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之三
本章節 3974 字
更新於: 2023-08-11
3.
「到囉。」
因為從演武場到村內有步行兩小時的距離，而昀蓉又不是女王的眷屬，無法在林間高速行進，於是安白騎著越野摩托車，載著昀蓉來到村內。
兩人已經約好要去阿珠阿姨家吃晚餐，這幾天兩人都到村後方的田園裡幫忙，有時候也會幫其他村民到山下運送必需品上山。
比起整天待在家的兩人，安白和高昀蓉勤勞的多，也更適應烏托邦的生活。
「安白好帥，竟然會騎越野車。」
即使已經抵達目的地，昀蓉的表情裡仍充滿驚嘆。
「小事一樁。」安白微微一笑，自從昀蓉來到這裡，她才開始有了年齡相近的朋友。「我還會開直升機喔。」
「太強了吧。」
自從來到烏托邦後，春華就不斷將各種技能交給她，她幾乎沒有高羽伶提過的「耍廢」時間，說句實話，她每次看到倒在沙發上的高羽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春華相當嚴格，但很多事都讓她樂在其中，比如說騎車。
「我們稍微提早到了，就進去幫忙擺碗盤吧。」
安白放好安全帽，領著昀蓉朝硬土大道對面的其中一間木屋走去，昀蓉則乖乖地跟在後面。
說句實話，她有時候會想，昀蓉比較適合當她的妹妹。整天跟高羽伶待在一起，估計某天會變成蠢蛋吧。
轟!
一聲巨響從北邊傳來，安白轉頭望去，只見演武場的方向冒起濃濃黑煙，爆炸聲轟然作響、接二連三，越來越密集。
燒起來了，演武場和學校都燒起來了，大火竄起，濃濃的黑煙直往天升，遮蔽了逐漸黑暗的天空。
村內的警報聲響起。
「戰爭……開打了。」安白摸向腰間隨時繫帶的武士刀，擠出聲音，「昀蓉，你去軍事總部。」
她話一說完，轉身衝向湛藍色的越野摩托車，張開雙腿跨上去，發動機車，在她試催油門的那刻，後座傳來重量。
她回過頭，昀蓉已經坐上後座，她仍穿著高中制服，外面披著褐色大衣，一臉嚴肅。
「我也要去。」
「我等等要飆車，你會吐出來。」
「放心吧。」
昀蓉一把摟住她的腰際，她愣了一下，腳踩下檔，油門一催，朝著硬土大道的盡頭飛馳。
「抓緊了。」
越野摩托車高速行進，周圍的村民們深知戰爭已然開打，所有人從硬土大道上讓開。同時身後軍事總部的方向，也出現好幾台摩托車，紛紛朝演武場的方向飛馳而去。
進入松樹林後，這裡因為上下坡起伏，沒有鋪設完整道路。安白直接將由門催到底，一路狂飆，車身劇烈搖晃，她感受到身後的溫暖緊緊抱住她。
這是我妹妹該有多好。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樣乖巧的孩子竟然得跟高羽伶那種暴力女一起長大，真是辛苦她了。
前方是上坡，她毫不畏懼，油門一催而上，後方跟來的軍事人員被她甩在後頭。
同時，前方出現一台越野車朝他高速駛來，駕駛朝她揮手。
「女王?」
安白一個甩尾緊急停下，女王也在她身邊剎車。
「全部撤回村內，演武場已經被毀了。」
女王同時對著後方的軍事人員大喊，所有人跟著減速，接著掉頭回去。
「但……還有人在演武場和學校吧?他們該怎麼辦?」
「只能自求多福，敵人的大軍壓近了。」女王試催一下油門，摩托車發來低沉的嘶吼。「對了，佑晟和羽伶不在演武場，他們在山裡面。」
「真的不用去幫忙嗎?」
「你還沒察覺到嗎?鬼術正在失效。」
「什麼……」
女王已經催下油門，高速往村子的方向駛去。
安白試著握緊拳頭，這時她才感覺到，身上來自女王的能量消失了。
「抱歉昀蓉，我們得徹了。」
