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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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07
「妳、妳是……光神座下的……!」被那股極為熟悉的氣息強硬鎮壓,赫然想起眼前這人是誰的女孩臉色倏地刷白。

「那都是過往了。」不鹹不淡的承認,黎鳶看著被殘餘封印逐步吞噬的陰影。「安眠吧,直至妳該甦醒的時間再清醒」

「妳……」感覺到自己被逐漸吸回原本的空間,憤怒勝過了恐懼,女孩扭曲著臉,高聲吐出惡毒的話語。「我詛咒妳!詛咒妳觸目所及只有黑暗、碰觸萬物卻無所知覺!我詛咒妳!」

詛咒的氣息轉眼間攀上了那羸弱而無力抵擋的身軀,短短一瞬間黑霧幾乎遮蔽了他的軀體,在黑霧散去時黎鳶晃了晃,頹然倒地。

「「黎鳶!」」

「還有你們。我詛咒你們,你們將不會死去,亦無法擁有自己的子嗣。你們只能看著你們重視的事物逐漸消失,而你們將永遠孤身一人!」

猙獰的臉孔被吸入黑暗中,破碎的封印處亮起一個法陣,上面的符文是他們前所未見的。法陣牢牢的蓋住破損處,一隻燄色的鳥兒自陣眼飛出,牠高聲嘯鳴,翅羽搧動間撲落的火焰將空氣間殘餘的黑色氣息焚燒殆盡,隨後牠繞著封印處飛了幾圈,最後沖入陣眼旁的石壁,化成一個活靈活現的圖騰。

今後要是有人膽敢打擾此處,牠將再度展開羽翼振翅高飛,將心懷不軌之人徹底灼為灰燼才會歇息。

「「黎鳶!」」縱使身上被烙下詛咒,但眼下這件事沒有比倒地不起的人重要,四人連忙跑了過去,凡斯迅速蹲下身把人輕輕的翻過來,看到滿臉血污昏過去的黎鳶倒抽一口氣,手上開始不斷的進行治療。

「我來幫忙。」加利德法也蹲下身,毫不在意的用自己的袖子擦拭黎鳶臉上的血污以查看她是否有再繼續出血。「黎鳶,妳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到的話動一下。」

焦慮的等待了幾秒,極細微的,黎鳶的手指抽了下,然後在滿是擔憂的目光中緩緩睜開了眼,眼神沒有對焦。

她眨了眨眼,像是覺得維持睜眼的姿勢太累了眼皮又合了起來。「凡斯……」

「妳先不要說話,妳的身體在崩潰。」凡斯努力讓語氣保持平穩,但治療的手隱隱在顫抖。

「這是……一定要、告訴你的……兇影……」話還沒說完黎鳶忽然劇烈的咳了起來,原先暫時停止往外溢流的血自他的唇角汨汨而出,他的臉色又更慘白了些。

「兇影已經處理完了,妳可以放心。」一旁的亞那握住黎鳶的手拚命的放出精靈族特有的術法,企圖拖延那人迅速流失的生命力。

「不……還沒……那是暫時的……」艱難的側過頭將口中的血吐掉,才說了短短幾字黎鳶就幾乎喘不上氣。「凡斯……過來……」

「妳要跟我說什麼?」眼見人這麼執拗凡斯只得彎下身,耳朵貼近黎鳶的唇以便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額頭……過來……」

不解的照做,只見黎鳶掙扎了幾下,被查覺到她意思的加利德法微微抬高了頭,因為失血而冰涼的額頭碰上了凡斯的額頭。

那一秒,不屬於他的記憶爭先恐後地竄入,速度之快讓凡斯不適的皺起了眉,幾秒過後黎鳶無力的往後癱,中斷了記憶的傳輸。

「兇影……封印……妖師……」聲音含糊沙啞,每講一個字就有血自他嘴角溢出,嗆的黎鳶連連咳嗽。「你……嘔……」

突然迸發出力氣,黎鳶推開旁邊的人趴跪到一旁的地上,大量的血液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被嘔出,不明的黑色圖騰爬上了慘白的皮膚,鮮明的刺眼。

