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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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27
  康昱能感覺疲憊地提著筆電回到租屋處,早上去晨跑完後去上課,下午上駕訓班,一天的行程每天都排得很充實,接著要上去帶WINTER出去散步,順便買晚餐。

  正當他要上樓時,阿草的女友衣衫不整地走下樓,兩人對看了幾秒後,康昱能才移開視線並打了招呼。

  「妳好。」

  晶晶見他這羞澀的反應感到有趣,「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康昱能不作聲,快步地經過她身邊回到自己的房間。

  晶晶走到一樓的廚房,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回三樓時經過二樓時,看著康昱能的房門笑了。

  回到房間的康昱能對外放的女生感到棘手,難道就如店長所言,有很多事都要見見世面才懂得如何應對,如果自己不是處男,對她擺明就是要勾引人的裝扮就不會感到不好意思?甚至能回嘴嗆她?。

  「感覺真討厭。」

  WINTER見主人回來了,聰明地叼起牽繩朝他走去。「汪。」

  「乖兒子,等我換個衣服。」他拍拍狗狗毛絨絨的頭,安撫牠開心的情緒。

  當他要出門時,聽見了熟悉的機車聲,連忙鎖上房門帶狗下樓,是藍冬霖打工回來了,正好可以問他是否要一塊去買晚餐。

  藍冬霖提著甜點盒,見玄關大門打開,是正要出門的康昱能。「你要出門買晚餐嗎?」

  「對,你要一塊去嗎?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他試圖輕鬆自然地提出邀約。

  藍冬霖將提盒放到他胸前,「給你吃,不是賣剩的喔。還有今晚九點要不要一塊去看電影?」

  康昱能收下了甜點盒,先跟著要放東西的藍冬霖入內,放WINTER在客廳溜達後,便像隻跟屁蟲般地進了廚房,「難怪你今天會傳訊息問我喜歡看哪種電影。」

  藍冬霖不太清楚他是在高興幾點的,他打開冰箱將飲料冰了進去。「你還記得我的同事林瑀秀嗎?」

  「記得。」

  「就是她拿到了三張免費的電影票,只有我跟她去有點尷尬,所以我就邀你了,你會去對吧?」藍冬霖朝他笑了笑,語氣帶了點懇求。

  他的微笑令康昱能心中的小天使吹響了喜悅的號角,此時此刻他都快被上帝召喚了。「去,當然去,免費的電影當然要去看啊。」

  很好,接著就等晚上九點出門,看完電影後再以深夜不宜讓女孩子獨自回去為由,要求康昱能送林瑀秀回宿舍。

  藍冬霖心裡打著媒人婆的算盤,過了一會發現康昱能還待在廚房,納悶地問道。「你還有事嗎?」

  康昱能笑得傻呼呼的。「我在等你回我要不要一塊去買晚餐。」

  藍冬霖這才想起進屋前,康昱能貌似有說話的樣子,急著把那盒燙手山芋給處理掉,沒注意他說了什麼。「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換個衣服。」

  「知道了。」康昱能開心地領著WINTER到外頭待命,不久後就看見藍冬霖穿著白色的短袖上衣跟運動長褲走了出來,他身高雖然沒到男生的平均身高,但身材比例很好,穿著合身的衣褲更顯得身形修長。

  「我可以問一下今天要看哪部電影嗎?」康昱能主動挑起話題,不想讓氣氛太悶。

  「奇幻原始,妖精聯盟,還有什麼來著?反正如果你都不想看,到電影院時你可以再選,秀秀說隨便我們。」

  「那冬霖你喜歡看哪種類型的影片?」

  「懸疑驚悚片。」

  不愧是冬霖,膽子很大。康昱能將他的喜好寫進心之筆記本裡。



  位於百貨公司附設的電影院,由於時間已晚,人潮並不多,康昱能一個人等在手扶梯旁的等候區,遠遠地望著在售票口排隊的同伴。

  藍冬霖看著林瑀秀面無表情,於忍不心地想再確認。「妳不要勉強,要是不想看,我可以去跟阿能說。」

  原本按照預定計畫要看奇幻片的他們,不知道康昱能哪根神經不對?看著電影海報說偶爾也想看點刺激的,然後問了他們的意見,林瑀秀就算心裡怕怕,還是改挑了一部看預告片還不錯的驚悚片。

  林瑀秀搖頭,「沒關係,既然是我想邀他來的,就挑他想看的就好了。」

  既然事主都說不用了,藍冬霖就不多事了,點了簡單的套餐就幫忙拿餐點回等候區。

  等放映時間差不多要到後,三人就進了影廳,藍冬霖讓林瑀秀先坐,接著坐在她右手邊,眼看康昱能就要往自己身旁的空位走去時,他出聲阻攔。

  「阿能你坐瑀秀的旁邊,我們是三連號,這是別人的位置。」藍冬霖早料到要是按照康昱能的想法,絕對是找熟人,那怎麼行?

