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章節 3035 字
更新於: 2018-10-26
「雪華？」
才剛到家，魏明淵立刻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韓雪華，和平時那種立即展露笑顏的模樣不同，此刻的她抱著雙腿，身體捲曲，眼眶也有點通紅。
「怎麼啦？」將公事包放下，魏明淵在她身旁坐下，語氣充滿擔憂。
沉默片刻，韓雪華將身體傾倒在魏明淵身上，「聽親戚說爸爸最近身體很差，我有點擔心……」
可是，她沒有勇氣探望，害怕見面後事情會變得更糟。
透過親戚，韓雪華知道父親並不認同他們的婚事。
雖然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只是她偶爾還是會很難過。
「事情也不一定會往壞的方面發展。」伸手撫摸韓雪華的頭，魏明淵柔聲安撫，「等我最近把工作穩定下來，一起回家吧！」
傾聆點頭，她依偎靠上魏明淵胸前，「那你別勉強自己，再忙都要注意身體……」
忽地被對方握住手，韓雪華愣住，隨即迎上對方笑臉盈盈的表情。
「我身體很好啊！」聽到老婆在擔心自己，魏明淵開懷笑著。
「笨、笨蛋！說什麼呢……」韓雪華尷尬別開目光，片刻後仍羞赧地將手掌回握。
不論多久，他都會守護眼前這個人。
抱持這樣想法，魏明淵對自己的靈魂如此發誓。
※ ※ ※
陌生的房間和布置。
凝視周遭即將開始的試煉場地，韓雪華不知道再來的試煉究竟會碰上誰，她緩步走至書桌前，不經意間發現掩蓋桌面的相框已經沾上些許灰塵，似乎從某時候開始就保持這樣的放置。
疑惑拿起相框，卻在看見照片後呆愣目光，顫抖著唇卻發不出聲音。
「第二場試煉對象，是妳的朋友黎妍。」
佇於角落，跟隨前來見證的試煉使者平靜說著。
「這一定是搞錯了！」對於這樣的安排感到詫異，韓雪華激動喊著，「我跟黎妍是朋友，為什麼要接受試煉？」
「試煉有其存在的必要。」淡漠面對韓雪華的質問，試煉使者的眼眸變得深沉，「沒有錯誤和無意義的情況。」
可是……韓雪華揪起眉頭，還是無法理解。
沉默片刻，試煉使者將手抬起，在韓雪華面前顯現第二場的地點和通關條件。
【試煉地點：黎妍家】
【通關條件：不能退讓的立場。】
愣愣望著電子文字，韓雪華感到茫然，「這什麼意思……」
還未確認清楚，她忽然聽見說話和上樓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不介入試煉內容，試煉使者轉眼已經消失，留下韓雪華仍身處房內。
「是啊！韓雪華就是那種人，所以她丈夫才……嗯，改天當面說吧！」
走進房間的黎妍正好結束通話，她看見韓雪華先是愣住表情，隨即流露嫌惡的表情，「妳……」
驚訝黎妍如此厭惡的反應，韓雪華腦中不自覺閃過在公司遭受的指點和謠言，即便心裡一直抱持著懷疑，但她不願猜測造謠者會是共同打拚多年事業的好友。
若不是親耳聽到，她真的不願相信黎妍居然會做出這些事。
「在公司散布謠言我的人……是妳？」走近黎妍，韓雪華難掩失望神情，「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五年前，在她剛來到這個工作環境，對周遭事物還充滿生澀懵懂，當時第一個向她搭話的就是黎妍。
這些年相處讓她們不僅是共同奮鬥的戰友，下班後兩人也經常會分享彼此生活。
工作強、愛照顧人、想法新穎且落落大方的黎妍就像是大姐一樣經常幫助著她。
因此，她信賴著黎妍，打從心底尊敬著對方……
「回答我！」伸手按住黎妍的肩膀，韓雪華感覺胸口疼痛到彷若快被撕裂，「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對此嗤之以鼻，黎妍甩開韓雪華的手，「我從來不認為我們是朋友。」
聽著她絕情的回答，韓雪華愣住，「騙人……」
這五年明明那麼要好，但黎妍現在卻說從來沒把她當作朋友。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想法，那麼開心的回憶到底算是什麼？
「聽不懂我說的話？我一直都很討厭妳。」扭曲著面容，黎妍憤怒地瞪視韓雪華，「要是妳不在，那個人看的就會是我！」