「「黎鳶!」」

「我……」嗆入肺裡的血液阻塞了呼吸道,連吸一口氣都是勉強而艱辛的。強撐著意識,黎鳶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帶著滿手的血液用力拍在地上。

那一秒,純黑的法陣亮起,一股無形的立場把除了黎鳶以外的人都推出這個法陣,下一秒黎鳶就隨著法陣被轉換到另一處地方。

「殊那……」話還來不及說完,本來就瀕臨極限的身體再也撐不住,強撐起來的意識破碎,黎鳶徹底的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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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睜眼時,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你醒了。」

旁邊傳來聲音,即使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黎鳶還是扭頭望了過去。「深嗎?」

「嗯。」應了聲,深看著目光渙散的少女。「我以為以你的體質應該是不會被陰影的詛咒影響的。」

「因為我快死了。」想要坐起身,但明明移動了手黎鳶卻覺得他什麼都沒有碰觸到。不僅如此,明知道他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可是他卻覺得自己是漂浮在空中的,怪異的感覺讓他皺了皺眉。

「你現在會痛嗎?」看著他的動作,沒來由的深突然問了句。

「完全不會。」嘗試了幾次依舊不得要領,黎鳶放棄爬起身的念頭。「我的知覺消失了。」

「我就想說為什麼你現在還能動彈。」深面無表情的說著。「你突然出現時把殊那律恩嚇了一跳,他還以為你是被什麼襲擊了,想上前治療卻又擔心身上的氣息會影響到你,認識他這麼久以來我還沒看過他那麼慌張的樣子。」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話你自己跟他說。」

「嗯。」

「對了,他要我問你,你剛來時身上那些圖騰是什麼。」當時滿身是血的黎鳶身上滿佈了黑色的圖騰,張牙舞爪的侵蝕著他的身體。在他們碰觸時還發出類似電流的東西讓他們不能接近,最後只能用風術把人抬起來送往安全的地方。

「是源於本質的「禁制」。因為做了違規的事情,所以被懲罰了。」畢竟以他的身分他是不能告知任何會影響到世界的資訊給這個世界的人知道,但當時情況不容許他多想,只得將陰影的封印方式經由記憶託付給凡斯,也因此才會被施予懲戒。

「你們還真麻煩。」

「我也這麼認為。」

「你之後要回去嗎?他們在找你。」

「……等我適應現在這副軀體後再說。」現在的他只會給他們帶來負擔而已,更何況,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坦承他自身的事情。

「他們已經找你找了三個多月了。」

對此黎鳶沉默了下,沒有焦距的眼睛動了動。「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啊。」

「你還有多少時間。」

「不到一個月。」

「那你還不回去?」

「回去讓他們見證我的死亡嗎。」閉上了沒有功能的眼睛,黎鳶把頭轉正。「我太自私了,我早該離去的。」

「黎鳶。」

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黎鳶並沒有轉頭或睜開眼。「殊那律恩。抱歉突如其來的到訪給你們造成麻煩了。」

「小事。」無聲無息的移動到床邊,殊那律恩坐到了黎鳶身旁。「現在感覺還好嗎?」

「與其說還好,倒不如說因為知覺被剝奪了所以感覺出乎意料的很好。」平淡的說著。「不會突然哪裡痛,也不會突然難受的幾乎窒息。雖然覺得有些不適應,不過能免除死亡前的痛苦那倒不是什麼壞事。」