「也只能這樣了……希望他們平安。」
安白猛催油門，高速返回村內。
人們忙來忙去，孩子和戰鬥力不強的居民們，第一時間往軍事總部趕去，其他接受過軍事訓練的軍人，則將蓋在村莊周圍的鐵板挪開，露出裡面的戰壕。部隊一組一組的扛著步槍，鑽進戰壕裡。
戰壕是過去幾天備戰時期開挖的。
烏托邦有兩個主要的地區，一邊是在演武場，一邊是主要村莊。而村莊 容納著三千多名居民，居民的房子以女王宅邸為中心往外建成一個個同心圓。在同心圓的外圍，接預留了一百公尺的草地，只要敵人一出現，躲在戰壕裡的軍人就能直接射擊。
「情況如何?」
女王的親衛隊第一時間趕來，開始匯報狀況。
「目前村內絕大多數的人都無法使用鬼術，少部分能使用，但被大幅削弱。」
安白認得說話的親衛隊成員，她過去曾和她一起工作過。但女王認為安白應該多去外面學學東西，而不是整天待在她身邊。
「敵人和傷亡數量呢?」
「演武場有兩百多人，最壞的打算是全部陣亡。敵人數根據風魔的回報，超過兩千人。」
女王的臉色黯淡下來。
安白相當清楚，烏托邦人數不過三千出頭，扣掉傷亡和孩子，以及失去鬼術能力的居民，他們的戰力所剩無幾。
「啊啊啊!!!」
尖叫聲忽然四起，眾人抬起頭，只見一顆汽車大小，正在燒熔的岩漿塊正朝空中飛來，往上到一個臨界點後，開始落下。
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朝著女王所在的位置襲來──
這是安白在昀蓉的幻象中多次見過的場景，她很清楚，赤虹能讓手下加熱她藉由銅抬起的岩石，形成隕石般的能力來摧毀烏托邦。
「快閃!」
女王大吼的同時，一個綠色人影出現在十五層樓的高空，是風魔。
風魔乘著風，貼著燒紅的岩石飛行，同時對岩石伸出手掌。
他臉色一變，周圍頓時狂風四起，大量的空氣被壓縮進他手掌的前方，氣壓不斷升高，在接近一萬百帕的同時，他對著岩石釋放能量。
極高的氣壓對著岩石瞬間施放，岩石在一瞬間爆破，朝反方向破碎，四散在幾公里的遠方。
不愧是風魔。安白望著天空，感到不可思議。
她來烏托邦這麼久，鮮少看過風魔戰鬥。想想那種氣壓對人類施放，只要一瞬間就能殺光吧。
「別下來!地面會限制鬼術。」
女王對著風魔大喊，風魔聽見她的聲音，從兜裡抽取一台無線電，朝女王拋來。女王穩穩接住。
「怎麼回事，你不會跳起來把石頭打爆嗎?猩猩女。」
「地面的鬼術幾乎失效，你在空中掩護，不要飛太低。」女王拿著無線電，她的聲音出現一絲焦急。「你不是說能先預警嗎?」
「嘖，我的錯，這起襲擊我完全沒收到消息，會很硬，你們小心。」
無線電被切掉了。
「白，你還有辦法配合防禦嗎?」女王把無線電插在腰間。
「我得試試看。」
「去吧。」
安白催動油門，載著昀蓉朝女王宅邸的方向駛去。
「配合防禦要做什麼?」
「待會你就知道了。」
抵達宅邸後，她迅速下車，將食指和中指豎在胸前，接著一屢細微的白霧從指尖處緩緩上升。
「變弱了。」
安白皺起眉頭，她試圖透過指尖，拉攏空氣中的水分並凝結成白霧，明明她很清楚該怎麼做，也知道該如何掌握白霧，但就是無法成功。
「這是敵人的鬼術嗎?讓我們的鬼術失效?」
「我想應該是。」安白輕聲回答。「重點是，我們沒料到敵人有這招。」
換句話說，烏托邦並沒有預備鬼術凍結後的計畫。
不去想這些了，安白試圖感受指尖的霧氣，她發現讓霧氣上升並不會感到阻力，於是裊裊白霧朝著天空飄去，在接近十層樓高的位置時，那股能量被抑制的感受消失了。
「成功了。」
安白仰頭望天，昀蓉也不知所以的抬起頭。下一秒，十層樓高的白霧尾端開始擴散。以女王宅邸的位置為中心，往村莊外圍的草地盡頭散去。白霧就像一頂巨大的鍋蓋，攏罩住整個村子。