  他看了林瑀秀一眼,而她回以靦腆的淺笑,康昱能覺得哪裡奇怪,卻說不出去哪不對勁,更多的是失望不能坐在藍冬霖旁邊,中間隔不熟的人有些彆扭。

  隨著人潮陸續進坐,燈光一暗,播放正片之後沒多久,康昱能就陷入了劇情,不時在腦中推敲故事的合理性,一旁的林瑀秀被嚇到了幾次,壓壓驚後又趁機偷看心儀之人。

  沒事的藍冬霖就當個稱職的綠葉,他吃著爆米花,喝著飲料潤喉,見另外兩人都沒要吃點心的意思,他手裡一桶爆米花感覺吃不完。

  藍冬霖將爆米花遞給身旁的陌生人,當對方疑惑之際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吃,並附上親切的微笑,相信他不是怪人。

  感覺同樣是大學生的年輕人回以笑容,先是意思意思地拿了幾顆爆米花,隨後湊到藍冬霖耳邊小聲問道。

  「你也是大學生?」

  「嗯,東創大四生,你呢?也是東創的嗎?」無聊的藍冬霖也回過頭,與他細聲地交談起來。

  林瑀秀注意到藍冬霖竟然在跟不認識的人聊得甚歡,深深佩服他能和陌生人侃侃而談不緊張,當她回過頭要繼續看電影時,突然發現康昱能朝她的方向看,嚇得她心漏了一拍。

  兩人對看一眼,康昱能先是尷尬地迴避了她的視線,「我還以為妳在跟冬霖講話。」他不想被誤會地趕緊解釋朝林瑀秀看去的原因。

  藍冬霖聽見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納悶地回過頭。「啊,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嗎?」電影的音量沒把他們交談的聲音蓋過啊,自覺到這點,他收斂地坐好,乖乖地面向銀幕。

  坐在他身旁的陌生人也趕緊對林瑀秀他們表示歉意地點了點頭。

  康昱能再度見識到了藍冬霖交友的功力,自己也得加油,不想讓他認為自己是空閒時候都沒人約,除了上課、上班以外就沒別得事可做的無趣傢伙。

  電影結束後,藍冬霖和新交的朋友交換了LINK的好友後就各自回到朋友群中。

  「你還真是跟誰都能聊。」林瑀秀說這話是羨慕的,不然她應該也可以跟康昱能聊得愉快。

  「會嗎?就一直問他事情,如果他不想講,我們就沒得聊啦,會問是表示我有興趣,他不回答則表示沒興趣。」要聊得開心,總得兩邊都要有那意思。「他也滿能聊的,他說他是英語系的,如果有相關問題,他可以幫忙。」開玩笑,功課好的朋友就是要多交一點,才不會一直麻煩同個人。「看來我這學期的英文選修學分應該是安全了。」

  藍冬霖本以為這次出來沒有收穫,意外結交到新朋友,還挺開心的,說起話來語氣輕快許多,默默跟在身後的康昱能越是感受到他的快樂,心情就越低落。

  林瑀秀偷瞄走在身後的康昱能,想問他是否心情不好,不然為什麼要沉著臉不說話?「阿能,你還好嗎?」

  被關心的人抬起頭,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我在想結局,有點被嚇到。」他胡縐地回道。

  「真的,開門那邊真的是嚇到我了。」林瑀秀像是抓到了什麼,興奮地應和著。「晚上都快不敢一個人睡了,阿能你會怕鬼嗎?」

  「不怕。」簡潔扼要的回答,沒接下對話的打算。

  眼見康昱能一盆冷水要澆在林瑀秀頭上,藍冬霖趕緊出來救場。「不怕鬼很好,那就麻煩你送秀秀回家囉。」

  康昱能露出疑惑的表情,今晚他還得回去整理實驗室的研究報告。他會想出來看電影是因為藍冬霖會來,能多點相處機會當然好,既然電影結束了,也無要事的話,學業自然回到第一位。

  他的不願意沒表現在嘴上,遲遲不回應的停頓加上眼神猶豫地飄向地面,擺明意願不高。林瑀秀見狀也不好死纏,太過任性的女孩應該不是康昱能喜歡的型。

  藍冬霖在心中替林瑀秀默哀三秒,他們一對異性男女出來見面,話聊不投機也就罷了,男方連獻殷勤的機會都當作路邊石子,種種跡象都顯示出康昱能對林瑀秀沒興趣,一丁點都沒有。

  藍冬霖朝林瑀秀乾笑,拉著康昱能到影廳的隱密角落。「阿能,你知道你欠缺什麼?缺了看人臉色的心眼啊!」他雙手抱胸,正經地看著康昱能,打算要來段『開導』。

  「嗯?」

  「還『嗯』咧,你知道你剛剛的行為有多傷女生的心嗎?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藍冬霖裝腔作勢地指指空無一物的手腕。「快十二點了喔!她一個女生騎車回家?你就不擔心她發生意外?身為男孩子,你的體貼呢?」丟在路邊給人撿走了?