「看來我是不需要安慰你了。」殊那律恩垂眸,用指甲輕刮著黎鳶的手背,可是喪失知覺的人卻一點都沒有發覺。

「如果在這副軀體還只有五六歲的時候或許需要,但既然都已是瀕死之人那就無需去在意了。」停頓了下。「殊那律恩,你會希望我回去嗎?」

「如果是我個人的話,我會。」

「為什麼。我想你也知道我與亞那相處了一段時間,如果我死在他的面前他會露出難過的表情的。」

「但如果你不回去,在沒有得到你的死訊及確切的證據前他就會執拗的一直尋找你。」殊那律恩平靜的說著。「你也知道他是什麼樣的性子。」

「固執、卻又單純善良。」肯定的說完黎鳶沉默了會,然後深深的嘆息。「可以扶我坐起來嗎?」

「當然。」伸手扶了一把協助人坐起,鬆開手時因為沒有知覺所以難以掌握平衡的人晃了下,過了幾秒後才抓到了平衡點。

「得在時間結束前回去。」嘗試著移動自己的軀體坐到床邊,黎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步伐不穩的如同學步兒。「還得向他們解釋,我到底是誰。」

「你要向他們解釋?」

「為了暫時封印陰影,我不惜動用了真名和言靈。」專注於掌握平衡上,黎鳶每一步都踏著萬分小心。「我已經不可能再隱瞞下去了。」

「真難得你會這麼輕易就決定要攤牌,我以為你還會再多考慮一下的。」

「沒什麼好考慮的,而且我相信即使他們知道了我是誰,他們也不會產生什麼額外的心思。」

「你變了很多。」看著動作逐漸抓到訣竅的人,殊那律恩有些感嘆的說。

「我仍舊無法輕易的相信他人,但他們,我可以相信。」發覺面前就是牆壁,黎鳶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平衡轉身,卻不免還是歪了一下險些跌倒,殊那律恩連忙上前攙了一把好歹沒讓他摔下去。

「謝謝。」

「你不用這麼急,你的身體……」「還沒好,我知道。」

輕聲打斷她的話。「我也知道,這不會好了。你們也發現了吧。」

「嗯。」微皺起眉,殊那律恩應了聲。

他原本以為以黎鳶的體質雖然看起來傷的很重不過沒多久就會完全修復,怎知過了好幾日那些內傷卻幾乎沒有恢復的跡象,深確認過那不是陰影造成的傷害,所以他們只能從旁輔助,好歹讓那些傷勢不會那麼嚴重。

「觸犯禁制的人即使沒在當下因為痛苦而死去,也會因為無法治癒禁製造成的損傷而在幾個月內死亡。」平靜的說著,站穩後黎鳶又開始嘗試踏出步伐。「因為先失去觸覺,所以我僥倖逃過足以致命的痛楚。因為有詛咒,所以我姑且還能苟延殘喘。但是身體的崩潰是避免不掉了。」

「所以,不用花費時間補救了,反正終究也是徒勞無功的。」

反正這副軀體也已經到極限了,該捨棄的,應當捨去。

「不說了。殊那律恩,放手吧。」

「好。」殊那律恩鬆開手,黎鳶先是穩穩的站了幾秒,再度邁開步伐時,竟已與常人無異。

「這樣就夠了。」來回走了幾趟,黎鳶停下腳步,睜開了僅作為裝飾用的漂亮眼眸,他們發現只要不是特別仔細的去看,根本看不出那雙墨瞳其實並沒有聚焦。

「我走了。」對兩人微一點頭,黎鳶頓了下,漾出了淺淡的笑意,如嚴寒中盛放的一簇凜梅,淡雅而驚艷絕倫。「謝謝。」

「下輩子再見。」說完,與來時一樣的黑色法陣在他腳下旋開,人就這麼悄然無聲的離開了。

盯著他消失的地方看,深突然開口。「他變了很多。」

「是啊。」殊那律恩附和著。「但這樣,是好的吧。」

「是吧。」至少比較像是個活著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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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次會被罵的很慘。