那個人？百思不解的疑惑驀然和傳言接軌，韓雪華睜大眼眸，「妳說的人是……」
這時，黎妍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
習慣性拿出手機確認，黎妍厭煩切掉不明來電號碼，但掛上的電話又立即響起，似乎強迫她得將電話接起。
「煩死了！」重複切掉卻一直打來，黎妍厭煩發出嘖聲，這一次她選擇接起，卻彷彿有股力量將她的手機打飛，摔到衣櫃前方堆疊的衣物上。
「搞什麼？怎麼忽然……」不理解突發情況，黎妍走到衣櫃前拿起手機，卻看到原本接聽的電話已經自動轉成視訊通話，畫面則是映照自己正面彎腰的身影。
猛然驚覺四周氣溫驟降，黎妍渾身發毛，這時前方的衣櫃忽然敞開，一隻焦黑的手按住她的肩膀，使勁將她拖進衣櫥。
「不、不要──！」
過於迅速的力道讓在場兩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在黎妍開口喊叫的瞬間已經被強拉入內，迅即掩上的門剎時恢復安靜，彷彿剛剛傾聆求救的聲音只是錯覺。
黎妍？呆愣片刻，韓雪華總算回神，她急忙抵達衣櫥前並快速將門拉開，裡頭卻是空無一人的畫面。
就像最初就不存在似的，所有東西甚至完全沒有動過的痕跡。
「黎妍人呢！？」
回頭看見隱身角落的試煉使者現行，韓雪華立即朝他詢問。
「試煉失敗，自然會有屬於她的結果。」見證雙方試煉進行的結果，試煉使者公開雙方的通關條件。
【韓雪華：不能退讓的立場。─達成】
【黎妍：真正想要的結果。─沒有達成】
「這是什麼意思！？」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韓雪華焦急大喊，想立即確認黎妍沒有通關試煉的原因。
「這並不是她真正希望的結果。」看向書桌已經被韓雪華立起的相框，試煉使者說明黎妍面臨試煉失敗的原因，「否定內心願望，所以試煉才會失敗。」
不論最初的本意為何，五年的時間太過漫長。
只要在過程中投入一絲感情，就無法否定討厭和朋友的事實。
不願承認真正的心情，雖然主要原因來自於黎妍的自尊心作祟，但在面對自我的試煉中，所有多餘衍生的情緒都只會影響真正應該前進的方向。
換言之，黎妍在表現出厭惡韓雪華的態度時，就已經違反通關條件。
「怎麼會！」韓雪華急忙說道：「有沒有補救的方……」
話未說完，試煉使者忽然用手指抵上她的嘴唇。
「這可不是在玩遊戲。」訴說殘酷事實，試煉使者沉重著面色，「如果不好好弄清楚通關的條件，就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不管是誰，只要沒有釐清本意，就會輕易招致自身的失敗。
沒有重來，沒有挽救，失敗就是結束。
聽著冷酷無情的回答，韓雪華跌坐在地，「所以黎妍她……」
「嗯。」試煉使者沉默半晌，冷聲宣判她不願聽到的真相，「不會再回來了。」
注視著黎妍消失的衣櫃，韓雪華無聲的淚滑過面頰，最後終究忍不住痛哭失聲，「對不起……」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腦海裡閃過兩人曾經非常要好的片段，包含這些年共同扶持、聆聽對方的生活，她們都沒有遠離彼此。
無論黎妍是否因為不肯面對內心而導致試煉失敗，促使局面走到今天，不正是因為她沒有發現嗎？
一定是在某時候開始，她把兩人之間名為「友情」的寶物給弄丟了，卻仍渾然不覺得繼續傷害黎妍的心。
安靜看著韓雪華崩潰哭泣的身影，試煉使者緩緩抬手想要觸碰她的頭，最終還是將伸出的手收回，沒有說話。
『我們試煉使者不能參雜私人感情，請別忘了。』
沉默半晌，他轉身走到書桌前，將鑰匙取得後遞到韓雪華面前。
「我不要……」哭著打落試煉使者手上的鑰匙，韓雪華搖頭拒絕，「都是這個破東西！」
什麼試煉，什麼時間夾縫，通通見鬼去吧！
這東西是她用重要代價換來的，用她這輩子都無法再拿回的寶物。
而現在，她甚至連好好跟黎妍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
看著韓雪華哭著拒絕鑰匙，試煉使者的眼眸閃過一絲悲傷，隨即又恢復平靜。
將拾起的鑰匙緊握許久，他緩緩開口。