因為鬼術的能量有限，白霧只有兩公分的厚度，隔離了村莊外圍的草地和樹林，只要有任何人想踏入村子內，她都能感覺的到。
看來，敵人對鬼術的限制是在一定的高度以下。她載著昀蓉回到女王身邊，第一時間報告這件事，便跟著躲進沿著村莊外圍挖成的壕溝裡。
她的指尖仍連接著白霧。
周圍的村民已經全部就位，狙擊手躲在村中心較高的樓層中，普通士兵守住外圍的防線，手無寸鐵的居民則躲進懸崖底邊、堅若磐石的軍事總部。
安白一手扶著一直掛在腰間的武士刀，拉著昀蓉，從戰壕中悄悄抬起頭，窺探前方一百公尺處，草地盡頭，由白霧形成的牆面。
下一秒，她感覺到有人觸碰白霧。
無數的人，她數不清。這些人同時從四面八方靠近白霧。
與此同時，接近百名身穿破爛黑袍，胸前掛有菱形項鍊的人影，從他們所在的北面白霧中穿出。
「開火!」
隨著軍事指揮官的下令，壕溝裡數十名軍人同時開火。
步槍的火光和巨響頓時瀰漫，硝煙味四起，第一輪彈匣清空後，所有人瞪大雙眼。
破爛黑袍人幾乎沒有倒下，絕大多數還站著。
狙擊槍的聲響從遙遠的後方傳來，有黑袍人被擊中腦門，他搖搖晃晃一陣，才往後倒地。
「步槍子彈沒用!」
一個低沉的吼聲從後方的戰壕外傳來，安白抬起頭，是元朗。
「女王，您要不要先移駕到軍事總部。」
「不，我先待在這裡。」
身邊的女王搖搖頭，她想叫元朗一起躲進戰壕，沒想到元朗卻挺起胸口，抓起手中的電纜，接著大吼一聲。
與此同時，高壓電流從他的掌心傳出，沿著早已鋪設在村莊外圍的電纜高速流竄。
這是女王事先準備的防禦模式，讓安白的霧氣遮住外圍視野，等敵人從樹林穿過白霧，踏上草地的那一刻，元朗便將藏在草地外圍的電纜通電。
電流隨著吼聲放出，高大的元朗雙眼冒出藍光，原本的刺頭變得更尖銳，安白這才意識到他的髮型來源。高壓電流衝擊所有踏進草地的黑袍人，他們一個接一個痙攣、倒地。
「你的鬼術還能用。」
這下讓女王徹底吃驚了，元朗放了一波電流後便氣喘如牛。
「對，我想是多虧了佑晟小弟，大概是變成他的眷屬，我才沒受影響。」
「佑晟嗎……」
還來不及弄清狀況，倒地的破爛黑袍人便一個接一個抽搐，掙扎著起身，歪曲著身體，繼續朝他們走來。
「連你的電流都沒效嗎……」
女王的聲音裡滿是嚴肅，目前看來，只有狙擊槍的子彈能打到黑袍人。由此可以推斷，敵人具有強烈的防禦能力，需要大規模的攻擊才能打倒。
壕溝裡的士兵仍不斷開槍，有些黑袍人經不起龐大的子彈攻擊，紛紛倒地，但有更多的人繼續往前。
「喂，這根本不是人吧……」
安白擠出聲音，這時他才意識到，敵人不斷前進的步伐，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沒有人類面對槍林彈雨的恐懼還能繼續往前。
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黑袍人的面孔也越來越清晰。
安白注意到身旁的女王瞪大雙眼，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表情，她從來沒看過女王如此吃驚。
「這些人……我全都認識。」
女王擠出聲音。
安白迅速回過頭去，一個身影瞬間抓住她的眼眸。
大約三十公尺處，有個黑袍人的連衣帽被打掉了，他有一同濃密的白髮。而那張面孔，是安白曾經凝視無數次、是她一次又一次在檔案室裡、一次又一次在手機照片裡凝視的人。
那個人是…….應該說，這裡的所有人全都是……
