…這樣的「習慣性舉動」讓團長看了覺得很有趣。

信田豎起防備的試探性問道。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而團長故意似地轉開了一直保持到剛剛的與信田的對視,轉而緩緩走到洞窟內的四周;沒有鏡子的梳子、不稱其序的碗碟杯子、被單獨冷放在角落處的毯子等…

圍繞蹭摸著周圍這一切曾經似乎像是誰和誰有過生活跡象的一切生活用品還一邊說道。

「那當然是「改變一切現狀」啊?」

這樣子被他人一邊蹭摸著自己和某人曾經一起使用過的物品、還一邊被理所當然回答著的信田感到很是不爽地再次露出了一幅暴怒激動的表情…

明明體內的力量都已經顯露出這麼明顯的躁動了,可還是硬生生地把這股氣忍下來了,團長對信田的忍耐極限感到很有趣…

「改變一切的現狀嗎?…那為什麼卻偏偏放出了「那些傢伙」?」

最後被問道這樣問題的團長,在一座細長而特別蓋上蓋子的精細瓶壺上停下了腳步,他凝視著這瓶壺的一切,仔細地思考著信田所拋給自己的問題,但卻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

見團長沒有給自己的理由找解釋,信田見勢緊接著繼續深追道。

「這就是你想說的「改變一切現狀」嗎?…讓這個世界和「那些傢伙」混為一潭…成為了如今的亂世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那我憑什麼相信你會為我們帶來結束?…更憑什麼會讓你轉接這樣的使命給川奇?…」

「妖鬼,是將被「本.大世界」隨時廢除掉的存在,也可以說是塵落於虛無的錯誤。它們本就是一條又一條的生命,也就是說它們就是人們口中「曾經活著」的「人類」,只是不被當作「人類」一樣對待且正因它們生前的過錯,而被封印於此。而我解放「它們」去往各個時空與世界是「伊莎娜計劃」必要的一環,也是它們久違獲得的一次救贖。要是它們選擇回頭尋找自己曾經重要或珍視之物,它們自然會得到救贖;要是他們選擇殺戮,那也是他們的選擇。不都一直是如此嗎?無論是「現人」還是「妖鬼」一直在闖禍、製造災難的,一直以來都是「人」,而人又成了妖鬼,有錯嗎?」

「……」

最後,信田被團長這絲毫無反駁餘地的話語給打向了沉思的深淵…

是啊,可以說這些信田早就察覺到了,無論是從前還是與艾逖爾.庫絲相處的這段時間裡…洞察細心的信田都隱約發覺到了…但是就在團長這麼一說后,自己更加確信了…

「啊,原來如此,你還是不信任我對吧?」

團長又露出了剛剛那種根本不是真心在笑的微笑面對自己,這樣的笑屬實讓信田感到刺骨入寒…

團長富有威懾的質問,伴著他那細微的肢體語言暗示…最後讓信田只能以真實的感受,回答眼前這與自己的距離漸行漸遠的團長的那道致命題…

「你身上…包括你的神情、你的想法…甚至是你的靈魂…沒有一點是我可以信任的…更何況因為你這樣做殺死了我許多珍視之人…」

「原來如此,那我這樣說吧。我啟動「伊莎娜計劃」根本不是想要「改變一切現狀」什麼的,而是想要「重啟一切」這樣夠明白了嗎?所以現在我值得信任了嗎?」

「……」

明明原本你也能成為一位很好、很普通的持劍者的…是什麼讓你變成了這樣?

信田不敢再回答任何句子,因為他明白自己一直在拚命爭奪回來的主導權,已經在不知不覺地落回到了團長的手上,信田開始對眼前的這傢伙有所改觀…

「你可以說我「不負責任」但你要是了解的話,或許要摧毀「本.大世界」的話。唯一的辦法也僅有如此,要不然就只能等死而已。」

這傢伙…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憎恨那樣的「未來」?…」

「那個「未來」不僅可笑還無恥,愚戲靈魂與情感,藐視生命與回憶,捨棄名字轉而替代的是一串又一串的滑稽數字,重判輕權於無自由的凈土,只是個與人們期望和幻想相反的虛假天堂而已。我們如今所能擁有的一切,在那樣的未來里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多餘。生命的限制雖得了永恆,脆弱的軀體雖得以放棄轉而永存的另一種方式延續,情感的懦弱雖能以用「未來」的方式進行篡改。但這還是「一個人」或者說「一個靈魂」想要的真正快樂和永生嗎?」

不僅僅只是實力變得無比極端,這麼簡單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未來」的一切醜陋讓你感到無比噁心?…」

「是的,正是如此。」

他還掌握並擅用了從前自己最不擅長的鋒利的語言,將一個想用交涉來打敗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狠狠徹底擊垮,讓對方無法繼續加以籌碼來還擊…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

突然之間,面對眼前再也不是自己曾熟悉的「那個傢伙」的團長,信田瘋狂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