  康昱能微皺起了眉頭,並不是對於藍冬霖指責自己不貼心在不高興,而是覺得是她約了晚上看電影,就該知道看完電影會有多晚,為什麼身為男生就得為她的人生安全著想?

  「我送她回去,那你呢?」比起她,康昱能更在乎眼前的人。

  藍冬霖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擔心我做什麼?」雖然沒一百七十公分,但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漢一枚,下面是帶把的啊!

  想到康昱能不擔心林瑀秀,擔憂起他的安危,對林瑀秀的處境,真想勸她放棄,天下之大,哪找不到比這朽木更好的木頭。

  「因為冬霖背影跟女生差不多,要是有歹徒誤會的話不也很危險。」康昱能說得太過認真,點燃了藍冬霖的腹中火。

  「康昱能,你是欠人吼是嗎!好好好,你不陪是吧,我陪!」真是氣死人了,其實送林瑀秀回去,不管基於友情還是愛情,讓女孩子在深夜獨自回去就是有違騎士精神。「真是的,難怪你交不到女朋友,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

  康昱能眼看他轉身就要走了,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將人拉回,結果害沒防備的藍冬霖一個踉蹌,跌進他胸前。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到最近,康昱能帶著歉意地低頭看正瞪著自己的藍冬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忍著發火的衝動,藍冬霖推開他,又不是柔軟的胸部,撞得自己頭疼。「我要陪秀秀回去,沒事的話你自己先走吧。」

  「抱歉,我想到還有報告沒有做完才會猶豫。不過你說得對,不該讓女生獨自回去。」康昱能覺得老實認錯,順藍冬霖的意是最好的選擇。「我送她回去,冬霖你回去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聽他說出自己的為難之處,藍冬霖氣消了大半,納悶他有事為何還要答應出來看電影,如果他當時有說明的話,也是可以溝通更改看電影的時間,不急於一時。「既然報告沒做完就早說,又不是一定要今天來看,要是你趕不完報告被教授扣分,豈不冤大了。」

  「你難得約我,我不想錯過這機會。」康昱能此時笑得害羞。「因為我想多跟你相處。」

  藍冬霖聽他這番話沒表示什麼,只是在離開前再三交代。「陪秀秀回去的時候,可以的話就稍微跟她聊聊,不然路上太尷尬了。別忘了你今天的電影是誰請的。最後,路上小心點。我先回去了。」

  康昱能瞧他雙手插進口袋就走了,跟一個不熟的女生是能聊什麼?他回到影廳的走道上,只見林瑀秀還在跟藍冬霖說話。

  林瑀秀在聽了藍冬霖的解釋後,還是覺得不該耽誤康昱能的時間,「阿能,我自己回去就好,不好意思在你很忙的時間點上約你出來。」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有很趕。」他清楚地見識到林瑀秀背後的銳利目光,暗示著他不準亂說話。「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路上還可以聊點電影情節。」

  見她仍有疑慮,藍冬霖笑著搭腔。「既然阿能要送妳回去就不要拒絕了,有時間那邊推三阻四,不如快點讓他完成任務好回去趕報告。」

  林瑀秀點點頭,笑得婉約,「那就麻煩你了,回去的路上我請你吃東西。」

  見她終於掃去陰霾,準備東山再起要積極示好,藍冬霖也鬆了口氣。他們三人在停車場的出口分別騎往不同方向。

  藍冬霖保持一定的時速騎在深夜的道路上,夜晚的冷風吹在他臉上,騎著騎著就莫名地發起呆來。

  想起康昱能和自己在角落對談的情景,不論是他說擔心自己一個人回去或是想跟自己多相處而在趕報告的時刻選擇出來看電影,兩件事兜在一塊時,情況詭異。

  明明自己是來當愛神邱比特的,怎麼會被目標物追著跑?要是林瑀秀跟他的立場互調,康昱能認真的關心加上用害羞的笑臉說出想多妳相處才在忙碌之中答應邀約,光上述兩點就足夠讓她樂到飛上天,打死不下來。

  康昱能也許很懂得拉攏女生的心,想到他還有進步空間,藍冬霖打住了想像,總之越想心情越糟。腦筋好身高又高,加上他有在練身體跟打理外在,不久後肯定會被女生包圍。

  看過康昱能最初的模樣,他後來的改變,與其說不是滋味,倒是變得越來越不想和他在一塊,簡單來說就是會被拿來比較。審視自身唯一能贏過康昱能的大概就是『逢場作戲』的技能,要是連他都學會『虛情假意』,那可真沒得比了。

  反正他們除了同住一棟房以外,學業跟人際關係基本上都沒交集,等到畢業,兩人的關係應該就淡了。

  後兩天是假日,他打工也排了休假,有點想回家逍遙,最近煩心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