「那麼，妳要讓這一切白費嗎？」
才剛到家，魏明淵立刻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韓雪華，和平時那種立即展露笑顏的模樣不同，此刻的她抱著雙腿，身體捲曲，眼眶也有點通紅。
「怎麼啦？」將公事包放下，魏明淵在她身旁坐下，語氣充滿擔憂。
沉默片刻，韓雪華將身體傾倒在魏明淵身上，「聽親戚說爸爸最近身體很差，我有點擔心……」
可是，她沒有勇氣探望，害怕見面後事情會變得更糟。
透過親戚，韓雪華知道父親並不認同他們的婚事。
雖然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只是她偶爾還是會很難過。
「事情也不一定會往壞的方面發展。」伸手撫摸韓雪華的頭，魏明淵柔聲安撫，「等我最近把工作穩定下來，一起回家吧！」
傾聆點頭，她依偎靠上魏明淵胸前，「那你別勉強自己，再忙都要注意身體……」
忽地被對方握住手，韓雪華愣住，隨即迎上對方笑臉盈盈的表情。
「我身體很好啊！」聽到老婆在擔心自己，魏明淵開懷笑著。
「笨、笨蛋！說什麼呢……」韓雪華尷尬別開目光，片刻後仍羞赧地將手掌回握。
不論多久，他都會守護眼前這個人。
抱持這樣想法，魏明淵對自己的靈魂如此發誓。
※ ※ ※
陌生的房間和布置。
凝視周遭即將開始的試煉場地，韓雪華不知道再來的試煉究竟會碰上誰，她緩步走至書桌前，不經意間發現掩蓋桌面的相框已經沾上些許灰塵，似乎從某時候開始就保持這樣的放置。
疑惑拿起相框，卻在看見照片後呆愣目光，顫抖著唇卻發不出聲音。
「第二場試煉對象，是妳的朋友黎妍。」
佇於角落，跟隨前來見證的試煉使者平靜說著。
「這一定是搞錯了！」對於這樣的安排感到詫異，韓雪華激動喊著，「我跟黎妍是朋友，為什麼要接受試煉？」
「試煉有其存在的必要。」淡漠面對韓雪華的質問，試煉使者的眼眸變得深沉，「沒有錯誤和無意義的情況。」
可是……韓雪華揪起眉頭，還是無法理解。
沉默片刻，試煉使者將手抬起，在韓雪華面前顯現第二場的地點和通關條件。
【試煉地點：黎妍家】
【通關條件：不能退讓的立場。】
愣愣望著電子文字，韓雪華感到茫然，「這什麼意思……」
還未確認清楚，她忽然聽見說話和上樓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不介入試煉內容，試煉使者轉眼已經消失，留下韓雪華仍身處房內。
「是啊！韓雪華就是那種人，所以她丈夫才……嗯，改天當面說吧！」
走進房間的黎妍正好結束通話，她看見韓雪華先是愣住表情，隨即流露嫌惡的表情，「妳……」
驚訝黎妍如此厭惡的反應，韓雪華腦中不自覺閃過在公司遭受的指點和謠言，即便心裡一直抱持著懷疑，但她不願猜測造謠者會是共同打拚多年事業的好友。
若不是親耳聽到，她真的不願相信黎妍居然會做出這些事。
「在公司散布謠言我的人……是妳？」走近黎妍，韓雪華難掩失望神情，「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五年前，在她剛來到這個工作環境，對周遭事物還充滿生澀懵懂，當時第一個向她搭話的就是黎妍。
這些年相處讓她們不僅是共同奮鬥的戰友，下班後兩人也經常會分享彼此生活。
工作強、愛照顧人、想法新穎且落落大方的黎妍就像是大姐一樣經常幫助著她。
因此，她信賴著黎妍，打從心底尊敬著對方……
「回答我！」伸手按住黎妍的肩膀，韓雪華感覺胸口疼痛到彷若快被撕裂，「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對此嗤之以鼻，黎妍甩開韓雪華的手，「我從來不認為我們是朋友。」
聽著她絕情的回答，韓雪華愣住，「騙人……」
這五年明明那麼要好，但黎妍現在卻說從來沒把她當作朋友。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想法，那麼開心的回憶到底算是什麼？
「聽不懂我說的話？我一直都很討厭妳。」扭曲著面容，黎妍憤怒地瞪視韓雪華，「要是妳不在，那個人看的就會是我！」
那個人？百思不解的疑惑驀然和傳言接軌，韓雪華睜大眼眸，「妳說的人是……」
