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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總說，活得久了就會對周遭的事物越來越不上心，跟我無關、我不在乎、沒有也無所謂......這樣冷漠的話語脫口而出的次數與日俱增，與自身有所連繫的事物也會越來越少。

最後，除了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事物，再無其他東西能入眼。

是因為快入冬了，工作逐漸減少才有空思考這些事情嗎？馬德拉久違的想起這些跟這裡無關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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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具體是多久已經不可考，馬德拉因為某些不願回想起來的事情遭人追殺，躲藏途中，稀里糊塗的救了某個差點被馬車撞過的小姐一命，因而耽誤了不少時間。匆忙別過後，被追趕至死巷的馬德拉最終沒有躲過敵人的追擊，在暗巷喪命。

當他再次醒來，馬德拉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成了殭屍，眼前斜靠在沙發上的小姐在他一番思索後才想起是那位自己救過的冒失鬼。

「早安啊？看來術式成功了呢，因為是第一次，如果有什麼缺陷的話就請多包涵啦！」

淺綠色的雙眼瞇起，她笑著，對馬德拉道了一聲早安，而馬德拉識相的忽略了落地窗外漆黑的夜空。

在那之後，馬德拉從小姐那裡得知自己已經死了，追殺他的人將他分屍後便隨意棄置在垃圾場的角落，是小姐跟在那群人身後一個人，花費整個下午的時間，一塊一塊將馬德拉的屍體撿回來的。

而現在的他貌似便是小姐利用自己從小接觸、苦心鑽研許久的煉金術賦予生命後活過來的，不死族。

也就是殭屍。

在那之後過了多久呢？

一大早，剛洗完澡的馬德拉拉開浴簾，在腰間圍著一條毛巾就走了出來，面前的鏡子裡倒映出馬德拉那張乾淨又帶股邪氣的臉，俊俏，卻毫無血色。正如殭屍一般。

作為小姐的第一個鍊金術實驗品，馬德拉身上不可避免的有許多缺陷，包括不會長長的頭髮與指甲、從屍塊拼湊回一具屍身所留下的大量縫線、無法維持存活狀態的各種器官，以及......絲毫沒有動靜的心臟。

雖說外貌基本毫無變化，還是一樣的紅髮、一樣的小麥色肌膚，滿身縫補的傷痕也能用衣服遮蓋住大半，但兩邊嘴角延伸出的修補痕與不斷流出血水的左眼，無一不在提醒他自己早已不是人類的事實。

要說變化，最肉眼可見的大概就是他的眼睛從藍色變成了金色，如黃寶石一般閃閃發亮，卻又如怪物一般令人生畏。

丟掉檯面上沾滿血水的繃帶，鏡子裡映出的是馬德拉已經遭蟲蛀蝕，不斷腐爛化膿的左眼，以及布滿大量縫線精實的上半身。

這次的眼睛質量不好啊。

拿出備用的眼睛，洗手台上的小櫥櫃裡滿滿當當的放著一罐罐做過防腐處理，浸泡在淺藍色液體內的眼睛。那些眼睛的顏色各不相同，來源也不明瞭，但馬德拉一點都不在乎，即使一開始還會心有芥蒂，在經過長久的時間沉澱後，那一點小小的情緒也早已被消化殆盡。

俐落的摘除左眼、扔進垃圾筒、清理眼窩殘存的膿液、裝上新眼睛，馬德拉眨了兩下眼睛，原本綠色的瞳孔迅速變化成燦爛的金色。

他的左眼總是全身最容易腐壞的部位，但不裝新的，眼窩又總會如螞蟻啃咬般，細密且難以忍受的隱隱作痛。為了不讓血水滴落，即使剛換好眼睛，他也會牢牢的包好繃帶，確保沒有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