從法陣踏出,水的氣息告訴他他現在正佇足在湖邊,而有熟悉的氣息察覺到他的出現,正急速接近。

算了,被罵就被罵吧。

「黎鳶!」

聲音在他耳旁炸開,帶著熟悉氣息的人環抱住他,雖然沒有感覺但他知道那人的臂膀收的很緊,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會再度消失在他們眼前。

「我回來了。」有些猶豫的伸出手,黎鳶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背,「凡斯。」

「妳這幾個月到底是去哪了!聯繫術法被切斷,殺咒也沒有起作用,我們找妳找個半死妳知道嗎!」嘴上罵的兇狠,但即使如此凡斯也沒有放開正在隱隱顫抖的手。

天知道當他和亞那察覺到黎鳶的氣息重新出現時他們兩個有多激動,對看一眼確認後同時扔了手上的東西就往湖邊衝,一到達看到消失數月的人就站在那裡,他什麼也沒多想,就只是衝上前把人緊緊抱住。

生氣、非常生氣、氣到火氣在胸口翻騰不下、氣到他想揍讓他這麼火大的人一頓。

但真是,太好了。

「凡斯,你在哭嗎?」感知到有水屬性滲入他的衣物,黎鳶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倔強的說,凡斯抬手抹了把臉,然後鬆開手。「所以,妳到底去哪?」

「我以為你會先問兇影對我說的那些話。」

「那個也要問,但我想先知道妳到底在這段時間去了哪裡,為什麼我們一直找不到妳。」

「去了一個庇護地,那裡與外界隔絕,身上的追蹤術法應該是被那邊的主人去除掉了。」他沒有除去自己身上的追蹤術法,眼下術法消失了應該是殊那律恩做的。

「庇護地?妳怎麼會知道那種地方的?」

「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我認識了那邊的主人,因此獲得了進入庇護地的許可。」雖然他每次去幾乎都是半死不活的狀態,這麼一想還真對不起殊那律恩和深,難為他們每次都要接手照顧他了。

「那為什麼妳會選擇去那裡?」

「為了躲避告密者。」輕輕的說著。「動用了言靈,又觸犯了禁忌,以當時的我來說我支付不了讓它們滿意的代價,所以只能避一避。」

「所以妳……」「先把加利跟薩拉叫來吧,同一件事要解釋兩遍有些麻煩。」

「好。」亞那放出了消息,不一會兒湖邊出現了另外兩人。

「先坐吧,我有點累。」率先坐了下來,另外四人對看一眼,也跟著坐下來。

「在解釋這些事前,我得先向你們道歉。」對著眼前一群人深深的彎腰,黎鳶說道。「很抱歉,我隱瞞了你們許多事,包括我的身分、過往及自身的真實狀況。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這件事,其實我並不打算坦承這些的。」

「為什麼妳不願向我們坦承呢?」亞那的語氣並沒有責怪,只有單純的疑惑。「妳知道的,只要妳想要尋求幫助,我們可以、也願意與妳共同分擔這些事的。」

「因為這些事不是你們能承擔的起的。」直起了腰,黎鳶微低著頭不看著任何一人。「像是我即將死去,這是註定。」

「我一直以來,都只能活到成年的那一刻,時間一到就會死去。」

「妳……!」

「我的生日快到了,我即將要成年了,同時,我也將再度死去。」平靜的說著。「我寧願你們以為是我身體的因素導致我的早逝,而不是因為其它因素造成我的身體不可逆的衰退致死。」

「因為無力改變,因此不說出口。」即使說出口了,也終究是徒勞無功。

「妳所說的「其它因素」是指什麼?」凡斯問道。

「根深於靈魂的詛咒。詛咒內容是記得一切,然後於成年時死去。」閉上眼,黎鳶不甚明顯的嘆了口氣。「所以,即使我的外表看起來仍舊年幼,但我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