這樣突然又毫無緣由的舉動讓團長感到深深不解,只能靜靜望著靠在王座旁大笑的信田…然後信田忽然指著位於不遠處,與自己有著一茬半截高低之分的團長譏笑道。

「那你還真是個「心思細膩」又「感性」的傢伙呢!…明明看上去是那麼的冷酷無情!…沒想到還有那麼可愛的一面啊喂!?哈哈哈哈!————」

「……」

「那樣的「未來」我覺得不錯啊!…不僅沒有了煩惱!也不會有像你一樣這麼煩人又總是讓人猜不透的傢伙!…喂!我問你…你該不會,真的就是為了和我談這點事而來的吧?…要是真的話你真的可以離開了,太可愛了你這「心思細膩」的傢伙!…哈哈哈哈!就像個像讓人陪玩搬家家酒的女孩子一樣!哈哈哈哈!———怎麼還不走嗎?…難道還想像小時候一樣讓我渴求著「川奇,求你了!~你快走啊?~」這樣讓你走嗎?…」

信田轉過了頭,不再面相團長,不知信田他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只知道話題已經不會再繼續下去,該談的該解釋的都已經說完了…團長來這裡的目的也已經差不多完成,剩下的只有留下些什麼無法化解的曾經,離開此地讓信田好好冷靜地去思考該怎麼做…

原本團長是這麼想的…但止不住的話語,還是不小心說出口了…

「抱歉了,信田。我會離開的,但你也同樣一定會跟隨我的腳步離開的。因為「他」也已經差不多要來到這裡了,就在海的對岸。」

「哈?…喂,什麼意思?」

聽完團長所說的那些話語,信田終於有所動搖的從王座上的台階衝下,想要抓住眼前打算拋下這句話就離開的團長,但團長卻絲毫沒有打算停留腳步的意思直往洞窟外走去。

「去到海的那頭看看,不就自然能明白一切了嗎?」

「你這傢伙!…」

終於信田再也忍受不了團長一直來這樣目中無人的個性!

伴隨著沖前上來的腳步,信田從腰間拔出了玄水刃揮斬向了團長!

而團長也一個華麗的轉身!

將自己腰間上那把劍身刻有七個不同符號的黃金之劍 ——— 川之刃,拔出腰間回應了衝上前來的信田。

「噹!!—————————」

兩人的劍刃碰撞在一起擦出響亮的聲音與閃爍的火花!就像當初那樣!…

團長這一次的回頭不僅露出了複雜的表情,還是讓信田頭一次見到他這副宛如對一切都無感的臉上表現出了對什麼懊悔,或者說像是在表達歉意的神請…

但就在下一瞬間,他收起了自己的這副表情和情感,回到自己「該有的立場和言表」之上,鄭重地對眼前的信田說。

「戰鬥什麼的,還是留到那個時候再開始吧。畢竟你也才剛掌握「森魔樂章.邪魅魍魎懾受黎煥曲」要是現在就被反噬變成妖鬼的話,就不好了。」

「……」

劍刃不停地摩擦出了激烈的火花,信田很清楚他有能力將自己推開甚至是擊倒,但他沒有…更清楚他好似在期待自己會開口說些什麼一樣地遲遲沒有離開…但…

「最後…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究竟艾逖爾.庫絲她…」

最後信田沒有如願以償的將團長想聽見的話語說出口,而是反問了團長關於艾逖爾.庫絲的問題…

這下更是奠定了信田能夠感到團長離自己不遠、就將離自己而去這一預感了…

團長當然也沒說什麼,只是應合著信田的問題,給予了信田最後一次問答的機會,如願地回答了信田的問題…

「她就和你一樣,只是她比你先去更加遙遠的地方而已。」

「那…是哪裡…」

「等到你將我所託你之事完成以後,再說吧。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不是嗎?」

話還說著,但他倆手中僵持的劍刃始終沒有放下…忽然,失望的團長將劍稍微一斜,讓彷彿還在沉思於什麼的信田失重了一般地往前踏了幾步 ———

「……」

「這就是我說的,人類脫不開脆弱的情…」

失落的聲音,落在這徹底被緩慢、甚至是停滯的這一刻…

在團長還沒說完什麼話、信田從沉思中反應過來的同一剎那間…信田終於忍不了地再揮砍團長多一刀,往側邊揮劍!———

「噌!!————」

劍跡閃過信田的眼眸之間,但團長早已消失在了原地;聲音依在、但已經見不到任何身影的他只對信田留下最後的話語…

「到那一刻吧,待到那一刻,一切的答案都會清晰。」

這註定是他們最後一次能夠像這樣「交心」、「和平」、「安靜」的談話了,不管是答應與否,也無論希望不希望…

信田盯著自己劍上團長故意被自己刮下的大衣布塊…知道了事情也早已到了無法回頭的地步…他面露不甘地扯下了劍上的布塊,望著手中的布塊 ————

他們又再次像當初那樣以「遺憾」的方式結束了可能擁有的「挽留」…這次算是扯平了呢…亞春.信田。明明你本該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問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