「撤退!」女王的吼聲傳來。「所有人停火，全部往軍事總部撤退!」
「到囉。」
因為從演武場到村內有步行兩小時的距離，而昀蓉又不是女王的眷屬，無法在林間高速行進，於是安白騎著越野摩托車，載著昀蓉來到村內。
兩人已經約好要去阿珠阿姨家吃晚餐，這幾天兩人都到村後方的田園裡幫忙，有時候也會幫其他村民到山下運送必需品上山。
比起整天待在家的兩人，安白和高昀蓉勤勞的多，也更適應烏托邦的生活。
「安白好帥，竟然會騎越野車。」
即使已經抵達目的地，昀蓉的表情裡仍充滿驚嘆。
「小事一樁。」安白微微一笑，自從昀蓉來到這裡，她才開始有了年齡相近的朋友。「我還會開直升機喔。」
「太強了吧。」
自從來到烏托邦後，春華就不斷將各種技能交給她，她幾乎沒有高羽伶提過的「耍廢」時間，說句實話，她每次看到倒在沙發上的高羽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春華相當嚴格，但很多事都讓她樂在其中，比如說騎車。
「我們稍微提早到了，就進去幫忙擺碗盤吧。」
安白放好安全帽，領著昀蓉朝硬土大道對面的其中一間木屋走去，昀蓉則乖乖地跟在後面。
說句實話，她有時候會想，昀蓉比較適合當她的妹妹。整天跟高羽伶待在一起，估計某天會變成蠢蛋吧。
轟!
一聲巨響從北邊傳來，安白轉頭望去，只見演武場的方向冒起濃濃黑煙，爆炸聲轟然作響、接二連三，越來越密集。
燒起來了，演武場和學校都燒起來了，大火竄起，濃濃的黑煙直往天升，遮蔽了逐漸黑暗的天空。
村內的警報聲響起。
「戰爭……開打了。」安白摸向腰間隨時繫帶的武士刀，擠出聲音，「昀蓉，你去軍事總部。」
她話一說完，轉身衝向湛藍色的越野摩托車，張開雙腿跨上去，發動機車，在她試催油門的那刻，後座傳來重量。
她回過頭，昀蓉已經坐上後座，她仍穿著高中制服，外面披著褐色大衣，一臉嚴肅。
「我也要去。」
「我等等要飆車，你會吐出來。」
「放心吧。」
昀蓉一把摟住她的腰際，她愣了一下，腳踩下檔，油門一催，朝著硬土大道的盡頭飛馳。
「抓緊了。」
越野摩托車高速行進，周圍的村民們深知戰爭已然開打，所有人從硬土大道上讓開。同時身後軍事總部的方向，也出現好幾台摩托車，紛紛朝演武場的方向飛馳而去。
進入松樹林後，這裡因為上下坡起伏，沒有鋪設完整道路。安白直接將由門催到底，一路狂飆，車身劇烈搖晃，她感受到身後的溫暖緊緊抱住她。
這是我妹妹該有多好。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樣乖巧的孩子竟然得跟高羽伶那種暴力女一起長大，真是辛苦她了。
前方是上坡，她毫不畏懼，油門一催而上，後方跟來的軍事人員被她甩在後頭。
同時，前方出現一台越野車朝他高速駛來，駕駛朝她揮手。
「女王?」
安白一個甩尾緊急停下，女王也在她身邊剎車。
「全部撤回村內，演武場已經被毀了。」
女王同時對著後方的軍事人員大喊，所有人跟著減速，接著掉頭回去。
「但……還有人在演武場和學校吧?他們該怎麼辦?」
「只能自求多福，敵人的大軍壓近了。」女王試催一下油門，摩托車發來低沉的嘶吼。「對了，佑晟和羽伶不在演武場，他們在山裡面。」
「真的不用去幫忙嗎?」
「你還沒察覺到嗎?鬼術正在失效。」
「什麼……」
女王已經催下油門，高速往村子的方向駛去。
安白試著握緊拳頭，這時她才感覺到，身上來自女王的能量消失了。
「抱歉昀蓉，我們得徹了。」
「也只能這樣了……希望他們平安。」
安白猛催油門，高速返回村內。
