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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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18
路上，兩人兩馬，除了馬蹄聲之外便只有北方強勁的風聲，已經快入冬了。
茵抬頭看了看天空，算算腳程也該快到了。回頭瞄了眼袁中，後者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怎麼了嗎？侍郎大人？」袁中雖然講話依然明亮，但已經能感覺得出來他有點累了。
「我們快到了，放慢速度吧。」茵拉著韁繩，讓馬的速度緩下來「我看你也累了。」
後者聽到這些話，也將馬的速度慢了下來，兩人並行騎在荒涼的草原上。
「我似乎還沒有機會跟你如此說話。」
袁中聽到，趕緊回道「侍郎大人平日為傚國及主上忙前忙後，我一介莽夫也不敢擅自叨擾大人。」
「哼。」茵輕輕一笑，袁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但茵知道他的意思。
「我自小就沒有雙親，我習的武、念的書都是為了主上。公主殿下是我生存的意義……」
茵露出了淒涼的表情「袁中。這是一場大仗，這場仗可以贏可以輸，但主上絕對要保住，你懂我意思嗎？」
袁中愣住了，他在茵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孤獨。
從小沒有親人的她，在遇到傚丹生後終於有個朋友似的關係，而後又遇到了四衛，她以為總算有人可以幫她分擔，沒曾想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
而昔日的朋友坐在王座上的身影，看起來又是如此的遙遠。
茵見袁中沒有回答倒也沒有逼他。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轉頭一看，前方出現了大批人馬。
是東方單瓊真的兵馬。
「單大將軍。」茵快馬跟上打了個招呼。
後者看到茵跟袁中，也趕緊拱手回禮「侍郎大人、四衛大人。」
茵打量了一下單瓊真，點了點頭「你們有遇到趙念琴嗎？」
「是。趙大將軍的話約在半個時辰前有遇到，他帶著南部的菁英十騎趕超了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到雪燕關了。」
＊
雪燕關，傚國的北方邊境。
現在正值入冬，北境的強風愈發冷冽，所幸並無下雪。
放眼望去，高聳的北牆從西方的燕山一陸蔓延到清河對岸，幫助現今傚國及合國地區免受北風的無情吹拂。
此時茵正站在關上遙望，可以看到遠處貞國的軍隊，十萬人的大軍、攻城車、投石機正伺機而動。
相對之下，傚國緊急集結的只有勉強五千兵，這一對比之下顯得單薄許多。
然而面對如此大軍，茵心中卻無多少擔憂，她的注意力放在另一個很違和的地方。
楊璘剛得知傚國並沒有火粉相關的技術，可以猜測他已經傳訊回了貞國。既然如此為何貞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要攻打傚國？
眼下傚國對貞國已沒有任何威脅，只要他們成功生擒傚丹生，貞國的統一大計可以說就完成了一半，所以大可以養精蓄銳，在明年入春雪化之時集結更大批的兵力，以科技上的輾壓攻下傚國。
就算害怕傚丹生逃往別國，那又如何？那可是可以輾壓任何一國的技術。
「除非……」茵看向了西北方的燕山山脈，雖然近幾天並沒有落雪，但因為之前的積累，燕山山上已經覆了厚厚的一層雪。
「哼！原來如此。」想通的茵趕緊叫來袁中，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後者雖然不知道這樣的用意，但奈何軍令如山也只得照做。
＊
關外，北衛趙璇紀、東衛單瓊真、南衛趙念琴，三人騎著馬並排在傚軍的最前方，他們的後面則是傚軍此時能調動的最大兵力。
冷風瑟瑟，行列中並沒有任何交談的聲響，只有偶爾傳來的風聲以及旗幟擺盪聲，一股壓抑且令人焦慮的氣氛籠罩在空氣中，令人窒息。
隊伍中有個小兵，他的左腰掛著一把刀、後背上背著鐵鍊拴著的斧頭，左手扶著刀把、右手握拳，指節因為用力過度已經有些發白，而旗幟擺盪的「趴！趴！」聲，有如一把大槌似的打擊他的心臟，讓他緊張的同時又不讓他死去。
因為在傚國建立後才入伍，所以這是他第一次打仗。他就像其他的士兵一樣微微喘著氣，努力對抗著北方的冷風以及心中的焦慮。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到極限之時，突然關上傳來一聲「來了！」
抬頭一看，北方的貞軍已經開始向前進攻，頓時之間戰場上鼓聲隆隆，士兵的吶喊聲此起彼落，壓抑的空氣被瞬間點燃。