這時，黎妍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
習慣性拿出手機確認，黎妍厭煩切掉不明來電號碼，但掛上的電話又立即響起，似乎強迫她得將電話接起。
「煩死了！」重複切掉卻一直打來，黎妍厭煩發出嘖聲，這一次她選擇接起，卻彷彿有股力量將她的手機打飛，摔到衣櫃前方堆疊的衣物上。
「搞什麼？怎麼忽然……」不理解突發情況，黎妍走到衣櫃前拿起手機，卻看到原本接聽的電話已經自動轉成視訊通話，畫面則是映照自己正面彎腰的身影。
猛然驚覺四周氣溫驟降，黎妍渾身發毛，這時前方的衣櫃忽然敞開，一隻焦黑的手按住她的肩膀，使勁將她拖進衣櫥。
「不、不要──！」
過於迅速的力道讓在場兩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在黎妍開口喊叫的瞬間已經被強拉入內，迅即掩上的門剎時恢復安靜，彷彿剛剛傾聆求救的聲音只是錯覺。
黎妍？呆愣片刻，韓雪華總算回神，她急忙抵達衣櫥前並快速將門拉開，裡頭卻是空無一人的畫面。
就像最初就不存在似的，所有東西甚至完全沒有動過的痕跡。
「黎妍人呢！？」
回頭看見隱身角落的試煉使者現行，韓雪華立即朝他詢問。
「試煉失敗，自然會有屬於她的結果。」見證雙方試煉進行的結果，試煉使者公開雙方的通關條件。
【韓雪華：不能退讓的立場。─達成】
【黎妍：真正想要的結果。─沒有達成】
「這是什麼意思！？」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韓雪華焦急大喊，想立即確認黎妍沒有通關試煉的原因。
「這並不是她真正希望的結果。」看向書桌已經被韓雪華立起的相框，試煉使者說明黎妍面臨試煉失敗的原因，「否定內心願望，所以試煉才會失敗。」
不論最初的本意為何，五年的時間太過漫長。
只要在過程中投入一絲感情，就無法否定討厭和朋友的事實。
不願承認真正的心情，雖然主要原因來自於黎妍的自尊心作祟，但在面對自我的試煉中，所有多餘衍生的情緒都只會影響真正應該前進的方向。
換言之，黎妍在表現出厭惡韓雪華的態度時，就已經違反通關條件。
「怎麼會！」韓雪華急忙說道：「有沒有補救的方……」
話未說完，試煉使者忽然用手指抵上她的嘴唇。
「這可不是在玩遊戲。」訴說殘酷事實，試煉使者沉重著面色，「如果不好好弄清楚通關的條件，就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不管是誰，只要沒有釐清本意，就會輕易招致自身的失敗。
沒有重來，沒有挽救，失敗就是結束。
聽著冷酷無情的回答，韓雪華跌坐在地，「所以黎妍她……」
「嗯。」試煉使者沉默半晌，冷聲宣判她不願聽到的真相，「不會再回來了。」
注視著黎妍消失的衣櫃，韓雪華無聲的淚滑過面頰，最後終究忍不住痛哭失聲，「對不起……」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腦海裡閃過兩人曾經非常要好的片段，包含這些年共同扶持、聆聽對方的生活，她們都沒有遠離彼此。
無論黎妍是否因為不肯面對內心而導致試煉失敗，促使局面走到今天，不正是因為她沒有發現嗎？
一定是在某時候開始，她把兩人之間名為「友情」的寶物給弄丟了，卻仍渾然不覺得繼續傷害黎妍的心。
安靜看著韓雪華崩潰哭泣的身影，試煉使者緩緩抬手想要觸碰她的頭，最終還是將伸出的手收回，沒有說話。
『我們試煉使者不能參雜私人感情，請別忘了。』
沉默半晌，他轉身走到書桌前，將鑰匙取得後遞到韓雪華面前。
「我不要……」哭著打落試煉使者手上的鑰匙，韓雪華搖頭拒絕，「都是這個破東西！」
什麼試煉，什麼時間夾縫，通通見鬼去吧！
這東西是她用重要代價換來的，用她這輩子都無法再拿回的寶物。
而現在，她甚至連好好跟黎妍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
看著韓雪華哭著拒絕鑰匙，試煉使者的眼眸閃過一絲悲傷，隨即又恢復平靜。
將拾起的鑰匙緊握許久，他緩緩開口。
「那麼，妳要讓這一切白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