人們忙來忙去，孩子和戰鬥力不強的居民們，第一時間往軍事總部趕去，其他接受過軍事訓練的軍人，則將蓋在村莊周圍的鐵板挪開，露出裡面的戰壕。部隊一組一組的扛著步槍，鑽進戰壕裡。
戰壕是過去幾天備戰時期開挖的。
烏托邦有兩個主要的地區，一邊是在演武場，一邊是主要村莊。而村莊 容納著三千多名居民，居民的房子以女王宅邸為中心往外建成一個個同心圓。在同心圓的外圍，接預留了一百公尺的草地，只要敵人一出現，躲在戰壕裡的軍人就能直接射擊。
「情況如何?」
女王的親衛隊第一時間趕來，開始匯報狀況。
「目前村內絕大多數的人都無法使用鬼術，少部分能使用，但被大幅削弱。」
安白認得說話的親衛隊成員，她過去曾和她一起工作過。但女王認為安白應該多去外面學學東西，而不是整天待在她身邊。
「敵人和傷亡數量呢?」
「演武場有兩百多人，最壞的打算是全部陣亡。敵人數根據風魔的回報，超過兩千人。」
女王的臉色黯淡下來。
安白相當清楚，烏托邦人數不過三千出頭，扣掉傷亡和孩子，以及失去鬼術能力的居民，他們的戰力所剩無幾。
「啊啊啊!!!」
尖叫聲忽然四起，眾人抬起頭，只見一顆汽車大小，正在燒熔的岩漿塊正朝空中飛來，往上到一個臨界點後，開始落下。
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朝著女王所在的位置襲來──
這是安白在昀蓉的幻象中多次見過的場景，她很清楚，赤虹能讓手下加熱她藉由銅抬起的岩石，形成隕石般的能力來摧毀烏托邦。
「快閃!」
女王大吼的同時，一個綠色人影出現在十五層樓的高空，是風魔。
風魔乘著風，貼著燒紅的岩石飛行，同時對岩石伸出手掌。
他臉色一變，周圍頓時狂風四起，大量的空氣被壓縮進他手掌的前方，氣壓不斷升高，在接近一萬百帕的同時，他對著岩石釋放能量。
極高的氣壓對著岩石瞬間施放，岩石在一瞬間爆破，朝反方向破碎，四散在幾公里的遠方。
不愧是風魔。安白望著天空，感到不可思議。
她來烏托邦這麼久，鮮少看過風魔戰鬥。想想那種氣壓對人類施放，只要一瞬間就能殺光吧。
「別下來!地面會限制鬼術。」
女王對著風魔大喊，風魔聽見她的聲音，從兜裡抽取一台無線電，朝女王拋來。女王穩穩接住。
「怎麼回事，你不會跳起來把石頭打爆嗎?猩猩女。」
「地面的鬼術幾乎失效，你在空中掩護，不要飛太低。」女王拿著無線電，她的聲音出現一絲焦急。「你不是說能先預警嗎?」
「嘖，我的錯，這起襲擊我完全沒收到消息，會很硬，你們小心。」
無線電被切掉了。
「白，你還有辦法配合防禦嗎?」女王把無線電插在腰間。
「我得試試看。」
「去吧。」
安白催動油門，載著昀蓉朝女王宅邸的方向駛去。
「配合防禦要做什麼?」
「待會你就知道了。」
抵達宅邸後，她迅速下車，將食指和中指豎在胸前，接著一屢細微的白霧從指尖處緩緩上升。
「變弱了。」
安白皺起眉頭，她試圖透過指尖，拉攏空氣中的水分並凝結成白霧，明明她很清楚該怎麼做，也知道該如何掌握白霧，但就是無法成功。
「這是敵人的鬼術嗎?讓我們的鬼術失效?」
「我想應該是。」安白輕聲回答。「重點是，我們沒料到敵人有這招。」
換句話說，烏托邦並沒有預備鬼術凍結後的計畫。
不去想這些了，安白試圖感受指尖的霧氣，她發現讓霧氣上升並不會感到阻力，於是裊裊白霧朝著天空飄去，在接近十層樓高的位置時，那股能量被抑制的感受消失了。
「成功了。」
安白仰頭望天，昀蓉也不知所以的抬起頭。下一秒，十層樓高的白霧尾端開始擴散。以女王宅邸的位置為中心，往村莊外圍的草地盡頭散去。白霧就像一頂巨大的鍋蓋，攏罩住整個村子。
因為鬼術的能量有限，白霧只有兩公分的厚度，隔離了村莊外圍的草地和樹林，只要有任何人想踏入村子內，她都能感覺的到。