「弓箭！」
「弓箭！」「盾兵！」
關上傳來了警告聲，而關外的將軍們也趕緊指揮部隊。
盾兵列陣，士兵們各自想辦法躲到盾兵的後面，準備迎擊大量的弓箭。
這是一個異常安靜的瞬間，彷彿全世界都在等待箭矢落下一般，箭矢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弧度，然後
噗！
噗！噗！
噗噗噗噗噗噗！
大量的箭矢落到地上以及盾牌上，劃破了這讓人害怕的寂靜。
然，盾牌在鋪天的箭雨中終有死角，隨著箭矢的落下，有人的腿被射中、有人直接被射中頭顱，甚至有盾兵的盾牌被大量的箭矢射穿，直接被釘死在了地上。
頓時慘叫聲此起彼落，血腥味瀰漫在戰場上。
他看著周圍同伴的屍體，險些嘔吐出來。
但敵人可不會等他。在箭雨過後兩軍已然接觸，在他茫然之時，又有更多的同伴被敵軍的兵器殺死。
他奮力的揮刀砍向前方的敵軍，努力地躲開足以殺死自己的利刃，撿起地上同伴的盾牌，只求有多一絲生機。
他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見，訓練的內容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活下去。
世上沒有地獄，世間早已是地獄。
北牆上，茵和袁中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軍隊沉默不語，兩人的內心都有不同的想法。
是袁中先開的口：「侍郎大人，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茵玩弄著自己的頭髮，眼神依然沒有離開下方的軍隊「說。」
「我們兩軍相差甚大，但戰線卻沒有後退，反而有朝他們前進的跡象，而這也與大人開戰前交代的事如出一轍。小人愚昧，實在是想不透。」
是的，即使是茵也覺得現在的景象離譜到有些好笑，要是注目仔細觀察，甚至能看到某些敵兵放水的非常明顯。更何況遠處的攻城車以及投石機完全沒有出動。
茵沉默了一會後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尤其是失敗的經驗。它就像一根刺一樣刺在你的心頭，每當你的心跳動一次，那刺就會弄疼你一次。很少有人能夠忍受如此痛楚，所以一有機會便會想拔掉它。」
「那妳有心魔嗎？」
「我嗎？那倒是沒……」茵話還沒說完，就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
低頭一看，發現袁中的刀正插在自己胸口。
茵抬頭看了看天空，算算腳程也該快到了。回頭瞄了眼袁中，後者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怎麼了嗎？侍郎大人？」袁中雖然講話依然明亮，但已經能感覺得出來他有點累了。
「我們快到了，放慢速度吧。」茵拉著韁繩，讓馬的速度緩下來「我看你也累了。」
後者聽到這些話，也將馬的速度慢了下來，兩人並行騎在荒涼的草原上。
「我似乎還沒有機會跟你如此說話。」
袁中聽到，趕緊回道「侍郎大人平日為傚國及主上忙前忙後，我一介莽夫也不敢擅自叨擾大人。」
「哼。」茵輕輕一笑，袁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但茵知道他的意思。
「我自小就沒有雙親，我習的武、念的書都是為了主上。公主殿下是我生存的意義……」
茵露出了淒涼的表情「袁中。這是一場大仗，這場仗可以贏可以輸，但主上絕對要保住，你懂我意思嗎？」
袁中愣住了，他在茵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孤獨。
從小沒有親人的她，在遇到傚丹生後終於有個朋友似的關係，而後又遇到了四衛，她以為總算有人可以幫她分擔，沒曾想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
而昔日的朋友坐在王座上的身影，看起來又是如此的遙遠。
茵見袁中沒有回答倒也沒有逼他。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轉頭一看，前方出現了大批人馬。
是東方單瓊真的兵馬。
「單大將軍。」茵快馬跟上打了個招呼。
後者看到茵跟袁中，也趕緊拱手回禮「侍郎大人、四衛大人。」
茵打量了一下單瓊真，點了點頭「你們有遇到趙念琴嗎？」
「是。趙大將軍的話約在半個時辰前有遇到，他帶著南部的菁英十騎趕超了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到雪燕關了。」
＊
雪燕關，傚國的北方邊境。
現在正值入冬，北境的強風愈發冷冽，所幸並無下雪。
放眼望去，高聳的北牆從西方的燕山一陸蔓延到清河對岸，幫助現今傚國及合國地區免受北風的無情吹拂。