「妳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妳身上有詛咒這件事?」

「因為這個無法去除。」摩挲著後頸。「我快死了,現在應該看得到才是。你們要看嗎?」

「我看看。」凡斯站了起來走到黎鳶身後,後者把頭髮收成一束攏到身前,蒼白的皮膚上赫然盤踞著可怖的黑紫色紋路,紋路一路向下蔓延隱沒在衣領,但想必整個背部也紋上了著不詳的圖騰。

「誰詛咒妳的?」伸出手,凡斯用指尖輕輕的觸碰那些紋路,上頭傳來的惡毒意念讓他不禁皺眉,語氣透漏出憤怒。

對此黎鳶沉默了半晌。「……我不知道。」

「我至今仍不知道那些人為何人,為何對我抱持著惡意。但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我理應該歸屬之地,因此我無從查起。」最有可能知道當時事件原委的人現在仍舊保持沉默,每當他詢問時就乾脆直接裝睡。也因此,如今他也只能確定當時的主謀應該是他們認識的人,而且恐怕關係還不錯,才導致路西法三緘其口。

雖然是個讓人操心的傢伙,但有時候心思細膩的可怕。

「妳理應歸屬之地應該在哪?」

「……在世界之外,在虛無之處,在無人能抵達之境。」輕聲說著。「活人無法去達,亡魂亦無法前往,只有被選定之人能居於那處。」

「我是因為需要而被創造出來的。」平平淡淡的說著。「你們沒聽錯,是創造,而不是誕生。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的生命體,無論是在那處或此處都是一樣。」

「回到所有問題最一開始的根本吧,關於我到底是誰。然後我再跟你們說,為什麼我現在會出現在此處。」

「你們擁有接受事實的勇氣了嗎。」

他們對看一眼,又看向一直低垂著頭的人,神情是一致的堅定。「當然。從發覺妳並不是一般孩子的那天起,我們就已經開始做心理準備了。」

「我們一直知道妳有著許多秘密,我們一直在等妳願意坦承的那一天。」

「我們甚至想過如果妳不願意說,那我們就當作不知情,就一如以往的與妳相處下去。即使妳懷著秘密,但妳仍舊是我們的朋友,這點無論如何都不會變的。」

「所以,妳還擔心我們會因為知曉了妳的秘密就棄妳於不顧嗎?」

「不,我從來不擔心你們會因為知曉了這些事而疏遠我。」搖搖頭。「正如你們相信著我,我同樣也信任著你們。只是這些事,如果我說出來時稍微越界的話導致的後果是我不能預料的。好一點的就像是當時的禁制,就是我告訴凡斯封印兇影時出現的那個,頂多對軀體造成損害而後喪命。如果當時我再越界一些,我可能會直接魂飛魄散。」

「但我將要說出口的事幾乎都是關於我個人的,注意一些的話不至於會觸犯。」輕輕的嘆息了聲。「扯遠了,回到話題吧。你們還記得當時兇影是怎麼稱呼我的嗎?」

「它說妳是隸屬於光神座下,但我們從神話中推測了許久也無法確定妳可能是哪一位。」薩拉伊瓦說道。「難不成妳之前是創世初期就跟隨光神的白精靈嗎?」

「不是。神話中是找不到我等的名字,我們多以其它的名稱出現。」搖搖頭。「或許是火,或許是水,或許是一切的自然萬物。我等的真名有人知曉,但眾人皆不知我們亦參與了創世。」

「所以妳到底是誰?」

對此黎鳶抬起頭,空茫的眼神竟沒來由的讓另外四人感到緊張,只聽她緩緩開口。

「我真名的含義是「誰與神相似」。」

「妳……!」瞬間反應過來,他們驚愕的瞪大眼。

「代表物是火焰、天秤及劍。主司戰鬥及最終審判。」

頓了下,黎鳶閉上眼,像是在做心理建設,過了幾秒才睜開,堅決的開口。「我是……」

無聲的口型吐露出塵封已久的真名,而那代表的意義讓人不禁顫慄——

米迦勒。