看來，敵人對鬼術的限制是在一定的高度以下。她載著昀蓉回到女王身邊，第一時間報告這件事，便跟著躲進沿著村莊外圍挖成的壕溝裡。
她的指尖仍連接著白霧。
周圍的村民已經全部就位，狙擊手躲在村中心較高的樓層中，普通士兵守住外圍的防線，手無寸鐵的居民則躲進懸崖底邊、堅若磐石的軍事總部。
安白一手扶著一直掛在腰間的武士刀，拉著昀蓉，從戰壕中悄悄抬起頭，窺探前方一百公尺處，草地盡頭，由白霧形成的牆面。
下一秒，她感覺到有人觸碰白霧。
無數的人，她數不清。這些人同時從四面八方靠近白霧。
與此同時，接近百名身穿破爛黑袍，胸前掛有菱形項鍊的人影，從他們所在的北面白霧中穿出。
「開火!」
隨著軍事指揮官的下令，壕溝裡數十名軍人同時開火。
步槍的火光和巨響頓時瀰漫，硝煙味四起，第一輪彈匣清空後，所有人瞪大雙眼。
破爛黑袍人幾乎沒有倒下，絕大多數還站著。
狙擊槍的聲響從遙遠的後方傳來，有黑袍人被擊中腦門，他搖搖晃晃一陣，才往後倒地。
「步槍子彈沒用!」
一個低沉的吼聲從後方的戰壕外傳來，安白抬起頭，是元朗。
「女王，您要不要先移駕到軍事總部。」
「不，我先待在這裡。」
身邊的女王搖搖頭，她想叫元朗一起躲進戰壕，沒想到元朗卻挺起胸口，抓起手中的電纜，接著大吼一聲。
與此同時，高壓電流從他的掌心傳出，沿著早已鋪設在村莊外圍的電纜高速流竄。
這是女王事先準備的防禦模式，讓安白的霧氣遮住外圍視野，等敵人從樹林穿過白霧，踏上草地的那一刻，元朗便將藏在草地外圍的電纜通電。
電流隨著吼聲放出，高大的元朗雙眼冒出藍光，原本的刺頭變得更尖銳，安白這才意識到他的髮型來源。高壓電流衝擊所有踏進草地的黑袍人，他們一個接一個痙攣、倒地。
「你的鬼術還能用。」
這下讓女王徹底吃驚了，元朗放了一波電流後便氣喘如牛。
「對，我想是多虧了佑晟小弟，大概是變成他的眷屬，我才沒受影響。」
「佑晟嗎……」
還來不及弄清狀況，倒地的破爛黑袍人便一個接一個抽搐，掙扎著起身，歪曲著身體，繼續朝他們走來。
「連你的電流都沒效嗎……」
女王的聲音裡滿是嚴肅，目前看來，只有狙擊槍的子彈能打到黑袍人。由此可以推斷，敵人具有強烈的防禦能力，需要大規模的攻擊才能打倒。
壕溝裡的士兵仍不斷開槍，有些黑袍人經不起龐大的子彈攻擊，紛紛倒地，但有更多的人繼續往前。
「喂，這根本不是人吧……」
安白擠出聲音，這時他才意識到，敵人不斷前進的步伐，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沒有人類面對槍林彈雨的恐懼還能繼續往前。
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黑袍人的面孔也越來越清晰。
安白注意到身旁的女王瞪大雙眼，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表情，她從來沒看過女王如此吃驚。
「這些人……我全都認識。」
女王擠出聲音。
安白迅速回過頭去，一個身影瞬間抓住她的眼眸。
大約三十公尺處，有個黑袍人的連衣帽被打掉了，他有一同濃密的白髮。而那張面孔，是安白曾經凝視無數次、是她一次又一次在檔案室裡、一次又一次在手機照片裡凝視的人。
那個人是…….應該說，這裡的所有人全都是……
「撤退!」女王的吼聲傳來。「所有人停火，全部往軍事總部撤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