此時茵正站在關上遙望，可以看到遠處貞國的軍隊，十萬人的大軍、攻城車、投石機正伺機而動。
相對之下，傚國緊急集結的只有勉強五千兵，這一對比之下顯得單薄許多。
然而面對如此大軍，茵心中卻無多少擔憂，她的注意力放在另一個很違和的地方。
楊璘剛得知傚國並沒有火粉相關的技術，可以猜測他已經傳訊回了貞國。既然如此為何貞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要攻打傚國？
眼下傚國對貞國已沒有任何威脅，只要他們成功生擒傚丹生，貞國的統一大計可以說就完成了一半，所以大可以養精蓄銳，在明年入春雪化之時集結更大批的兵力，以科技上的輾壓攻下傚國。
就算害怕傚丹生逃往別國，那又如何？那可是可以輾壓任何一國的技術。
「除非……」茵看向了西北方的燕山山脈，雖然近幾天並沒有落雪，但因為之前的積累，燕山山上已經覆了厚厚的一層雪。
「哼！原來如此。」想通的茵趕緊叫來袁中，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後者雖然不知道這樣的用意，但奈何軍令如山也只得照做。
＊
關外，北衛趙璇紀、東衛單瓊真、南衛趙念琴，三人騎著馬並排在傚軍的最前方，他們的後面則是傚軍此時能調動的最大兵力。
冷風瑟瑟，行列中並沒有任何交談的聲響，只有偶爾傳來的風聲以及旗幟擺盪聲，一股壓抑且令人焦慮的氣氛籠罩在空氣中，令人窒息。
隊伍中有個小兵，他的左腰掛著一把刀、後背上背著鐵鍊拴著的斧頭，左手扶著刀把、右手握拳，指節因為用力過度已經有些發白，而旗幟擺盪的「趴！趴！」聲，有如一把大槌似的打擊他的心臟，讓他緊張的同時又不讓他死去。
因為在傚國建立後才入伍，所以這是他第一次打仗。他就像其他的士兵一樣微微喘著氣，努力對抗著北方的冷風以及心中的焦慮。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到極限之時，突然關上傳來一聲「來了！」
抬頭一看，北方的貞軍已經開始向前進攻，頓時之間戰場上鼓聲隆隆，士兵的吶喊聲此起彼落，壓抑的空氣被瞬間點燃。
「弓箭！」
「弓箭！」「盾兵！」
關上傳來了警告聲，而關外的將軍們也趕緊指揮部隊。
盾兵列陣，士兵們各自想辦法躲到盾兵的後面，準備迎擊大量的弓箭。
這是一個異常安靜的瞬間，彷彿全世界都在等待箭矢落下一般，箭矢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弧度，然後
噗！
噗！噗！
噗噗噗噗噗噗！
大量的箭矢落到地上以及盾牌上，劃破了這讓人害怕的寂靜。
然，盾牌在鋪天的箭雨中終有死角，隨著箭矢的落下，有人的腿被射中、有人直接被射中頭顱，甚至有盾兵的盾牌被大量的箭矢射穿，直接被釘死在了地上。
頓時慘叫聲此起彼落，血腥味瀰漫在戰場上。
他看著周圍同伴的屍體，險些嘔吐出來。
但敵人可不會等他。在箭雨過後兩軍已然接觸，在他茫然之時，又有更多的同伴被敵軍的兵器殺死。
他奮力的揮刀砍向前方的敵軍，努力地躲開足以殺死自己的利刃，撿起地上同伴的盾牌，只求有多一絲生機。
他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見，訓練的內容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活下去。
世上沒有地獄，世間早已是地獄。
北牆上，茵和袁中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軍隊沉默不語，兩人的內心都有不同的想法。
是袁中先開的口：「侍郎大人，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茵玩弄著自己的頭髮，眼神依然沒有離開下方的軍隊「說。」
「我們兩軍相差甚大，但戰線卻沒有後退，反而有朝他們前進的跡象，而這也與大人開戰前交代的事如出一轍。小人愚昧，實在是想不透。」
是的，即使是茵也覺得現在的景象離譜到有些好笑，要是注目仔細觀察，甚至能看到某些敵兵放水的非常明顯。更何況遠處的攻城車以及投石機完全沒有出動。
茵沉默了一會後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尤其是失敗的經驗。它就像一根刺一樣刺在你的心頭，每當你的心跳動一次，那刺就會弄疼你一次。很少有人能夠忍受如此痛楚，所以一有機會便會想拔掉它。」
「那妳有心魔嗎？」
「我嗎？那倒是沒……」茵話還沒說完，就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
低頭一看，發現袁中的刀正插在自己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